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说她就更郁闷了:[那还戴着它干嘛?]
沈述更觉得她可爱,握紧了她的手:“你和我在一起,人家就不会觉得你戴的是假货了。”
虞惜停顿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对,像沈述这样身价的人,哪怕穿着地摊货,人家也会下意识猜测那是某某品牌的限量款。人们往往会根据一个人的身份,来判定他穿什么样价值的衣服。
虞惜沉默。
沈述笑过后又回头看她,见她没应,微顿了一下,语气放缓下来:“只是玩笑话,我没别的意思。”
虞惜摇摇头:[我没那么矫情,就是觉得,人和人的差距啊,这个万恶的等级社会!]
沈述忍俊不禁,轻轻捏了下她一边脸颊:“那你多多努力。”
她没懂,看他。
他波澜不惊地说:“多哄哄你老公,资源共享,你就能成为这样的人了。”
虞惜:“……”他一天不涮她是不是就难过啊?
沈述给她买的车是请钟老板帮忙从国外带回来的,直接在品牌方那边下单,一辆红色的保时捷918顶配,一辆白色的劳斯莱斯魅影,车内都是乳白色的软包,唯有底下嵌着深棕色地毯,看上去典雅而庄重,很淑女。
“你不是觉得我的车都太夸张了开不出去吗?这两辆可以换着开,正正好。”沈述说着拉开车门,手肘微抬抵着车门,瞧她,下巴朝车内努努,“试驾一下?”
虞惜:“……”五六百万的车算便宜吗?
不过,和他随手送的几千万的项链和几个亿的宝石比,好像是挺便宜的。
虞惜觉得还是不要跟沈述讨论价值这个事情比较好,完全就不是一样的消费观和价值观。
[我的驾照还没考出来,可以吗?]她还是有点忐忑。
“所以我才带你来这边啊,去底下开,那儿地方空旷,也没有别的车辆,你放心大胆地开。真出了问题,我会帮你拉手刹的。”
……
练了半个多小时,虞惜就能轻松上路了。
“别骄傲,这是在没人的地方,等你驾照考出来多练练再去市中心上路吧。”沈述说,这才将车钥匙递还到她掌心里。
虞惜爱不释手,摸了又摸,不止是因为这是她的第一辆车,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做成了以前没有做到的事情的成就感。
次日沈述给虞惜找了恢复声带的专业医疗团队,他也尽量把能推掉的工作都推掉了,留在家里陪她。
加上心理开导和治疗,她的状况在逐渐好转,已经能发出一些基础的音节了。
只是,她还是很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说不出话。
沈述就经常和她单独待在一起,跟她说话,给她讲笑话,诱导她笑。
虞惜喜欢和沈述待在一起的感觉,有一种家的温馨与幸福。
“我明天要去一趟香港,实在推不掉。”这日晚上,他单膝曲着蹲在她面前,抓着她的手说。
虞惜点头,艰难地发音:“嗯……”
沈述笑道:“想我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就像以前一样,我跟你说话,你听着就行。”
虞惜眨了眨眼睛,点头。
心里有淡淡的暖意流淌而过。
那样他该有多无聊?那就是单方面地照顾她的情绪。
不过,以往都是这样过来的,沈述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他脾气好,对身边人格外关照,像春夜细雨,润物无声。
虞惜有时候会觉得不可思议,很难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耐心的人。
也许是责任吧,他骨子里就带着这样的情操。
药炖好了,阿姨用托盘端过来。
沈述双手接过,道了谢,低头用勺子轻轻地搅拌着、慢慢吹凉。
虞惜的眉头皱得老高,眼神跟他打着商量:[能不能不喝啊?好苦的!]
沈述跟她微笑,很温柔很和煦,态度却很坚决:“不行。”
虞惜垮下一张小脸。
沈述将盛着黑乎乎药汁的勺子送到她唇边,哄小孩的语气:“听话,乖,喝了。”
她眉头都皱得老高了。
沈述又哄:“喝一口,我陪你去富士山看樱花,喝两口,我送你那颗佳士得上个月拍下的ZDC黄钻,喝光了,我……”他卖了个关子,只是笑。
虞惜被勾起几分好奇心,凑近了,拉拉他衣角,示意他快点说。
沈述贴近了,温热的气息缓缓放送,熨帖着她的脸颊。
挨得这样近,他好像要亲吻她似的。
“把我送给你好不好?给你这个机会,想把我怎么办就怎么办。”
虞惜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不依地捶打他。
沈述捉了她的手,故作生气:“我难道还不如那颗黄钻?”
