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假深情——宴清窈【完结】
时间:2023-06-15 14:37:26

  谢容与不愿意设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倒好温水放在床边柜,手机铃声急促响起,谢容与按成静音,转身到主卧外的露台接通。
  是林若。
  “你现在在哪里?”林若的语调一反常态的严厉。
  “酒店。”谢容与慢悠悠答。
  他不是很在意母亲是否表现得跟往常不一样,没人可以牵动他的情绪,除了姜矜。
  “酒店?你跟谁在一起?你是不是背叛矜矜了?”林若一向有些怕儿子,一鼓作气说了那么多之后,微微有些气虚,“你对我说过的,你说过你要忠于一人,妈妈不希望你成为一个不守诺言的人!矜矜是个好女孩儿,她在你最危难的时候伸出手,你不能这么轻易背弃她!”
  与林若的气势汹汹相反,谢容与表现得气定神闲,他慢条斯理说:“谁说我背叛矜矜了?”
  “没有吗?”林若狐疑说:“刚才棠棠打电话给我,说你跟一个陌生的女人住在酒店,举止亲密。矜矜还在历城,那个女人不可能是她,那个女人又是谁?”
  谢容与垂眸,淡淡说:“矜矜下午来了京城谈生意,现在就睡在我的床上,母亲需要视频亲眼看看她吗?”
  “不用了!”林若一听谢容与的语气就知道他生气了,哪里还敢跟姜矜视频。她小声说:“矜矜既然已经睡着了,我就不打扰她了。”
  顿了顿,她语气轻柔说:“容与,妈妈没恶意的,就是希望你们好好的。”
  “我知道。”谢容与知道林若性子单纯,没什么主见。他温和说:“母亲,夏棠告诉您我的酒店房间里有陌生女人,那您不妨想一想,她是怎么知道的?如果她没有深更半夜敲我的房间门,她会知道我的房间里有谁?”
  林若沉默一会儿,明白了。
  她点头,认真说:“容与,妈妈知道那个想破坏你婚姻的人是谁了,以后我不见她了!”
  这样的话,谢容与只是随意听听。他知道林若做不到。
  “您心里有数就好。”说罢,他挂断电话。
  露台跟套房之间的隔门没有关好,细微的说话声传到卧室,姜矜睡得浅,一下子没了困意。
  谢容与转身回了房间,望见姜矜正端着床边柜上那杯温水一口一口抿着喝。
  她头发披满肩头背脊,浓密漆黑,带着微微的卷曲。
  他牵唇笑了笑,抬步走到床边坐下,伸手熟稔揽住她肩膀。
  姜矜只是继续喝水。
  谢容与倒是很从容,没话找话说:“吵醒你了?”
  “那倒没有,本来也没怎么睡着。”姜矜想了想,说:“以前我们约定好的,每逢七才上床一次,你这几次违约了吧。”
  她觉得这件事情需要有限度,这种事情太频繁,会降低她的身体机能。
  谢容与伸手捏住她细嫩的指节,“矜矜,你见过哪一家正常的夫妻得按日子规定什么时候才能上床?”
  “还是。”顿了顿,他平静抬眸,眼眸幽深,“你不把我们当正常夫妻看待?”
  姜矜倒不慌张。
  她说得谎话,做得错事多多了,以她的城府,不至于被谢容与三言两语就试探出心底的所思所想。
  姜矜微微垂下眼睫,从容岔开话题,“我的礼物,你看见了吗?曲致礼应该给你了吧。”
  谈判开始后,她没让曲致礼在会议室外等着,而是让他拿着礼物去送给谢容与,现在谢容与应该已经收到她的礼物了。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好吗?”再过三天是谢容与生日,到时候她会去云城。
  *
  飞机在早上九点降落在云城。
  姜堰提着两个大行李箱,亦步亦趋跟在姜矜身后。
  “逾白哥在这里拍电影取景,你别总是打扰人家。”
  倒不是怕姜矜打扰林逾白,而是,你一个有夫之妇总是往人家身前凑什么?
  姜矜停住脚步,声音无端透着冷意,“我见他这件事,只有我自己能决定。”
  她轻缓含笑,眸色却是冰冷,“你决定不了,他更决定不了。”
  到了林家,姜矜直接敲门。
  林家住着一出幽静的四合院,本来这里只是一处普通的农家小院,但经过姜矜派人翻修,已经透出几分世外桃源的感觉。
  屋内,林孟缇规劝哥哥,“你顺着她一点。妈妈的医药费是她在出,你拍的电影也需要她投资,你这样冷脸惹怒她,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林逾白垂着长长眼睫,不吭声。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是她背叛我们之间的感情。”
  他不怪她搞垮林家,父亲贪污枉法,确实该承担责任。
  但他不能原谅她背着他结婚。
  甚至,她结婚后还想让她做她的情夫!
  门外的敲门声音暂停,柔软轻缓的女声响起,“哥哥,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听出她声音里的愠怒,林逾白微蜷手指。
  林孟缇焦急道:“去快门啊,哥!”
