穿成反派后只想和师祖he——堇色蝉【完结】
时间:2023-05-18 14:31:31

  脑袋混混沌沌,眼睛无神的睁着,只能依稀辨别前方有一个地方透出些许光亮。
  她跨进了村中的祠堂。
  站在夜空下,轻飘飘的朦胧感褪去,余溪瞬间清醒过来,赫然见祠堂上坐着七八个年迈的老人,纷纷低着头忙活手里的事。
  比起眼前反常的景象,她更后怕于自己方才“鬼上身”般的经历。
  救命,现在跑回师祖身边还来得及吗。
  显然来不及了。
  坐在祠堂上的众人转头看向她,眼神空洞漆黑。他们背后烧着几盏烛火,照亮了满墙的牌位,空气阴森凝重。
  余溪倒吸一口凉气,尴尬地笑了两声,热情的打招呼说:“这么晚了,还在忙活呢?”
  一个老汉站起身,佝偻的身体如同干枯的木柴,粗沙的嗓音木讷地问她:“半夜不睡觉,为什么到这里来?”
  “我本来已经睡着了……可是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所以就出来了,也不知怎么,就走到这儿了。”余溪尴尬地挠头,后背都发麻了。
  这帮人真奇怪,明明自己也是大半夜不睡觉聚在这里,竟然还有底气质问她。
  不等他们再开口,余溪主动出击。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说着,好奇的探过身去看他们手上的东西。
  几人心虚地把东西往后藏,可惜动作太慢,手上的东西早被余溪看了个七七八八。
  “是喜服啊。”余溪惊喜地拍了下手,借机放大了声音,试图用热情的语气化解当下的诡异气氛,“是你们自己绣的吗,手艺真好。”
  见东西没藏住,老汉沉声道:“村里要办喜事,要赶在大喜的日子之前把喜服绣出来,大家就一起来帮忙。”
  “哦——”余溪笑着点点头,“那你们先忙吧,我就回去了,别耽误了你们办喜事。”
  “耽误不了。”
  “呃嗯?”少女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这老爷爷的态度变的太快了吧。
  “喜服已经绣好了,你要过来看看吗?”老汉的眼神依旧木讷,僵硬的侧过身,邀请她走近去看。
  “我……”余溪咳嗽了两声,笑着答,“我一个外人,还是不看了吧。”
  “别客气。”
  老汉沙哑的声音像是在喉咙里含了沙子,余溪感觉到一阵冷意从头顶漫到双腿,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身后一个闷棍下来,余溪当即晕了过去。
  ……
  “醒一醒。”
  脑中响起一道亲切的女声,被那声音指引着,余溪恢复了一点意识,仍睁不开眼睛。
  突然,身侧起了一阵风,她的身体再一次变得轻飘飘起来,仅存的一点意识让她告知到自己正被人拖着走。
  有几道苍老的声音传到耳边。
  “这么着急做什么,当心把人打死,耽误了明天的祭祀。”
  “是她自己倒霉要凑过来,不然还能多活半天。”
  “现在把人绑了,那个男人怎么办?”
  “让老孙家的处理掉,一回生,两回熟。”老汉平静地说着,“她家惹出的祸,就该让她慢慢还。”
  什么祸,要还什么?
  他们要把师祖怎么样?
  这群老恶鬼,都中邪了吗……
  身体被拖动着,意识逐渐消失。
  再睁开眼睛,恍然站在山中。
  脚下是悬崖峭壁,面前是一条极宽的裂谷。从谷底吹上来的风又热又烫,似有痛哭绝叫声从耳边吹过,夹杂着一声浅浅的呼唤。
  “醒醒。”
  女子的声音温柔似水。
  余溪回过神,惊慌的四下看看,周边只有碎石和树木,半个人影都不见。
  她刚刚不是在祠堂吗?怎么一眨眼就到这儿了?那帮老东西去哪儿了?
  “嘶——”后脑勺的钝痛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她竟然被无耻偷袭了。
  一群老坏蛋,她非得把他们挨个打一棍不成。
  神智逐渐清醒后,余溪猛然意识到,比起被偷袭打晕,她出现在这里仿佛更加诡异。
  身处山间,眼前只有一条向下走的小路没入黑暗中,除了她走上来的脚印,周遭并没有多余的痕迹——她是自己走上来的!?
  她越发摸不着头脑。
  要是师祖在,他一定能看破。
  师祖……师祖有危险!
  余溪慌张的在原地跺了两下,急匆匆就要往山下走,脚下踩到碎石,踉跄一步,裂谷中吹出的风卷起了她的裙摆,吸引着她往身后看去。
  “卿卿,来这里。”
  裂谷中响起一声轻唤。温柔的声音像猫抓一样挠在她心里。
  是师祖的声音,他也在这里吗?
