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刺—— 木瓜很甜【完结】
时间:2023-07-25 14:41:52

  他蹲在沙发旁去摸虞天歌的额头,发现烫手的厉害,心脏突然就拎了起来。
  虞天歌虚弱地摇摇头:“肚子不疼,头疼,嗓子也疼。”
  “你发烧了,得找医生过来看一下。”慕择把虞天歌从沙发上抱起来,“肚子不疼,你捂着肚子干什么?”
  虞天歌可怜兮兮地窝在慕择怀里:“肚子饿。”
  慕择哭笑不得,他把虞天歌抱进卧室,掀开被子把她放躺到床上,接着就立马给自己的家庭医生安医生打去一通电话,把情况和地址都在电话里说清楚,让安医生赶紧过来一趟。打完电话,他看虞天歌脸颊已经泛出潮红,她不舒服地蹙着眉,没什么力气地嘟囔:“好疼啊,好饿......慕择,你个王八蛋。”
  慕择把刚买回来的饭菜拿进卧室,他有点心疼地摸了摸虞天歌的脸,语气柔和:“有力气吃饭么?我喂你。”
第57章
  虞天歌眯着眼睛点点头, 气若游丝的:“吃,再疼也要吃饭。”
  慕择看她这个样子就跟小孩子似的,倒莫名显出几分娇憨, 跟她以往的形象都不一样。他把她半抱着扶起来, 在她背后塞了两个枕头,方便她舒舒服服地靠在床头边, 之后又将被子往上拢了拢, 以防她着凉。安置好她后,慕择就坐到了床边, 拿起还热乎的外卖,用小勺给她一口一口喂起饭来。
  虞天歌吃得很乖很斯文,因为头疼脑热的缘故, 她现在身上没什么力气, 咀嚼的动作又轻又慢,吃了半天才吃进去一小碗,她最后吃不动了,瞅了眼床头柜上的那碗排骨汤, 说:“不吃了, 喝点汤。”
  慕择便把手里的饭菜放去边上, 又端起排骨汤来喂她,虞天歌喝了一些,觉得胃里舒服多了,就打了个哈欠想睡觉,慕择替她擦去唇边沾到的汤渍,把她背后的枕头抽走一个, 这才照顾她躺下,虞天歌调整到舒服的睡姿, 侧脸陷在枕头里懒洋洋地嘀咕:“看不出来你还挺会照顾人。”
  慕择没听清她这一声含糊不清的咕哝,看她窝在被窝里小小弱弱的一个,跟只可怜的小病猫似的,他又觉得不忍,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温柔和缓些,问她:“家里有没有热水袋?”
  虞天歌闭着眼懒懒地说:“客厅可能有,你找一下。”
  慕择没照顾过人,只依稀觉得热水可能对现在的虞天歌有用,他在客厅置物柜里找到热水袋和保温杯,灌满热水后就拿去了卧室,保温杯放在虞天歌床头,热水袋则给她塞进了被子里,虞天歌脑子晕乎乎的,本能地把热水袋贴到肚子那儿,舒服地低声喟叹了一句:“好暖和啊。”
  也不知道是谁两个小时前还说现在眼看就要夏天,冻不死人,现在却抱着热水袋满足地眯着那双狐狸眼,活脱脱一只午睡中的小狐狸。
  慕择把她吃剩下的饭菜收拾好丢进厨房垃圾桶,之后没多久安医生就到了,他给虞天歌检查了一下,说是急性病毒性感冒,给开了点儿药,说是挂两瓶药水休息两三天就能痊愈,并嘱咐慕择这期间最好给她吃点清淡的,白粥最合适,如果能煮点冰糖雪梨给她润润嗓子那是最好不过。
  安医生给助理护士打了通电话,没多久药物和挂药水的装置就被送了过来,虞天歌听到自己家里人来人往的,心想他们也不知道有没有换鞋,但她现在实在没力气管这些,胳膊被慕择拉出被窝,他柔声告诉她要输液了,她点点头,之后安医生先给她做了皮试,然后虞天歌的手背就被扎了针。
  她闭着眼睛小憩,也不知道那些医生护士是什么时候走的,感觉自己的手背胳膊因为输液而凉飕飕的,就让慕择给她捂一捂,慕择见她使唤他使唤得得心应手,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好像有点儿无语,但又显然愿意宠着她。他坐在床边,想去拿她被子里的热水袋,虞天歌抱着不愿意松手:“热水袋我要捂肚子,你用手给我捂胳膊,能给我捏一捏就最好了。”
  她这会儿像是稍微来了点儿精神,说话的时候不像之前那么气虚无力,慕择无奈地将她胳膊轻轻握在手心,柔缓地上下捏揉按摩,虞天歌舒服地哼了哼,他手心很暖和,阳气很足,渐渐的她胳膊就没那么冷了,于是就想跟他说说话:“唉,刚才那些医生护士进来的时候,换鞋了么?”
