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弋感受着着奇异的触感,手背上是她柔软温热的掌心,指尖又从她的发间一下一下穿过,热水淋过,周弋一颗心也在发热冒烟。
好不容易将她的头发全部淋湿,周弋按照她的指示,按了一泵洗发水后,稍一低头,又愣了愣。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橙色T恤,因为低着头将头发全部拨到前面,后衣领以一个角度折起一角,露出一截细腻的肩颈肌肤。
少女的脖颈修长白皙,皮肤在洗手间的强光照射下呈现出细腻的光泽。
周弋滚了滚喉结,忽地将视线移开,然后就听见陈忆棉惨叫。
“水!水!水进耳朵啦,你浇我耳朵干什么?”
周弋这才回魂,拿正莲蓬头,继续帮她梳洗头发。
虽然过程磕磕绊绊,好在还算是完成了。
冲最后一遍护发素的时候,周弋的肢体自然很多。
他感受着水流从他指尖滑落,然后滚落在他指尖分开的她的发丝上的触感,奇异的感觉从洗头开始就没停下过,他微微皱眉,手上动作也快了起来。
仿佛这样才能加速他找回正常的自己。
但头发还没完全拧干,陈忆棉低头看了眼手机 ,急急喊停,然后火速地拧了一把自己的湿发,把毛巾往头上胡乱一搭,就跑了出去。
周弋纳闷:“你头发没冲干净。”
“等会儿。”她遥遥喊着。
不到一分钟,陈忆棉拿着蛋糕出现在了浴室门口,周弋听见声响回过头去看她。
头发东倒西歪地搭在肩上,头上盖着的一条毛巾显然是做了无用功,有水滴还沿着她肩颈的曲线往下滴水,她浑然未觉。
端着的蛋糕上,左下角歪歪扭扭写着的“周弋,生日快乐”很像她的字迹。
蜡烛的光辉映照着她一张小小的圆脸,眼眸倒映着浅浅光芒。
她甜甜笑着,不设防地开心笑着,小声唱着:“祝你生日快乐……”
一曲毕,她朝他招手:“快过来啊,我总不能进去吧,11点多了,先许愿吹蜡烛!”
周弋脚步轻飘飘的,低头看她,不自觉带着浅笑问她:“这蛋糕字是你写的?”
“当然咯。”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笑话,我肯定很早就准备好了啊。”
“字真丑。”周弋弯下腰,照着陈忆棉的要求,轻轻闭上眼许愿,“不过我喜欢。”
他很快就睁开眼,睁开眼的一瞬间,陈忆棉火速地用指尖沾了一点奶油涂在他脸上,她笑容灿烂而真诚:“周弋,生日快乐!”
周弋站直,一只手托起蛋糕,一只手也沾点奶油飞速地在陈忆棉的鼻尖上轻轻一点。
他垂着眼睫,用气音笑了声:“嗯。”
“能不快乐么?”
就在此刻,屋外忽地响起“嘭嘭嘭”的烟花声,从阳台看过去,依稀能看见一点绚丽的烟花。
在这场盛大的祝贺祖国生日的烟花秀里,周弋很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在从刚刚就一直有些不对劲的心,在胸腔内过分活跃地,有力地跳动着。
“怦——怦怦。”
作者有话说:
稍等还有两更
感谢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是涵阳呀 6瓶;64000929 5瓶;沈和倦 4瓶;陈劲生、jgfbjfcv、晗晗 2瓶;你要不要来碗羊肉串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下一本开《归航》/《软耳》,预收对俺很重要,感兴趣的宝子们点个收藏8~
-----------《归航》文案分界线-------------
//迷失星河的飞船会归航,你总该再爱我一次/久别重逢破镜重圆 he
*
十年高中同学聚会上,宋京洲被罚“大冒险”给前女友打电话。
一片起哄声中,座中喻舒的电话铃声响起。
她按下接听键,越过三两人坦然与宋京洲对视。
看见他唇边笑意很淡,捏着手机懒散出声:“喻舒,重新来过吗?”
众人笑得很欢,没规定通话内容,宋京洲的内容却足够劲爆,各个屏息听喻舒的回答。
喻舒:“我知道这是大冒险。”
宋京洲轻笑一声:“所以?”
第二句淹没在众人的嘘声中,却通过话筒精准传达喻舒耳边。
“你没给我回复。”
*
多年老同学,看戏八卦的兴趣不减反增,后半场明眼人都看出来大家合力在针对喻舒,终于该她受惩罚。
大冒险的内容果然是给前男友打电话。
热烈的欢呼声中,本散漫靠在沙发上的宋京洲准备掐灭手头的烟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铃声未响,却瞧见喻舒已经开始讲电话。
“阿恒,晚上有空吗?”
宋京洲失神,半晌烟灰落在腿上未察觉,狼狈地将烟掐灭。
*
散场时外面下了场大雨,喻舒在一楼大厅等雨停,宋京洲走向她,步步笃定。
他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望着她,手却抬起撩起她脸侧发丝。
“我的答复呢?”