  她重新走回悬崖边,方才还无人的地方竟然坐着一个白衣美人,单薄的衣衫勾勒着腰背的曲线,风吹着宽松的领口滑下肩头,露出一片玉白色的细腻肌肤。
  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她舍不得移开视线,喃喃道:“师祖,您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美人侧过身来,长发慵懒的散在身后,绝美的面容在看到她后,眸中更添喜悦。
  “我怎会找不到你。”
  美人嘴角勾起微笑,眼角化出几分艳色,对她的方向勾勾手,软声道,“卿卿,快过来,让我看看你。”
  声音又娇又软,直听得她耳朵都酥了。
  余溪咽了下口水,刚清醒不久的意识又开始迷糊,着了魔似的往他身旁走去。
  一阵热风从他身侧吹来,卷席着一股迷人而浓郁的香气将她包围,余溪顿时软了腿,半跪下身去,难受的摇摇头,想甩掉头脑中的混沌却无济于事。
  抬头看向面前人,想要开口求助。
  “卿卿,不来陪我吗?”美人呢喃着,钻进她怀里,将她扑倒在了地上。
第9章
  深夜的村庄一片死寂,半开的房门被风轻轻吹动,发出细微的吱吱声。
  “余溪?”
  侧躺在床上的白发美人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唇边溢出一声忧心的呢喃。
  原先守在身边的少女不知去了何处,床下就只剩下掉在地上的外衣和包袱。问情死气沉沉的竖在床边,借由他周身散发出的灵力庇护才勉强支撑。
  初生不过十年的剑灵太过弱小,处在邪气淤积之地时间太长,自身无法抵挡,只能选择沉睡自保。
  衡芜走下床来,捡起了包袱,又把外衣捡起来叠好放下。
  她人去哪儿了?
  衡芜自知睡得并不深,却对少女的离开毫无察觉,不由得怀疑是否有邪魔从中作祟。
  他闭上眼睛,小施术法探查了整个村庄的范围,感知到有人在村里不断的走动,人数还不少,其中并没有余溪的气息。
  夜半时分为何有那么多村民出门行走,同时,比起黄昏到时,村里的邪气明显加重了不少。
  得去找到余溪。
  衡芜迈出门,迎面一阵微风吹来,停留在他面前。琥珀色的双眸中倒映出一团白色的虚影,它浮动在他面前不肯离去,似乎要向他传达什么信息。
  他很快就分辨出,这是一只失去了肉身的灵体,看它的状态,虽有些虚弱但并未被邪气侵蚀。
  “你说就好,我能听到。”他轻声说。
  灵体微微一愣,开口是一道亲切的女声:“去救她,去……”
  主屋的房门突然打开,孙婆婆步履蹒跚地走出来,幽深的目光紧紧的盯过来,“先生这是要去哪儿?”
  老妇人一露面,灵体顿时失去了温和的原貌,痛苦的尖叫一声,如烟散去。
  普通人无法感知到灵体的存在,孙婆婆只凝视着衡芜一个人,一步一顿地向他走过来,又一次重复,“先生要去哪儿?”
  衡芜从容答:“婆婆可知与我同行的女子去了何处?”
  “她说睡不着,要出去走走,留了这个东西给你,说是叫我拿给你看。”孙婆婆说着,粗糙的手掌伸进袖子里摸索。
  余溪并不喜欢这村里的氛围,也并未与这位老妇人多说几句话,怎会交给她东西。
  衡芜看穿了她的谎言,并不揭穿。
  方才那只灵是被她吓散的,余溪如今不知去向,怕是与孙婆婆和那些在村中走动的村民脱不了干系。
  衡芜不动声色,假装疑惑道:“她留下了什么?”
  黑夜中,孙婆婆伸出一只手来,在他面前缓缓张开,衡芜配合着稍微俯下身,面前的人猛然吹了一口气,将藏在掌心的白色粉末尽数吹向他的脸上。
  粉末被吸进鼻腔,衡芜反应过来这是杀人越货的歹人才会使用的蒙汗药。这种普通的药本不该对他产生什么影响,但这药中似乎掺杂了某些秘法,嗅着有些腥臭,让他短暂的晃了一下神。
  衡芜难受地皱了一下眉,紧接着便“中了药性”,歪倒在地上。
  孙婆婆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倒下,确认他不会再站起来后,转身去往厨房,再出来,手上提了一把菜刀。
  衡芜如死尸一般躺在地上,神智却清醒的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院外有人跑过来,赶在孙婆婆举起菜刀落下的瞬间,推开门大喊道:“老孙家的,快停手。”
  “怎么了?”孙婆婆麻木地抬头,放下了手中的菜刀。
  来人紧张道:“那个小姑娘跑了。”
  “不是说已经打晕绑起来了吗,怎么会跑掉?”孙婆婆的声音不自觉颤抖起来,手里的菜刀甩到地上,绝望地抓住了自己的脸,“她跑了,那祭祀怎么办……”
  来人走到他身边,声音冰冷道:“这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
  悬崖上,余溪扶住身上趴过来的人,难受地说:“师祖,我有点头晕。”
  她的身体真的很不对劲,好像是……
  是从那时打开窗子,被风吹到脸上后,就像被“鬼上身”了似的,从那时候开始,她的意识就变得很模糊,昏昏沉沉的,眼下也有些分辨不清,这是真实还是梦境。
  她不认识这里的路,更没有走上山时的记忆。回想那时身体不受控制的走到村中祠堂里,如今又身处悬崖,像是有人在操纵着她,让她来到这里。
  “我是不是被邪魔上身了啊?”余溪哀嚎一声,露出痛苦的表情。
  伏在身上的美人媚笑一声,勾过去她一缕头发,玩味地绕在指尖,低声道:“傻卿卿,这里哪有什么邪魔,你只是被风吹得头脑发热而已。”
  余溪单手撑在地上,虽然没什么力气,身上的人却柔弱无骨,轻若浮云,让她不至于感受到太大的压力,能够扶住他的身体。
  美人伏在她身上,身躯弯出一道好看的曲线,她只微微低下视线,便将他细长的脖颈,宽厚的肩背,精瘦的腰尽收眼底。
  柔滑的雪缎从他背上滑下去,堆积在腰间,从谷中不断吹上来热风,自由若无的撩拨着他透红的肌肤。
  师祖是怎么了?与平时判若两人,难道也像她似的,被附身了?
