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一个小孩儿,随口一提,我拒绝了。”
“怎么拒绝的?”
“我告诉他我有喜欢的人。”
“你喜欢谁?”
“喜欢……”
棠鸢知道他故意问,后仰身子,勾他脖子的手覆得更紧,对上他漾起的眼尾。
抿着嘴,轻轻贴上。最后移到他的额头。
“这位。”
“现在抱着我的这位。”
“你。”
费闻昭在濡湿的眉眼吻里屏着呼吸,心空的时刻克制不住地吻在棠鸢锁骨间,被她笑着推开。
“大哥,还没进门呢。”
“门外也不是不行。”
“哈哈,快点,进去我给你尝尝我的新手艺,你绝对很惊喜。”
费闻昭单手揽她的背,另一只手开门。刚进门两步,他在玄关处停下,扬起头盯住棠鸢。
“不然别吃饭了,开始吧。”
第43章 燃烧
正巧有电话, 棠鸢赤着脚从他身上滑下。
“闻昭,你到家了吗?”逃跑前还是听到了电话里的女声。
她跑远,稳住身子穿上拖鞋,跑去厨房洗菜切菜, 从冰箱拿了挂面和鸡蛋, 前两天学了简单的清汤挂面, 葱油花飘香, 必须让费闻昭尝到。
棠鸢几乎没听到费闻昭的电话聊天,不知道是谁,他只是嗯声。
站在半落地窗前,月光为他剪影。
快要半个月没见他, 总觉得他又瘦了些, 在他们没有对视的时候,他看起来很落寞。
也许是她的私人滤镜。棠鸢不懂, 这需要时间慢慢去了解。
还好, 他们会有一个好的开始。
正想着, 棠鸢听到他拉上窗帘, 忙碌的余光间看他换了身家居服, 从卧室那边走过来。深蓝色垂长裤脚,淡灰色落肩的衣袖, 慵懒又被他穿的矜贵。
她在心里咂巴嘴, 垂涎美色。
“真给我做饭呀?”费闻昭诧异。
“煲汤手没被烫到吧?”
他说着, 走到棠鸢身后,试着帮她挽头发。一层层撩起,绕了又绕, 缠了又缠,手一松, 腻软的发丝又重新回到原来散落的样子。
“你平时都是怎么挽发的,教教我。”
说话间手搭上她的腰肢。初夏的衣物布料,他紧贴着滑向她腹前,触感可想而知。
“我忙着呢。”棠鸢强装镇定调料汁,一丝不苟地在碗边看放多少量,不理身上四处游离的手,将她的棉布裙弄皱,再抚平。
“知道了,我去洗澡。”
“吃完再去呗,很快的。”
“我洗的也很快。”
棠鸢一心等水开,没听清楚又反问,“啊你很快?那行去吧。”
“快不快,你一会儿可以试试。”
什么啊。
到底是谁想歪了她不说。
-
不知道是他饿了,还是他赏脸,棠鸢洗漱完出来,费闻昭已经将一碗面吃的干净,走向厨房洗涮锅碗。
水声流出来,在她耳边冲刷。
像,真正的家。
他会有这种感觉吗?
棠鸢站在原地擦湿冷的发尾,一边走向镜子。
费闻昭最初给她买的这件睡袍太大了,左右合襟后颈前还是暴露细白一片,腰间松松垮垮,系紧了都看不出腰线,棠鸢实在不喜欢。
他要是不在,她就裹着浴袍出来了。可是他在,她只好穿戴整齐。
平日里穿不习惯,又觉得自己平时的睡衣过于幼稚,只好拎了这件。
现在却发现,这样穿好像有了其他的意味。
她摇摇脑子。
找出最想看的电影,盘腿坐在沙发上等他。
“棠鸢,过来帮我解下。”
“好,怎么啦?”她塞了口威化饼,跑过去。
“我好像系了个死结。”
“等我看看。”
棠鸢歪着脑袋弯腰在他身后解结。
“好家伙,费闻昭你怎么系的?”
“就,这样那样。”她看不到他意味深长的笑。
“等等啊。”棠鸢用指甲抠了大半天,才找到可以晃动的那根。
“解得快有奖励。”
“那我马上!”
棠鸢专注在他腰后,小手灵活地用指甲夹起,抽开,没注意费闻昭手上的动作。
“好啦!”棠鸢解开,开心地为费闻昭卸下围裙,“奖励呢奖励呢?”
“在你手里。”
?
“围裙里???”
