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偏执美强惨的白月光——君二水【完结】
时间:2023-06-05 14:44:28

  可是时宴哪能依他?该怎么依他?
  难道真的要嫁给他吗?
  可她才多大?她尚未谈过一次完整的恋爱,还没有体会过爱情的轰轰烈烈,也没有尝过恋爱的缱绻缠绵,就算是假的,她也不想说服自己嫁给宋誉。
  也许她对宋誉有感情,但是这份感情不足以支持她甘愿嫁人。
  “我不想慢慢考虑,要是可以,现在就想跟你成亲,可是时宴,我记得你说过你想要尊重,所以我尊重你,我给你时间考虑,可是别让我等太久,我等不及了,我真的好想好想娶你。”
  头顶传来的仍是温润的声音,那么温柔,那么深情。
  就好像历经风霜后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归家的路途。途中经过一片久违的绿洲。
  他终于能停住赶路的脚步,迎来久违的安心。
  可他越是这样,时宴便越觉紧张,从未有过的害怕。
  脸上更是闪过从未有过的惊讶,不,与其说惊讶,倒不如多了几分慌乱。
  “殿下,有人路过呢,快放开。”
  “不放。”
  “放开。”
  “不放。”
  她费力挣扎,抬手想推开宋誉,宋誉一把抓住她的手。
  右手手腕上还带着他送的一百零八颗菩提手串,菩提子碰撞发出又一阵清脆之音,煞是好听。
  时宴的脸红得似乎能滴出血来,她慌乱四顾左右,好在并无僧人经过,但还是使出好大力气,终于从宋誉怀里挣脱出来。
  宋誉一脸委屈和无辜,时宴几乎要疯了。
  她还没觉得自己委屈,他是如何好意思露出这副表情的?
  “殿下,别再戏弄我!”
  她很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越是压抑自己就越是压抑不住。
  宋誉脸色一沉,就好像突然被人用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他几乎咬住牙,问:“你觉得我一直在戏弄你?”
  时宴没由来一时心悸,她自然知道宋誉的心意,时时刻刻,都清晰明了。
  但方才的她突然感到好一阵羞愧,她说不上这阵羞愧的缘由是什么,更确切地讲,她是慌乱到手足无措,话不过脑。
  为什么呢,时宴没心情也理不清这其中的原因。
  张着嘴,想要解释,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她逼迫自己开口,不想让宋誉误会。
  “不,殿下误会了,时宴从来不敢这样想,只是太突然了,时宴觉得这毕竟不太好。”
  宋誉反问,他试图去弄清楚时宴的心思,“怎么不好?”
  时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这样的沉默落在宋誉眼中,就是无形的拒绝。
  宋誉垂下眼帘,声音低沉沉的,就像现在的天气一般。
  “我以为你的心意同我一样,原来竟然是我误会了。”
  时宴有那么一瞬间失神。
  脑子一片空白。
  她该怎么说,她该怎么解释?
  咬紧下唇,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个胆小的卑劣者,面对宋誉的质问却做不出坦率的回答。
  “我......”
  风吹来,青丝模糊了她的视线,眼不清明,她便更清晰地听见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跳声。
  她张了张嘴,如鲠在喉,最后还是说不出任何言语。
  昔日的勇气在此刻竟烟消云散,昔日的冷静也被她抛之脑后,她紧紧攥起拳头,二人相视无言,好一会后,时宴才将双手交叠举过头顶,缓缓行了一礼。
  “殿下快些回去吧,想必晋王殿下也在盼您呢。”
  说罢匆匆转身刚想离去,忽然,她似乎听见一声扑通倒地的声音。
  时宴停住脚步,迅速折身而望,只见宋誉单膝跪于地面,一手撑膝,一手紧握胸口。
  胸口剧烈上下起伏,一缕青丝垂落下来,有血从白皙的指缝间流出来。
  他脸色急遽煞白,长睫颤抖,平日或冷淡或温和的脸上布满痛楚。
  心一惊,时宴赶忙跑过去,让他全身依靠在自己身上,将他扶进屋里。
  搀着他让他躺好在床上,时宴轻轻将他衣服褪去,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
  其实伤口快要好得差不多了,可宋誉这人隔三差五要么受伤要么生病,饶是金刚不坏的身体交到他的手上也要损坏的一天,伤口上结痂脱落,里面新鲜的嫩肉袒露在冷空气中,时宴转身找出大把药,示意他不要乱动。
  宋誉靠在床边,在她看不见的视野里眼底划过一抹得逞的轻笑,就在时宴抬头的一瞬间,轻笑转瞬即逝。
  “好端端的,怎么会流这么多血呢?”时宴抬眼看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破绽。
  其实她心中是明白的,可她没有点破宋誉的小心思,而宋誉自然也始终无辜摇头。
  又捂着嘴咳嗽了几声,这一咳就牵扯到伤口。
  双重痛苦袭来,他眉头紧皱,似乎连眼角都湿润了几分。
  时宴赶紧给他倒了杯水,他狼狈接过,接着咳嗽。
  水便从他睡觉溢出,顺着优雅的脖子一路向下,经过微微起伏的肌肉,直到腰间的衣料时才隐入不见。
  时宴又找来一块干净的布替他擦拭身上的水,男人身上的温度似乎天生就要比女子的高。
  葱段般细嫩的手指不小心划过胸膛上的肌肤,她像是碰到烧开的炉壁一般险些要弹开,最后还是按捺下来,只是忍不住地抖了抖。
  时宴悄悄地想,好神奇,怎么会这么烫?
