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洇有点想宋清予了。
这么多年,她还是很希望父亲回来。
哪怕她知道这只是她的幻想。
宋洇抱着腿,单薄的后背贴着墙壁,好不容易摸到一点实处的安全感。
突然听到“滴”的一声。
微信有最新消息。
来自宋洇偷偷设立的置顶。
【FY:宋洇,我说过的,你跟我,我能帮你撑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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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5:再度暧昧
◎但是宋洇我会心疼。◎
挪威的冬天很冷, 宋洇夜间着了凉,早起有点头晕。
伸手按停了闹钟,起身时脑袋重得要掉下来。
她清楚自己这次出行是傅晏的生活助理,纵然傅晏对她有偏袒, 但绝不能够恃宠而骄。
毕竟, 人的耐心总是有限,稍不留神喜欢也会被磨灭, 尤其现在她只是一个人, 身后还有需要她庇佑的母亲。
她早就没有了仰仗。
李叔给傅晏和她备了中式的早餐。
宋洇谨守职责, 按时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
傅晏起得比她要早,外出晨跑后回卧室洗了澡, 此刻缓缓开门, 穿着宽松的居家服,灰色的棉质长袖和系绳长裤, 头发尖还半湿。
宋洇很少见他穿这样的衣服, 自打重逢几次相遇他都是西装革履的模样,少有这样居家的一面。
让人很自然地联想到和这个人一起生活的可能性。
“傅晏, 早安。”宋洇别开眼, 鼻尖子泛红,漾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今天的日程,九点需要抵达会场,八点十分应该出门,可以准备吃早饭了。”
女人今日穿得商务, 白衬衫, 黑色包臀裙, 腰被掐得细, 曲线勾人。
像是那种很讨人喜欢的贴心小秘书。
说话也甜滋滋的,是想讨他欢心。
“早。”
不过傅晏不吃这一套,他刚洗完澡声音显得哑,身上有那种湿而干净的热气。
面色如初,都没多看一眼,抬手看了眼手机显示的时间,似乎已经忘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我换套衣服。”
然后毫不留情关上门。
今天的会谈宋洇作为一个兼职生活助理没有资格陪同,只能呆在车里候着傅晏出来。
她翻查手机,和傅晏的消息对话框还是昨天的最后一句话。
我能帮你撑腰。
空调的风将前排的抽纸吹得浮动,车内外温差大,车窗弥漫大片白雾。
宋洇眨了眨眼,晕乎乎的脑袋像是无法思考。
“阿嚏。”
突然鼻子一痒,湿润的感觉涌入鼻腔。
宋洇用手捂住。
好像更晕了。
关于这条消息,宋洇仰着头想了一会,想不通。
许久将手机拿出来,把傅晏的最新消息删掉。
就当作没看过。
宋洇靠在真皮座椅上,纤细的身体像是陷了进去,看着又软又可怜。
她脑子转不动,眼皮愈发重。
“小姐?”
前排的司机是傅家派来的,在半梦半醒间拍了拍宋洇。
宋洇迷迷糊糊地睁眼。
“怎么了?”
她的嗓子哑得像粗糙磨砂纸,宋洇清了清嗓子。
司机略带歉意,招呼:“我下车抽根烟,等会儿上来。”
“好,您不用管我的。”
宋洇微笑,客气地回答,却彻底睡不着,坐在那里,只觉得晕得很。
浑身的血液烫得在烧,但手却是冰冰凉凉。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发烧了,还有些感冒的症状。
“卢先生,”宋洇拍了拍脑袋,将车窗降下,精致的妆容叫人辨析不清她真实的脸色,眼睛微眯,看向车外弯着腰抽烟的中年男人,说,“我要去隔壁街道买些东西,等会儿就回来,如果傅晏回来,您帮我同他说一声。”
男人斜斜地叼着烟,面带疑惑:“您不自己跟先生说一声吗?”
