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又收集了一个全员好评的剧组！计划完成！
杀青时又被众多工作人员围起来的季昭：咦？怎么又被围起来了？
自从上次狗仔发的视频播出之后，季昭原先的住所就挤满了慕名而来的粉丝，搞得原先住在这儿的居民们烦不胜烦，还是季昭一个个上门道歉送了些礼物并让公司发了个声明, 这场风波才算慢慢过去, 但还是会有人来蹲守，甚至还有一些粉丝想在这里买房, 莫名炒高了这一片的房价。
倒不是说这里的房子有多么好, 粉丝有多么想靠近自家姐姐, 而是那个狗仔拍的视频里，把公寓前面这处昏暗潮湿的小胡同给拍的太有意境了，虽然到处可见老旧的感觉, 但是那长满了青苔的石板路, 让人一下子就梦回烟雨朦胧的旧江南。
因此, 即便后来知道季昭搬出了这里，也还是会有一些路人或者粉丝想要住在这里。不为其他, 只是因为他们从当初那个视频里，于阳台花草之中躺在竹摇椅上的女孩身上看到了梦寐以求的生活。
“这次的片酬还要像之前那样做吗？”张哥皱眉。
张哥在季昭名声越来越大以后, 所能抽取的酬金也多了起来, 这日子过上了正轨, 就有点看不得季昭还是像以前那样清苦。
他晓得季昭是个物欲很低、十分恋旧的人，如果不是实在打扰其他人休息，她是不会想着搬离那里的。只是她这种习以为常的生活，在他看来明明是可以过得更好的。
而她也值得更好的。
但张哥从不置喙季昭的生活和决定，便也只是这样似随口一般提了一句。
“院长阿姨的腎源找到了，打一部分钱去医院，剩下的……我想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
站在新搬的家中央，环顾了一圈后，季昭缓缓地说出了她的决定。
这处新搬的家是小禾找的，不是七八十年代的那种水泥楼，也没有布满青苔的石板路胡同，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现代小公寓，一切都很精致、很现代化。
就这样打量了一会儿，季昭就移开了目光。
其实没什么不好，只是她还是喜欢原来那间老旧狭小的公寓，不知道为什么。
即便她不说，张哥也能猜出季昭的心情，轻声安慰了一句：“等风头过去了，你还可以再住回去。”
他才不会告诉她，那个老破小公寓早在季昭演完她为魔的时候就被他买下来了。——来自存款比自家演员还多的张哥暴言。
季昭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很多，泛出了一抹笑意：“嗯。”
剧组杀青以后，季昭就陷入了一段长时间的休息，倒不是为了出戏或者为了什么，因为自从那次独舞之后，她便很少会再陷入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状态了。
她这次休息，一则是因为太多剧本或者综艺广告邀约来找她了，但她并不想接，只想松弛一下自己，过一下属于季昭的生活。二则……是她也在等。
直到某天清晨，季昭又在伺候她那些从旧公寓搬过来好不容易救活的花花草草时，她听到了一些不同以往的声音。
随后，她放下了手里的喷壶，双手抬起微微张开，闭目，倾听着风带给她的声音。听了许久，她缓缓张开了眼睛，放下了手，怔怔地望着自己眼前那朵沾着露珠的蝴蝶兰。
“锁锁……”
找到了。
再次见到院长阿姨的女儿时，当初那个照片里笑靥如花的羊角辫小女孩已经变成了一堆坟土。
没有墓碑、没有维护，只是一包黄土，底下埋着白骨。
差了一步……差了五年。
这座老城的城市意志告诉她，当初这个小女孩被拐来以后就被卖进了山里，与大家常听到的故事开头一样，买她的那家老夫妻原本确实是想给自己痴傻的儿子买个童养媳。
但小女孩很聪明很听话，也很爱笑，老夫妻养久了后对小女孩也上了心，决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养，供她读书，盼望着她能走出山里，以后好把他们接到城里养老，傻儿子是指望不上了。
小女孩答应了，努力地在那座大山里生存了下来。
后来小女孩真的凭借自己努力考上了老城里的一座医学院，在经过漫长的学习以后终于毕业，进入了当地的一家医院实习，并且真的着手准备把那对老夫妻接来时，悲剧发生了。
一场医闹，毁掉了小女孩即将光明的未来，也毁掉了一座大山里愚昧老夫妻唯一的希望和善心。
老夫妻在匆匆将小女孩安葬以后，便又回到了山里。这次他们摈弃了所有残存的人性，着手为他们的傻儿子再买个女人“传宗接代”。
这座城市的城市意志因为存在的时间很久，所以拥有的各种特异能力也格外强，在季昭刚刚能够沟通全国意志以后，她第一时间就传递了消息过来。
季昭单膝跪在那座坟土面前，捧起一把黄土，装进了带来的盒子里，然后受城市所托，给警局的某位高层打了个匿名电话。
