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誉站起身一把掐住她的腰,随机唇就贴了过来。
嘴上一阵温热,时宴伸出手指惊恐地抵在他的唇前,左右心虚地看了看门口,好在无人路过,这才松了口气。
“殿下,以后还是要注意形象,别让国师等久了,还是先出去见见吧。”
宋誉耍起了无奈,不悦地蹙起眉,“你亲我一口。”
时宴脸有些发烫,脸颊、耳垂一路向下到修长白皙的脖颈,都如水煮虾子一样红。
宋誉笑她:“都这么多次了怎么还这么害羞?跟以前的你倒是不太一样。”
随后又说:“不过,无论怎样的你本王都很有趣。”
“殿下听过阿鼻地狱么?”
时宴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没好气瞪他一眼:“殿下这么顽劣,当心玩脱,害人害己,下坠阿鼻,永不超生。”
宋誉唇角一勾,眼里攒满不羁的笑意。
掰过时宴的脸,在她脸颊上轻轻点了一口,“那本王下地狱也要拽你一起。”
“你……!”时宴气结。
果然是个冷漠无情心硬如石之人。
死了都不让她好过。
每次看到时宴气鼓鼓的模样,宋誉就会心情大好,泠泠低笑从他喉咙深处溢出。
时宴想躲,宋誉却死掐住她的腰不放,低头又在她朱唇上狠狠咬上一口。
“没办法,喜欢你。”
时宴:……呸!喜欢你个头,死变态!
第96章 嫌弃
冬日天黑得早, 从明亮的白天到昏暗的傍晚,仿佛就只要一眨眼的功夫。
时宴不知道二人聊了什么,只是当释罗道离开的时候, 二人脸色都不算太好。
待人走后,时宴方才靠到宋誉身边,宋誉守在灯前, 单手撑额欲睡。
时宴拿了一件厚实的披风走过来替他盖上, 问:“殿下有烦心事?”
他神情有些疲惫,长睫在眼睑下洒下一片青色。
“释罗道希望我随他到佛国去。”
“去佛国?释罗道既然这么说,那便定有他的考虑,让殿下去了不会觉得为难, 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殿下怎么想的?”
宋誉冷嗤一声,“那地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轻松,在佛国, 忠于这个国家的国师和神女比在众人心里的地位有时比国王还高, 自然地, 对于背叛者如坠阿鼻地狱,我身份尴尬, 释罗道如何以一敌众, 怕只会让两人更加难难堪罢了。”
时宴后知后觉道:“原来如此。”
他思虑周全,分析得有理有据,而释罗道见到已故义妹之子,得知他处在这般艰难险境, 心中焦急, 自是缺了些考虑。
宋誉一把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两臂环过她的臂弯, 大手贴在她的后腰上。
“叫你平日多读书,你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时宴不禁眉头一皱。
她都穿越了怎么还要被逼着读书,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时宴忍不住小声抗议道:“谁说我没读书,我读的比你多多了……”
宋誉提起她的下巴,烛光下隐隐能看到她红唇上那小小的伤口。
那是白日宋誉留下的痕迹。
宋誉翘着唇在她朱唇上又是轻轻一啄。
有了前几次的阴影,时宴吓得下意识身体往后一缩,没想到动作一没收住,就碰到桌案上的烛台。
顷刻间烛台倒,滚烫的烛泪飙在她赤|裸的手背上,时宴冷嘶一口气,赶紧回头去看狼狈的桌案,宋誉赶紧放下她,将面前盖住的图纸收好,免得叫火烧了,烛火被扑灭的前夕,时宴眼一瞥,便瞅见他白日在写的,应该是皇宫的兵力部署图。
倏地――
火灭,霎时室内陷入静谧的黑暗。
安静得能听清屋外嗒嗒作响的声音。
时宴问:“外面怎么了?不像是下雨的声音。”
漆黑中,宋誉望向紧闭的窗户,视线受阻,其实眼前什么也看不见。
忽而,在时宴用力睁眼也看不见的黑暗里,他眉头微蹙,又立马松开,像是坦然似的勾起唇。
“算起来,这个时间估计是下雪粒子了。”
“下雪?”
在她的记忆里今年的雪好像提前了一段时间。
凭着本能,宋誉精准无误地牵起时宴那只被烫到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凝固的白蜡扣掉,他看不见时宴细嫩的肌肤上泛起的那一点点红,只是用长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抚摸她的烫伤处。
“疼吗?”
时宴摇了摇头,“不疼,没什么感觉了。”
只有热蜡溅到身上的那一瞬间是烫的,但很快又没了知觉。
黑夜里,眼不能视,其他感官便变得更加灵敏起来。
比如耳能听清屋外雪粒子打在树梢上发出的啪嗒声音;
比如鼻子能嗅到宋誉身上独特的佛香气息;
比如手臂上但凡宋誉碰过的肌肤都变得如同火烧般滚烫起来。
不用担心此时宋誉能看穿她的神情,当着宋誉的面,就像卸下了太久的盔甲,时宴第一次露出轻松的真实的情绪。
“突然放松了?原来你先前在我面前都是紧绷着神经的?”