喻舒皱起眉仰起脸看他:“你还想要什么答复?”
宋京洲将烟咬住,抬手将喻舒的围巾又缠了几圈,遮住她半张脸,或是阻止她开口。
他眼眸低垂,几分落寞,几分较真。
“喻小姐。”
“心挺狠。”
“难怪甩我甩得这么干脆。”
久别重逢破镜重圆
冷静迷人喻舒×钟情破碎宋京洲
第17章 知觉
◎【二更】“还回味呢?”◎
烟花停下来, 周弋把蛋糕放在桌上,说:“别傻乐了,头发都不冲干净了?”
“哦哦。”
周弋适应得倒是很快, 给陈忆棉吹头发时候,甚至得到了低头看漫画的陈忆棉的一个大大的赞。
他将吹风机关上, 陈忆棉对着镜子看着头发重新变得干净蓬松, 还散发着阵阵香气, 很满意得朝周弋扬扬眉。
“你怎么不早点下来, 这都快12点了。”周弋淡淡道。
“我在看漫画呀, 而且Notte发微博了,发了一副插画,我尝试着临摹了一下。”
“再说”陈忆棉垫起脚尖对着镜子整理发型, 一边回头说,“你不是说你要做题吗?”
周弋勾勾嘴角,让她要臭美回家臭美去。
“柴姨陈叔不说你?这么晚不回去。”
“我来你这有什么好说的, 我敢跟你打包票, 他俩已经睡下了, 就算我今晚不回去他们也不知道也很放心。”
周弋掀起眼皮来看她,插着兜靠着门框松散站着, 弯弯唇:“我这儿可不留人。”
“嘁, 我又没说我要留下。”
周弋把人送到门口,把切下的一块蛋糕递到她手上, 懒懒道:“估计吃不完, 还想吃明天来吃。”
“OK”陈忆棉比划着, 却在周弋关门的一瞬间拍了拍门板, “等会儿。”
她踮起脚尖, 毫无预兆地突然凑近, 周弋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稍微一低头就能看见她脸上的细小绒毛,她眨眨眼,飞速地用手袖在他脸颊轻轻一揩,嘀咕着:“你也有擦不干净脸的时候?”
她呼吸的热气就喷洒在周弋脸颊,时不时还有一阵洗发水的香味钻进他鼻子,周弋下意识后退了小半步,还没等他调整好表情,陈忆棉像个没事人一样,挥挥手说了再见,将门“嘭”的一声关上。
留周弋一人短暂失神,他古怪得有些失控。
但他像是被毛线困住的猫咪,越是想理清思绪却越是被毛线紧紧缚住。
周辞含着一点笑意,幽幽道:“还回味呢?”
周弋这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转过头发现周辞正毫不客气地吃着他的蛋糕。
周弋:“……”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低低说着,三两步走到客厅,直接用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扔进嘴里。
周辞的笑像烛光闪烁明灭:“又是出去玩又是准备蛋糕,这棉棉对你挺上心啊。”
周弋没接话,反而冷冷问:“我让你吃我蛋糕了吗?”
周辞微愣,失笑:“你又吃不完。”
“没带礼物没带蛋糕突然一声不响回家,回家就知道吃弟弟的生日蛋糕。”
“你这怎么把我描述成一个混蛋哥哥了?”
周弋递给他一个“难道你不是吗?”的眼神。
周辞:“……”
他用咳嗽掩盖尴尬。
周弋不喜欢吃甜食,尝了几口过后说:“没吃完帮我放进冰箱里。”
他走到一半脚步顿住,迟疑地转过身来,忽地正儿八经喊了声:“哥。”
周辞意外地挑挑眉,就凭这一声哥,他几乎就能断定周弋接下来要讲的话不太一般。
他靠坐在沙发上翘起腿,说:“有什么问题,问。”
周弋的嘴唇动了动,挣扎片刻,最后只是说:“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周辞笑得大声,朝着周弋的背影喊:“别回避啊老弟。”
门关上,周弋的手停留在金属质感被冷气吹得冰冷的门把手上,眸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
周弋的病果然没好全,也不知道是因为溜冰场温度太低还是因为回家的时候吹了凉风。
陈忆棉给他打电话不接,她跑下楼去敲门,很久才等到周弋开门。
他头发乱糟糟的,T恤也是随意穿着,露出一截锁骨,眼睛睁不开似的,开口的时候几乎发不出声音:“怎么了?”
陈忆棉上前一步,下意识要探周弋的额头,他看着人挺慵懒没有精神,可陈忆棉稍微凑近点,他后退一步的动作倒是很迅速。
陈忆棉干脆也收回手,问:“你还烧着呢?”
“没量。”
陈忆棉走进门,关上门,环顾四周然后问:“周辞哥呢?”
