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好生养,不会难产而死。
先头除了汤国,还有东边的诸国都曾送来过公主和亲,但大多都经不起折腾,很快就香消玉殒了。
而且像部落里那些瘦小的,基本都只能为奴为侍,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成就。
阿史敏因一个翻身,十分利落的就上了马。
围观的众人拍掌欢呼:“阿史大王妃好样的!”
“驾――!”她回头冲众人笑了下,打马扬长而去。
第23章
“公主可会骑马?” 西合汝真问。
“不会。”李明鞯声回他。
其实她是会一点的,大汤皇宫里的皇子公主们从七岁起,便会学习骑马射术,但自那年二皇子把她从马上拉下后,她就有了心理创伤。毕竟当时整个马是以快起飞的速度,马头朝前坠着地,她的腿由此受了重伤,差点儿骨裂。
她现在不想骑,也不敢骑。
西合汝真闻言,没说什么,只让那尔找来了骆驼车撵。
一路上,出了西河线的门庭牙首帐区,越往王庭的方向走,这路上的景色就越是荒凉。
门庭牙首帐区方圆近百里还有绿茵大草原,雪山涓细流,但越往他们的西北方向走,就越是荒凉无人烟,沙海连广漠。
看起来,这里是一片戈壁滩,土墩岩壁,深浅丘壑,绿植稀少,仅有些骆驼刺和沙生怪柳,风沙漫天,一眼望不到头,恍惚间,似乎能看见数点不能为之聚的波光清泉。
果然,人类发源起迹离不开水源,像之前西合汝真的门庭牙首帐区,那里有一条横断山脉,数千米的高山终年积雪,随着天气的变化融化成的雪水,皆汇入横贯牙首帐区东西向的西河线,形成一片广大的绿洲,滋养了牙首帐区的近三十部落。
西河线之水,历来充裕,滋润荫养四周大地,从西河线的最东端分支流入东边诸国,最后东西向汇入汪洋大海。
这里常年绿植茂盛,牛羊成群,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每任西合王尊都会派自己的某个儿子前来谨守西河线。
此地亦盛亦险。
“呼哧――”
往戈壁滩里行走了一会儿,前方风沙渐大,呼啦呼啦的,大风直接吹起车撵的绸子,带起的风沙尽数灌进李明鞯目诒恰⒍朵、眼睛里,李明魅丝毂览A耍她的眼睛从进入这戈壁滩开始,基本都没好好睁开过。
这时,前方骑着高头棕马的西合汝真回头,给她递来了一个黑色的面罩,说道:“公主,大王妃没有让人给你准备挡风沙的罩绸吗?”
“呼哧呼哧――吼――”
“――什么?我有些听不清!”李明鞔笊的抬眼去看他,可惜半睁开的眼睛仅能看到他递过来的黑色面罩。
西合汝真继续说:“我问你大王妃没有给你安排罩绸吗――?”
“啊――?”李明骷绦听不清,耳边全是风吼怪鸣。
“算了!你把这个戴好!”西合汝真放弃了,他直接将面罩扔进了她怀里。
李明魉淙幻惶清,但她看清怀里的东西,大概便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赶紧戴好。
果然戴上立即就好多了,至少她能放心大胆的睁眼了。
这时。
“大王子,不好了,前方似乎有沙暴!”那尔看着前方忽然轰哧袭来的龙卷风暴,神色大惊。
李明髡馐币沧⒁獾搅耍特么的,还真是沙尘暴!
那滔天之风卷着沙尘滚滚袭来,天地瞬间为之暗色。
果然和亲公主不是那么好当的,她就说之前的大草原未免太惬意和谐了点,原来仅仅只是前奏。
西合汝真赶紧骑马靠近李明:“公主,快把手给我!”
风沙太大,李明饕丫有些看不清了,她完全没听到有人在跟她说话。
耳边充斥着风沙怒鸣。
西合汝真见此,直接伸手一把抓起了她的手臂,像拎小鸡仔似的直接将她甩到了他身前,一只手紧紧捏住她的肩膀,严声:“公主,请千万不要离开我,否则沙暴会要了你的命!”
“哦……”
这次李明魈清了他的话,她被眼前吞天灭地之势的沙尘暴吓住了,现在脑子几乎一片空白,只能本能的去依靠别人。
只听西合汝真命令道:“那尔!”
“是!”那尔领命。
李明髯在高马上,视野也相对变得宽阔了些,便见西合汝真直接抛出马背上的铁锁链钩,一下就准确无误的套在了前头,那尔马背上附着的铁圈里,瞬间连接钩住。
后面的几个侍下纷纷如此照做,后人套前人,这样便一节连着一节,形成了一个“马链”,随后那尔驾马飞奔,朝沙尘暴反面的一个大山丘驾马驰去。
“驾――!”
“驾――!”