  慕择不明白她为什么对换鞋不换鞋这件事这么执着,都缠绵病榻了还想着念着,挺莫名地回她:“都脱了鞋,穿袜子进来的。”
  虞天歌听出他语气好像不似先前那样温柔,这心里就开始不舒坦,就想着法儿地要找他的茬,说:“那你之前穿鞋进来过,我地板都脏了。”
  慕择发现她一有点儿力气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他挑着眉看她,努力忍耐:“行,我给你叫个家政阿姨过来。”
  虞天歌不干了,发烧发得眼睛有点儿红:“那不行,我现在生着病呢,不想外人来我家。你用扫地机器人稍微清理一下就行,扫地机器人会用吧?我公司最近新出的型号,挺好用的,过段时间你们金耀不是要办成立十九周年主题晚会吗,要不要从我这儿采购一批扫地机器人回去给金耀员工当福利?”
  她看着病歪歪,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做生意竟然都做到他头上来了,慕择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意思,也许是她这副病态实在楚楚可怜,也许是她那句“不想外人来我家”听着有点儿顺耳,慕择忍不住就要继续对她展现他那难得一见的耐心和好脾气,他把保温杯递到她唇边:“喝点儿水。说了这么多话,嗓子不疼了?”
  虞天歌嗓子还真有点儿疼,她本来觉得自己恢复了一点精神,现在说话说得感觉力气又开始往外泄,她抱住保温杯咕噜噜喝了两口,睁着微红的狐狸眼看他:“怎么样?要不要从我这儿采购扫地机器人?我给你个高出市场的友情价。”
  “高出市场的友情价?”慕择冷嗤一声,她还真是掉进钱眼里了。他看她喝好了,就把保温杯放到一边,“行,我考虑考虑。”
  虞天歌喝完水躺下,慕择去客厅找来扫地机器人,熟悉了一下就操作起来,把虞天歌家里里外外都清洁了一遍,再去卧室看虞天歌时,她已经睡着了,窝在被子里均匀乖巧地呼吸着,显出另一份的恬静。慕择找到虞天歌的哮喘喷雾,怕她突然要用,就把哮喘喷雾给她放在枕头边,之后就去客厅给助理打了通电话,交代了一下工作上的事务,他今天怕是走不开了,总不能让个病人自己一个人病在家中无人照顾。
  晚上慕择给虞天歌煮了白粥,又炖了一盅冰糖雪梨给她润嗓,虞天歌输完液已经没那么疼了,但脑袋依旧有些晕乎,身上也没有力气,粥和冰糖雪梨又是慕择给一口一口喂下的。虞天歌吃饱喝足就想睡觉,但她又不想就这么睡下,想先洗个澡让身上干干净净的,她腿软头晕起不来,只好让慕择抱她去洗手间,但刷牙洗脸之类的,她在他的搀扶下勉强还可以应付,洗澡这项活动就有些费体力了,虞天歌觉得自己没力气洗澡,想着反正都光着身子跟慕择睡过了,让他帮她洗个澡不算过分,就又开始使唤他:“你帮我把睡衣拿来,还有浴巾,然后帮我洗个澡,头发也要洗,我刚出汗了。”
  慕择有那么一瞬间挺怀疑自己的听力的:“你让我帮你洗澡?”
