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舟哥，你不要丧气，人家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啊。”刘禹安抚道，“一看她就不是一只乖乖听话的小猫咪。”
话音刚落，就见贺时舟抬头，纯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里边儿潜藏着暗涌的凌厉。
贺时舟冷言道：“谁丧气了？”
刘禹：“……”
咋回事，还翻脸不认人了？
刘禹深知贺某人时不时的傲娇属性，于是立马改口道：“没没没，我说我丧气，我丧气！”
贺时舟还是看着他。
刘禹被盯得心头发毛，忍不住问：“怎么了？舟哥，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不是已经改口了吗！
只见贺时舟微抬下巴，以居高临下的俯瞰姿态睥睨他。
“你叫谁小猫咪？”
刘禹：“……”
我日。
刘禹只觉自己捅了马蜂窝，再多呆一秒，就会被贺时舟的目光给蛰死！
“没谁没谁，口误而已，口误，一定是口误。”刘禹摸着鼻子，发出一连串的干笑。
他发誓他一定要整改自己口无遮拦的坏毛病，否则哪天被埋了都不知道！
“行了，舟哥，别生气了啊，是我的问题，以后不会再乱说话了。”刘禹伸出两根手指，发着没什么意义的誓。
见贺时舟脸色稍微缓和，刘禹乘胜追击，搞起了安利。
“舟哥，你今晚有事吗？”
“没，怎么了？”
“能不能陪我一起看直播！！”刘禹双手合十，呈祷告状，“就一次！一次！我这次申请了连麦！”
贺时舟神色寡淡，一看就没什么兴趣。
“是你上次说的那个直播？”
“对！”刘禹说到这个，眼睛就亮晶晶的，“到时候给你看我的女神！”
贺时舟轻笑：“女神？”
“真的是女神！”刘禹无比亢奋，“她的解题思路一流，舟哥你不信去鉴定一下！以她的水准，随随便便就能考进我们的红枫！”
“是么？”
贺时舟不以为意，随手翻看着手机，盯着微信界面的某个头像出神。
“真的！舟哥！信我！”刘禹激动地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身子前倾，“非常厉害！不只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
贺时舟盯着他，看他满脸期待的样子，心想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晚上没事。
“行。”贺时舟应道，“陪你看一次。”
第49章 主播的思维方式和白柠一样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为了彰显出对这次共同观赏直播的重视，刘禹还刻意去开了个酒店的包厢。
当俩人一同站在酒店的前台时，前台的服务员还有点懵。
她这是第一次见两个颜值颇高的少年前来开.房，并且还穿着红枫的校服。
一看就非富即贵。
刘禹冲价目表扫了一圈，直指中间那个666：“就这个了！666，多完美的数字，刚巧能表达我心中至高无上的崇敬！”
服务员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梦话，只是礼貌性地询问道：“两位确定吗？666这是大床房的房型哦。”
大床房？
刘禹跟贺时舟都当场愣了一下。
刘禹想了想，还是决定坚持：“没关系，大床就大床！刚巧能够体现我们兄弟之间亲密的……”
“换房型。”他还没说完。就被贺时舟无情打断。
刘禹一脸震惊，像是失去梦想的咸鱼：“舟哥？”
贺时舟冷眼扫了他一下：“我嫌恶心。”
刘禹：“……”
刘禹认怂：“那就标间吧。”
…
酒店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离学校近，又位于商圈，价格不算离谱，装修和清洁也相当深得人心。
“我看网上好评如潮就选了这家。”刘禹一把扑向柔软的床榻，“太棒了，这感觉！”
贺时舟则抱着胳膊斜倚衣柜，冷眼旁观地看着刘禹表演。
“舟哥，你不来试试吗？”刘禹主动向他发出邀约，“这种逃离学校的感觉，多刺激！”
贺时舟淡淡道：“没什么感觉，我经常不在学校。”
因为竞赛的缘故。
刘禹：“……”
懂了，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刘禹放弃享乐，从床上坐直身子，说：“再过半个小时，她就要开播了。”