虞惜哼哼,发出两个音节:“流……氓!”
沈述笑容放大:“我都还没做什么呢?说两句就是流氓了?那这样呢――”
他猛地将她拽到怀里,拨开她的发丝。
虞惜都没反应过来,嘴唇已经被他封住了。这个吻来得太猝不及防,她的鼻息间,全是他凛冽的气息。
成熟而热烫,几乎叫她喘不过起来。
不管来几次,她都不是很适应这样猛烈的掠夺,一开始身体还有些僵硬。
但是渐渐的就沉迷在他极有技巧的撩拨中,手指的抚摸、舌尖的拨动、钻入,让她呼吸都屏住了。
难受伴随着愉悦,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沈述吻够了,缓缓松开,双手还捧着她红红的脸:“还是这么生涩,看来要加强练习。”
她脸更红了:说的什么啊他?!
这一晚,沈述抱着她给她讲了大半宿的故事,引导着她喊他的名字。
一开始她怎么都不会,渐渐的,他都快睡着了,终于听见那一声磕磕绊绊的:“沈……沈述。”
他全身都僵住了,睡意顿时全消。
有那么会儿,甚至好像回到学生时代、创业时期,他第一次做成一个大项目、做成第一笔投资时就是这样的感觉,情绪翻涌,不能自己。
不,甚至比那时还要激动。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肩膀,看着怀中睡眼朦胧的女孩,心里忽然从未有过的柔软。
“再叫我一声。”
她摇头,表示她要睡觉了。
“乖,再叫一声。”
“烦人!”
“再叫一声嘛。”他不厌其烦地缠着她,后来,终于如愿以偿地再次听见那声“沈述”。
这是他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后来他们之间经历了很多,她也变着法子叫了他很多称呼,但没有一次比这一次更加深刻。
他想,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
……
沈述翌日五点不到就走了,虞惜其实在他离开时就醒了,但是怕他知道自己已经醒了,便装作仍睡着。
耳边,听着他动作轻缓之极地关上房门,提着行李箱离开,她有点想哭。
睁开眼睛后,虞惜下意识摸了下旁边已经空荡而冰冷的被窝,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但也知道他是真的很忙,如果不是实在推不掉的工作,他不会轻易离开的。
她收拾好情绪,蒙上被子打算再睡会儿。
之后一个礼拜,虞惜都在家里苦练发声,第三天的时候,她已经能比较熟练地说出完整的句子了。
度过一开始的适应期后,一切都得心应手起来。
这日她去超市买了点东西,倒也不是缺什么,就是单纯地想去购物。
可能是沈述不在身边的日子太无聊了,想着要做点什么。
虞惜回到家里,天色已经黯淡,夜幕悄悄降临,深蓝色的空中点缀着几颗星辰。
她趴在阳台上数着,心里想:沈述那边有几颗呢?
她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看他的定位,开始数他在距离她多远的地方。
数着数着就有无限的思念涌上来。
虞惜摇摇头,极力克制着没有发短信或者打电话去打扰他的工作,转身回客厅看电视去了。
她怕盯着手机太久,真的忍不住打扰他。
虽然沈述并不会生气,哪怕再忙也会放下工作来陪她说话……可就是这样,她才更不好意思打扰他。
可看了会儿电视她怎么都看不下去了,又忍不住拿出手机,手指在“沈先生”上面来回移动了很久。
楼上忽然传来“咚”一声巨响,她吓了一跳,手一滑,号码已经拨出去了。
响两声,已经来不及挂断。
那边被人接起,沈述低沉的嗓音透过话筒传递到她这边,很是磁性:“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他声音里约莫是带着笑意的。
虞惜抿着唇,小声问:“你忙吗?”
“还好。”他手边传来翻文件的声音,似乎是边跟她打电话边办公。
一心二用,虞惜是真的佩服。
“没什么事情。”她主动说,“就是……想到就打了。”
她在说什么啊?
她抬头望天,更加后悔拨出了这个没有营养的电话。
沈述浅浅一笑,替她挽尊、总结:“想我了。”
是肯定句。
虞惜稍稍默了会儿,忍不住碰了碰滚烫的脸颊。
沈述以为她不会应的,她向来脸皮薄,那边却传来很轻很轻的一声“嗯”。
他微怔,手里的钢笔也停下来了。
偌大的房间内忽然变得无比静谧,静得他都能听见窗外树影婆娑、沙沙晃动的声音。
他略转了下钢笔,笔盖抵着大拇指,想说点什么,又没有说什么。
沈述这样能说会道的人,这会儿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虞惜也觉得气氛有些暧昧,轻咳了一声:“算了,这么晚了,不打扰你了。”
“别啊,陪我说说话。”他笑。
这家伙笑起来可真性感,声音低低,意味不明,像低音炮。
不知道迷倒多少妹妹。
虞惜在心里啐他:“不工作了吗?”
