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洗得差不多免疫时,电梯登顶了。
白柠也没上来过,以为贺时舟就站在电梯外,打算出去跟他摆谈摆谈聊斋,结果门一开,她一脚跨出去,迎面走来了五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
看他们那样儿,活像守株待兔了许久。
白柠:“?”
她真的很迷茫。
其中一位老大哥还挺严谨,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类似照片的玩意儿,在手里来回摆弄,顺便跟她的脸进行对照。
“这位就是白小姐了。”老大哥确认无误后,冲另外四人命令道,“带她过去!不得无礼!”
白柠:“?”
我他妈这是穿越了?
这是什么古早剧情里的保镖桥段?
白柠被四个大男人簇拥着,冲另一个方向走去,她感觉自己走出了古惑仔的风范。
白柠试探性问道:“贺时舟找你们来的?”
黑衣人:“……”
“你们是他的保镖?”
“……”
“他现在在哪里?”
“……”
白柠:“……”
得,这是一问三不知。
…
当白柠抵达一扇大门前时,这股窒息的氛围终于得以缓解。
只见其中两位大哥相继出列,跟门神似的往大门两边一站。
白柠知道,自己这是要进去了,要是反抗,这群人估计得把她扔进去。
“白小姐。”大哥终于舍得开了金口,“您的鞋是我帮您脱,还是您自己脱?”
白柠再次被震慑住。
她一脸麻木,问:“为什么要脱鞋?”
哪知人家根本不鸟她,只是把问题重复了一遍:“我帮您脱还是您自己脱?”
白柠:“……”
白柠无语地看了一眼大门,直觉和理性都在告诉她——贺时舟在门的另一边。
白柠实在无法忍受与其他男性有任何肢体接触,于是硬着头皮道:“我自己来就行。”
她利落地将鞋一踢,与此同时,两位守门人为她开了门。
霎时,从另一端透过来的光线涌入眼中,白柠本能地用手挡了挡。
待她完全适应后,这才看向远处。
…
只见目光所及之处皆铺满了地毯,颜色纯白,材质是羊绒的,只用看着就知道踩上去有多软。
地毯上零星缀着艳丽的花瓣,火红与纯白一撞色,视觉冲击力拉到极致,唯美而又浪漫。
塔顶的天台没开灯,地毯周围圈了一层蜡烛,明黄的烛光在夜里摇曳,将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蜡烛一直向前延伸,渐次照亮了前行的路。
在路的尽头,站着一道模糊的人影。
白柠屏住呼吸,光脚踏上地毯,细白的脚踝被烛光映得剔透。
她没有任何犹豫,径直朝那人走去。
…
“贺时舟,这真是大手笔啊。”白柠停在那人面前,抬眸,看向那双熟悉而又深邃的墨瞳。
贺时舟神情被映得温柔,眉目都染上了一层暖光,他垂眸看向女孩白嫩的玉足,笑了笑:“这样才对。”
白柠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
“你就应该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贺时舟说。
在他心目中,公主就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白柠没看透他的逻辑:“为什么?”
贺时舟伸手,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怕硌着你。”
白柠:“……”
她实在没想到贺时舟今天这么骚。
而且看起来,他的确做了十足的准备,换下平日的休闲装,穿上深色的西装,还把刘海梳了上去,平添几分成熟的味道。
说实话……那是真的帅。
“怎么?看呆了?”贺时舟轻笑,将手中的玫瑰塞给她,“给你。”
这玫瑰有一大捧,白柠单手根本接不住,只得祭出双手。
“贺时舟,你……”
“把这捧花暂时放在旁边吧。”贺时舟边说边在衣兜里摸索,“还有更重要的事。”
白柠现在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只得“哦”了一声,把玫瑰暂时搁在一旁。
花朵艳丽张扬,就像少年对她炽热的感情。
白柠脸一红,立马站回原地,等待贺时舟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他从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轻轻打开,里边儿躺着两枚戒指。
戒指用铂金制成,外围是简约的素圈,可里边儿却别有一番洞天,分别取他俩名字的首字母镶了钻。
贺时舟取出镶有“HSZ”三个字母的戒指,小心翼翼地捏在指间,往后轻轻一退,又缓缓地单膝下跪。
白柠呼吸一滞,心跳加速,血液在肆意奔涌。
“准备好了吗?”贺时舟抬眸,俊朗的面容惊为天人,“我要把‘我’,禁锢在你无名指上了。”
狗日的。
太骚了。
白柠没应声,眸光流转,眼里是今晚最美的夜景。
贺时舟权当她默认,牵起她的左手,一点一点地将戒指往里推。
白柠甚至能感受到那三个字母擦过皮肤时牵起的神经冲动。
贺时舟再次看向她,深情镌刻在眼中:“白柠,做我女朋友好吗?”