很快,所有人身下的马匹都跟着头马踏足飞奔。
就在眼看要成功避开大险之时,慌乱间一个黑影飞身闪现,在暗沉的空气中留下一串光影,他一把掠起李明鳎以闪电之速离开。
“公主?!”西合汝真怀里突然一空,他顿时慌乱的停了下。
但他的马一停,前方那尔的马一扯,后面的马匹又接踵而至,顿时所有马和人纷纷撞在了一起。
只听马声嘶鸣,痛苦哀抑……
耳边风声呼啸,李明髁成系拿嬲直环绱档簟
等李明饕宦返唪さ囊〉猛吩文哉偷谋环畔吕词保她直接一口吐在了那人身上。
“呕……”
韩是迅速趔身避开,幸亏他轻功造诣极高,索性并没有沾染上秽迹。
不过公主现在看起来是需要水了。
“殿下抱歉,属下只是为了救你。”韩是拱手。
李明鞣鲎排员叩囊豢磐鹤呈鞲筛膳煌铝撕靡换岫,终于缓过神来,幽幽道:“……韩暗卫,还真的很感谢你呢。”
其实他不来救,看情况她和西合汝真也能躲得过。
不过,也不能怪他,毕竟不知者无畏。
李明魉餍匀险嫦蛩道了个谢:“……谢谢你来救我啊,终于发挥了一点靠谱的用处呢。”
呸!怎么回事?她的脑子怎么管不住嘴了。
真是阴阳怪气!她不由在心里吐槽自己。
幸亏韩是是个实在人,只见他毫不在意的说道:“殿下不用谢,这些都是属下该做的。”
他说完收起方才抽出的刀,说道:“殿下,属下扶您去水边吧。”
“好。”李明鞯阃罚刚头重脚轻的扶着他下了两步泥路,再次一呕:“呕……”
“殿下?!”看着脖颈和衣摆上的秽迹,韩是似乎没能忍不住。
这次是李明飨蛩道歉了:“啊,抱歉……”
“算了,属下等会儿去水边洗洗就好。”韩是说完,看了一眼双腿发软还打颤的人,犹豫道:“殿下,要不,属下抱您过去?”
李明骺戳艘谎鄄辉洞Γ约五十米处的沙丘下的一湾清泉,正波光粼粼,引人窥探。
好像,泉水也没多远,她自己有腿好吧。
“哎……?”
李明髡想着这些时,愣头青韩是突然就一把拦腰抱起了她。
“韩是!本宫命令你放我下来!”李明髡踉着严声拒绝:“否则治你个杀头之罪!”
最后,两人是各走各的到了不远处的河边。
李明骶妥徘迦,洗了把脸,韩是则在她不远处的下游搓洗衣服。
一会儿后,韩是就起身绕着四处转了下,走过来说道:“殿下,属下方才都探过了,这四周很安全,等会儿属下需要沐浴。”说到这里,他似乎犹豫了片刻,极其小声的询问她:“您看,您要不要稍微回避下?”
?
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以为她会恶趣味的偷看?
李明鞫偈蔽抻:“韩暗卫还真是恪谨守规,事无巨细的都要来请示本宫,本宫甚是欣慰呢。”
没见你之前这么积极?
“殿下谬赞了,这是属下的本分。”韩是颇为自信。
“……”李明魍蝗痪臀藁翱伤盗耍她摆摆手。
韩是便高高兴兴的领命离去了。
他取下黑色蒙面,迅速脱掉身上的衣物就“扑通――”的扎入了水中,与水嬉戏,好不欢乐。
李明魈见身后不远处的声音,心里直犯嘀咕:如此欢乐,这人该不会上班经常开小差吧?
所以才在她经常需要他们时找不见人?很好!
第24章
“哗啦――哗啦――”
时间飞速流逝,李明髯在地上捡起石头都已经作了好几幅“画”了,男人却还没洗完。
她无聊的起身往之前过来的方向转了转,无意中,她注意到垒积的沙缝里有一团植物,像是仙人掌?
她靠近仔细瞧了会儿,果然是的。
她曾听别人科普过:仙人掌喜阳光,耐旱耐高温,适合在中性、微碱性土壤中生长,可无性繁殖,是沙漠地带的常见植株之一。
而且它长成一段时间,可从其表面的“白霜”中提取胭脂虫,用于染红布料。
之前从门庭牙首帐区一路出来,她倒是未曾看到过仙人掌,因为有很多刺,李明髯急改贸鲐笆赘钜恢辍
搜遍全身,她才发现跟了自己这么久的匕首不见了,也是,衣服都被人换了,匕首怎还会在?
不过那把匕首锋利无比,真是可惜了。
她只能小心的用手摘了一小株未长成的,放进斜跨衣袋里。此刻,这西合部落的民族服装的优点倒体现出来了。
她装袋时,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似乎这里的人,上至王子王妃,下至侍下女使,穿的几乎都是一致的颜色――藏青色。
除了深浅、材质和绣边丝线的颜色款式不同,鲜少能看见其他的色彩。
如今她也穿着一条藏青色的斜襟裙,而头上的玫色红巾,算是极特别了。
李明魇蘸孟扇苏乒来,还没看见人回来,便往下游走了点,背对着男人喊了声:“喂,韩暗卫,你洗好了吗?”