“快忙完了。”他说着把电话掐了。
虞惜怔了下,还以为他手误,紧接着就接到了他的视频通话。
她忙接通了。
沈述那张英俊的面孔出现在屏幕另一边,正望着她笑:“一个人在家,有没有乖乖的?”
语气莫名宠溺。
这会儿,虞惜觉得自己就是个小孩子,而且在他面前,好像永远都长不大。
有这个资格长不大。
她也对他笑了笑,声音轻软又细糯:“特别乖。”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吧。”沈述挑眉,低笑,“我回来可要检查的。”
检查?怎么检查?
虞惜没有完全听懂,但见他这样笑,总感觉他不怀好意,哼一声转开目光,不去看他了。
沈述无声地笑了:这丫头可真单纯。
第32章 想你
“不理你了, 要挂电话了。”虞惜说。
“好,你挂吧, 早点休息, 这么晚了。”沈述在那边说。
虞惜还捏着手机没挂断。
心里想的是:他这会儿怎么这么实诚了?
听不出她话里的潜台词吗?真想挂她还用只会他?
半晌,她听见沈述在那边低低地笑起来。
她这才知道,她又被他给作弄了:“我真的不理你了!”
“别别别。”手机屏幕一晃, 沈述又出现在画面上,唇角的笑容已经压下去了,显得很正经,“再陪我说说话。”
她哼了一声,然后又忍不住问他:“你现在在哪儿啊?”
“南非。”
“?”
“瞧你一脸震惊的样子。”
“会不会很乱?”她是真的担忧了。
沈述觉得她很天真, 那种不谙世事的天真, 但她这样关心自己,让他觉得很熨帖。
他耐心跟她解释:“不会, 我住的地方很安全。”
当地生活严重依赖进口,经济支柱就是能源开采, 中恒和JSC几乎掌握着举国三分之二的矿业开发,其中以石油为甚。
作为中恒的掌权人,他自然是当地政府的座上宾。
虞惜似乎还有点不信,因为沈述不跟她说他工作的具体内容,她也不好意思多问。
门这时被人从外面敲响。
屏幕另一边糊掉了, 应该是他将手机倒扣在了桌面上。
OO@@的穿衣声响起, 沈述弯腰提起勾在椅背上的外套:“有人找我,我一会儿再跟你说。”
“……嗯。”
电话没挂,所以, 虞惜很快听到开门声,继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声:“不好意思沈总, 大半夜打扰你休息了。”
声音清亮而不失柔媚,一听就是那种轻熟的职场女性,落落大方。
虞惜下意识握紧手机,从桌上捞了颗糖塞进嘴里。
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个美女!
大半夜的来找他……还来他住的酒店套房。
怎么看都不是单纯地聊工作啊。
她又往嘴里塞了一颗糖,静静听着,咬得“嘎嘣”、“嘎嘣”响。
他是不是存心怄她呀?
“没事,我还在工作。”沈述说,把她让进来,径直去了会客区。
柏雅四处看了看,笑着在沙发里坐下:“地方真不错,豪华,可比我住的那边强多了。”
沈述只笑笑,没搭腔,弯腰将倒好的茶水杯搁到她面前:“喝茶。”
他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里坐下。
闲聊了两句,柏雅目光落在他身上。
大半夜的,还以为他穿得很休闲呢,没想到衬衣、西裤笔挺工整,西装革履,连扣子都系到了最上面一颗,就差打条领带了。
她笑,玩味地抿了口茶,红色甲油衬得一双纤纤玉手格外白皙。
“不至于吧?我难道是什么女色狼,能对你做什么?”
“那倒不是。”沈述礼貌微笑,解释,“刚刚在跟我太太打电话,你就过来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柏雅微怔,不可思议:“你结婚了?”
沈述点头,喝一口茶:“你没看新闻?”
柏雅淡笑:“财经新闻上可没说你结婚的事儿。不过,就算结了,想必还是有一大帮女人对你前仆后继不带歇的。”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交接,沈述略挑了下眉。
这是个有点微妙的动作,那一瞬,柏雅好似被他看穿了心里的想法,下意识别开了目光,掩饰似的又喝了两口茶,心跳得很快。
沈述这样的男人,恐怕很难有女人会对他毫无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