费闻昭略抬下巴,点点头。
棠鸢才发现这碎花小围裙右下角还有个开放口袋。
她眸子亮起,立刻伸进小手去拿。
“哇。”
温热的手指碰到冰凉的物体,细腻光滑,是玉镯。
正要惊喜地拿出来感谢,手被塑料薄膜的锯齿边缘滑到,隐约发出嘶嘶声。
愣住。
一片,两片,三片。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
仅仅是一瞬间,棠鸢脸颊的绯红已经晕染到了脖子。
“费闻昭!!!”她咬牙去锤他。
“拿出来戴上啊。”他眼尾和嘴角都扬得犯规。
“怎么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哪种?”他拥住她的身子,“所以戴还是不戴。”
“你说清楚。”
“我说镯子,想什么呢?”
啊!!!
棠鸢捂着脸贴到他心腔的地方,被拿捏了。
费闻昭笑得胸腔在颤,他顺势掏出镯子,不动声色地将另外的东西塞到自己口袋,握住棠鸢的手腕,“可能会疼,忍住。”
玉镯质感细腻冰凉,卡在骨节处,棠鸢吃痛地看向费闻昭,“放松点。”
她将手腕支在大理石上,费闻昭轻轻用力,镯子滑向小臂。
青绿色高冰飘花镯子与白肌映衬,前者更清冽,后者更冰清玉洁,手腕处变成了斜风细疏的江南烟景,连着她浅青的筋脉。
像是他在她的腕间勾勒一幅生动的水墨画。
“在香港被带去一场拍卖会,实在没兴趣,着急想回来见你,正好看到这个镯子,那人把这镯子的故事讲得实在感人,想着你肯定喜欢。”
他总是像涓涓细流一般。
尤其是在这些时刻。
在她心尖跃动,为他雀跃的时候,他有将这快乐缓慢延长,细细渗透的本事。
上次在巴黎的小雏菊也是这样。
他喜欢把每一个东西都附带上他对她的想念,让她在接受到这礼物时,仿佛捧的是他日夜的细腻心思。
他可能不知道,她最吃这套。
棠家的一切不会把她当回事,而有人愿意,愿意将她放在心尖尖上。
怎么会拒绝,怎么可能拒绝得了。
更何况他是费闻昭。
棠鸢垂着眼帘,试着起手抬落,手镯荡在腕间,随时都能感觉到手镯的存在,提醒她这份欣喜。
“很喜欢。”
“也喜欢送礼物的人。”
她轻轻开口。
“那怎么报答送礼物的人呢。”
费闻昭用眼神黏着她。
“其实我也给你买了东西,只不过,和你送的一对比,有点普通和廉价了。”
“不会。”
她想起自己给费闻昭买的那件牛仔衬衫。
他穿久了西装和灰白黑衬衫,棠鸢想看他穿亮色。
在浑身升温和异样中,她踮脚,蜻蜓点水地吻上他的唇边,站不稳又要跌回去。
被费闻昭一把拖住。
带着浓烈地占有和欲.望,他紧紧禁锢她的脖颈,呼吸愈发浓重,厮磨的水声回荡在脑海,炙热的温度能将她燃烧。
她不需要点火了。他就是火。
今晚第二次,她又觉得身体难捱,要比第一次更汹涌,勾着他的手臂由紧到松,倒是这次她无师自通地知道换气,还有勇气在间隙中发言。
“费,闻昭。”
她含糊着发音。
“你问我,要不要你。”
“我现在,嗯,可以告诉你。”
掠夺般的吻,让她说话断断续续,夹杂着旖.旎的短音。
在费闻昭埋在锁骨间时,她才歪头凑近他耳边,尾音缱绻。
她说——
“要。”
被腾空抱起后棠鸢一直紧闭着眼睛,只觉费闻昭胸前颤抖的厉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卧室。身体两侧陷下,她似乎置身在了山谷里。
那件睡袍给了费闻昭充足的发展空间,只需要指尖轻轻一拉,棠鸢感觉到前身的凉意,接着是大面积的滚烫压下来。
“为什么说,没有在谈恋爱,棠鸢,看着我。”
她意识涣散,身体潮动间,被他叫名字。
睁眼,他近在咫尺,幽暗的眼眸里全是她此刻恣意的样子,再多看一眼都要溺在里面,接着被燎原之势所点燃。
“那天我不是说,如果不下雨再答应你吗?”
“嗯。”
费闻昭去碰她的鼻尖,身下的手没停止,棠鸢咬咬唇,昏沉中保持清醒如实说,“后来你再也没提过,我以为你反悔了。”
他忽然趴在她肩膀上低低地笑。
“干嘛。”
“所以棠鸢,你认为没确定关系,还是又亲我又抱我,勾.引我,”费闻昭的手顺着前腹向下游移,点压,音色蛊人,“你又是什么意思?”