他们近在咫尺,但他的目光好似穿过了亿万光年,坚定地与之邂逅。
何其有幸,在茫茫人海与你相遇。
从今往后,我会与你共饮朝露,共赏黄昏,看四季更替,叹那岁月波澜无惊。
我虔诚地乞求上苍,愿这份爱永驻于天地之间,直到你我共化为一抔黄土,依旧生生不息。
第181章 亲密的举动
白柠眼睫轻颤,周围的景色一并褪去,眼里仅剩他一人。
她唇瓣微启,语调里混着鼻音:“好。”
简单的一个字,却包含了太多的期许。
至此,他们的关系正式确立。
接下来的路,他们会携手共进,不知终点在何方,只知道往后的每一天,都会有彼此的相伴。
白柠眼眶微微泛红,强忍住汹涌的情绪。
她不想在贺时舟面前失态,再怎么说,这也是对方精心准备的告白现场,要是她哭了,多煞风景。
想到此,白柠便憋足劲儿,强迫自己嘴角上扬,打算用最佳状态接受他的告白。
但奇怪的是,在她表完态后,贺时舟一直钉在地上,长时间保持单膝下跪的姿势,没有任何动静。
不仅如此,他的脸还朝下,只给自己留下一个不羁的后脑勺。
白柠:“?”
怎么回事?
白柠弯腰,试探性地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贺时舟,你在干什么?”
对方还是没动静。
“贺时舟。”白柠改变策略,不戳肩膀了,打算用手去抬他的下巴,“你身体不舒服……”
她话还没说完,手便被贺小少爷凌空钳制。
白柠怔怔看向捏住自己手腕的修长手指,发现这人正在发抖,连同她的手腕都一起共振。
白柠挑眉,怀疑贺时舟也在压抑着什么。
通常来讲,当一个人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时,难免会牵扯出一系列的应激反应,比如发抖。
…
“贺时舟……”白柠放柔了声调,缓缓蹲下身,企图与之平视,“你看看我行吗?”
他还是没回应,仍旧捏着她的手腕,只是稍稍懈了点力气,没那么警惕了。
白柠不死心:“你真不看我?”
对方还在装死。
白柠眼珠子转了半圈,决定启用激将法。
“唉,上一秒才跟我告了白,结果下一秒就对我爱答不理了。”白柠做作地把头扭向旁边,故意捏着嗓子阴阳怪气,甚至还十分粗暴地甩开贺时舟的手,“我看你就是玩我吧,一点儿真心都没用,全、是、套、路!”
她最后几个字还加了重音,音调拖得老长,生怕突显不出自己矫揉造作的功夫。
其实平心而论,她这段话不仅小儿科还漏洞百出,要是在平常,贺时舟最多送她一声冷笑,可今天不一样,今天四舍五入算是他们大喜的日子。
尤其贺时舟还搞了这么一出奢华的仪式,那更是不会允许在最后关头出差错。
因此,白柠狠话刚放完,贺时舟便有了动静。
他几乎是近乎慌乱地抬头,错愕的神情映入白柠的眼中。
但这些都不重要。
…
白柠呆滞地凝望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眼睛,嘴唇微颤:“你……你怎么哭了?”
她发誓,她从来没想过贺时舟会流泪。
只见少年漂亮的眼睛被泪水浸得湿漉漉的,连同眼神也变得潮湿。
那些泪水顺着他的轮廓蜿蜒而下,无声地坠落,留下一道道清晰可见的泪痕。
贺时舟平日高冷惯了,这会儿哭起来,竟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破碎感。
美人落泪。
这是白柠的第一反应。
“你……还好吧?”白柠迟疑地问道,“我这来得也急,没有拿纸……”
贺时舟没理她的风凉话,一把抬起手臂,用力擦拭眼泪。
白柠看他尽心尽力地糟蹋自己的高定西装,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但要真不说点什么,又显得她极其狼心狗肺。
…
“贺时舟。”白柠看向他,一脸认真。
贺小少爷还挂着一幅梨花带雨的相,目光却直勾勾地迎了上去,看样子,是打算夺回主权。
“有没有一种可能。”白柠慢条斯理地晃了晃戴着戒指的那根无名指,“你这流程像在求婚?”