城市意志冷静地告诉她，在这座城里，也只有那位依旧秉持正义之心的高层可以拯救那些孩子，她会帮忙把电话ip地址抹掉，让季昭千万不要亲自出面。
季昭应了，在打完电话以后，一通新的电话恰好打了过来，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那个名字，微微一怔。
“……”
“……”
接通以后，他们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只有轻浅的呼吸声。
对面沉默了很久，才用一种带着莫名意味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最近这段时间，别乱跑。”
顾溪舟熟悉的声音里略带着一丝沙哑，她不知道顾溪舟对于院长的事是否知道些什么，可今天的她也不想究根问底，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略带倦意。
季昭知道，有些事他从来都不会告诉她，但她信他，所以也不去问。
就像一开始她并不知道院长阿姨时常透过她在看谁时一样，她也没有去问，从来如此。
后来她无意间看见了那张旧照片，便也知道了，却一直埋在心里从未对人提起过。事实上，她其实跟顾溪舟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
那张旧照片上的小女孩或许没有小时候的季昭那么漂亮、乖巧、安静，但是院长阿姨就是从季昭身上看到了自己女儿的影子。
院长阿姨其实并不是一直从事这个行业的，年轻时她也曾经在厂里做一个不大不小的领导，为了事业时常顾不上家庭，只能由丈夫来带女儿。
所以当某一天，女儿扬起小脸对自己时常不见人的妈妈说她想让妈妈带自己想去游乐场时，这位工作繁忙的妈妈再也无法拒绝，愣是挤出一点时间亲自带女儿去游乐场。
只是一个低头用手机回消息的功夫，一个家庭随之破裂。父母、公婆的怨恨冲垮了年轻的妈妈，丈夫更是直接疯了似的在大雨夜冲了出去，横死在了游乐场附近的工地坑里。
最后这位妈妈也忍不住疯了，在随后几年里丢掉了曾经心心念念的工作拼了命地寻找女儿。
于是慢慢的，她接触到了这世上更多失去父母、亲人的孤儿，精神状态也渐渐好转了许多，从此成为了世人眼中的“院长阿姨”，却从不肯让人叫她“妈妈”。
她的名字叫季映春。
而她的女儿叫祝锁冬。
……
那捧土，季昭终究没有带给院长阿姨。
因为阿姨快要做手术了，季昭不想在这个紧要关头把这件事告诉她，让她因此耽误治疗。
所以她把这件事一个人悄悄藏在了心里，等着只要手术结束，身体好一些了，她再把这件事告诉她。
这件困扰她多年的事尘埃落地以后，季昭却并没有感觉到有半点的轻松，反倒觉着像是有一把刀子悬在了头顶，不知哪一刻就会落下。
坐在家里继续看以前那些老电影的季昭心神有些不宁，起身按了暂停。
正好电话随之响起，季昭拿起手机看了眼，发现是程慧。
“喂？昭昭~”
听到程慧一如既往欢快的声音，季昭紧绷的心慢慢松了下来，抿唇笑了一下：“嗯，怎么了？”
“我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是谁在搞你了，你要听吗？”
握着手机的手指微紧，“我已经知道了。”
自她能够沟通全国城市意志开始，她便知道了造成自己这些遭遇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你已经知道了？知道是冯征明做的了？你是怎么得罪他的？”
冯征明是国内与杜立峰齐名的大导演之一，影响力非常之大。以前是专门为上头拍摄红片的御用导演，后来开始慢慢与国内资本联系紧密，加入了国内巨头沃纳公司，不仅在官方说的上话，是华夏门面一样的大导演，在资本和上层社会也十分有头有脸。
也许有人疑惑——可是再怎么样厉害，他也只是个导演而已，能量有这么大吗？
季昭细数出道以来的种种，先是沃纳公司下属的帝华娱乐对她进行雪藏，然后是片场威亚事故，再然后就是以前在沃纳公司待过的苏曼抢角色，甚至是推周佳人入湖……
这个沃纳公司，绝对不简单，而冯征明也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
“我只能说，当初沃纳公司其实也是从香江那边过来的，出过很多香江影后影帝，在内地一开始便是巨头一般的存在，无数演员导演想要出位都要从这个公司走出去才行。”程慧的声音十分冷静，在慢慢地跟她分析着，并不担心会被谁听到。
即便冯征明以及这家公司再怎么离谱，也不至于搞监听那套，除非其背后势力并非香江，而是太平洋那头的巨无霸。
“后来国家开始出手肃清娱乐产业，沃纳渐渐蛰伏，这才使得启光、星源等公司纷纷露头，坐大到现在这种行业龙头的地步。但是如果人们提起娱乐公司，还是会第一时间想到沃纳。”