“没忍住。”她因为一阵阵电流感闭上眼睛,他的手轻飘飘的,也可能是她轻飘飘的。
“想泡我?”
“哈哈,如果你这样想也可以。”棠鸢打趣,能泡到费闻昭,那也是美滋滋的人生乐事。
“泡我很贵,但是做男朋友可以免费,你考虑一下。”
“我选后者,我又不傻。”
棠鸢听到他笑,觉得眼角发烫。
“如果我再问一次呢?”
“可以吗?”他试探。
“什么?”
“做我女朋友。”
“嗯……可以。”
她被不知分寸挑拨的难耐,心里漾着那最羞于启齿的想法。
“可以吗?”
“怎么又问。”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棠鸢睫羽轻动,闭上,默认,黑暗里去摸索费闻昭的手,十指紧扣。
她想,一定是被蛊惑了。
是不是被爱蛊惑,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事,在当下。
重要的是,被费闻昭。
其次,那都是其次。
“那不客气了,我亲爱的,女朋友。”
“我这算,名正言顺了吧?”
“费闻昭,你话好多。”
“哈哈,着急啊。”他把交扣的十指压在她的头侧,真丝枕头陷得不成样子,气息粗重起来,“那干正事。”
事实证明,她没有准备好,这要比接吻难得多,他像体面儒雅的绅士,越是被他温柔引导,棠鸢的羞耻感就越发强烈,身体一次次比先前更僵硬。
在不知道多久尝试后,他背后的湿汗浸在她手心。
“费闻昭……”她眸间潋滟地要睁开。
他当机立断抽出一只手捂上她的眼。
“别看我,放松。”
她被潮热的手掌心堵住了眼睛,突然想到在塞纳河畔的游船,她现在就像那艘船,无岸可依,游荡在水里。
明明是她默许的,可是她真的有些害怕了,又不愿意因此扫了费闻昭的兴致。他感觉到她的回避,默默问。
“怕了?”
棠鸢想点头,最后又只是摇头。感受到他动作慢下来,才有空隙问他。
“费闻昭,你是第一次吗?”她问得直接。
“怎么,不像?”他低低发笑,无奈道,“你能不能认真点,现在脑子里还有这么多问题,不然我等你问完,再继续?”
“我……疼。”
她终于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棠鸢,你太紧张了。”
棠鸢被他叫名字的尾音叫得融成一滩水,好像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算了,认栽了。
她索性双眼一闭,咬着下唇,深呼吸几口去敞开自己,去享受接下来的时刻。
享受她所陷在山谷间的溪流潺潺,树木枝桠都会被滋润,潮湿的净土会生长出更好的花叶,大方地供人欣赏触摸。
会有逆流而上的船只去探寻一方宝藏,接着找到清流的源头。四周温煦,适合久留,适合愉悦,尽管有些颠簸,也终将不虚此行。
最后的最后,她游离靠岸,轻流在船身湍急泻下。回到旖旎的现实,她骨子像溶到费闻昭的大汗淋漓里,酥软无力。
费闻昭为她抚去额间的细汗,在乌丽逶迤的夜色里,对她吻了又吻。
落在眉毛,眼睛,鼻尖,脸颊。
不带情.欲。
她没见过这样的费闻昭。
实在觉得,太蛊了。
再这样下去,说会上瘾都不为过。
“好了吗。”
“抱你去洗洗。”
什么体面羞涩,她到此刻才有些了“良知”,捂被子裹起自己,摇了摇头。
“我得好好休息了。”棠鸢被他抱着,手又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确实,太辛苦了。”
“身材这么好,偷偷练的吧。”她在坚实的腹肌上画圈。
“不用偷偷,是你不关注我。”
谁又知道。
他等今天,等了几年。
“我哪有不关注你。”
“你连消息都不回我。”费闻昭将她抱的紧,下巴抵在她头顶,“别乱动。”
“什么消息?”棠鸢这才想起他发的那句——我是为你撑腰的人。
为她折腰的人还差不多。
或者折她腰的人也更合适。
“我当时睡着了,后来忘了回你,不过你为什么好好说那样一句话?”
“嗯……为什么呢?你没有要和我说的?”费闻昭半昧着眼。
“你知道我犯错的事了?唉我和厂家对接布料,反正最后是错了,造成很大的损失,林总监已经批评过我了,我也在想补救措施呢,不想告诉你啊,显得我很蠢很不靠谱。”
“那现在怎么说了。”
“现在……”她用毛茸茸的额前刘海蹭蹭费闻昭下巴,“就当我胆子更大了吧,你总不能这种时候批评我。”
他笑。
“林清彤怎么批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