  虞天歌这时候刚洗完脸,人还站在盥洗台大镜子前,她背后是搂着她的慕择,他胳膊勾着她腰肢,胸膛紧贴着她后背,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似乎绷直了一下,虞天歌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因病惨白的脸,说:“你不会这么禽兽吧?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想趁着给我洗澡的机会在浴室里上我?”
  慕择脸色微变,语气挺拧巴地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虞天歌翻了个白眼:“你赶紧给我洗澡,洗完澡我好休息了。”
  慕择还没答应,她就已经靠在他怀里开始脱衣服了,慕择脸上微微一红:“虞天歌!”
  虞天歌不满地哼了声:“你装纯情给谁看呢?你要真能纯情一点儿,昨晚上我也不至于被你操到腿软,我现在生病怪谁?是不是怪你?”
  慕择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她总是这么振振有词,天下的道理都被她一个人给讲完了,虞天歌很快就把自己给脱得一•丝不挂,慕择没办法,只能按照她说的做,可给她洗澡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尤其还要帮她洗头,虞天歌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挑剔得很,慕择又是头一次帮人洗澡,根本没经验,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帮她把澡洗好。之后又要给她吹头发又要给她穿睡衣的,还要给她涂睡前身体乳,她连生着病都要精致漂亮,却累惨了慕择。
  等把虞天歌安顿好,慕择身上的衣服都湿得差不多了,他去衣帽间找到自己的睡衣和浴巾,也进浴室洗了个澡,吹头发的时候想起来虞天歌还没喝药,又倒了杯水拿着药去卧室找她,虞天歌还没睡,被他抱起来喝了药,喝完药就又开始找他茬:“你把床单被套换了,我白天出了一身汗,昨晚上你又把床上搞得一塌糊涂,旧床单我睡得不舒服,你找一床干净的过来换上。”
  这一整天下来,慕择怎么着也看出来虞天歌是存心折腾他了,他站在床边没动:“虞天歌,你到底想干嘛?”
  虞天歌有气无力地看着他,嘴上一点不饶人:“准你睡完我就跑,不准我把你薅回来折腾折腾出出气?你这人还讲不讲理?别人约个炮还知道早上起来说声宝宝昨晚辛苦了呢,你倒好,把我一人扔床上,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嘛?”
  慕择不虞地蹙起眉,语气硬邦邦的:“你怎么知道别人约完炮早上起来会说些什么?你约过?”
  虞天歌一听就怒了:“我约你大爷!你会不会说话?不止良心被狗吃了,连礼貌都一起被狗吃了嘛?你是狗嘛?”
  慕择见她一脸怒容,看出来她应该没跟人约过,这才放下心来,虞天歌这只花花蝴蝶,他是真的怕她......慕择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接着就弯腰去抱虞天歌起来,虞天歌这会儿挺想揍他的,但无奈实在没力气,只能任由他把她抱去床脚的贵妃榻上。
  没一会儿功夫,慕择就把新的床单被套换上了,他把旧的床单被套扔进洗衣机,然后就把虞天歌抱回床上,时间已经不早,他关上卧室的灯,跟着就躺到了虞天歌旁边,今天没像过去那样一进被窝就把她搂过来抱好,怕她身子弱,就离她远了点儿。
  虞天歌还记恨着他刚才问她有没有约过的事,哪能让他这么踏实地就躺下睡觉?她非得给他找出一些事来不可,想了想,说:“热水袋都凉了一下午了,你怎么照顾人的?去给我重新冲个热的来。”
  慕择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反正没理她。虞天歌不信他这么快就睡着了,就是真睡着了她也得把他给弄醒,把脚伸过去踢了踢他的腿:“我冷,你去给我冲个热水袋来。”
  “虞天歌,你到底有完没完?”他好像有点生气了。
  虞天歌理直气壮地说:“没完。”
  慕择在黑暗中盯了她几秒,看她病弱的模样又实在可怜,也许她是真的冷,并非故意找茬?慕择败下阵来,最后只好起身去给她冲热水袋。热水袋给她拿来了,她又要喝水,热一点的不行,凉一点的也不行,非要温度刚刚好能让她觉得合适的,慕择强忍着自己的那点儿傲气和脾气,来来回回折返了好几趟才总算兑出让她认为合适的温度。可这人喝完水又说肚子饿,不肯喝粥,非要吃楼下的爆浆麻薯,慕择就没碰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人,换了身衣服下楼去给她买爆浆麻薯,东西买来了她又说不饿了,让他留着明天当早餐。
  慕择的怒气值几乎到达了临界点,他站在她床头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虞天歌,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虞天歌眯着狐狸眼,义正言辞地说:“你活该,谁让你说我约过的。”
  慕择愣了下,没想到她是因为这事,这下所有的怒意都卡在胸膛那儿不动了,解释道:“我没说你约过,我只是......只是问一下。”
  虞天歌窝在床上看他,哼道:“怀疑也不行!”
