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越女痛得用力想掰开她的脚,“你居然敢这么对我?!我一定告诉你娘,让她看看她的好女儿有多心狠手辣、有多恶毒――”
东姝当即左一巴掌甩过去、右一巴掌甩过去,“你说什么?嗯?再说说?”
穿越女一开始还不服地挑衅,“她养了你九年,但也养了我七年,还是从小搁在心窝里养的。而你常年不着家,还没我呆在她身边的时候多,指不定她更疼谁。”
“哦是吗?”东姝加大力度地左右开弓,“你还真的是会自作多情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打得穿越女后来只能连连惨叫,“救命啊!杀人啊!堂堂怀安公主杀人了!”
东姝一连打了她十几下,把她打得肿如猪头,发泄掉心中被恶心被膈应到的恶意才停下来,慢条斯理地揉着手腕,居高临下地俯视被打得抱着头缩成一团的穿越女,“杀了你又怎么样?难道还有人会管你这个乱/伦产物奸生子不成?”
“你――!”穿越女愤恨的目光从肿脸缝隙里猛射出来,她最愤恨别人提她这见不得人的身世。
“难道不是吗?”东姝嘴角挑起鄙夷地弧度,专挑她痛处戳,“你可是皇上亲笔御批的贱民,我弄死你为民除害,说不定大家还拍手称快。”
穿越女这才恐惧害怕地想起来:在当朝,被贬斥为贱民的都是有罪之人,权贵随意打杀了都不会有人追责做主的。
想起这里,她内心无比地咆哮抓狂:啊啊啊啊――!早知道就不换回来了!谁知道原身的身世居然还埋着这么个地雷啊!简直要人命了!
要是没换回来,遭受这样耻辱的就是眼前这个趾高气扬的贱女人!而不会是她!
更重要的是,她若是留在穆家,说不定身体早就调养好了,不至于现在什么都做不成还一直遭罪。
甚至是,留在穆家的她也能学医,会发现药材粮食会治天花病,还会各种现代发明,肯定比这个女人做得还好,更早成为高高在上的公主!
穿越女越想越觉得如此,越觉得如此思想就越偏执扭曲,当即没道理地怨恨起东姝:是这个贱女人抢走了她的一切!
东姝看她那愤恨扭曲的表情和目光,轻嗤一声,直接朝旁边的护卫一招手,“给我像拖死狗一样地拖出去。”
圆脸护卫闻言,还真的像拖死狗一样地把穿越女拖了出去,全身五体投地的那种摩擦,拖得穿越女惨叫。
东姝抬脚踏出屋,径自往大街上走去,“跟上来。”
她得帮穿越女找个好去处。
而与此同时,周江一脸疑惑地往府门处走,刚怀安公主着人来传话,说她要送他一份大礼,让他到门口迎接一下。
周江一开始都懵了一下:那女人不是看不起他吗?不是不想让他挨边上吗?怎么突然好好地送他什么大礼了?
不过,她现在的名声和她背后的势力到底不容小觑,而且她又那么得皇帝青眼,还是能交好就别得罪的好。
等他以后得了势,看他怎么折磨她弄死她!定要她跪在地上舔自己的鞋底!不然难卸他被她鄙夷唾弃的心头之恨。
周江暗暗地憋了一股气,委屈自己乖乖地来到门前接收那个什么大礼。
可他一踏出府院大门,就看到恰好走来面前的东姝一摆手,她身后的侍卫立马把一个像死狗一样的东西,像扔垃圾似地扔到他面前,还伴随着一声惨叫。
周江被惊得往后一退,有些嫌恶又疑惑地扫了眼这个鼻青眼肿根本看不出是谁,但凭身形能看出是个女人的东西,“怀安公主这是何意?!”
东姝轻笑,“你的老相好你都不认识了吗?”
周江顿时脸色一沉,“怀安公主慎言!!”
“怎么,”东姝不屑轻嗤,“难道曾经的镇国公府千金苏芷清不是你的青梅竹马?”
周江闻言惊了一下,低头飞快地扫了眼地上正在低低唉痛的猪头女人,惊疑不定地警惕看着东姝,“你把她送来干什么?!”
东姝歪头,一脸的天真疑惑,“她现在落难了,你这个往日受她诸多恩惠的竹马收留照顾她一下难道不应该吗?”
周江脸色一青,低声喝道,“怀安公主别胡说八道!没根没据地乱嚼舌根,可是会被拔舌头的”
“我胡说八道?”东姝好笑地笑了一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细数,“难道不是她费心费力地把你从冷宫里扒拉出来的?难道不是她求长公主送你去国子监读书?难道不是她给你送吃的穿的用的,还送银钱帮你结交人脉?难道不是……”
“你――!”周江被她一一细数的事情给惊得脸色大骇,急急地扫了一眼四周,气急败坏地朝她狠狠一巴掌扇过来,“闭嘴!”
东姝惊得当即往旁边一躲,在护卫瞬即冲过来把狗渣男给反手扭在身后控制他时,反手一巴掌扇过去,“谁给你的胆子对本宫大呼小叫?!竟然还敢对本宫动手?!”