时宴暗骂自己的大意,又惊叹于他的敏锐。
她用力抽回手,道:“殿下不怒自威,时宴哪敢放肆。”
“没说你放肆,也不怪你放肆。”宋誉执意再次抓起她的手不放,在这伸手不见五指情况下,两个人的眼睛却如同天上的星星那般闪亮。
宋誉喉咙一紧,五指隐入柔顺的长发中,大手抓住她的后脑勺,将人往自己身前一带。
即刻俯下身前,四唇不偏不倚地贴在了一起。
时宴脑子里炸开了惊雷。
?又来?
刚开始只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亲柔而又舒缓,他另一只手与时宴十指相扣,反扣于她背后,这样一来时宴无力反抗,只好躺着头听他差遣。
就像从没吃过糖的小孩有一天突然尝到了糖是何滋味,宋誉起初只想轻点一口,可没想到越发舍不得放开,理智无法归位,索性就放任起游荡!
他近乎粗暴,用力,野蛮。
时宴吃痛张开了嘴,却更方便宋誉长驱直入。
该死,这么多回,她居然一点记性都没长!
明明没有烧炭,屋内气氛似乎正在逐步升高,热,莫名的觉得好热。
她觉得自己就像沙漠里的鱼,口渴难耐,濒临死亡。
不知过了多久,宋誉终于松开了她,两人微张着嘴,她胸脯上下起伏,听他急急穿着粗气。
以前宋誉跟她亲近时也会顾不得使出的力气,但从不会出声,无论是过程中还是结束后都只是用炙热的目光看着她,仿佛要将她溶化。
而今天宋誉不同,竟然发出低沉的呼吸声,那声音又急又短。
她庆幸此刻无灯,否则她无地自容,因难以面对宋誉想要挖条地缝钻进去。
宋誉抬手想替她擦去嘴唇的湿润,却意外地发现面前的少女咬准下唇不松。
他轻笑一声,时宴只觉他温暖的指尖如一条灵活的小蛇沿着柔软的唇,撬开她皓白的齿,将手指抵在她齿下。
“就这么喜欢咬?来,咬我。”
时宴嫌弃地别开脸,“也不嫌脏。”
“我不嫌你啊。”
“我嫌你啊。”
宋誉一愣,时宴也感受到他的错愕,刚反思自己话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不料下一瞬――
宋誉又低下头欺身而上。
时宴立马被吓得一激灵,差点儿没跳起来。
“慢、慢着!你还上瘾了?”
宋誉觉得委屈,不顾她的意愿紧紧环住时宴的小腰。
“你方才说嫌我,当真是真心话?”
时宴下巴靠在他的肩上,被迫仰起头,眨了眨圆溜乌黑的大眼。
她还在思考她对宋誉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宋誉耐心尚浅,见她没有回答,忽然手臂力道更甚。
时宴看不见的背后,宋誉定定睁着眼,漆黑的眸子似有暗潮涌动。
过去的他是个愚钝之人,从不知男女情爱是何滋味,不知世界上真的有人只需要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就能让他俯首称臣。
他如此迟钝,但也有迟钝的优点――
宋誉根本不会胡思乱想。
而如今呢,他终于体会到了情爱之味,可将他拉进众合地狱的那人明明就在眼前,手指真切地碰到那温热的身体,心却没由来的一阵失落。
好像一阵真实存在地却又抓不住的风。
“没有,不是真心话。”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最后关头,时宴突然开口。
宋誉手指一颤,尽量平稳自己的情绪,微笑道:“好,我明白了。”
他又牵着她的手来到窗边,窗户打开的那一刻,寒风灌鼻,呼呼钻进宽敞的衣袍,瞬间让时宴从混沌思绪中清醒过来。
宋誉从身后将她搂紧怀里,嗓音空灵而又低醇,贴着耳而灌入,像是在询问她,又像是自言自语。
“你说人是不是很可笑?过去我过得不好,也曾每日祈求佛祖有灵可怜可怜我派人来救救我,给我点吃的让我穿得暖和,就算带我离开那座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也行,可惜没有一人看见那么狼狈低微的我,后来我撑过去了那段时光,直到现在我不用再忍耐别人恶劣的目光,不用担心没饭吃没衣服穿,可这时却突然出现那些所谓心疼对不住我之人,或许我本该感激他们,可惜对我来说这时候他们的好意却成了我最厌恶的东西,只让我觉得负担沉重,倒不如就这样放任我来得轻松自在。”
“殿下不喜欢释罗道?”
