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憋了半天,才艰难地说:“其实很温柔的。”
心里大吼:温柔个屁!!
谁知沈清书立马笑道:“苏小将军确实是个好人。”
苏年年没琢磨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好人?
她抿抿唇,继续笑眯眯助攻:“唉,虽然他整日跟京东纨绔子弟厮混,但只是看着没有正事而已。不然不会去年到了娶妻的年纪,婚事到现在还没眉目。他不止是个好人,其实还会是个好夫君……”
“……”
沈清书脸颊微红,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接触之前,我也没想到苏小将军是这样的人。”
沈清书言语透露一个消息――他们已经接触上了!
见她娇羞,苏年年愈发来了好奇的劲头。
苏朗跟她一直不着四六,她看苏朗,其实跟江云桑看江云寻没区别,还真不知道苏朗跟别的姑娘是什么样的。
苏年年忙问:“你今日来,他不知晓吧?”不然怎么会不在府里迎接?
沈清书点点头,说道:“恰巧路过,苏府不是添了小公子吗?我就想着来看看。”
“小家伙已经长大一些了,特别可爱,我带你去。”
趁着转身的空档,苏年年飞速跟玉遥低声道:“快去给苏朗报信,说他老婆来考察了。”
苏年年觉得,沈清书今日不可能只是恰巧路过。
她若对苏朗起心思,以后可是要嫁到苏府来的。
苏朗不是苏临海的亲生骨肉,这事不是秘密,正因如此,沈清书才要来看看苏家主母是什么样的人,是否好相处,苏朗在苏府的地位如何,嫁过来会不会受委屈。
苏年年了然于心。
苏府没了柳如珍和苏心幽,现在一派清净祥和,苏年年毫不吝啬地帮她介绍,从苏临海在边关遇见白姨娘,到苏临海收养苏朗,说得绘声绘色。
直到玉遥气喘吁吁赶回府:
“小姐,二公子回来了!”
沈清书一怔,看向她身后,苏朗刚抹去额上的汗,脸上笑容阳光得不能再阳光。
苏年年:“啧。”
第285章 这样就跑不掉了
苏朗抹去额上的汗,脸上笑容阳光得不能再阳光。
苏年年:“啧。”
要是平日,苏朗早就一口一个“年年妹妹”地嘲讽她跟她闹了,今日像没看见她一样,直勾勾盯着沈清书,问:“你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沈清书“啊”了声,揪着衣角道:“我是临时路过。”
苏朗笑着点点头,低头掸了掸衣摆上的灰尘,却觉得怎么都弄不干净,尴尬地挠挠头,说,“我先回去换身衣服。”
说完,苏朗才看向苏年年,道:“年年,招待好沈小姐。”
“是是是。”苏年年语气满是揶揄。
待他走了,苏年年问:“清书,你跟我哥是怎么认识的?”
沈清书早知道苏年年会问,也没想隐瞒:“上个月我失足掉进护城河,是苏小将军救了我。”
“掉进护城河?”苏年年讶异重复。
沈清书点点头:“护城河的围栏是挺高的,可或许是我太大意,不知怎么就掉进去了,幸好你哥哥在。”
苏年年笑眯眯看着沈清书,没说话。
她怎么不信有这么巧的事呢?
若非苏朗一直跟着人家姑娘,就是这事根本就是他一手设计的。
老奸巨猾。
很快,苏朗收拾好自己,重新来到花园。
苏年年一看这情景,若她赖着不走就有点多余了,于是她起身说:“我还有事,你们先聊。”
谁知她刚一起身就被苏朗拦下。
在沈清书看不见的角度,苏朗飞快给苏年年使了个眼神。
苏年年瞬间领会。
小时候,苏朗和江云寻带着她鬼混,在有些局上,如果在场的某个哥哥对某个姑娘有意思,他们之间就会交换这种表情。
然后作为助攻的人就会……
“不过话说回来了,清书,你今年应该及笄了,怎么不见你爹跟你说亲?”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她一样,苏年年十分自然地坐下,问道。
“啊?”沈清书诧异道,反应了一下,下意识先看向苏朗,“啊……我爹说不着急。”
“这怎么能不着急?”苏年年大惊小怪,“你喜欢什么样的?苏朗认识的人多,如果有合适的,可以让他帮你介绍。”
一时间,苏朗和沈清书的脸都绿了。
苏年年继续说道:“苏朗,你的年纪也到了,之前爹给你看的那几个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哪有什么姑娘?!”苏朗声音提了几度,焦急地瞪苏年年。
见他这样,苏年年笑得花枝乱颤,更加来劲了:
“小苏朗,这事还没出一月呢,你怎么能忘了?”