她可是有封号、有封地、有品级、有偌大公主府的公主,平时她不端着架子也就罢了,也无所谓别人对她的态度够不够恭敬。
但她真要计较起来,眼前这连个郡王都不是的狗东西见她面都还需要行个礼。可眼下他对她不恭不敬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凶她打她?!
“本宫懒得计较你态度不够恭敬有礼,但那也不是你可以蹬鼻子上脸的理由!给你脸了是吧?”东姝疾言厉色地怒道,“竟敢对本宫大小声?!谁给你的胆子!”
玛德,竟然敢打她,这狗渣男怕不是把她当成上辈子的原主可以随意打骂了?
“你!”两辈子都没挨过女人打的周江被她给打蒙了一下,偏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瞪着她:这个上辈子以他为天的女人竟然敢掌掴他?!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东姝看着他那震惊愤怒到似乎要吃了她的眼神,冷哼,“怎么,你还不服是吗?来,给本宫掌嘴!让他清醒清醒!”
“是!”圆脸护卫立马往狗渣男跟前一站,狠狠地左右开弓:这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竟然敢在他们面前对他们主子下手,简直是活腻了!
但打狗也要看主人,好歹是个皇孙,东姝也不能太给他没脸,回头闹到皇帝面前不好看,有理有据地反击一两下就也算了。
所以等护卫打了那么两三巴掌,东姝就抬手让他停了,“清醒了吗?知道本宫是谁了吗?竟然还想袭击本宫?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周江被打了两三巴掌后确实清醒冷静下来,刚刚确实是他情急之下冲动了。今非昔比,他不是那个能肆意生杀予夺的帝王了,而她也不是那个任意他打骂的冷宫废后了。
周江垂下眼掩住愤恨,“清醒了,怀安公主教训的是,是周江一时失了分寸,冒犯了公主殿下。”
见他还刻意咬重“周江”二字,似乎在提醒她别忘了他才是真正的龙子龙孙。
东姝听得轻嗤冷笑,“知道就好。那本宫送你的大礼,你是收还是不收?”
周江沉默地看了一眼蜷缩到一旁惊恐地看着他们的女人,这女人对他已经毫无用处,他要来做什么?而且她的出身还那么恶心肮脏,他难道收下她染臭他的名声吗?
东姝见他似乎在用沉默拒绝,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威胁道,“你若是不收,那本宫就好好宣传一下,你如何软饭硬吃、你如何翻脸不认、你如何过河拆桥、你如何忘恩负义、你如何……”
“公主言重了!”周江深吸一口气赶紧打断她,忍着满腔的憋屈道,“苏姑娘跟我青梅竹马多年,帮我良多。如今她有难,我岂有弃之不管的道理?”
“这就对了嘛!”东姝好似欣慰无比地微笑起来,还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做人怎么能忘了本呢?如果当初没有她帮你,你还是冷宫里面一个啥都不懂、要啥没有的废物弃子呢!”
东姝刻意提醒,“没有她,你可狗屁都不是呢!所以你可千万别忘了,要好好回报她这份提拔你的知遇之恩,知道吗?”
周江紧紧咬着腮帮,双手狠狠地握着拳,指甲都深深地刺进了手心里,咬牙切齿地隐忍道,“是,多谢怀安公主教导!”
东姝好像没看出他的咬牙切齿一般,欣慰地笑了笑,然后走到穿越女面前,俯身凑近她温柔道,“听到了吗?你的竹马哥哥来拯救你了,你要好好把握机会哦~”
穿越女全身颤抖,震惊又恐惧地看着她:这个女人疯了!竟然敢这么得罪未来帝王!她以后怎么死的都要不知道了!
东姝见她如吓破了胆子一样,轻嗤了一下:就这点胆子,还敢来招惹她?!
明明欠她最多、更该在她落难时帮她的人是狗渣男,可她偏偏不找,反而找上了她最对不起的穆林氏?
怎么,她就这么欺软怕硬、欺善怕恶吗?
她今天就给她掰掰这毛病!
“要是你再敢来招惹我、或者招惹我穆家人……”东姝伸出一根手指道,眼神冰冷又恶劣,“我有一百种的方法,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穿越女惊恐颤抖地看着她不说话: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个善茬。
东姝看她那德行,不屑轻嗤,还真是个欺软怕硬、欺善怕恶的主,看对她的手段强硬一点、凶恶一点,她不就吓得跟只鹌鹑一样不敢吭声了?
像穆林氏那样好好待她,她只会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真是这种贱骨头,就是需要“因材施教”,不然他们永远都不懂该怎么做人的道理。
还有这个狗渣男――
东姝直起身,拍了拍手,“行了,你们这对小冤家要好好地相亲相爱知道吗?”
