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偏执美强惨的白月光——君二水【完结】
时间:2023-06-05 14:44:28

  他过去很少露出这样轻松的笑来,胸腔在轻轻震动,声音清冷似墨中点翠,笑得眼角下弯,整个人就像染了一层莹莹白光,在他身边的任何男人都不禁黯然失色。
  时宴像是不服输,亦或是要找回那一点好胜心,猛地揪住他的衣襟,踮起脚尖……
第92章 他又在算计
  宋誉眼帘一颤, 眼中隐隐跳跃着期冀的光芒,目光氤氲地紧盯着那张红润的唇。
  可久久的,时宴始终与他保持着那分寸之距。
  那张红唇微微张开, 因方才的亲昵,唇上水光潋滟。
  二人靠得如此之近,她因紧张而稍稍不稳的气息滚烫地喷薄在他的嘴角边, 暧昧麻杨的触觉就像是亲吻他, 又比肌肤相亲的亲吻更加悱恻缠绵。
  时宴目的得逞,眼里划过一抹狡黠的笑。
  “我去给殿下准备晚饭。”她忽然撤离身体,得意道。
  宋誉脸一黑,伸手想去抓她的手腕却落了空, 最终只有那柔软儒滑的衣料轻轻擦过他的手指。
  像冰丝滑过心尖,清凉细致,婉约从容,他心如擂鼓, 耳旁是他清晰的心跳声, 眼前是时宴狡猾的笑颜。
  这人真是坏透了, 怎么能不亲他呢?
  宋誉忿忿地想着,眼神转而变得幽深, 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小肚鸡肠,任性执拗。
  他想亲时宴,想逗时宴, 想要看见时宴因他紧张、害羞、欢喜、失落, 所以他不能自已,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可他不许时宴逗他。
  时宴为什么不亲他?就像他这样毫无顾忌地亲她那样?
  亲吻不会拉近二人的距离, 让背离的两颗心慢慢靠近吗?
  他有时在想,如果时宴因此讨厌他该怎么办?
  宋誉拥抱着时宴娇小的身体时,女子独特的幽香令他心思诡异,心烦意乱,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之态。
  眼前飞速略过她的各种神态,高兴的、伤心的、惊恐的、憨实的。
  他明白,时宴这人手段实在高明,高明到拿捏住他的心,就算他明知对方设有陷阱等着他,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往下跳。
  宋誉无时无刻不想将她藏在身后,当做自己的私藏,谁也不许看去半分。
  她的爱恨憎恶她的喜怒哀乐,都只属于他宋誉一人,他迫不及待想要娶她,让她成为自己一个人的东西,想要把自己能给她的都给她,只要她能高兴他就无怨无悔。
  可是呢,他有时候也会妒火中烧,他讨厌那个叫莲衣的男人,莲衣让他无时无刻不充满危机感,就算他们现在分开了,莲衣说他放弃了,可只有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心思。
  他的警惕心并没有因为莲衣的退让而消退半分。
  宋誉望着方才时宴慌慌张张将东西藏进枕下的方向,神色悠悠,良久后才吐出一口长长的叹息。
  算了,只要待事成,再过一段时间,谁也不能将她抢走。
  时宴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此刻的时宴还不知道宋誉表面对她温顺乖巧,背后却始终没有停手,机关算尽,他和公玉泉二人编织了那么多年的网,如今也该到了收网的时刻。
  第二天中午宋誉意外地待在府中,时宴走进房间时发现他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小锦盒。
  她对这个盒子有点印象,里面装了支发簪,她起初以为是宋誉这个变态为了收集唐梦的东西所以才小心翼翼收藏起来的。
  “时宴,你过来。”宋誉朝她招了招手。
  时宴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宋誉笑道:“我有那么吓人么?过来,我不对你做什么。”
  她要是信了他的话就是脑子蠢,压制着内心的重重怀疑,时宴这才缓慢地走到宋誉身边。
  宋誉将锦盒打开,里面果然是一只发簪。
  仔细观察,这是一只极为特别的簪子,簪头是金箔装饰成精致的莲花,内嵌白玉,白玉为鱼篮观音,婉丽优雅,面目柔和,周遭是片片薄如蝉翼的金片,做工极为精巧,令见者感叹。
  “殿下还有什么吩……”她话还没说完,宋誉便将发簪插|入她的发髻中。
  “这个不会是……”
  唐梦的东西吧?
  把属于别人的东西戴在自己头上,怎么想都觉得十分奇怪。
  “这是我母妃留给我的。”
  时宴听后诧异不已,宋誉忽然又摇头改口,声音遥远空旷似从远山传递而来。
  “不,不对,不是留给我的,是我自己想要保命的东西,就从她头上摘下来了:。”
  他这话说得令时宴云里雾里,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为何又要送给我呢?”