而季昭也许现在得罪的就是这个圈子里沉睡雄狮一样的存在，且先不说那些退隐江湖神话一般的香江影帝影后，单是内地这些年沃纳培养出来的导演、明星，也足够让季昭喝一壶的了。
“冯征明的背后也许有人，也许没有，这些年他一直待在沃纳没走，应该也属于是公司的股东了，他想搞你一个小演员确实是挺轻松的。”
程慧其实也只知道一部分季昭的遭遇，对于那些阴损的小动作她没有听季昭说过，所以也无从知晓。
季昭也不想把自己和身边的人所遭遇的那些告诉她让她担心，所以只是点了点头，突然想起自己是在打电话后才“嗯”了一声。
不管怎样，她还是很感谢程慧的，如果换作是别人，在知道季昭或许惹的是沃纳这样的庞然大物以后早就避之不及了，哪里还会特意打电话提醒。
想到这儿，她的声音也温柔了下来：“谢谢。”
“嘿嘿嘿，没事啦~我听说秋慈那个疯子导演要找你演，那其实还好，她这人天不怕地不怕的，算是你现今最好的选择。还有就是，其实有一个人你也可以去找一下……”
“谁？”
“你的师父，陆冕。”
第80章 第二十八场戏
休养
陆老师？
季昭有点疑惑。她当初背着老师与帝华娱乐进行签约时, 后来老师知道以后确实十分愤怒，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将她拒之门外，直到得知她被雪藏的消息以后才又出手。
只可惜陆冕的庞大人脉在那场雪藏之中并无多大作用, 最多最多就是让一些剧组放她去演一些没有台词的龙套角色。
那么陆老师又怎么会对于这件事有所帮助呢？
季昭不解, 但她不想拿此去麻烦老师，也不想辜负程慧的好意, 便只是含笑应着, 却没有明确答应。
程慧知道季昭的性子惯不爱给人添麻烦，也没多劝，只说了句：“中戏快要校庆了，到时候肯定会邀请校友回去。你算是他们近几年最有名的学生了, 一定会请你, 你到时候顺便问问你师父也行。”
“好，谢谢你……阿慧。”
阿慧？程慧忍不住红了脸, 然后声音一下子轻柔了起来, 娇滴滴的：“王大拿的视频我也看过了……至少, 昭昭想找人的话，我一直都在的。”
当时她看着底下评论说季昭是不是没什么朋友时，心都快碎了。
季昭其人, 虽然常常带笑, 但生性比较疏离清冷, 可总会在不经意间让人感觉到她柔软的内在，所以只要认识她的人几乎都会对她心生好感, 却又不敢随意接近。
其实程慧第一次见季昭时，就想跟她做朋友了, 后来还是借着入戏太深的借口缠着她, 才慢慢让这个内向安静的女孩打开了心扉。
比方说那个圈里出了名脾气差的宁书怜, 虽然一直在电影圈混不爱跟他们这些电视剧演员打交道，但是也算得上新生代男演员里混的最好的之一，因此也有许多人盯着。
这位男演员性格张扬不收敛，他的消息很容易就打听到，所以最近大家伙们都知道这玩咖自从跟季昭拍完了电影后，就跟修身养性了一般，在家里闭门不出。
程慧的男友也是位男明星，自有他年龄相当咖位相近的男明星圈子，最近那圈子里的男明星们都在传这宁书怜喜欢上了如日中天的顶流花旦季昭，纷纷扰扰各种消息难辨真假。
程慧还曾经好奇地问过男友：“你们圈子都是怎么讲昭昭的？没说她坏话吧。”
“她又不怎么跟人接触，以前大家都不了解时还以为是性子傲，后来狗仔视频出了以后，有不少欣赏她的。”男友知道程慧跟季昭关系好，也没说些他们男人之间那些免不了的话题，只是含笑说起了一些能说的。
“跟她合作过的男演员里，韩施琅跟我们圈子不一样，不清楚，但是乔凌倒是对她赞不绝口，说她性格很好。”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漂亮的女演员见得多了，容貌反而是其次，论起别人首先提的是性格、脾气。
圈里有太多太多红了之后就不拿人当人的明星了，自傲于容貌咖位便觉得高人一等，他们这些老实演戏的演员也会敬而远之。
事实上，演员也只是一份职业罢了。
“我记得阮嘉与不也跟你认识吗？好像偶尔也会跟你们聚一聚，他没说些什么？”程慧想起当初在剧组，阮嘉与在拍戏间隙时，悄悄投向季昭的眼神。
“他这人也比较乖，很少跟我们玩，上次聚会时乔凌说起季昭，他好像一直没说过话，倒是喝了不少酒。”
啊……真是造孽。不过嘛，也不奇怪。
程慧挂断电话后脸还有些红。她不是没听过比这更甜蜜的称呼，可是这声“阿慧”从季昭的嘴里说出来，就格外的动人。
……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季昭开始着手慈善基金会，目的是为了保障战场老兵和孤儿的生活救济。
其实在这一点上国家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是并不是方方面面都能顾及到，除了生活救济以外，其实最主要的就是医疗救助这一方面。
福利院的那些年，有太多因为看不起病没能熬过去的孩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