真是榆木脑袋。
就这脑子,还想追姑娘?
不过同时,她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两个人初识到相爱,居然还要经历这么多复杂的过程。
幸好有前世的记忆,她能确定萧晏辞深爱自己,免去许多麻烦。
苏朗脸色黑得像锅底,直接挥手说道:“你不是还有事吗?快走吧。”
苏年年毫不犹豫起身:“那我先告辞了,清书,有空多来府里坐坐,我很闲的。”
就在此时,念桃走到凉亭前:“小姐,王爷问你今日为什么这个时辰了还没去晏王府找他。”
苏年年脚步一顿,疑惑道:“他问?他怎么问?”
念桃低头,小声说:“王爷亲自来了。”
苏年年:“……”
念桃刚说完,就有一道黑色身影穿过花园的月门,朝几人走了过来。
萧晏辞在苏年年面前停下,蹙眉看她:“就因为今天不热?”
苏年年:“?”
哪儿到哪儿啊!
沈清书听他语气不善,蓦地一慌,起身解释:“是我今天忽然来苏府,耽搁了年年。”
苏年年连连摆手。
跟沈清书一点关系都没有,本来她今日是要去血宗阁,也没去晏王府的打算。
萧晏辞握住苏年年的手,循声看去,朝苏朗略微颔首,随即径直拉着她往外走。
脸上依然是那四个字――需要独处。
沈清书看着二人紧握的双手,待二人消失才坐下,自责道:“他们不会吵架吧?”
“不会。”苏朗手在自己大腿上摩挲。
怎么感觉手里这么空呢?
苏年年和萧晏辞自然到极点的亲密,让他心痒痒,想起沈清书刚才的话,苏朗试探问道:
“你刚才说你爹不着急,意思是不是有人上门提亲?”
他话题忽然扯回去,沈清书一怔,想了想,认真点头:“有的。”
苏朗手不自觉在大腿又摩挲了几下,心里不免着急,十分后悔以前没跟好兄弟们学几招,如今渴了才挖井,着实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他干巴巴点头,想了半晌,回归最直白的问法:
“听说东郊的花开得正好,雨后初晴,不知道沈小姐是否有空,与我同游?”
沈清书意外于他的直接,片刻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小幅度点点头。
.
另一头,萧晏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爽的气息,回到月年院,他盯着苏年年,认真点评:“白眼狼。”
“……”
苏年年抿抿唇:“我有自己的事情,不是故意不去的,再说了,我又没承诺……”
“苏年年。”萧晏辞眯起眼。
苏年年噤声。
她的话在理,但于情确实有些过分。
周游说了,感情里有时候是不能讲冷硬的道理的。
再说了,萧晏辞不就是这种别扭的性格吗?
他就是喜欢多跟她腻在一起。
这样想着,她蓦地笑了:“我现在要去血宗阁,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萧晏辞只会给出一个字的答案。
很快,二人戴着面具,出现在血宗阁。
阁主身边经常跟着黑衣面具男,血宗卫见怪不怪。
自从宗泽离开京城,苏年年再无忌惮,下头只有千岩一人,她不搞削权那套,解毒后还愿意留下来的人,都交给千岩处理。
相处下来,她心中给千岩取了个外号――黄牛。
他真是任劳任怨,忠心耿耿!再繁杂的事务他一个人都处理得来!
苏年年十分合理地怀疑,景迟当上一人之下的左护法,里头掺杂了宗泽的私人情感。
想起他们二人,苏年年抿抿唇,回头看给自己捏肩的萧晏辞。
萧晏辞手一顿:“重了?”
苏年年摇头:“宗泽离开之前,我去看过。”
萧晏辞耐心等着她的下文。
苏年年紧盯着他的表情:“他……在景迟身上拴了一条特质的铁链。”
把景迟这样的叛徒放在身边,是得提防些。
萧晏辞唇边勾起一个弧度,眸色渐深:
“这样就跑不掉了。”
第286章 你夫君逼着你洗衣扫地?