“哗啦――!”水声一响。
“殿下稍等,马上就好了!”韩是从水里猛的拱了出来。
“……”李明:确定这是个“磨洋工”的选手没错了。
“哗哗――”水声四溅。
没过一会儿,男人就上了岸,他有些兴奋的说:“殿下,您猜我方才在这泉底捡到了什么?”
“捡到了什么?”李明髯过头,瞬间人就不好了。
“韩是!你干嘛不穿好衣服?!”大白天的,这是诱惑谁呢。
只见韩是手里正拿着一个东西,满身是水,须发尽湿,仅仅着了条亵裤,袒露着上半身,神情略激动的看着她。
李明鞯奔从裘凭澜岬淖过头,她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再多瞄两眼。
尤其是像他这种肱二头肌很发达,身材精瘦有力量感的。
不过目前来讲,她对异性的身体尚还停留在看脸大于看身体的阶段,当然,不排除现在是因为她尚未遇到一个能让她彻底喜欢的人。
“呃,属下忘了……”韩是低头看了眼自己身前纵横交错的旧伤痕,不由愣了下。
草率了,如此该是会吓到殿下!
他赶紧穿戴好,并用内力烘干了全身,接着道:“殿下,属下穿好了!”
李明髡獠欧判淖过身来,见他正往脸上带面具,便道:“如果你觉得方便,在我面前面具可以不用戴了。”
说话间,李明魈а劭聪蛩。
男人长得还不错,浓眉大眼,高鼻阔唇,青茬淡须,眼睛炯炯有神,倒三角的眼白使他看起来有点像是――二哈。
黑发盘绾,用一根玄色的发带紧系,额前两根龙须。
和这个时代下众多的会武的男人一样,宽肩窄腰,虽算不上伟岸,但还算高大。
嗯,是个耐看型。
李明髟谛睦镎獍闫兰鄣馈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评价完,她就突然想到了另一个人:卫烈――那个完完全全长在她审美点上的人。
不过那人就是脾气暴烈,不咋好好说话……
“属下方便的。只是殿下,属下今年二十有三,还从未被女子瞧了去。”男人说话间,就将面具揣进了怀里。
才二十三?兄弟,你看起来不像二十三,倒像二十八。
李明髯旖俏⒊椋忍住了心里想说的,只清声:“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殿下?”韩是突然扭捏撒娇语气:“殿下怎么这般不解风情?”
?
李明鞅砬槁晕⑴で:“你脑子被水泡坏了?赶紧给本宫正常点!”
“是的,殿下!”韩是领命立刻正形:“殿下,属下方才是同您开玩笑的,您千万不要记在心上,因为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您很难受。”
李明魑叛晕Ⅴ尽
韩是说罢,便递来他方才在泉下无意间找见的东西,是一块材质晶莹剔透的玉,大概有一块令牌左右的大小,形状类似西合旗帜上的图腾。
似一头孤狼仰头对月嚎叫。
李明鹘庸看了一眼,随后举起放到阳光下,便见玉色透润,材质摸着冰凉沁人,估计是块贵重的东西。
只听韩是又继续说:“属下也是因为它才在泉下耽搁了许久,此外,这泉下还有块石碑,上面刻着。”
说到这里,他突然噤声。
“刻着什么?”李明骷绦把弄着玉块,因为她发现阳光下,这玉块里面好像隐隐有两个字。
“属下不敢说。”韩是突然朝她拱手作揖。
李明鞒び跻豢谄,无奈中又颇有几分暴躁:“韩某是,你话说都说一半了,怎么,是打算故弄玄虚吊人胃口?”
她最烦说话说一半的人,搞人心态。
“并非如此啊,殿下,那属下可说了。”韩是看向波光嶙峋的清蓝泉面,幽幽开口:“汤公主李明髦墓。”
“……刻着什么?你再说一次?”李明魉布渚起怒骇:“当真如此?”
她在这世做了这么多的努力为的是什么,不过就是图个安然的活着罢了。
如今正处于危难之际,这石碑来的也太不吉利了!
尼玛的,给我反弹!
韩是见她如此神色,不由沉眉:“属下不说,殿下该是已经听清了。”
“好了,不说也罢,通通反弹就好了!”李明髌奈“破罐怒摔”。
“反弹?”韩是皱眉,有些不解。
“……殿下不必担心,也许是有人故意将石碑刻好了沉入泉底,为的就是给您我一个震慑。想来此人必是不想让和亲之事延续。”韩是不由又宽慰她。
李明鞑恢每煞瘢她也暗自安慰自己:也许这石碑上刻的汤公主李明鳎指的并非是自己。
毕竟,她是后来的穿书者,占去了原主的身份,那么真正的汤公主李明骺刹痪褪撬懒寺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