如果真按照神女跟释罗道之间的关系算起来,宋誉也是释罗道的侄子。
况且从释罗道对神女的感情来说,他定会待宋誉如同自己的亲生孩子那般无微不至。
宋誉目光凝视着屋外被打得阵阵发抖的枝头,道:“我的存在只会让他难为,他来找我一事也会让宋k更加疯狂。”
说罢他眼里浮现浓浓的厌恶,“不过我巴不得他再疯一点,他越疯暴露的缺陷就越致命,他那人自幼便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只可惜过于顺利,没经历过什么大事,一旦身后仰仗的大树倒了,他一个人成不了大器。”
提起宋k,时宴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宋k想当储君,他的第一对手其实应该是宋旭。
但宋旭深入民间,醉心山水,最不喜欢京城内的勾心斗角,因此元景帝又对他深爱有加,因此宋k不会直接对宋旭下手,而是盯上了宋誉身上的双相令。
双相令......
时宴眸光一动,便询问道:“万佛节结束后殿下还有什么新鲜事要忙么?”
“嗯?你有什么想法需要我迎候的么?”
“奴婢想去一趟青龙寺,殿下若是得空就一同上去看看?”
“青龙寺?”宋誉惑道:“这不是刚回来,你又要去青龙寺作甚?”
“上回出了些小意外,这回安然无恙地回到府上,还不曾去拜过神明佛祖,心若诚,则万不能怠慢。”
“你倒是信这个?”宋誉翘起唇角,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不过能否过段时间?这几天还真有点事,等忙完我陪你一块上去。”
“殿下就一点空都腾不出来?”她装作娇嗔。
宋誉拿起她的一缕头发放在唇边亲了一口,“近日前线来报,边关动荡,异军突起,尤其挑在现在这时候,父皇似乎头疼不已,你也许不知道,朝廷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人人心中早生异心,尤其是父皇即位后大兴佛学,建佛寺,早些年尚还过得去,如今父皇老了,脑子也糊涂,别看朝廷表面上光鲜亮丽,为建寺修像国库紧缺已久。”
时宴心中似波涛那样翻腾汹涌,但表面上仍是一副迷惘的模样。
宋誉戳了戳她的脸蛋,接着说:“算了,跟你说这么多你也不懂,总之就是此时边关危机,朝中无人敢出来当这个出头鸟,我要趁着这个机会翻身,你明白吗?”
时宴问:“殿下是想带兵出征?”
“你以为这事很简单?算了,累了么?先去休息?”宋誉似乎不太想让她知道太多,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再等等,过段时间我陪你去青龙寺。”
时宴只好接着他的话点了点头,“那殿下也早些休息吧,奴婢告退。”
第97章 确认野心
回到屋的时宴迷惘地躺在床上, 心神不知飞到了什么地方。
宋誉要利用这场动荡给自己制造机会,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可能放弃这个天赐良机,退一万步讲, 倘若宋誉这词错过了这个机会,宋k极有可能在他下一次走棋之前就先他一步动手。
只是......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到她还没来得及做好应对的准备。
原著中这里有些错综复杂, 大概就是宋誉将他过去布置的棋子一颗颗发挥用处, 利用元景帝除掉了宋k这个最强劲的对手后又果断弑父,最后除宋旭而后快。
这其中的棋子到底有哪些,又有哪些被毁,有哪些能重新捡回, 一切都不知。
时宴躺在床上左右睡不着,心中烦躁,索性下床。
可脚刚触地,那时她又在想, 大晚上的, 天气如此寒冷, 她该去哪儿呢?她又能去哪里呢?
但苦于心中郁闷无法排解,她实在不想一个人憋在房间里, 遂披了件外衣还是走了出去。
刚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 尽管知道屋外冷,时宴还是没忍住打了个急颤,将细长的脖子缩进领口中,又收紧了衣襟, 防止冷风簌簌往她身体里钻,
她的房间原本是正靠近宋誉旁边那间,但渐渐地府上人口多了, 她也对府邸的住房讲究有了些了解,能住在府邸主人旁边的,身份定是同样地尊贵不凡。
时宴几乎没多想,毫不犹豫地就换了间新房,同府上其他丫鬟们住一处。
为此宋誉表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时宴敏锐地察觉到自那以后的连续三天宋誉都对她冷着脸。
没办法啊,她脸皮薄,也讲究面子的。
要是再在宋誉旁边住下去,不知道府上会传出些什么话来,她不认为自己有那个心理承受能力成为他人的饭后谈资。
时宴漫无目的在府中走动,所有下人都已经回了屋,有的睡得正香甜,有的兴许还在聊天玩闹,睿王府规矩严的很严,但有的相对较松,宋誉不喜欢管理这种琐事,只要别太过分也不会有人站出来说大家。
等人终于回过神时,她的步子刚好停在原来那间屋子前。
只要再往前几步就可以走到宋誉房前。
他现在应该睡了,或许正在睡梦中,宋誉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他要带兵出征一事?
时宴百思不得其解,除非宋誉现在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