贺时舟仍旧没什么波澜，一副“你随便”的敷衍样儿。
“首先说一下。”刘禹科普道，“当然之前我也提过，这位直播的小姐姐名字叫lemon，不晓得你还记不记得。”
毕竟无关人员的信息在贺时舟那里都处于屏蔽状态。
“记得。”贺时舟说。
“嗯？？？”刘禹大吃一惊，“你竟然会记得！”
“有什么问题吗？”贺时舟反问。
其实他也没有刻意去记，只是由于这个lemon跟白柠的名字有一些重合，所以便莫名其妙进入了大脑的记忆板块。
“没有，单纯意外。”刘禹哪敢提多余的意见。
“今天，我看看。”刘禹打开直播间的预告，“她会讲数学归纳法的应用，你可以提前准备一下。”
当然，“准备一下”这种说辞对于贺时舟这种学霸来说基本都是废话，但刘禹还是要尽到相应的义务。
数学归纳法？
贺时舟微微蹙眉。
如果没记错的话，前两天，他跟白柠在一起刷题的时候，好像提到过这玩意儿。
…
与往常一样，正式上播时，直播间已经聚集了好几十万人。
白柠轻车熟路地掏出了一张A4纸，上边儿是写好的知识框架图。
“先给大家几分钟的时间浏览今天的重点知识。”她说道。
每次当她预留时间给粉丝预习或者刷题时，这些粉丝都会摇身变成八爪鱼，一个二个在直播间疯狂点赞。
刘禹便是八爪鱼之一。
贺时舟看他手指都快点出残影了，提醒道：“你看知识点了吗？”
刘禹挑眉：“不急！反正她待会儿要讲，但是点赞绝不能输！”
贺时舟：“……”
贺时舟懒得再说，自顾自地看向屏幕中的A4纸。
上边儿的字迹娟秀，每一个步骤都环环相扣，并且重点突出，逻辑清晰，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出这节课的目的。
这种架构清晰的思维导图……
贺时舟莫名觉得很熟悉。
“如果大家看完了，我就开始讲了。”白柠开口，经过变声器的声音低沉又舒缓。
“数学归纳法是一种递推的方法，我们先取n等于1的情况，再依次递推……”
…
“可以看到，这种方法可行性强，只要每一步严格按照规则去运算，最终一定能得到结果。”
…
“那么，数学归纳法通常运用在一些难以找出合适公式套用的证明题中，大家先自己整理一下，如果有问题就连麦问，没有我们就找几道例题来做练习。”
白柠一气呵成地讲完，效率极高，并且思路和重点都做到了极致，比一些老师的讲解还实用。
但觉得有用的前提必须是全程都跟上她的思路，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
反正像刘禹这种执着于点赞和刷礼物的水货就完全没办法。
贺时舟很好奇，就他这学习态度，到底是怎么感知出对方很厉害的。
“舟哥！怎么样！是不是很牛批！”刘禹转过头，跟磕了炫迈似的，万分激情澎湃。
贺时舟：“……”
你好意思问吗？
“挺不错，思路和知识点都没硬伤，讲解得也挺巧妙，而且这种推理方式……”贺时舟蓦地一顿，脑海中突然闪过白柠的脸。
差点忽略了，这会儿复盘才发现……这个主播喜欢逆推的思维方式跟白柠如出一辙。
是巧合吗？
贺时舟有些失神。
“哈哈哈，我就知道舟哥你会认同！”刘禹兴奋道，“打起精神来，舟哥！我要申请连麦了！”
第50章 各揣想法
“等等。”贺时舟下意识阻止。
刘禹：“？怎么了？”
“待会儿你替我问她几个问题。”贺时舟如是说道，随即拿出手机在相册里挑挑选选，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刘禹被他搞懵了，直着眼睛说：“有问题的话……你也可以问啊，我把连麦的时间分你一半。”
“你问，以及不要暴露旁边有人。”贺时舟叮嘱道。
“？？？至于吗？”刘禹愣是没看懂，“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贺时舟：“你别管。”
刘禹：“……”
过分了啊，就纯把他当工具人了是吧。
不过刘禹同志非常擅长自我说服，通过他强大的换位思考能力，硬生生将贺时舟这番发言进行了合理化。
本来吧，人家就对直播不感兴趣，现在却被他连蒙带拐地拉过来一起看，而且看得还比他仔细，无论从哪个角度论证，贺时舟都已经做到了极致，所以，他现在帮忙问几个问题也在情理之中。
“好。”刘禹一改吃瘪的态度，立即配合地点头，“问什么。”
“首先，你问她这道题的解题思路。”贺时舟将手机推给他。
正是他刚才翻出来的证明题，前两天才跟白柠一起研究过。
刘禹凑近一看，就见图上的题干密密麻麻，中间夹杂着一些恶心人的数字和符号。
刘禹顿时五官皱在一起：“舟哥，这玩意儿看起来像你们的竞赛题，这合适吗？”
“合适。”
