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月亮——程予yu【完结】
时间:2023-06-19 14:49:38

  明斓脑子一片空白,疯狂挤开外围的人群冲到悬崖边。
  ……
第45章 月亮45
  许听白是跟哥哥一起来的南华山, 她个子小,走得也慢,没上几阶台阶就被乌泱泱的人群挤散了。
  她逆着人流往回走了几米也没找到他, 像个走丢的小朋友,手足无措地蹦Q着眺望家长。
  再一个转身,倏地,她的脑袋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她被撞的有点懵, 整个人恍恍惚惚退后几步, 人群再度拥挤过来。
  “别……挤啊!”她话音刚落,就被身后的人大力一推, 整个人贴到了面前人的怀里,鼻尖被男人大衣上坚硬的纽扣撞得生疼。
  男人清浅的呼吸喷在她发顶,是好闻的佛手柑香。
  许听白抬头, 对上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 深邃璀璨, 成熟矜贵,居然是明琛!
  明琛也被人群撞的一踉跄,他没说话,虚虚搂过她的腰, 将她圈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带她穿过人流,往后面的小路走。
  许听白乖巧的跟着他, 不知是不是午后有点晒,她的脸颊染上一抹不同寻常的红, 整个人有些晕。
  等人少了点,明琛才松开她:“没事吧?”
  许听白赶紧把头摇成拨浪鼓, 说没事。
  看到她的脸,和耳侧的人工耳蜗,明琛愣了好一会,这才认出她来:“你是……那个许……”
  “许听白。”她急着报出姓名。
  “是,许听白。”明琛笑了笑。
  许听白在这里遇到他可太惊喜了,眼里掩饰不住的兴奋:“上次谢谢、明琛哥哥。”
  明琛笑说:“你都谢过很多次了。”
  许听白觉得还不够,怎么说谢谢都是不够的。
  “你的脸怎么有点红,”明琛弯下腰打量她的脸色,还用手背贴了贴她的脸颊:“是不是缺氧了?”
  许听白的脸瞬间烧了,肩膀紧张的缩起,心脏也砰砰乱跳着:“不是、不是、是、晒的。”
  明琛倒是没注意她这害羞的动作,只点头:“嗯,没事就好,和你哥走散了?”
  许听白点点头。
  “在这等会。”明琛摸出手机,去不远处打电话,许听白就等在原地。
  电话持续不到一分钟,他很快就回来了:“先跟我走吧,他们在山顶的斋房。”
  许听白睫毛动了动:“他们?是说、姐姐、也来了吗?”
  明琛“嗯”了声,许听白笑起来,眼中似有小星星闪烁:“他们、和好了吗?”
  明琛眉头动了动,话中之意看来是两人吵架了,怪不得明斓最近的脾气和小炮仗似的
  他说:“不知道,听声音不像和好了。”
  许听白丧气的垂下了头。
  她只能先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哥哥姐姐不要再吵架了,赶紧和好。
  “走吧。”明琛叫她。
  “哦。”
  明琛个子高,宽窄细腰的走得快,许听白腿短总是跟不上他,所以他走一段会停下来等等她,小姑娘再跟个小尾巴似的追上去。
  明琛不是多话的人,许听白更不是,两人一路也没怎么说话,安安静静的。
  路过半山腰转角处看到有几家黄色禅房,房门开着,门前挂着张木牌子,环境清幽。
  许听白好奇往里面张望了几眼,明琛便停下来说:“要不要去看看?”
  许听白:“啊?不会、耽误吗?”
  明琛说:“不急,进去看看吧。”
  这里是南华寺的求签处。
  门口一位小师傅双手合十迎过来,询问:“二位是求签吗?”
  许听白迷茫的看向身后的明琛,明琛点了点头:“麻烦师傅带路。”
  明琛不信这些东西就等在外面了,许听白在师傅指引下走进去,拿到竹签心里还有点不知所措,怕自己不懂规矩冲撞了忌讳。
  小师傅在佛像前双手合十,许听白就也跟着朝拜,捧着竹签桶默念几句,摇出一支签。
  她捡起,看了眼是第五十签【男婚女嫁,亘古绵长】
  许听白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她只是问明年中考是否顺利,能不能考上高中,为什么会摇到这种签。
  她下意识把签重新放进桶里,重新摇了一支,这次是为明琛求的。
  却是大凶签:【奔波阻隔重重险,却有灾事近来临。】
  看到签文,许听白懵了,心悸的厉害。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明琛哥哥最近有灾难吗?
  她还处在发懵的状态,小师傅走过来收走了竹筒,告知她签是不可以重复求的,若想解签可以到山顶的正殿,那里有解签的师傅。
  许听白走出签房,明琛正好站在外面石阶上,下巴微抬看着远处飘荡在空中的无数许愿条。
  “明琛哥哥。”她喊他。
  闻言明琛收回视线,缓步走过来:“求完了?”
  许听白点头。
  明琛:“怎么样?”