  林逾白只好站起身,走到门前,打开门锁。
  门外,姜矜双手环胸,语调柔和,好整以暇,“哥哥,还生气啊?”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周三九点更,宝贝们明天和后天不用等啦!
  么么哒!
第9章 佯怒
  郁园。
  由于是家里男主人过生日,崔姨做了满满一桌子饭菜,雅致的大理石餐桌摆的满满当当,餐桌中央放着一个奶油生日蛋糕。
  望见琳琅满目的菜色,谢容与微微蹙眉,并没什么胃口。
  他的手机界面空白,那个出差去云城的女人甚至懒得给他发一条庆生短信。
  零点钟声即将响起,今天就要过去,手机终于有了新消息。
  姜矜:生日快乐。
  小院。
  林逾白就坐在桌子对面看着姜矜发庆生短信,他白皙脸色微微泛红,不是害羞的,是气得。
  “你该给你的丈夫过生日,此时你该陪着他。”
  姜矜抬眼,含笑道:“我花了那么多钱养你,不来看看你多么亏?”
  “你哪里亏了?”林逾白胸口发闷。
  姜矜随和笑笑,温柔道:“哥哥,你不用生气,你的吃得喝得用得,哪一个不是我掏钱,而你回报给我什么?”
  她的目光略有轻佻从林逾白身上掠过,慢条斯理像打量一个物件。
  “碰也碰不得,摸也摸不到,你说我亏不亏?”
  *
  姜家祖地在江城,姜家的墓园就在江城郊外的宁山上,占地千余亩,山上树林葳蕤,四季花开不断,是一个难得的赏景佳地。
  祭祖每年一次,来得人不仅有姜矜和姜博渊这两家人,还有其他出了五服之内的姜家人,来自五湖四海,仅海外的姜家人就有上百人。
  姜矜刚从云城回来,没来得及休息,就匆匆忙忙赶回老宅。
  来得路上,她又温和向谢容与道歉,柔声说:“对不住,没有陪你过生日。”
  姜堰也跟姜矜坐一车,听到她温柔得可以滴出水的声音,他险些把隔夜饭吐出来。
  他记得,在云城的时候,她哄林逾白的时候也是这么一个语气。
  可惜,谢容与没看出她的虚伪。
  谢容与牵住她的手,“没事儿,我们还有很多个生日可以一起过。”
  *
  “瞧见吗?那位是姜家的姑奶奶姜朝瑰,二十年前嫁到东南亚,现在她的儿子在政府里当财政大臣呢!”
  “那位是纽约的老爷子吧,他怎么也来了?”
  记者们潜伏在宁山茂密丛林中,躲在一起窃窃私语。
  宁山唯一的上山路上,两侧站着密密麻麻的黑衣保镖,身材高大魁梧,记者们有心想上去看看情况,但也不敢上前一步。
  只好蹲守在密林外,暗暗偷窥。
  姜家一行人祭祖完毕下山,姜矜牵着谢容与的手站在队伍前排,她含笑自若跟姜松延老爷子聊天。
  这一支姜家人起家纽约,曾经是纽约黑色五大家族之一,后来举家搬到阿拉斯加,经营□□旅游业,家族逐渐洗白。
  现在,老爷子的长子是墨西哥州的州议员。
  记者看清人,眯了眯眼,跟同伴说:“嚯,姜总身边的人是谢总吧?这是她第一次带着丈夫祭祖,这是一条大新闻。”
  记者刚想拍照记下这一个场景,手里的相机被人巧妙夺走。
  魁梧的保镖面容严肃,他不紧不慢拿出相机的内存卡,搁在西装口袋里,沉声说:“姜家祭祖没有邀请记者过来,今天既然你们来了,姜家也无意为难各位,一会儿宅子里有席面,你们可以去吃饭,但该留下的东西还是要留下,不要带走。”
  “是是是,好好好!”几位记者见好就收,谄媚笑着。
  一边笑,一边跟同伴使眼色。
  今天算是白来一趟喽。
  一整天,姜矜都在忙着跟各路姜家人交谈。
  谈事业,谈人生,谈婚姻……
  一天下来,姜矜唇角的笑意便没有消失过,等到人终于都走开的时间,她的脑子有些宕机。
  刚要缓一缓,姜松延便拄着拐杖向这边走过来。
  姜矜一直没休息的脑子现在难受得要裂开。
  “我帮你招待,你去外面透透气。”
  谢容与此时的话真是及时雨,姜矜亲切说:“辛苦你了。”
  她转身刚要走,胳膊被谢容与不轻不重拉住,姜矜转眸,有些不解。
  谢容与修长白皙的指尖慢悠悠指了指自己的唇,好整以暇看着她。
  姜矜望一眼姜松延的方向,见他离这边还有段距离,快速踮脚在谢容与唇上亲了下。
  “我走了。”她如此镇定,即使亲了人,面色也没有丝毫改变。
  谢容与笑了笑,“好。”
  说完,姜矜步履从容自侧门溜走。
  谢容与一直望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珠帘后。
  缓缓收回视线,他温和跟姜松延打了个招呼。
  *
  走出主厅,一眼便看见姜堰。
  他站在主厅外的风雨连廊上,穿着一身正式的黑西装,显得成熟不少。
  长廊两边种着各色白色的花卉,栀子花、大丽花、晚香玉……密密麻麻种满长廊两侧。
  这都是为祭祖准备的。
  姜家人不喜欢挂白绸、使用任何不吉利的白色物品,但可以接受院子里中点白色的花卉。
  姜堰等得百无聊赖,白花都不知道揪了几朵,花卉的残肢碎片铺满他的脚底。
  见姜矜过来,他眼前一亮,“你终于来了!”