  慕择心里顿时变得古怪起来,他不禁想问虞天歌为什么会生气,她不是一向不在意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吗?难道......难道她现在也会在意他对她的看法了?为什么?是因为喜欢他么?慕择蠕动了下唇,想问的话却卡在喉咙里怎么都问不出来,他害怕了,长这么大,他面临过无数困境和险恶人心,却从未害怕过,现在却害怕从虞天歌嘴里听到什么令他心碎的话。
  最终他什么也没问,只是低声向她致歉:“抱歉,不该怀疑你。”
  虞天歌这才觉得心里舒快些,她也折腾他很久了,现在决定大发慈悲放他一马,说:“我困了,关灯睡觉吧。”
  慕择叹了口气,转身要出去,虞天歌立马喊住他:“你去哪儿?”
  他脚步微顿,回头看她,虞天歌说:“你不睡我旁边,半夜我不舒服,谁来照顾我?”
  慕择说:“我去换睡衣。”
  虞天歌愣了愣,掩饰性地摸了摸鼻子:“哦。”
  看她缩回去转身背对他,慕择站在原地又看了她一会儿,之后才去衣帽间换上睡衣,等他回来掀开被子上床,虞天歌还保持着面对着他侧躺的姿势,她怀里抱着热水袋,睁着眼睛正在看他,慕择没和她对视,关上灯就躺下了。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都很轻很缓,慕择觉得病中的虞天歌似乎跟平常有些不同,少了几分妖气和流氓气,倒多了一点孩子气。也不知是不是生病脆弱的缘故,她今天似乎挺依赖他,甚至有些黏人,可慕择又怕这些都是自己的错觉,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脑子里开始一遍遍过公司业务时,虞天歌的声音却突然从他耳边响起:“我问你,要是我真在外面跟人约过,你怎么办?”
  慕择脑海里那些关于公司的片段戛然而止,他沉默了片刻,接着淡声道:“不怎么办。”
  虞天歌对他的回答不太满意:“不怎么办是什么意思?”
  慕择语气有些生硬,反问她:“我有资格对你怎么办么?”
  虞天歌说:“假如你有资格,你要怎么办?”
  慕择却还是那四个字:“不怎么办。”
  虞天歌莫名其妙有些上火:“为什么还是不怎么办?你什么意思?搁这儿跟我说相声呢?”
  慕择不明白虞天歌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和火气,有些无奈地问她:“你想我怎么办?”
  虞天歌急道:“你应该生气啊,你难道就不生气吗?”
  慕择音色低沉:“会生气。”
  虞天歌心里这才好受些,问:“那你生气了会找我麻烦吗?”
  慕择想了想,说:“不会。”
  虞天歌下意识追问:“为什么?”
  慕择挺平静地告诉她:“因为是遇见我之前发生的事。你的过去,我没资格也不应该妄加评论胡乱在意。”
  虞天歌笑了笑,非要在他底线上蹦跶:“那要是我以后出去找人约呢?”
  慕择看向她,她眼神因病态而显出虚弱和纯净,他深深望了她一会儿,说:“我不知道。”
  虞天歌觉得自己可能是发烧烧糊涂了,竟然忍不住往他面前拱了拱:“为什么会不知道?”
  慕择依旧望着她的眼睛:“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虞天歌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慕择声音轻而冷郁地响起:“可能会跟你断绝往来,也可能会把你绑在身边让你再没机会背叛我。还有可能......还有可能会杀了那个让你背叛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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