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黑化后我摆烂了——逢星河【完结】
时间:2023-06-18 23:03:41

  “……”
  时安这一霎仿佛看到了一头凶兽,毫无人性,只凭着本能在行事,她下一刻便要被面前的人拆吃吞入腹中。
  她面对牧迟青时从未有过这样的害怕,之前因为有系统在,她知道自己随时可以离开,哪怕不是即刻,也能从这个世界抽身出去。
  可是现在,系统突然消失不见了。
  时安抿着唇,细细密密的刺痛自唇瓣传来,方才干涸的眼眶中又蓄上了泪花,莹莹弱弱又娇俏可怜,引人采撷。
  她满心防备,精神绷紧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如同惊弓之鸟,以至于竟然听到了门扉外的那一点微妙的响动。
  那是春蝉送来的晚膳,刚刚被吩咐过的。
  时安微微张开了唇瓣,嗓音轻颤:“牧迟青,我饿了。”
  她看向牧迟青,眼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希冀,无力地张了张口,在牧迟青面无表情的注视下,声音一点点轻了下去,几不可闻。
  莹白细长的脖颈侧仰着,像是绷紧的弓弦,仿佛只要再用上一点力,就会轻易被折断。
  料想之中的覆吻并没有落下,握住她腰间的手掌收紧,而后一阵失重陡然腾空,时安的一声惊呼闷在喉间,她惊惶未定地抓住牧迟青的衣领,适才发现自己只是被抱了起来,朝餐桌走去。
  春蝉被允许进来后,全程垂着头,把重新做的一份晚膳摆上后,便退了出去,自始至终都未抬起过眼。
  时安不觉间松了口气,她刚刚才哭过,面上一片潮红,加之微微肿起的唇瓣,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不对劲,若是这幅样子被旁人看到,她也不用再出去了。
  面前的芙蓉羹冒着腾腾的热气,香气扑鼻,勾着人的食欲。
  然而时安并没有用饭的心思,她手腕还时不时打着颤,连握勺的力气几乎都没有,可是身侧坐着旁人,不容她不动。
  时安垂着湿漉漉的眼睫,舀了一口,勉强送到唇边,嫣红的唇瓣微微张开,还未碰到勺子上的羹蓉,便被另一只手拦了下来。
  时安条件反射般地抖了下,抬起眼,惊惶满目地朝牧迟青看去,自己明明听话了,不清楚哪里又不合他的心意。
  瓷碗并着勺子一并被接了过去,那勺羹蓉被悬在碗上晾了片刻才又送到她的唇边。
  时安机械地张口,咽了进去。
  此刻羹蓉的温度正好,若是刚才她直接送入口中一定会被烫到,而饱受□□的唇瓣已经禁不住再折腾了,否则一定会破开流血。
  一小碗羹蓉很快就喂完了,大约是这个过程中对方都没有多余的动作,时安悬着心回落了一点点,恢复了一点儿的力气。
  碗勺被搁下的瞬间,她唰一下站起身道:“我去洗漱。”
  说完便匆匆走了,头也未回。
  妆台旁的铜镜映出了她此刻的模样,哪怕打理过了,也能窥出之前的狼狈,从眼角眉梢至唇瓣鼻尖,皆透着一层薄薄的红,像是春日里揉皱的桃花瓣,那一点春情跃然满面。
  时安只看了一眼便撇开了视线,又打湿了一遍巾布覆在脸上,只是那桃花瓣已然被揉皱,再多捻上几下,只会红得更盛。
  重新梳理过的青丝又恢复了之前的柔顺,乖巧地覆在身后。
  时安收拾完自己,手里捏着巾帕站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牧迟青状态十分不对,她不能激恼他,却也不想接近他。
  方才的那个吻还历历在目,凶狠、暴戾,全然没有半点怜惜之意。
  她发着愣,完全没有注意到牧迟青的靠近,直到手中的巾帕被突然抽走,才回过神来,看到对方后,禁不住颤了下。