  姜矜走过来,站在一地白花上,不疾不徐说:“交待你的事,办妥了吗?”
  姜矜交待给姜堰的工作就是清理宅子里她跟林逾白过去的回忆。
  姜家老宅跟林家老宅挨着,两家比邻而居,小时候,姜矜没少往林家跑,林逾白也没少在姜家留宿。
  几十进的大宅子里,到处都有他们的回忆。
  “除了你房间里的画,该清的我都清了。”姜堰说。
  石头上刻的字他抹去了,亭子里圆柱上写的情诗他也用油漆清掉了,连那两只叫“小白”“小金”的猫他都抱到自己家,更不用说姜矜房间里那些很明显的纪念品――他通通运回自己家!
  除了画。
  那些画是林逾白一笔一笔亲手画的,从姜矜五岁画到十八岁,一共十四幅,都挂在姜矜卧室的墙上,横亘姜矜最单纯快乐的岁月。
  那些都是她从前最珍视的。
  “我本来想摘下来的,但一摘下来,你的那几面墙就空了,而且还留着钉子印,看着很怪,我就没摘。”姜堰小声说:“再说了,那几幅画上只有你,又没有林逾白,林逾白也没有提字,姐夫应该看不出什么。”
  姜矜不怪他,她叹息,“你小瞧他了,他非常聪明,你觉得他看不出来的东西他往往可以一眼看透。”
  伸手揉了揉额头,姜矜无奈说:“今晚我跟谢容与住在你的春月堂,我的松泠苑你来住,就这样。”
  京旭集团跟三合集团的合作正在关键阶段,她不允许有任何疏漏。
  “奥。”
  姜堰并不愿意住姜矜的房间,她是继承人,住得院子是在整个宅子的中轴线上,任何人只要逛园子都能瞧见她的院子,非常万众瞩目。
  姜堰并不喜欢这样万众瞩目。
  姜矜又问:“你什么时候改喊谢容与姐夫了?以前不都是喊“那位”吗?”
  姜堰抿嘴说:“你都带他来祭祖了,在列祖列宗面前都承认他的地位,我还能不承认他?”
  “再说,他也挺可怜的,不明不白被你当……”话音顿住,姜堰突然露出一抹灿烂地笑,喊了句,“姐夫!”
  姜矜转头,见不知何时,谢容与已经站在她身后。
  他微笑道:“来吃饭吧。”
  姜矜向姜堰递眼神,用眼神示意,“他什么时候来得?”
  姜堰无奈耸肩,意思是,“我也不知道。”
  他们姐弟俩的一切暗搓搓的互动都被谢容与尽收眼底。
  去饭厅过程中,谢容与侧眸,看着姜矜,温和询问,“一会儿,三爷爷要带我去看看你的院子,矜矜,你要陪我一起去吗?”
  “啊?!”姜矜还没说话,姜堰就瞪大眼珠,整个人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鸭子。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姜堰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说:“姐夫,我姐今天把松泠缘让给我住了,你要参观就去参观我的春月堂,别去松泠苑了!去了我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谢容与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岔开话题,“听说堰总已经接手京旭娱乐,上任之后,感觉如何?”
  他温声,“谢某也有一项影视提案打算拍成电影,不知堰总愿意接手吗?”
  “呃,我想想……”姜堰一时被他闹迷糊了。
  怎么话题突然转到拍电影上了?
  “钱的事不用担心。”谢容与垂眸轻笑,“谢某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姜堰刚去京旭娱乐,也十分想做出一点名堂来。在工作面前,他瞬间忘记他身边的战友,“我去给孟总打个电话,跟他商量一下。”
  孟总是京旭娱乐的CEO,姜堰的顶头上司。
  姜堰拿着手机匆匆走了。
  谢容与望着他背影,微哂,“上一次你们在姜宅见面,场面非常剑拔弩张,我以为你们感情不好,今日一看,姜小姐跟姜少爷倒是姐弟情深。”
  还有什么不确定的呢?
  从他提出要去看松泠苑,姜矜就猜到他一定是把她跟姜堰的话都听进去了。
  事已至此,姜矜只好道:“我跟我那位初恋是世交,从小就在一起玩,这个宅子我很久没过来了,有些东西我没清理干净,怕你见了不开心,所以我不想让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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