  处理伤口这事做多做惯了,她也不再像前几次那样笨手笨脚,好几次误伤宋誉。
  替他小心包好纱布后,时宴这才站起身,经过小一阵冷静,她又恢复了之前的平和。
  稍停片刻,她才问:“殿下现在是休息,还是去法堂颂佛?”
  宋誉淡淡呼出一口清气,伸出手停在空中。
  时宴心领意会,上前扶起宋誉。
  去法堂的回廊上,秋叶凋零飘落,冷空气阵阵灌入肺叶,逼得时宴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忽然问:“你可知一句话叫,‘颂佛一句,得十万功德’?”
  时宴诚实地摇了摇头,她对这些向来不熟悉,脑子里了解到的也不过是不知从哪些七零八落的角落里听来的。
  “皇子公主来青龙寺颂佛,一来祈祷亲近之人健康平安,二来祈祷国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三来替自己积累功德福泽后人。”
  他语气不疾不徐,温润有力,如珠落玉盘发生的悦耳之声,令人心情愉悦,不觉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横风扫来,他侧过头看向庭院里风中摇曳几乎快要凋谢的花,说:“我几乎无所牵挂,没有亲近之人,也无心天下社稷,更没有想过后人,但我仍要去颂佛,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宋誉回过头,定定地望向她,时宴从他剔透的眸子里看到一丝快要化掉的柔软。
  眸子里映出她娇小削瘦的身体,似乎只要再靠近一点,就能看清她脸上略微悲悯的神情。
  “我想将我像佛祖攒下的功德都送给你,你以后就能平平安安,如果可以,也能开心快乐一辈子。”
  时宴怔住了。
  那一瞬间,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又开始剧烈跳动,一股暖流淌过干枯许久的心田,顿时万物复苏,春暖花开。
  宋旭时刻关注身后的动静,终于见到宋誉的衣角后,他手背于身后悄悄朝他招手。
  宋誉走进法堂,一时间就只剩下时宴一人留在风中。
  时宴心里乱乱的,脑子也想不明白捋不轻思路。
  她朝着藏经阁走去,借了几本经卷,又像路过的僧人借了笔墨和纸张。
  天渐渐黑了,她点起蜡烛,坐在窗下的桌案前,一笔一划仔细认真地抄写密密麻麻的经文。
  尽管看不懂,可她就这样麻木地抄写,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安下心,不再去胡思乱想。
  半夜下起雨,雨滴打在窗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她起身去锁窗,手碰到窗子的那一刻忽然在想宋誉回来了吗?
  心中这么想着,实际上她也做出了行动。
  推开门时冷风灌入室内,她用袖子挡在脸前,却还是没能挡住这股狂风。
  雨水啪嗒打在脸上,脚下木板尽湿,与白日踩在上面的感觉不同,似乎更软了些。
  她小心翼翼提着裙子,发现宋誉房间的房门紧闭,屋内一片漆黑,窗口没透出一丝光亮。
  想来应该是还没回来,也是突然地,心中竟有一股去看看他的冲动,但雨这么大,她身边没伞。
  时宴甩了甩脑袋,觉得还是算了。
  她静静躺在床上,屋内没有流动的气流,烛光便烧得很平缓,墙壁上倒映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影,浑身就像被镀上一层金光。
  温柔又祥和。
  往后连续两天,她都没有再见过宋誉。
  好几次她经过法堂,目光眺望堂内,但背影重重,她仅仅那么扫一眼,来不及寻找堂内的人,这个念头一出,她便无端觉得心虚,故而赶忙移开视线,匆匆离去。
  其实仔细想起来,她也是个极其自卑的人。
  尤其是在这几天体现得更是淋漓尽致。
  她抿了抿嘴,又咬住下唇,若有所思。
  脑海中想的什么她已全然忘记,等反应过来时,笔尖下一首《凤求凰》就已经写好了。
  现在她的毛笔已经运用较为流畅,写出的字娟秀好看,比先前宋誉手把手叫她写字的时候好多了。
  若是拿之前的字来比一比,定会大吃一惊,惊叹居然进步这么快。
  不见其人,她的耳边却似乎已经听见了宋誉轻声感慨的声音。
  突然,屋外有人敲门,吓得时宴一个激灵,险些将墨水洒在写好的纸张上。
  她以为是何人,没想到来者竟然是宋k!
  时宴赶紧将那首《凤求凰》的纸面反过来,用毛笔压住藏好。
  “兴王殿下......”