  时安看着他放好巾帕,朝自己走过来,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抵在了铜镜上。
  单薄的衣衫挡不住镜面冰冷的凉意,时安退无可退,她仰着头看着对方一步步逼近,方才的心悸无力又重新席卷而来,撑不住地往下滑。
  然后便被捉住了腰,唇瓣再次被一抹温热压住,自欺欺人般闭起的双目上,眼睫颤得如振翅的蝶翼,慌乱无措,又无处可逃。
  她攀附着牧迟青的手臂,才不至于让自己跌落下去。
  这次的吻绵长而亲昵,不似方才带着些许惩训的意味,然而时安已经无力去分辨有什么不同,她连换气都不会,差点儿便要窒息过去。
  一吻结束,原本已经褪去热意的脸颊再次变得滚烫而潮红,眼睫又一次被打湿,犹如溺水般粘连在一起,原本就如鸦羽一般的眼睫愈发明显。
  那一半的安神药已经开始发挥起了药效,此刻她的思绪正一点点地往深渊跌去,若不是还在强撑,这会儿已经陷入了昏睡中。
  牧迟青捞起时安软绵无骨的身子,抱着她往床榻走去,衣襟被用力揪住,他低头看去,便看见了时安受惊的眼底。
  她声音很轻,泛着泪光的眼中带着恳求:“牧迟青,不要。”
  牧迟青无动于衷,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把人安置在云床上,然后抽起的衣袖再次被拽住。
  时安撑着摇摇欲坠的思绪,看向牧迟青,她不敢就这么睡过去。
  跌坐在被衾中的人不肯松手,贝齿咬住的下唇几欲破开,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力气并不能拽住他,或是阻止他接下去要做的事。
  不过,不是现在。
  牧迟青伸手理了理时安耳边的鬓发,带着一点愉悦。
  他道:“安安,大婚之日,才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第78章
  ◎喂药◎
  大婚之日……
  时安来不及深想便陷入了一片混沌, 沉沉睡了过去。
  软绵无力的身体倒在被衾上,裙摆被掀起一点,露出了脚踝上的银环, 以及那根细长的银链。
  纤细的脚腕一手便能握住,掌心靠近, 触到一片细腻温润,这么漂亮的脚腕若是折断实在可惜, 而且安安会痛的, 那便拴起来好了,安安就不会一直想着从他身边逃开了。
  牧迟青盯着时安的睡颜,那唇瓣上姝色依旧,他克制了一番,视线游移到了眼尾, 那里的潮红已经褪了, 仅能窥见一点水光,是方才哭过的痕迹。
  牧迟青看了一眼便移开了,把时安抱进被衾中, 离开时, 他手指顺着青丝滑下, 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眼尾,触及到一片濡湿。
  牧迟青薄唇扯紧, 几息后离开了这间屋子。
  时安浑浑噩噩, 睡得极为不安稳,眉心处浅浅的痕迹一直都在, 绷紧的神经一直延续进了睡梦间。
  大抵是受到的惊吓太大, 当夜便起了高烧, 与云水涧那一夜格外相似。
  高烧引起的虚汗让她格外不舒服, 迷迷糊糊间察觉到有人靠近,替她擦拭身子,又换了身衣裳,大约是春蝉,她模糊想了下,就又晕了过去。
  后半夜时,又被人扶起喂了几口温水,几口之后,舌尖突然尝到一片苦涩,温水换成了药汁,苦得难以入喉。
  时安抿着唇,本能地反抗,不肯再张口。
  然而喂药之人不容她拒绝,汤匙靠在唇缝,一点点地灌入药汁。
  时安皱起了眉,满身抗拒,舌尖抵着贝齿,坚决不肯吞入,她才经历了一晚的逼迫,此刻反叛之意比以往更甚。
  深褐色的药汁从唇角溢出,延成了一丝细线,被人用巾帕拭去,瞬间便在温热的帕上晕染开来。
  汤匙被撤开,喂药之人似乎发现了这般继续下去也是徒劳,于是放弃了用这种方法再喂,只在她的唇上沾了沾清水,连带着刚才的苦味也冲淡了不少。