“……”行，你说合适就合适。
“她直播露脸吗？”贺时舟扫了屏幕一眼，到现在为止，对方出镜的部位不过一双手。
“不露。”刘禹摇头，“除非摄像头极其刁钻，不小心拍到，但就算拍到，也只是局部特写，比如眼睛、鼻子、嘴巴什么的，反正没有拍到过完整的脸。”
贺时舟看向他，神色认真：“拍到时，截图保存过吗？”
“……”
刘禹：“舟哥你当我是变态还是怎么的。”
贺时舟知道他没有，于是换了另一个方案：“如果可以，务必让她用左手写一次字。”
“啊？？？”刘禹完全不知道这位朋友在搞什么，怎么提出的要求没什么逻辑联系。
“照做就行。”贺时舟冲他抬了抬下巴，“行了，你可以连麦了。”
贺时舟手指抵住下颚，眼帘微垂，陷入沉思。
他不知道会不会有这样的巧合，一切都是猜测而已。
在白柠决定对他露脸之时，问过一个问题，问他有没有看直播的习惯，当时他一口否决，随后……对方似乎便放下了些防备。
除此之外，她平日里还习惯性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为了防止别人看到真实容貌……
种种迹象连在一起，很难不让人多想。
贺时舟思绪就此打住。
与此同时，刘禹正在申请连麦。
这位朋友看起来异常亢奋，有种追星即将成功的成就感。
“舟哥，怎么办？我好像有点紧张。”刘禹搓了搓手，才重新将指腹贴向屏幕，“第一次跟女神说话，我心率有点失调。”
贺时舟没应声，权当他在放屁。
他没心思去安抚刘禹，他现在更关注那些萦绕在脑海中的荒谬想法。
…
“你好。”
“lemon！！我是你忠实的粉丝！”一连上线，刘禹就跟上了发条似的，整个人激动到声音发颤，“你是我的神！！！”
刚吼完，就见一旁的贺时舟正看着他，眼神冰凉。
刘禹可太熟悉这眼神了，就是看傻逼的眼神。
贺时舟没少用这种眼神看他，于是刘禹也没啥水土不服，吼完就切入正题：“关于你刚才讲的归纳法，我有一点疑问。”
对面没应声。
刘禹以为网络信号不好，又叫了一声：“lemon，你在吗？”
“嗯……你说。”白柠这才踌躇地开口。
她现在心情很复杂，原因无他，只因刚才刘禹开口的那一瞬间，她就认出了声音。
这不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刘禹又是谁？
之前通过贺时舟的叙述，她到是知道刘禹也是直播间的粉丝之一，但她没想到这人在打榜方面如此有上进心，给她猛刷礼物就算了，这会儿还要求连麦刷存在感。
关键是……
白柠曾无意瞥见过贴在教室墙壁上的联考成绩单，在她印象中，这位朋友的分数似乎只有总分的一半左右。
就这水平，干吗还在直播间这么跳脱？
白柠不懂刘禹的浪漫，只得公事公办：“只要是关于今天知识点的疑问，我都会竭力回答。”
“好嘞！那我这里有一道题，需要你的点拨，且听我念一下题干！”刘禹打起精神，将这辈子的耐心都奉献在了读题上。
一道干巴巴的数学证明题，愣是被他读得抑扬顿挫。
“好了！就是这些！”刘禹心情极好，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而另一边的白柠，脸色沉了不少。
这道题她非常熟悉，前几天刚跟贺时舟讨论过，也正是因为这道题，才催生出她今天讲归纳法的想法。
为什么会问这道题？
这明明就是搞竞赛需要练的，普通学生应试的话根本不用管……
所以，只有唯一的一个可能性——这是贺时舟给他的。
但贺时舟为什么会给？
刘禹又不爱学习。
思绪百转间，白柠隐约猜出了一个答案，但没时间细想，她现在还在直播，需要处理眼前的状况。
然而事实是——她已沉默了好一会儿。
见对方长时间没回答，刘禹想着打圆场：“啊，没事没事，这其实是一道竞赛题，lemon你如果对这一板块不熟……”
“我知道解题思路。”
“！”刘禹尴尬的笑容瞬间灰飞烟灭，还侧过脸冲贺时舟眨了眨眼。
看那表情，仿佛在炫耀——瞧！我崇拜的女神多牛！
贺时舟则单手撑脸，眼眸中浮现出一丝清浅的笑意。
他还挺期待这个主播会怎么解答。
如果……她回答的思路跟白柠那天一样的话，那么他会更加确定一些。
…
一番讲解下来，刘禹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白柠在说什么。
贺时舟听得清楚，也能跟上对方的节奏，但——这个主播并没有用那天分析的方法。
她换了一种思路，找了一个中间变量，然后再根据相互之间的关系进行递推，从而找出一个确定的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