萧晏辞唇边勾起一个弧度,眸色渐深:
“这样就跑不掉了。”
苏年年呼吸一滞,慌忙垂下眼,脑海中闪过两个字:完了。
他好像喜欢。
苏年年咽了咽口水,握住肩上他的手:“我出去转转。”
萧晏辞正在想事情,点头收回手,默默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
宗泽走前,给苏年年留了一大笔钱,确切地说,是给血宗阁留的。
因为血宗阁要放弃人头生意,他担心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血宗阁没有进账,特地留钱供大家花销。苏年年想着帮宗泽说说好话,免得真有人找他寻仇,把这事告诉了血宗卫。
解药又发了好几批人。
苏年年发放解药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跟办事效率没关系,只要她觉得某人解毒后留下的概率大,她次月就会发放解药给他。相反,一直和其乐融融气氛格格不入的,就先不发。
虽说血宗卫还是离开了些,但不只是预期中的半数,离开的人甚至有隔一段时间又回血宗阁的。
血宗阁后院一片祥和。
苏年年拉门刚走出来,就有好几个人热络地跟她打招呼。
萧晏辞看着几个模样俊俏的血宗卫,笑意不达眼底。
这就是他时常主动提出跟她来血宗阁的原因。
苏年年环视一圈,道:“血宗阁虽然要转型,但你们原本的功夫不能忘,没事的时候互相多切磋切磋。”
众人齐声应道:“是,阁主!”
苏年年满意地笑了。
谁说只有用蛊毒才能控制他们的?
攻心计不是很好用吗?
.
又过了一月,沈清书越来越频繁地来苏府,有时候是跟苏年年一起逗苏澄,有时候有苏朗陪着。
没过多久,苏朗跟苏临海说:“爹,我想娶沈家小姐。”
沈清书近来跟苏府走得近,苏临海略有耳闻,只没想到苏朗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自从有疯狗病,苏年年治好沈清书,沈植在朝上帮苏年年说话后,他们每次碰上,氛围异常融洽,上门提亲不是难事。
苏朗既然这么说,肯定已过了沈清书那关。
至于沈清书,她跟苏年年走得那样近,若苏年年觉得她人不行,按苏年年的性子早就开始闹了,她没闹,说明沈清书不错。
“我没什么意见,改日准备好了聘书,你跟我一同去沈府坐坐。”
苏朗喜上眉梢。
苏年年是沈清书的救命恩人,于沈家有恩,沈清书中意苏朗,沈植也没意见。
合了八字,等两家亲事彻底定下来,已到了秋天。
眼看要到婚期,苏年年紧张又期待。
每每看着她纠结地看着他咬手指,萧晏辞总是把她揽入怀里,反复提醒:“年年,婚是你向我求的,不会要反悔吧?”
苏年年顺势把头埋进他颈窝,不看他的脸,闷声说:“我知道。”
她重生后才知道什么是爱,体会了被爱的滋味,怎么可能反悔呢?
只是这一切顺利得让她觉得不真实。
太过幸福,像一场梦一样,等醒了,满目依旧是刺目的白雪,和浑身插着箭的他。
如果相爱后再看到萧晏辞宁可万箭穿心,也护她尸身周全,光是想想,她满心的苦楚和绝望就要溢出来了。
苏年年轻叹一声,抬头扯开他的衣领。
男人皙白的锁骨下,有一圈淡淡的印记,因为咬得不够深,萧晏辞再想留住,也没法保持最初的样子。
“萧晏辞……”苏年年指尖摩挲着那个牙印,声音晦暗下来。
萧晏辞一顿,似有预感,环着她腰肢把她自己的方向送了送,手扣住她的后脑。
“嗯。”
他应的这声,尾音碎在空气里。因为苏年年已对着那个牙印的位置,张口咬了下去。
这次她用了十足的力气,再抬头,看见萧晏辞眼尾染着的薄红,她扯紧他的衣襟语气强势:“谁都不能伤你,只有我能。”
“只有你能。”萧晏辞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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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和沈家的意思是越快完婚越好,于是苏朗的婚期也定在了年前,苏年年婚后不久。
婚期很近,苏家和沈家同时忙活起来,只有晏王府清净,完全看不出有喜事的样子。
但苏年年莫名认为,像之前突如其来的几百箱聘礼一样,所有成婚需要的东西,萧晏辞一定早就准备好了。
而且样样都会准备到极致。
婚前不久,江云桑忽然传来怀身孕的消息。
“你这也太快了吧!”苏年年惊奇地看着江云桑的肚子,“你怎么总快人一步啊!我单身你成亲,我成亲你生子,真是我的好姐妹!”
提起这事,江云桑有些不好意思。
“早怀早解脱。”江云桑叹息,看着苏年年的目光十分惆怅。
“啊?”苏年年茫然,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或者我应该劝你,趁着还没成婚,多练练自己的体力?”
苏年年眨了眨眼:“我?我体力挺好的呀。”
江云桑叹气摇头:“成婚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念桃站在一边,杏眼瞪得溜圆,半天不可置信地憋出一句:“你夫君逼着你洗衣扫地?”
玉遥咳了一声,扯扯念桃的袖子:“念桃,我想起来厨房研究出新的点心,让月年院去取呢,你跟我去一趟。”
这屋里一个赛一个的单纯,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虽然她未经人事,可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出入某些场所,还是了解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