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今天照顾了她一整天,虞天歌听了这些话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她挺从容地问他:“你真的会杀人吗?”
慕择说:“不知道,有可能。”
虞天歌笑了笑,烧糊涂的大脑给她的身体发出指令,让她又往慕择面前拱了拱,这次直接拱进他怀里了,慕择身体僵了下,对她的投怀送抱感到十分意外,但他也仅仅是意外,下一秒就拿胳膊圈住她腰身将她搂了个满怀。
虞天歌被他这么抱着,觉得身体暖暖的,比什么热水袋都好使,她挺贪婪地索取着他的体温,说:“我没约过,嫌那些男人脏。”
慕择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今晚的她尤其娇软,他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额角,将她往怀里愈发收紧了些,他不知道她此刻的拥抱代表着什么,却极力想要留住这一刻的温情,柔声说:“知道了。”
虞天歌脑子里还有些晕乎,也许是病毒击垮了她一贯的防御,也许是此刻慕择的怀抱实在太温暖,她懒懒地把脸埋在他怀里,想要他更关心她一点,说:“慕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虞天歌吸吸鼻子:“我交过很多男朋友,多得我数都数不过来。”
慕择心脏紧了紧,压着醋意和妒火地轻声说:“我知道。”
虞天歌说话卡带,顿了会儿才继续往下说道:“我有那么多前男友,但我基本上一个都没睡过。不对,我就睡过一个,还只睡了一次,我不是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随便,我的性经验也就只比你多一次,你以后少他妈在我面前装纯情。”
说着说着她就开始打起哈欠,一副真的困了要睡觉了的样子,慕择却被她给说精神了,这下完全没了睡意,他把她的脸从他怀里抬起来,强压着内心澎湃而复杂的情绪,克制地问道:“虞天歌,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虞天歌一边打哈欠一边说:“我说别吃任泽林的醋,我没跟他睡过,就亲了几次嘴,没什么感情。”
慕择现在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开心多一些还是憋屈多一些了,他拧着眉:“你跟他亲过几次?”
虞天歌又打了个哈欠:“没你多,你最多。你天天逮着我恨不得亲上个千八百遍,你是冠军。”
慕择还从未试过这种既兴奋又庆幸,还里里外外都是不甘心和郁闷烦躁的心情,两股完全相斥的情绪紧紧纠缠着他,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一副怎样的表情了,干脆捏着虞天歌的下巴亲上去,虞天歌困倦地咬了他一口:“你混蛋啊,我还生着病呢。”
他浅尝辄止,没有像之前那样霸着她亲个绵绵不休,把人搂在怀里躺好,慕择觉得有些不真切起来,虞天歌现在是已经接受他了么?她对他是喜欢,还是仅仅只不过是病中的依赖?他试探着轻声询问她:“天歌,我们现在算是和好了么?”
虞天歌处于入睡边缘,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他:“你钱转我了嘛?清扫费,199。”
慕择都快忘了这事了,说:“明天转。”
虞天歌在他怀里蹭了蹭:“别转了,那199给你当照顾我的陪护费了。”
慕择哭笑不得:“我才值199?”
虞天歌哈欠连天地说:“不然你以为你值多少?做饭不好吃,还惯会摆脸子,我不扣你钱就不错了。”
慕择轻轻揉了下她的脸:“别岔开话题。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和好?”
虞天歌病中虚弱,浑浑噩噩地说:“算吧。”
慕择便又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算什么关系?未婚夫妻?”
虞天歌脑子里晕乎乎的,根本没发现他把进度条直接拉满,跳过男女朋友这一帧,从“非正常同居关系”直接拉到了“未婚夫妻关系”,她现在病歪歪,就是有人当着她的面问她一句“怕不怕慕华铭打击报复”,她也会挥着拳头放声回一句“我怕他个锤子”,就胆大包天地在慕择怀里点了个头,借用网络流行语道:“怎么不算呢?”
慕择闻言大喜,这才放心地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他往上提了提虞天歌的腰,在她脸颊亲了一口:“你不会病好后就翻脸不认账吧?”
虞天歌都开始做梦了,听到有人像是在跟她说话,她就嗯嗯哼哼地胡乱应了声,慕择看着她这幅娇甜温香的睡颜,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凑过去在她鼻尖上轻轻吻了吻:“这可是你自己亲口答应的,以后想反悔可没机会了。”
他的话并没能传入虞天歌的耳朵,她已经躺在他怀里安安稳稳地进入了梦乡。
慕择心中千般柔情,这次是她亲手将他重新拉了回来,他给过她第二次选择,是她自己放弃了最后逃离他的机会,那么今后的事就由不得她了。他不管她今晚的态度究竟是清醒时的誓言,还是困病中糊里糊涂的呓语,反正从今往后她虞天歌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由不得她不认账。
她的心,他可以慢慢夺,她的人,他这辈子是要定了。
第58章
虞天歌第二天早上醒得尤其早, 睁开眼后发现慕择还在睡,她也不吵醒他,静悄悄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这人是真帅, 天生一派骄奢殊艳的长相, 尽管已经跟他认识这么长时间,可从睡梦中冷不丁睁开眼看到他, 她还是会被他蛊到。他可真幸运, 长了一张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原谅的脸,还生在一个有钱有势的世家豪族, 偏偏头脑又聪明,把那么大的金耀资本管理得井然有序。
虞天歌忍不住就酸了,她有些嫉妒地伸脚踢了他几下:“别睡了, 起来干活了。”
慕择被她吵醒, 睡意未消地揉了下眼睛,等视线开始聚焦后才发现虞天歌正拿一种看起来不太友善的眼神瞪着他,他愣了愣:“怎么了?”