宋洇被烧得糊涂,不大想思考。
摆摆手,解释:“我很快就回来,没有必要。”
她仓促地裹上羊绒大衣下了车,一脚踩进积雪。
来的路上宋洇看见这附近有药店,脑子虽然一团浆糊,但这些年照顾母亲的经验还是让宋洇一下子就记住了位置。
“要一盒泰诺。”
蓝色包装。
金发碧眼的小姐姐收了宋洇二百零六挪威克朗。
宋洇出了玻璃门,一个人蹲在药店的门口,无水吞服。
她嗓子眼小,有点卡喉咙,不过不碍事。
街道上,雪下个不停。
宋洇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里,走一步就打个喷嚏,回到车旁时,傅晏已经出来了。
“都还顺利吗?”宋洇连忙掩盖好身上的病气,表现得精神。
她睁着眼看风雪里的男人,语气很温柔。
傅晏垂眼看她,清冷中有几分意气风发,“照常。”似乎含着零星笑意。
男人伸了手,虚虚揽住宋洇的后背,带她上车,“昨天说好了,带你去买鞋。”
他把这件事写进了自己的日程。
宋洇吃了药出现嗜睡的症状,坐在位置上显得心不在焉。
“不用。”短促的回答。
宋洇只想回去睡觉,浑身乏得像是散了架的零部件,根本意识不到虚浮的四肢是自己的。
好困。
好累。
宋洇听不大清傅晏讲话,但还是努力去听。
“行,那等你想买了,带你去。”傅晏似乎是这样说的。
宋洇微微偏过头,看今日的男人。
西装革履、矜贵慵懒,如果她是个男孩,父亲会要求她成为这样的人。
无情中显露几分叫人留恋的多情。
傅晏从早间就注意到了宋洇的异常,但早上的她还算清醒,只是整个人甜得有些呆,现在却像是烤焦了的奶油棉花糖,发腻。
“宋洇。”他正色,叫了她的名字。
“嗯?”女人迷蒙地眨眼睛,还是一脸镇定的样子,妆容无可挑剔,鲜艳的红唇像是玫瑰花瓣儿一样张合,“傅晏,怎么了?”
轻微拖长了调,勾人得紧。
傅晏垂眼,平声:“你是不是不舒服?”
宋洇的心脏跳得有些快,明明她都快困得睡着了。
大概是药物的效果。
“没有啊。”她顿了顿,回答。
前排的司机询问傅晏开去哪儿。
男人没理,伸手想摸宋洇的额头。
他的动作缓慢,给了宋洇足够的反应时间。
女人像是一只圆溜溜的小刺猬,刷得一下躲得很远。
“干什么?”宋洇很小声地问他。
还没等到回答,漂亮的女人就像是竖起全身的尖刺,刻薄地告知对方:“我现在是你的生活助理,只是生活助理。”
她强调又重申,是在暗示他不要动手动脚的。
宋洇惯常用这手段,用别人的利器还招,谁让他当时说的要求是作为生活助理取悦他呢?
他还是心软。
傅晏冷淡地收回了手。
他坐在那里,睥睨一般瞧着她,不大高兴的样子。
宋洇浆糊一般的脑子倏地生出几分后悔。
她又冷又热,想睡觉,还想吐。
这个世界上倒霉的人那么多,她勉强算其中一个。
“过来。”
突然,宋洇听到傅晏疏冷的命令。
宋洇又想拒绝,可是看见一双布满青筋的手突然伸过来摸到了她的脸。
强烈的侵略气息像是台风过境,不容置疑。
他的手往常都是烫的。
可这次,宋洇发着烧,便显得干燥而微凉。
她不靠近,他来就她。
宋洇想躲的,但是没躲开。
“这么烫。”
傅晏皱着眉,给她判了刑。
傅晏整个人靠了过来,身型高大,几乎把宋洇严实笼罩住。
宋洇掰开了他的手,想解释可又觉得没必要,认真而尽量体面地回答:“没事的,傅晏,我吃了药了,很快就能退烧。”
是同傅晏讲,也是安慰自己。
车子里陷入良久的沉默,宋洇听到傅晏抽气的声音。
他盯着她,问:“你哪儿来的药?”
宋洇眼睛都睁不开,闭了闭眼,胃里泛酸,嗓子眼发堵,想清醒点做不到,随口回答:“就你去工作的时候去买的。”
她回答得理所当然。
前边的司机因为下午抽烟,身体不舒服不自觉咳嗽一声,却连头都不敢回。
傅晏的声音很冷,他像是被人揭开了伪装,身体里困住的蛮狠与粗鲁才是本色。
他拨开宋洇的肩膀,按着她的肩胛骨,让她抵在迈巴赫的车门上。
他是想很用力的。
但碰到她又心软,半是克制。
宋洇的眼睛湿润,靠近了才发现眼尾因为发烧在泛红。
傅晏有很多的话想说,可是看到女人委屈清冷的目光,像是垂落在他身上孤高无暇的月亮,声音又哑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心像是被人凿开,冲动的感觉在身体里流窜,问。
宋洇心一颤,却还是咬着舌头,直白回问:“为什么要告诉你?”