“不知道,一大早出去了。”
她轻车熟路在电视柜里找出体温计,递给周弋:“回床上去吧,量一□□温。”
38.5度。
陈忆棉皱皱眉:“是不是喉咙痛?”
“有点。”
“去医院看看?”
“懒得去。”
周弋躺下,抬起胳臂挡在脸上,病恹恹的。
陈忆棉又问:“你是不是没吃早饭?”
周弋“嗯”了声,说:“刚醒。”
“那我给你做点吃的吧,你想吃什么?”
“你做?”周弋疑惑看过去,声音不自觉抬高。
陈忆棉从他的问句里听出一点瞧不起的意味,她眯眯眼:“我能怎么办,我爸妈泡温泉去了不带我,我还准备找你出去下馆子呢。”
周弋像是困了,打了个呵欠,往被窝里钻了钻,说:“你自己出去买点,不用管我,我没胃口。”
他说完就转过了身,陈忆棉轻轻关上门。
她出去买了一碗馄饨,逛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适合周弋吃的东西。
他喉咙痛,吃流食会好一些,可附近没有粥铺,小馆子的东西平时吃着味道倒是好,但她也知道全是重油重盐要么就是重味精的产物,想来想去她在店铺门前流连着,怎么也踏不进门。
她心一横,给柴晶拨去一个电话。
“妈,电饭煲可以煲粥吗?”
“可以啊”柴晶在那头很是惊喜的样子,“哟今天怎么这么乖,还打算自己下厨呢?”
于是陈忆棉简短地讲了周弋生病的事。
那边柴晶“喔唷”一声,说:“那是要喝点粥,要是烧还不退,带他去打打吊水。”
柴晶知道陈忆棉的动手能力有限,平时顶多会帮忙按一下电饭煲,于是也没教她复杂的,只告诉她怎么用电饭煲煲一锅南瓜小米粥。
陈忆棉突然就有了使命感,挂了电话以后火速地飞回家,拿着家里的小米和南瓜进了周弋的家门。
其实步骤听起来不是很难,陈忆棉也信心满满。
可半个小时过去了,她连电饭煲都还没碰上。
周弋中途醒了,起来喝水,听见厨房传来隐约不清晰的声响。
他趿着步子走过去,看清以后靠在厨房门框上,先不紧不慢地喝杯水,然后哑着嗓子说:“你这刀工,切个南瓜得半小时吧?”
他话说得突然,陈忆棉本来就精神紧张,被吓了一跳,刀歪下去碰到手指,她吓得将刀摔了,两手相握高高抬起。
周弋也一个箭步冲过去,水杯急急放在灶台上,从杯壁荡出水来,泼了一桌。
他着急凑过去看,陈忆棉惊魂未定:“没事没事,我手没力,没切到手,就吓一跳。”
周弋这才松口气,他低眉看了眼,问:“你这做什么?”
“南瓜小米粥啊,我妈教过我了。”
周弋站在她身旁,拿起刀在手上掂了掂,哑声说:“你跟我说一遍。”
陈忆棉面露难色:“你去躺着吧,烧退了么,好点没?”
“量了,还好,37.7。”
陈忆棉还是有些良心不安:“你还是休息吧,再耐心等等。”
周弋却已经垂着脑袋像模像样地切起了南瓜。
他用气音笑了声:“我等倒是没什么问题——”
“你把我厨房炸了要怎么算?”
最后陈忆棉还是憋红了一张脸,在旁边看着周弋自己给自己做饭。
周弋的自理能力很强,这一点陈忆棉早有体会,小时候两家大人都不在家的时候,经常都是周弋照顾她,帮她收拾烂摊子。
但随着年岁渐长,陈忆棉也渐渐懂事,像在这种周弋生着病需要人照顾的特殊时刻,她也很想做点什么来帮帮他看护他。
她的世界的法则很简单,就是有来就要有回。
她也希望自己不是永远躲在周弋身后笨手笨脚的存在。
周弋将南瓜切完,一转头看见陈忆棉沉默地垂着脑袋。
他顿了顿,几乎不用想已经明白她在低落些什么,于是清清嗓子说:“能不能帮我洗个米?”
陈忆棉抬起头的时候有些茫然,明白周弋的意思后动作比谁都快,殷勤笑着说:“好。”
两人通力很快就准备妥当,看见电饭煲正常运转而显示出等待时长,陈忆棉居然有种成就感。
她拍拍周弋的肩,说:“你去躺会儿吧,好了我叫你。”
周弋瞥她一眼,说:“我还没瘫痪。”
“生病就要多休息嘛。”
她把人赶回房间,周弋进门之前问:“你吃什么?也喝粥?”
陈忆棉这才一拍脑袋,喊:“我的馄饨!”
她跑到客厅一看,馄饨已经了无生机泡在汤里,皱巴巴却又膨胀地吸走了所有的汤汁,只有葱花干瘪瘪的像是镶嵌在馄饨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