贺时舟:“……”
白柠语重心长道:“虽然我很感动,但我还是想说一声,告白……真的不用这么隆重。”
贺时舟表情微僵。
白柠一看他这反应就知道不是他自个儿的主意,于是死活要揪出幕后的策划:“这是谁给你做的方案? ”
浪漫倒是多少带一点,但更多的是铺张浪费。
白柠作为穷过来的典型代表,说实话还有点儿吃不消这种过于莽的方式。
贺时舟镇定道:“我哥。”
他语调平静,卖亲哥卖得信手拈来。
“哦。”白柠应了一声。
她突然就想通了。
甚至脑海里还开始梦幻联动,想起了当年的感冒药事件。
贺时舟问:“怎么了?”
“没什么,觉得挺合理的。”白柠见他情绪稳定了下来,毫不犹豫地揭伤疤,“所以你刚才哭什么。”
贺时舟神色一凛。
白柠继续杀回马枪:“感动?惊喜?”
“都不是。”贺时舟说。
白柠不懂了,觉得他在故弄玄虚。
“应该说是……完整。”贺时舟看向她,一动不动,眼珠被烛光蒙了一层暖光,温情到了极致,“一直以来缺失的另一半,终于完整了。”
白柠怔怔地看着他,心头一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捏了一把,血液冲四肢百骸奔涌而去。
贺时舟看她表情微妙,问:“你又怎么了?”
白柠竭力做好表情管理,说:“感动,不行吗?”
“既然感动……”贺时舟突然扯了扯嘴角,一抹邪肆的韵味在唇边晕开,“怎么不亲一下我?”
白柠:“?”
“气氛正好。”贺时舟像突然被无赖附身,用手一把扯开领口,方才还规规整整的西装瞬间变得凌乱,接着他整个人往地毯上一坐,微抬下巴,眼神慵懒,像带着勾子。
甚至还不要脸地讹了一句:“谁让你刚才把我弄哭了。”
白柠:“???”
…
白柠玩不过无赖,只好原地投降。
她缓缓靠近贺时舟,还能看见他侧脸残留下的泪痕。
“白柠啊。”他突然低低笑了一声。
白柠还没反应过来,就觉一股力量猛地把她拽了过去,她本能地想要挣脱,却让对方有机可乘。
电光火石之间,贺时舟做了一个极其丝滑而又大胆的举动——
将舌/头探进了她的嘴里。
第182章 新的开始
这种陌生而又黏腻的触觉令白柠感到怔忪。
也不知这人在哪学的攻略,整个过程十分顺畅,几乎全在他的把控之中。
不出五秒,白柠便被他撩.拨得腿脚发软。
“怎么样?”贺时舟稍稍拉开一点儿两人的距离,“新的体验,还行吧?”
白柠憋得双颊通红。
贺时舟戳了戳她的脸:“开心得说不出话来了?”
白柠瞪他一眼:“这又是跟谁学的?”
“主要是自己感悟。”贺时舟把亲哥卖了之后,又熟能生巧地把他亲哥的对象也卖了,“宋翊指点了两句。”
白柠:“……”
难怪今天宋翊会好心把她送过来,敢情是这两人私下已经有过了热络的交流。
“你还没告诉我呢?”贺时舟眼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像开了荤的禽兽,“感觉怎么样。”
白柠一点也不想回答这种过于羞耻的问题,只得死鸭子嘴硬道:“不知道,没感觉出来。”
“哦。”贺时舟点了点头,忽而笑得狡黠,“没感觉出来,那就是时间不够。”
白柠:“??”
你这是在说什么混账话?
“行了。”贺时舟捏住她的下颌,微垂眼帘,眼神逐渐变得迷离,“刚才只是试水,我现在要动真格了。”
白柠:“你……”
贺时舟没给她反驳的机会,倾身的一刹那,呼吸相缠,体温交融,一切话语止于唇间。
…
同样的夜晚,有人在电视塔玩浪漫,有人却拎着酒瓶子在天台边儿晃荡。
秦野双手往护栏上一靠,望向深邃的星空,感受着夜风的侵袭,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刚才他跟班上那群人大战了三百回合后,又被竞赛组的截去猛灌了几大杯,这会儿好不容易有喘息的机会,他只想出来透透气。
人一闲下来吧,就忍不住划拉手机。
秦野也不例外,开始例行公事地刷起了朋友圈。
这不刷还好,一刷便被狗粮砸得七荤八素。
而且这狗粮不是出于当事人的手,还是其他无关人员共同努力的结果。
他在红枫的市区有几个关系铁的朋友,而这几位哥们儿呢,也在今晚尽情放纵,边喝酒边溜大街,一不小心就溜到了电视塔那边儿。
然后,他们就有幸目睹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告白现场,于是又是发照片又是发视频,就连文案的感叹号都不要钱地敲了几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