  余溪无法思考太深,看他穿的少又吹着风,心疼地帮他把衣裳拉上来,迷糊着问:“师祖您也不舒服吗?”
  “是啊,我一见到你,就难受的紧。”美人附在她耳边低语,温柔的声线掺杂着勾人的魅惑,钻进她耳朵里。
  耳朵有些发烫,身子也软软的。
  余溪喘息着,努力撑起身子,从半躺到坐在地上。
  即使她坐起来,面前人仍不愿从她身上离开,屁股压在她腿上,双臂勾缠着她的脖子,柔弱的依附在她身上,一头白发在她脸色磨蹭,像极了讨宠的猫。
  师祖可不像猫咪,更不会讨宠。
  余溪正色直言:“从刚才我就觉得有点奇怪,师祖为什么不喊我的名字,而是喊我卿卿呢……”
  被点出异常,美人没有半分心虚,笑着回她:“我喜欢你,就想这样喊你。”
  “这不可能。”余溪皱起眉。
  “在这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美人贴着她的脸呢喃细语,“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你能想象的一切。”
  “你不是师祖。”余溪猛的把人从身上推开。
  她用了大力气,美人只是轻飘飘的往悬崖边移了一下,很快又凑到她面前,媚眼如丝,注视着她警惕的双眸。
  “有什么关系,我会好好爱你,满足你所有的欲//望。”
  眼眸望进他眼底灼热的疯狂,余溪终于确认,眼前这个“衡芜”,是邪魔变幻的虚影。
  救命,想跑。
  动了动发软的腿,聚不起力气来,跑也跑不动,只能再跟他拖延一会儿。
  白发美人跪在她面前,展开双臂,向她展示自己美丽的身体,微笑着说:“你不是也想搂着我亲个够,想摸我的身体,还想,让我放弃升仙,和你做一对快活眷侣。”
  前面的她是承认,后面的就是胡扯了。
  余溪展开手掌挡在男人脸上,扭头说:“我没想过让师祖放弃升仙。”
  “欲望只会越积越深,你喜欢我,现在想触碰我,明天就会想要占有我,再往后,就会想让我变成你的人,只属于你。”
  美人说着,一根一根拿掉了她的手,游刃有余道:“卿卿,我比你想的,还要了解自己。”
  他再一次伏到她面前,指尖戳在她心上,引诱说:“人生苦短,何苦守在这里担惊受怕,不如与我一道享乐。”
  男人的声音像一道道咒语,在她脑袋里钻进钻出,不断的敲击着她本就不高的道德底线。
  余溪隐忍了一会儿,双手按在他肩膀上,撑着自己站起身来。
  站稳后,松了两下腿,上下打量着衣冠不整的美人,心疼道:“你穿的这么少,不冷吗?”
  美人站起身,拉过她的手摸在自己胸膛上,“你觉得呢?”
  和师祖一模一样的相貌和声音,皮肤是微凉的……
  余溪朦胧地眯起眼睛,双手抚上他的身体,放肆摸了两把。
  美人满意的微笑着,眼神勾着她继续放纵下去,喘息道:“快来为我暖暖身子。”
  “好啊。”余溪随意应答。
  仅有的一点灵力全部凝聚在手掌上,全力打出去,美人胸口上顿时多了两个漆黑的大洞,表情惊愕着往后倒去,脚踩在悬崖边,像一片落叶,掉了下去。
  摆脱掉他,余溪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跑去。
  下山只有一条路,沿路跑了没多远,就见前方路上有两排红灯笼往山上来。
  又有邪魔?没完没了了?
  余溪拍了拍昏沉的脑袋,左右看看,赶在被发现之前,一头扎进了路旁的灌木丛中。
  她蹲在树丛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路上,红光照在路面上,一行人抬着老旧的花轿,摇摇晃晃,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缓慢的往山上走去。
  是那群老家伙!
  刚刚偷袭她,她还没报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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