  她腼腆笑了笑,没说实话:“说我明年很、顺利,能考上、高中。”
  刚刚那签不算,一定是她不遵守规定,乱抽签,所以才抽到大凶。
  和他无关的。
  明琛也说:“不用太紧张,一定会考上的。”
  他的声音有令人宽心的作用。
  许听白也跟着笑起来:“嗯嗯。”
  _
  南华山的后院有一整排斋房,供旅客饮食休憩。斋菜是自助式的,虽都是素菜,但样式众多,还有水果和甜点。
  明斓坐在椅子上,室内温度很高,她脱了外套,浅色针织衫松松散散,长腿交叠,目光冰冰冷冷望向木桌另一端。
  许墨白坐她对面,长睫低垂,手指摩挲着手机外壳的外缘。
  两人都没有说话,神龛前香炉一点点燃烧着,香灰剥落,预示时间渐渐流逝。
  一小时前许墨白从许愿树的看台上跳了下去,若不是山崖下有防坠落网,他现在早就粉身碎骨了。
  明斓气得冒火,但生生忍住了,她用小腿踢了下他的椅子腿,尽力克制音量:“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许墨白脸色苍白,脸上被树枝划出几道口子,鼻尖也是灰。
  他抬头,略带委屈的看着她,灰头土脸的,莫名像一只在外打输了架的小狗。
  明斓的眉蹙的更深了。
  现在装什么委屈,刚才不是牛逼的都敢跳崖!
  “对不起。”他又低了头。
  又来了,明斓握紧拳头:“谁要你说对不起了,我是在问你为什么跳下去,你刚刚是想干什么,不想活了?”
  “我没有。”许墨白说。
  “那你跳下去干什么?”明斓:“捡垃圾啊?”
  许墨白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没想死的,真的没想。
  他当时脑子一片混乱,视线模糊,耳朵里充斥着杂音,最后只留下她那句:“你去死吧!”,像是有人在身后推着他往前走,脚下的路一片模糊,不知道怎么就一脚踩空,再醒来时已经被人救上来了。
  “你说我……打你了。”他的声音艰涩,带着嘶哑。
  “我说你打我你就真的打我了,就没有一点自己判断吗?”明斓要气炸了:“这种事这么相信我,那我说喜欢你的时候,你为什么就是死活不信。”
  她呼吸起伏着,都被气哭了,眼眶红着:“你要死也滚远一点,在我眼皮子底下往下跳,是觉得我欺负惨了你是吧,你要真死了,还得连累我坐牢!”
  明斓越说越委屈,眼眶泛热,眼角的泪陡然往下掉。
  许墨白整个人猛的一僵,脑子里有根紧绷的弦断掉了,他有想过她会生气,会发脾气,可从没想过她会哭。
  许墨白急忙站起来,绕过来时还踢到了椅子,他顾不上摆正,笨拙地过来抱她:“对不起,斓斓,你别哭。”
  明斓一哭起来就止不住,泪水汹涌,像开闸的大坝:“你真是吓死我了,混蛋,你要真有什么事,是想让我内疚一辈子嘛,我跟你说我不会的,我这个就是没心没肺,你死了我立马就去找别人,比你帅比你身材还好,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许墨白把她拢到怀里,手在她后背轻拍着:“我真的没有想死。”
  明斓哭得喘不上气:“你没想死你跳崖,你知不知道下面有多深,如果没有防护网,掉下去不死也残了,摔成肉泥了。”
  “我……”许墨白不知道怎么办了,语无伦次:“我是不小心踩空的。”
  明斓果然止住了哭,抽噎几声:“不小心踩空,你是奥特曼啊,拿一米多高的围栏当门槛,一不小心就能跨过去,骗人也不想好点的理由。”
  许墨白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说:“是我的错,对不起。”
  “别和我说对不起,你爱去跳去跳,又不是我逼着你跳的。”她赌气一样说。
  “那你为什么哭?”许墨白抹了把她湿漉漉的脸蛋,哽咽着。
  “因为我害怕。”她气的想揍他一顿,眼睛又开始泛潮:“有人在你面前跳楼你害不害怕?”
  “斓斓。”
  许墨白抱的她更紧,认下她所有的怨气,只想她别再哭了:“是我的错,我不会了。”
  明斓情绪稍稍平复,唇还颤着,在他怀里嘟囔:“我没原谅你。”
  “我知道。”许墨白说。
  “知道你还抱着我不撒手,快松开!”她在他怀里小幅度挣扎了下,又被他按进怀里,许墨白不松手:“我不要松。”
  明斓:“?”