一声轻嗤。
“宋洇,就这样非要逞强是吗?”
宋洇愣愣:“是呀。”
她逞强好多年了。
曾经她也是希望有人来帮她的小姑娘。
以前的宋洇很相信绝境之中总会有人依靠,可事实告诉她,父亲才是对的,傅晏才是对的。
如他们所言,没有人是靠得住的。
“我把你昨天发我的消息删掉了,”宋洇根本没法思考,脑子里的思绪断断续续,她指着男人的鼻子,像是耍无赖,又很硬气,“我不想看到。”
“为什么?”
傅晏一怔,声调发软。
因为会心动。
宋洇移开眼,“没什么,就是不想看到。”
傅晏手里的力气完全泄了,松开了女人。
他是真的拿她没办法。
柔软的人,却有一颗铜墙铁壁的心。
“但是宋洇——”
他的眼神凶狠又克制,好像要从那个矜贵慵懒的京城傅少的壳子里爬出一个宋洇认识的恶劣少年。
傅晏还是当年的样子。
话少,冷漠,却又疯。
却一次次超她低头。
哑声:
“我会心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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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6:再度暧昧
◎试着相信他◎
宋洇头疼得要命。
她眨了一下眼睛, 觉得脸上烫得像是烙红的铁饼,呼吸都困难。
“你说什么?”她认真地问。
她是不是听错了?
傅晏一怔,失神笑笑,垂眼, 无奈又妥协。
“不想听就当没听到是吧。”傅晏没再碰她, 低声问。
宋洇吸吸鼻子,盯着男人小声否决:“没有。”
她真的没有。
因为发烧, 宋洇有些耳鸣, 耳畔嗡嗡作响有如山崩, 不是故意的。
傅晏靠得近了些,宋洇以为他又要威胁她, 脑子短路用手捂住了耳朵。
一副全然拒绝的样子。
“你看, ”傅晏说话很无情,“洇洇, 你不想听我说话。”
他叫她的名字, 吐字清晰而珍重,像是对待稀世珍宝。
“真的没有。”
委屈的感觉在胸腔里酝酿, 像是讨厌的咳不出来的痰液, 淤积、黏附,甩不掉。
宋洇再怎么捂耳朵,其实也能听得清的。
毕竟他们靠得太近,宋洇又没什么力气,耳朵捂得不严格。
她只是有些搞不明白什么是对的。
不知道该选择听从内心,还是听从理智。
“傅晏。”宋洇嗫嚅着叫了对方的名字, 想用力呼吸喘上劲儿, 但是浑身都酸, 肺腑疼。
最后只好阂眼, 有气无力捏住自己的耳朵尖子,漂亮的女人像是委屈的红眼垂耳兔,哀求一样:“我想回去睡觉。”
车里空调的声音呼呼,像是宋洇失眠的时候会听的白噪音。
“好。”
欲言又止又很温柔的回答。
得了批准,宋洇心定了定,努力不去想事情,将头靠在座凳的软垫,迷迷糊糊的,放松了自己。
突然闻到一阵暖香,女人疲累地睁开眼,看见傅晏放大的脸,近在咫尺。
他轻柔地将西装外套盖住她身上,垂落的眼睫纤长。
他真好看。
宋洇迷蒙中有这么一个想法,又耷拉眼皮,眼神往下落在傅晏的喉结。
想摸。
“傅晏。”
女人整个人散发湿热,秀气的眉拧在一起,小猫一样嘤咛。
“其实我挺喜欢你这样的。”她坦白的时候都没睁开眼,累得很。
一顿,极小声,“但是我还没有想明白,你给我点时间,等我理清楚好不好?”
软软的,商量的语气。
傅晏猛然抬眼去看宋洇的表情,女人鸦羽般的睫毛垂落,呼吸变得香甜,已经浅浅睡去,张合的嘴乖乖闭着,好像什么也没讲。
他倏然笑了一下,清浅的笑容,身上所有克制的戾气消失无踪。
回答她,像是回答一团见光的泡沫。
“好,我等你。”
-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间,雪天夜色,窗外白茫茫一片,只看着便觉得凄冷。
宋洇出了一身热汗,捏了捏盖在身上的被子,浑身乏累,但是脑子没那么疼。
“小姐,您醒了?”
是不太标准的英语。
宋洇扭了酸疼的脖子,看到对她微笑的医生,是个碧绿眼睛的北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