  时宴想把簪子摘下来,却遭宋誉拦住:“既然要当你的娘家人,你成亲我又没什么东西好送给你,故而只能将这支簪子送你,这是母妃从佛国嫁来时附带的嫁妆,她一直宝贝得很,你知道大宁盛佛教,北造像南造寺,下至平民百姓,上至达官显贵,无一不崇信佛教,我本靠它想要引起父皇一点慈爱之心,保我平安度过最无力的那段年幼时光,如今我将它交到你手里,愿庇护着我的东西也能庇护于你。”
  时宴垂下头,长睫掩盖住那双明亮清澈眸子里的真实情绪。
  “我在睿王府上挺安全的,没人欺负我,也没人能欺负到我,我何须佛祖保佑?”
  宋誉抚上她的脸,柔情蜜意之下是破碎的眸光。
  “时宴,其实在青龙寺的时候,我看见了你挂在树上的红绸带。”
  她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时宴在心里回答道。
  “我过去一直在想,你仅仅一夜之间就改变了原来的性子,这多少有些奇怪,但是不足以让我死揪不放,毕竟性格能变,这不是罕见之事。”
  宋誉定定望着她,声音空灵温柔,似是娓娓道来,又如听仙乐耳暂明,像有人在循循诱导,说着一个好听的故事。
  “殿下难道还在怀疑奴婢?”时宴目光闪烁,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但殿下先前不是确认过了,奴婢身上的伤不就是最好的证据?难道世界上有两个人连伤疤都长得丝毫不差么?”
  “是,我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你不是那个陪伴了我十多年的时宴本人,但是你还记得在茺林,你冒充渔户家的女儿,滴水不漏,如同本人这件事?”
  “当然,殿下觉得这事有什么问题么?”
  宋誉放开她,缓缓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
  瞬间冷风灌进屋内,他身体不太好,被冷风一吹,唇色渐渐发白,脸上浮现几抹病容之态。
  “你与那渔户之女相处不过半天时间却能将其神态、细微到她走路时习惯先迈出哪一只脚,有什么细微的动作都观察得一丝不漏,那个时候我便想短短半日内你能完全模仿一个人,那你是不是也能模仿其他人?”
  时宴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她轻微地打了个颤,宋誉又将窗户关上,坐在床下的椅子上,悠闲地撑住脑袋。
  “殿下怎么突然说这个了?不管时宴是谁,起码时宴对殿下并无恶意不是吗?”
  “你说得不错,你确实没有恶意。”
  宋誉点了点头,食指一下又一下地叩击在桌上,又道:“只是我一直猜不透你的目的,也看懂你究竟是何人,我每回都认为你是由她人假扮时,你身上的伤口都会提醒我,世界上不可能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
  时宴刚松一口气,可下一刻宋誉的话又让她神经紧绷,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
  “但时宴,你一切都做得很好,可尽管你小心翼翼,千堤防万算计,还是不免除了纰漏。”
  时宴眉心一动,只见宋誉施施然喝了口温茶,道:“你记不记得先前我送了你一串菩提子手串?”
  她看向自己空荡荡的手腕,点了点头。
  “记得的,只不过那日跌落下山,不小心扯断了。”
  “原来如此。”他淡然一笑,“那天我还在奇怪手串怎么不见了,本想问你,但碍于当时情形没问出口,后来渐渐地也就忘记。不过那也怪我,没考虑到意外情况,绳子易断,你都没戴几天。”
  时宴又问:“但依殿下的意思,这串手串有什么问题么?”
  “真正的时宴是左撇子不错,你平日的一切行动都伪装得很好,但那日我给你戴的也正是左手,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也并没有将其调换在另一只手上,一般来说,习惯用左手做事的人,饰品会戴在右手上。”
  时宴这个时候才是真的心肉猛跳。
  她记得那个时候宋誉正处于一个脆弱状态,可她万万没想到,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他居然还想着算计自己?
  心中顿时腾起一股挫败感的同时也隐隐升起一阵愤怒情绪。
  百密一疏。
  她居然在无形之中又中了宋誉的套。
  “但那能说明什么?奴婢又没佩戴多久,而且在青龙寺要做的事情无非就是替殿下抄抄经文,既用右手写字,饰品自然戴在左手上更方便,也可能只是暂时没取下来罢了。”
  停顿一会儿,宋誉赞同她的观点:“不错,你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时间太短,无法完全得出确定的结论。不过你可还记得赵刚?”
  赵刚?
  时宴细细想了想,好一会儿才从记忆力搜到这个名字。
  这不是那个死在冷宫里的那个人吗?
  提他做什么?
  “赵大人?记得是记得,但奴婢对赵大人并不了解,殿下问他做什么?”
  “你真忘了他究竟是怎么死的了?”
  “哐当!”茶盏碰撞桌子发出好一声清脆之音,宋誉突然半眯起眼,冷然问道。
  时宴只觉得他的目光冷冽如一把锋利的刀,直逼她的眸底,像是要把她的身体她的灵魂都看穿一般,令她心底禁不住发颤。
  她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不懂殿下什么意思。”
  宋誉走到她跟前,缓缓蹲下身体,提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的眼。
  “你当真是太害怕了,把这些都忘了。”
  宋誉失落地长长喟叹一口,一字一句替她回忆着:“你忘了赵刚无缘无故会找到冷宫来?冷宫除了我便只有你,而我当时还是一个被人遗忘的皇子,赵刚自然不可能想起我,宋k命你杀了赵刚,所以他只有可能是你引诱过去的,这些都忘了吗?”