  时安眉间松动下来,方才的反抗耗费了她不少精神,此刻只想放任自己陷入深眠。
  可惜事与愿违,下一刻,微凉的手指掐着她的下巴抬起,晚间似曾相识的温热重新覆了上来,舌尖撬开唇瓣,从齿缝探入,渡过满嘴药汁。
  时安下意识挣扎起来,力气和一只幼猫也差不了多少,用气音呜咽了两下,反而更加方便对方喂药的动作。
  一小碗药汁被分了好几次才得以喂完,刚被松开,她便晕了过去,连满口的药味都顾不上。
  第二日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时安眨了几下眼睛,脑袋并不怎么清明,额角在隐隐作痛。
  大约是因为她生病的缘故,这回春蝉没有在殿外,而是守在床边,第一时间便发现她醒了,动作小心地将人扶了起来。
  时安舔了下唇,口中满是药味,苦涩难耐,她记不得昨晚后半夜的事了,只模模糊糊地有点儿印象,好似被人喂了药,难怪这般苦涩。
  拒绝春蝉的代劳,她宛自去梳洗。
  经过铜镜时,时安整个人僵了一下,欲盖弥彰般地提步匆匆而过。
  温热的水打湿在脸上,时安慢慢呼出一口气,她还发着低热,身上软绵无力,不过是从床榻走到里面的净室,便有些微喘了。
  耗费了好一段时间,她才把自己整理清爽,及腰的长发只是用红绳简单地束了下,便柔顺地垂在了身后――不用出门,发髻便也不用挽了。
  净室中也有一面铜镜,不过没有外间的那面大,时安飞快地看了一眼便撇开了视线。
  水流的声音盖住了外间的响动,待时安从净室出来,才发现春蝉已经不在殿内了,而桌边坐着的身影是她不愿见到的。
  她一时顿住了脚步,进退两难,在原地踌躇了片刻。
  牧迟青并没有容她多想:“安安,过来。”
  时安心里纵然一百个不情愿,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无端反抗的下场不会比昨天好到哪里去。
  她坐到桌旁,本想挑一个最远的位置的,但是多余的圆凳被撤走了,只留了两张,她只好在对方的左手边坐下。
  桌上摆着两人份的早膳,应该是刚刚才送进来的,都是些清淡易消化的吃食。
  时安随意看了一眼,没犹豫太久,伸手便准备动筷子,她实在不愿再像昨晚似地被喂一遍,然而还没有碰到筷勺,就被拦住了。
  她眼睫抖了下,唇瓣张了张,嗫喏道:“我能自己用饭。”
  牧迟青无动于衷,握着她的手微微施力,迫使她手心朝上放在桌上,而后三指并拢扣住她的手腕,指尖抵住腕间的筋脉。
  原来只是为了诊脉。
  时安小小地松了口气,她都快忘了对方几乎什么都会了。
  至于结果如何,牧迟青并没有同她说,只是陪着她用了一顿早膳。
  时安一心两用,除了吃饭,还时刻关注着旁边,一有风吹草动便警觉起来,无端让人联想到了草原上的兔子,高高竖着耳朵,满身戒备。
  所幸牧迟青并不想在早膳的时候对她做什么,这一顿饭用得还算顺利,只是因为她的一心两用,所以费得时间有些久。
  早膳之后,时安满以为对方会走,就像之前的几天,都是晚上才来。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点避开她进来的小伎俩被识破了,牧迟青并没有离开,时安只好硬着头皮假装有事要做,想尽量离他远远的。
  她眼下其实很想躺回床榻上,昨夜身体不适折腾了许久,方才还不觉得什么,但一用完早膳,疲态便涌了上来。
  不过,无论是离开假装有事,还是补眠,都没能做成。
  早膳刚一撤走,便有人送药进来,顿时,苦涩的中药味从碗中弥漫开来,瞬间盖过了殿内的暖香。
  时安皱着眉,脸上写满了抗拒,只觉得这里的药格外苦,比她在相府喝的难喝上百倍。
  她看了牧迟青一眼,怀疑对方因为她想离开的事气疯了,所以在里面故意在药里加了许多份黄连。
  牧迟青接受到了她的视线,眼神动了下,落在她的唇瓣上,问道:“安安需要喂吗?”