  她话未落音,宋k二话不说大步朝她逼近,时宴被吓一跳,想要后退,却发现身后是桌案,已经无路可退。
  “我都听说了,你与宋誉二人眉来眼去,早就情投意合了对不对?你们两个偷偷幽会,月黑风高,良辰美景!你替他担心没日没夜地照顾他,他熬了整整一夜没睡替你打磨了一串菩提手串,还因此染了风寒,受了伤,可真是浓情蜜意,感人肺腑啊!”
  时宴脑子里就像炸开了一般,不可思议地说:“什、什么手串?替我做的?”
  宋k眯起眼,浑身带着室外的冷气,冷哼一声,“还装什么傻?”
  目光又扫过她鬼鬼祟祟藏在身后的东西,“身后是什么?拿出来。”
  时宴警惕地摇头,沉默无言,宋k突然暴怒一般,几乎咬牙吼她:“别让本王再说第二遍!拿出来!”
  “兴王殿下此番前来又有何贵干?奴婢连私下做些什么事情的自由都没有,需要一一跟殿下报备么?”
  她尽可能地保持冷静,宋k这副模样看来是在气头上,自己说什么也没用,干脆懒得同他虚与委蛇,第一次毫不客气地回怼他。
  宋k果真愣了一下,谁知下一秒双眼猩红,似乎要抑制不住胸腔的怒火。
  时宴见他连发丝都在发抖,便知其人状态不对。
  刚在心中告诉自己小心应付,没想到宋k手一挥,竟然直接夺过她身后的纸。
  时宴唇色一白,正欲伸手去抢,可宋k一把拉住她的手!丝丝锢住,将时宴拽疼了他也不管。
  她疼得鼻尖一酸,眼眶当即都湿热起来。
  门没关上,冷风一阵接着一阵灌入室内,时宴被吹得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挣脱却挣脱不掉。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和宋誉念词时不同,宋k的声音冷如雪天的冰粒,砸在身上狠狠生疼,如此缱绻深情的词从他嘴里念出来,更像是淬了毒一般讽刺。
  宋k念起来的时候几乎咬紧牙关,时宴从他瞳孔中看到两团熊熊燃起的怒火。
  心一颤,便使劲想挣脱他的禁|锢。
  可宋k丝毫不给她机会,手上的力道愈发增大,几乎要折断她的手腕骨一般。
  时宴疼得眼角冒泪花,可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在宋k眼中却起不来丝毫作用,反倒是像火上浇油一般,将他心中攒积许久的火气在这瞬间皆数点燃!
  “好一首凤求凰啊,怎么了,你想也学古人那样文雅浪漫吗?”他突然弯腰凑近时宴的脸庞,气息紊乱,面色阴冷。
  时宴呆住了,被他突如其来的犯病吓得连话都快要说不出来。
  “谁教你这首词的?宋誉?”他语气陡然多了几分嘲弄,像是在讥讽二人之间那终日无法见天日的感情。
  “兴王殿下!您冷静一点!不管是谁教我的,殿下现在在做什么?!可别让时宴误会您在吃醋!”
  “吃醋?”
  宋k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明明很想狠狠嘲笑她,可那骤然被激怒的怒火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他抓住时宴的后脑勺,逼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那双眼睛就好像看见食物的凶猛恶兽,里面的寒意令时宴为之一颤。
  “你真当自己天上仙女所有男人都要为你倾倒是吗?哦不对,宋誉应该早就折服在你腿间了吧?否则怎么会教你凤求凰呢?!他什么时候教你的?他求过你吗?他像你索要过爱吗?也是啊,像他这种被抛弃了的人一生都不知道爱是什么滋味,你这么厉害,他恐怕早就沦陷在你身上,日日夜夜跪在你脚边祈求你一丝丝怜悯吧?他什么时候对你动心的?你不是说他对你一直有所提防吗?这就是你所谓的提防吗?你这又是写给谁的?写给宋誉的吧?你两上过床吗?”
  这些肮脏下流的话,一字一句地,时宴就好像自己被狠狠扇了几个耳光。
  所有的委屈突然涌上心头,化作湿意一点点积攒在眼眶。
  而后滚烫的泪珠溢出眼眶滚滚落下,她的心好像被人用匕首一刀一刀生生剐破,一阵又一阵猛烈抽搐。
  想甩开宋k的手,可二人挣扎之际,只让宋k禁|锢她的力气越来越大,以至于到了后面她竟不知道究竟是手腕疼得落泪,还是心痛得哭泣。
  “兴王您自重!我跟睿王清清白白,根本没有你口中说的那样龌龊不堪!”
  “清清白白?”
  宋k疯了一般抓着她,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流泪,面对自己阵阵抽泣。
  “你也配说清清白白这四个字么?本王嫌你脏从来不愿碰你,宋誉呢?他会嫌弃你吗?他这么缺爱肯定把你当做宝一样吧,怎么会嫌弃你?在床上的时候你也是这般表情吗?你会哭吗?他会心疼你吗?你和他颠鸾倒凤的时候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吗?!”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宋誉?!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胡乱评判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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