  时宴紧张得捏紧了拳头,额角有一滴冷汗滑下,她平静道:“奴婢一届弱女子,怎么敌得过赵大人那样庞大的身躯?又怎么杀他呢?”
  “因为他是我杀的。”宋誉接上她的话。
  又从容不迫道:“你一向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又放得下身段,便将人引到冷宫,也知道自己杀不了他,就设计他,利用我杀了他。赵刚那人是个欺软怕硬的人,狗眼看人低,他怕是没想到冷宫还有个人,于是恶劣地想欺辱我,我将人引到井口,失手将人杀了以后再推入井口。”
  他眼眸一转,笑道:“用来杀他的匕首正是我先前送你的那把。”
  时宴只觉得背后冷汗涔涔。
  她第一回 这样害怕,是目睹青龙寺那两个死相惨状的劫匪,鲜血横流,血腥扑鼻,令人作呕。
  再一回便是现在,她将杀过人的匕首时时刻刻带在自己身上,放在枕边一同入睡。
  那匕首上沾染的亡魂是否也会在夜里孤寂怨恨地窥视她的睡颜?
  “殿下……可是在怨我?”
  时宴实在猜不透他此刻心里在盘算什么,说实话她表面上看上去平静如水,但脑子里早就一片空白。
  莲衣总是说她很聪明,懂得窥探人心,但每每听见这些话她都在心中叹息。
  她不过比他们多了解几点信息差。
  她在高处,众人在低处,可尽管如此,这周遭依旧有许多事情无能为力,预料不到。
  她这人实在说不上聪明,若非境况所迫,她愿意就当一个别人眼里的傻子。
  只有大智若愚,才能逍遥自在。
  宋誉定定地看着她,试图从这张精致的小脸上看出一丝破绽,只可惜良久过后,时宴脸上始终毫无波澜,像一汪久久不曾激起半丝涟漪的秋水,美而恬静。
  他如蜻蜓点水般在时宴唇角轻点一口,时宴愣神,又听见他泠泠笑声在耳边响起。
  “算了,不吓你了。”他轻轻抱起时宴,将人揽在自己怀中,柔声道:“你看,我编织这样拙劣的谎言你都没反应过来,又犯傻了?”
  “你在坑我?”时宴怒不可遏地紧锁眉头。
  方才她整颗心都提了起来,马上就要承认宋誉说的事实,还没等她自投罗网,其实也已经掉进宋誉设下的坑里了,然后突然被告知自己又被算计了。
  宋誉又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一口。
  “生气了?”
  “放开我。”时宴压住心绪,终于冷静下来。
  这种滋味并不好受,就好像被人用一盆冷水从头顶无情地浇下来,浑身血液僵住,心也被冻住了。
  无名的火登时从心底蹿上脑门,她目光锐利冰冷,仿佛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眼里再也没有之前的亲密信任。
  宋誉手臂一僵,眼中有一束光哐当碎了一地,但仅仅一瞬间,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那样,又恢复了先前的从容。
  时宴听他喟叹一声,嗓音悠远绵长:“我只是在好奇,我爱上的究竟是谁呢?”
第93章 不择手段
  时宴挣脱开他的怀抱, 冷笑惑道:“爱?”
  宋誉听了她的话,倒是难得地见他不好意思起来。
  “朱妈妈跟我说,经常对女人说爱会使她开心。”
  “但前提是需要同正确的人说爱。”
  时宴盯着宋誉, 眼底笑意逐渐被不耐和冷意取代。
  语气温和而疏离:“殿下不要说爱这个字,我承认,我骗了您是不错, 但殿下也从未相信过我, 既如此,我们也算扯平,我们都不配用爱这个字。”
  她现在也不想再嘴硬下去了,自爆又如何?宋誉会相信她的话吗?
  相信她来自另一个世界?
  相信借尸还魂, 相信这具身体里装的是另一个人的灵魂?
  恐怕只会觉得她疯了。
  “你想跟我扯平?”宋誉浑身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时宴:……他真会抓重点,这么长一句话偏偏就抓住了这几个字。
  “时宴方才说错了话,殿下待我好, 我跟殿下永远扯不平。”
  “你少跟我来这套!”
  宋誉突然怒了, 抓起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多细啊,只要他稍稍再用些力, 这皓白的手腕就能“咔嚓”一声捏碎似的, 就像深秋的枯枝,还不怎么需要费尽心机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其折断。
  “宴宴,看着我。”宋誉挑起她的下巴,细细端详着她姣好的面容。
  时宴心里没好气给他翻了个白眼, 她的眼睛又大又黑, 直到不能跟宋誉硬碰硬,于是便做出一副柔弱好欺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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