  时安呼吸漏了一下,脑中突然涌出大段后半夜的记忆,自己被牧迟青口对口地喂完了一整碗药。
  她抖着手,一把抓住药碗,生怕迟一步便会又像昨晚那样。
  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记起来。
  时安抿了下唇,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用瓷勺,直接闭着眼睛一口气灌了下去,长痛不如短痛,一勺一勺喝只会更苦。
  药碗旁边就摆着蜜饯,她一喝完,便塞了一颗进口中,极力压住那反胃的苦意。
  即便是有蜜饯,她还是缓了好一会儿,才没那么想吐了。
  她眼中憋出了一点泪光,鼓起一边的脸颊朝牧迟青看去,不知道对方接下去想做什么。
  好在牧迟青并不是个闲散无事之人,看着她喝完药,便离开了,殿门打开有关上,时安唇角半落了下来,她试探地叫了一声系统,意料之中的毫无回应。
  细长的银链和地砖相碰,提醒着她现在是被囚禁在王府的。
  时安倒回床上,把自己埋进了被褥里,闭着眼睛推想那一日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是系统暴露了吗?
  早知道她该装晕的,反正结果都是被识破,装着的话还能知道过程。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时安懊恼不已,握着拳捶了捶身下的被子,那一点儿力道,也就只能把被褥砸出个坑来。
  大概是刚才的药实在太难喝了,让她重新生出了想办法出去的底气,不能坐以待毙,一直被困在这里。
  但现在还不行。
  时安想起方才牧迟青离开前的模样,冰冷又不近人情,虽然依旧唤着她安安,但眼底却连半点笑意都没有,大约是气狠了。
  时安蒙着被子叹了口气,她之前便想过,如果牧迟青在被消除记忆前发现她离开不见的话,会是什么样子,大约与现在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那时候自己已经走了,对方有怒气也寻不见人。
  想到这儿,时安咬了下唇,她这算不算栽在了自己挖的坑里。
  一时没用好力道,唇瓣上传来一阵刺痛,她扯着唇边忍不住嘶拉了一声。
  电光火石间福至心灵,想起了昨晚药效上来时,牧迟青似乎有对她说了一句话,之后她便昏睡过去了。
  牧迟青似乎提到了大婚之日……
  大婚!
  时安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结果高估了自己现下的身体状况,还不及想什么,一阵眩晕先袭了过来。
  她晃了晃身子,又栽了回去,轻喘了口气,索性便这样想了起来。
  大婚……是谁的大婚?是她和他的吗?
  如果是牧迟青和她的婚事,那是不是就意味这沈家一切如常,并没有被盛怒之下的牧迟青迁怒,否则大婚当日只有他们两个人么?
  想到这,时安顿了顿,只有两个人也不是不可能,那是牧迟青,对方不在乎这些。
  对于轮回了不知多少次人来说,恐怕这些世俗的规程在他眼中皆是虚礼,并不会起到任何约束的作用。
  时安揪着被衾的手紧了紧,她并不想在这个世界孤零零地成一次婚,但大婚当日或许是她唯一能出去的时候,只是不知道牧迟青把日子定在了什么时候。
  她朝殿门处轻轻瞥了一眼,下一刻便打住了想要唤春蝉进来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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