  是真的狗,居然都会耍赖了。
  明斓耷拉下脸。
  许墨白说不放还真就不放开她了,跟个牛皮糖似的,贴在她身上。
  “你很热啊!”明斓不满的嘟囔:“放开。”
  许墨白这次稍稍松开她,让她能呼吸,但没有完全离开。
  明斓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发泄出来后也消得差不多了,没再推开他,侧脸贴着他胸口,听他沉稳的心跳。
  她平复好一会,才仰脸嘀咕:“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墨白眸色渐深,顿了顿,才说:“我可能是压力太大,心情不好,对不起。”
  “我让你心情不好了?一开始明明是你挑的事 ,是你说我在玩弄你的感情,我去找你道歉你还赶我走……”她嘴巴一撇,小炮仗又要点火。
  许墨白环住她纤瘦的腰身,手悬在她身侧,每根骨节都在用力:“斓斓。”很轻的气音。
  “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他的声音很像在祈求。
  他不想吵架了,太痛苦了。
  她不理他的这几天,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以前他也是这样一个人过来的,虽然无趣也没觉得难挨,是她骤然闯入他的生活,在他的世界横冲直撞,冒冒失失又不讲道理,照亮最深的角落。
  大概人的欲望是会膨胀的,他逐渐不满足于现状,想套牢她,独占她,让她只做他一人的月亮,不和任何人分享。
  但她不一样,她家境优渥,从小什么都不缺,自由随性惯了,就算爱上一个人,也只会是她人生一小部分。
  是他把自己逼入死局,患得患失,害怕孤独,害怕失去,因惧怕失去而把自己变成面目全非的怪物。
  “斓斓,我们和好吧。”他的眼皮垂下来,声音也越来越低:“好不好?”
  是他的错,他性格怪异,思虑过远,想奢求百分之百的爱,寻求一个可信的未来。
  可未来瞬息万变,没有人能承诺永远,他现在不想去奢求那么多了,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他别无所求。
  如果深情不能对等,愿爱得更多的人是我。[1]
  “我会很乖,不惹你生气。”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一直做你的模特。”
  “我……”
  他还能做什么,好像除了这幅皮相,他没什么吸引她的了。
  夕阳暖光在他眼皮浅浅流动,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挣扎痛苦的表情,像有小虫子密密麻麻啃食她的心肺,很不舒服。
  明斓见不得他这样,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语气虽仍气鼓鼓的,但到底柔和了不少,听着更像撒娇:“凭什么你说和好就和好。”
  许墨白声音低了下来,低到尘埃里:“好,那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我能做到的都会去做,你告诉我好不好?”
  “除非?”
  明斓停顿,许墨白的心都提起来了,手手握笼,紧张的不敢呼吸。
  明斓看着他,原本想要为难他的话一下子咽回了肚子里,她也不想吵架啊,能好好的谁想吵架。
  “算了,你让我亲一下就原谅你了。”她傲娇的说。
  许墨白先是一愣,继而笑了,夕阳斜斜照进来,映着他的瞳色都浅了一层,连带眉梢都是温柔。
  美色真误人,明斓看着他这张俊逸清致的脸,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虽然她一开始就没想为难他,只是找个台阶下。
  不等他说话,明斓的手臂就缠了上来,勾着他的脖子往下压,唇迫不及待贴上去。
  这个吻太过急切,是毫无章法的撕咬,许墨白呼吸一滞,连带着箍住她腰的手臂筋脉偾张。
第46章 月亮46
  她很急, 不仅要亲他,手还往他衣服里乱伸,直击腹下要害之地。
  寂静的斋房, 两人呼吸声交缠,轻轻柔柔却格外清晰。许墨白呼吸乱了,清楚意识到她的意图后,知道这样下去会出事。
  他握住她的手腕, 咬肌收紧:“斓斓, 别这样。”
  沉浸在另一世界的明斓睁开眼睛, 眼睛中欲.望弥散,不满意的哼唧:“为什么不要?”
  许墨白的唇被她咬破了, 是腥咸的味道。
  他微微仰头,满屋子的壁画,还有香炉上方供奉的神龛, 他不知道这间斋房供奉的是哪路神佛, 但在这里做这事的确很不尊重。
  他喉结滑动, 克制着,半天才艰难道:“神佛在看着我们。”
  明斓虽然怕鬼,还真不信什么神佛。
  她打小叛逆,最讨厌别人说“不能”, 这会他不让她碰,她偏就要闹他,红唇贴过来, 一点点沿着他冷白的耳廓往下亲。
  许墨白一滞,腹下有如烈火燃烧。他一把握住她不老实的手, 拉到前面,与她十指相扣。
  “作为女孩子, 你就不能矜持一点。”他喉结动了动,妥协般叹道。
  明斓挑着眉,狐狸眼具是挑衅:“我要是矜持的女生,咱俩还会有今天嘛。”
  他们之间确实是一直由她主动,许墨白无奈道:“你总要给我一点机会。”
  明斓的一只手被他拉着,另一只藕段般的胳膊环过他的腰,整个人软乎乎瘫在他胸前:“不给,偏不给。”
  许墨白鼻息间都是女孩子丝缕的洗发水香,他忍耐到了极限,调整好呼吸,双手捧起她的脸:“再闹,要对你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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