说着还温柔地笑眯眯威胁,“不然,我可会好好帮你扬一扬你的“美名”的。”
“是。”周江心中恨得都快喋出血来,却不得不应下,“请公主放心,周江一定谨记公主今日之言,好好照顾青梅。”
东姝丝毫不介意他言辞里还有放狠话之意,“那就好。”
渣男贱女就该好好地锁死在一起,别再去祸害别人。
收拾完这麻烦,东姝回到家的时候,穆林氏看到她莫名心虚一惊,“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随意注意到自己有些失言,赶紧找补道,“不、我不是嫌弃你回家的意思,我就是、我就是……你这回来得太突然了,也没让人送个信儿。”
东姝倒没介意她语气里的不妥,“有急事儿,所以没有来得及提前送信。”
“哦哦!”穆林氏有些懵懵地点头,随即想到什么,有些忐忑不安起来,“那个、那个苏姑娘,她现在、在……”
“我知道。”东姝握住她不安揉着手帕的手,温和安抚道,“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已经解决了,您不用担心。”
“啊?!”穆林氏愣了一下,“解、解决?怎么解决了?”
那个女人那么难缠,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东姝想了一下,委婉地说道,“她小时候对一位权贵有大恩,那权贵知道她的情况后,已经把她给接回去照顾了。”
“哦!”穆林氏大大地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不然就那么一位动不动咳血晕厥的病人,还为她挡过刀,她也不好把她给丢出医馆去。
只是,想到自己之前有些欠妥的举动,穆林氏满眼愧疚不安地看着东姝,“之前她突然跑出来为娘挡刀,娘被她满身血的样子吓一跳,慌神之间就只想着决不能让她因此丧命,那娘欠她的就撇不清了,所以就把她送去了你的医馆里……”
“没事儿。”东姝让她不要说下去,“我能理解,娘您不用往心里去,我没在意。”
她只是,对穆林氏之后任由穿越女作威作福的软弱有点失望罢了。
“那就好。”穆林氏心下一松,位女儿的温柔懂事高兴地笑起,“你这回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事跟你……”
“娘。”东姝眉眼有些疲惫地打断她,“我这刚回来,您让我先梳洗一下好吗?”
穆林氏这才注意到她风尘仆仆的,忙道,“好好好,你赶紧去,娘让人去给你准备热水和吃食。”
“嗯。”东姝这才揉了揉眉头,回了自己的屋院里。
其实她也并不怎么急着梳洗,她只是怕自己的情绪会忍不住泄露出来些许,让穆林氏心里不安。所以她想先独处一会,自己处理消化一下有些负面的情绪。
毕竟,穆林氏又不是什么巨婴,而她又不是当娘的,穆林氏的行为她再不认同,也轮不到她来说教。
尤其是,穆林氏从头到尾也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性子太软脸皮太薄,才让人蹬鼻子上脸好欺负。
而且,总感觉说了的话,穆林氏会在心里不安自责、甚至自哀自怨,那以后在彼此的相处中会有负担没有那么轻松和愉快了,这并不是东姝想要见到的。
更何况,温柔善良又不是什么错,穆林氏就是这个性子,而且她都快四十岁的人了,难道这性子她还能给她掰过来不成?
所以她是性子柔善的娘,那就只有她来做个强势凶恶的女儿了,总要互补,东姝心里轻叹。
东姝这次回京已是深秋,再出一趟院门不太可能,所以她就想着要不要去隔壁自己的封地上看一下秋收的情况。
这几年她可要好好盯一下粮食的种植和产出,毕竟打仗费粮啊!
可还没等到她收拾好去封地,靠南蛮那边正在打仗的边境突然传来了噩耗――
镇国公中毒身亡了!
东姝惊得立马跑去看国公世子,“怎么回事?”
国公世子脸色惨白,眼神有些涣散,微微颤抖的手上捏着一封带血的书信,“我不知道。”
说着抬了抬只有寥寥几字的书信,“他只让人给我送来了这个。”
东姝接过一看,上面锋利但有些歪扭的狂草,能显示出当时写的人正虚弱不稳的状态:对不起,我去找你娘了。
东姝心中一怔,抬眼看他,“这是他临终前写给你的。”
国公世子微微点头,“大概是的。送信的人来说,他是在战场上中的毒,被抬下来时大概是感觉自己快不行了,就强撑起来写完这个让人送来,然后就吐血走了。”
东姝看他眼眶微红泛泪光,关心道,“世子哥哥,你还好吗?”
国公世子点点头,抹了一把眼睛,有点倔强地道,“挺好的,他从小到大又没管过我,也没正眼看过我几次。哪怕是上次他状告那女人,之前之后他都没跟我解释过一句。我有什么不好的,他走了就走了呗,我跟他又不熟。他留这么一句话给我是什么意思,我稀罕他这一句话不成……”
说到最后,都哽咽得泣不成声了。
东姝默默地看着他不说话,静静地陪了他一会,然后让下人打了水来,拧干了一条毛巾给他擦脸。
国公世子收拾了一下狼狈的自己,“让你见笑了。”
“哥哥跟我见外什么。”东姝同样神色悲伤地说道,“他虽然也从来没管过我,但我确实在国公府里、在他的庇护下锦衣玉食地生活了七年。”
不管如何,这确实是原主的心意和感情,“虽然之前他以为我是那女人的孩子,可能一直厌恶我。但我,还是把他当了七年的父亲来敬仰孺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