虞天歌柠檬精上身,看不惯他连刚睡醒的样子都透着一股骄矜奢贵, 养尊处优的气质实在太明显, 扎到她眼睛了。她下定决心要拿他当长工使:“这都几点了还在睡?今天不用照顾我啊?病人都醒了, 你一个护工还不赶紧起来准备上工。”
慕择不知道她一大清早抽的什么风,他拿过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眼,早上6点50,他无奈地按了按眉心:“虞天歌,你病好了是吧?一大早就有力气找茬儿。”
“要是病好了,我还用得着等你起床?”她摸到被窝里早就冷掉的热水袋, 把它掏出来直接丢慕择身上,“先抱我去洗漱, 再把热水袋冲好给我送来,还有早饭,冰糖雪梨,我早上要吃的药,要喝的热水。昨晚新换下来的床单被套也要洗干净,一大堆事等着你去做,你珍惜珍惜时间,一寸光阴一寸金,别睡了。”
慕择发现她说话的时候比昨天精神多了,他把人拉过来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发现已经完全退烧,估计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就能下床活蹦乱跳。他无声笑了笑:“行。钱收了,事得做,谁让我正好就缺你那199呢。”
虞天歌觉得他在阴阳她,但她一时也找不出回怼的话,就沉默是金地躺在床上没嘀咕。
慕择离开卧室去换衣洗漱,等他拾掇好自己后才折返回来抱虞天歌,虞天歌也不知道自己那两条腿现在还软不软,反正偶尔被慕择这么抱来抱去的,感觉也不赖,她索性就心安理得地等他伺候。
两人都洗漱完后,慕择就去厨房煮白粥了,虞天歌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聊得很,她尝试着起床走了两步,发现腿不软了,走起路来挺麻利,就自己跑到客厅去了,慕择看她那双腿健步如飞的也没表现出什么意外的神情,看来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虞天歌心想,估计慕择也挺享受抱她洗漱这件事的,唉,没办法,谁让她魅力四射,把这小狼狗迷得晕头转向呢。
慕择煮粥备药榨豆浆的时候,虞天歌就躺在客厅沙发看财经节目,整个一甩手掌柜,昨天当了一整天的巨婴,现在当出经验来了,知道慕择会把她照顾得妥妥帖帖。果然,粥好了都不用她自己走去餐桌边,慕择不用她说就把粥给她端来沙发这儿了,虽然他煮的粥实在不咋滴,但就冲他这服务态度,虞天歌怎么着也得给个五星支持,那一碗白粥,她一点没剩全给喝干净了。吃完早餐后又被他伺候着喝了药,接着是冰糖雪梨,虞天歌就跟没长手似的,雪梨汤是被他一勺一勺亲自喂下去的。
看着慕择这么个天之骄子,从小到大估计从未沾过家务的慕家继承人,竟窝在她家这一小小的地方,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毫无怨言,虞天歌心里对他的那点儿嫉妒这才散了散。
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慕择这护工也不是白做的,虞天歌这病刚见好就要被他吃豆腐,她当时正窝在沙发里换台,刚把财经节目换成娱乐综艺,他就坐过来直接把她捞进怀里了,虞天歌屁股离开软软的沙发,坐进他硬邦邦的怀里,怎么想都觉得还是沙发舒服些,就挣动了几下,不满道:“你不嫌重啊?”
慕择搂着她的腰,低头舔了舔她沾着雪梨蜜糖的唇:“不嫌。”
虞天歌被迫窝在他怀里,嘴里直嘟囔:“我嫌。你身上太硬了,没有沙发舒服。”
慕择牵唇:“更硬的你也体验过,前晚体验了整整一夜,还没习惯?”
虞天歌眼皮突然跳了跳,这人现在竟然学会跟她耍流氓了,她哼道:“昨天刚警告过你不要在我面前装纯情,现在就等不及要对我耍流氓了是吧?你这小子还有两幅面孔。”
慕择咬住她唇,低声厮磨:“你的十八幅面孔,我只学会两幅,以后还有的学。”
虞天歌勾住他脖颈,主动把小舌喂给他尝了尝,在他的吮吻里含糊不清地回道:“小朋友,学太多只会害了你。”
“是么?”慕择扶住她的腰,从她的唇舌慢慢吻到下巴,“除了会害我精•尽人亡,还能害我什么?”
他现在说话是越来越大胆了,虞天歌心里忍不住呐喊,你看看你把慕家年少有为的矜贵小儿子都给拐带成什么样了!回想起初见他时的那副少年翘楚、高岭之花的傲慢样儿,虞天歌竟体会到一种反差萌,她不自觉笑了出来:“精•尽人亡还不够严重啊?人都亡了,命没了。”
慕择把脸埋在她颈窝细细柔柔地吻她:“你比命值钱多了。”
两人的热吻是被一通电话打断的,本来慕择没打算理会,可虞天歌听出手机来电铃声来自卧室方向,慕择的手机就在茶几上,那现在响的肯定是她的手机。虞天歌担心是公司的事,就推开慕择:“你去把我手机拿过来,在卧室床上,可能是公司有事找我,快去。”
慕择明白在虞天歌心里,她的事业永远是要排在他前头的,虽然心里极不愿意中断和她的缠吻,但无奈虞天歌的强势,他只好把她放下,起身去卧室给她拿手机。那手机铃音一直响个没完没了,慕择挺不爽地走到床边把手机拿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上挂着的“贱人”两个字,他不禁皱起眉,打电话过来的是谁?为什么虞天歌给对方的备注是“贱人”?
他拿着手机回到客厅,虞天歌坐在沙发里伸手来接,慕择一边把手机递给她一边问道:“贱人是谁?”
虞天歌看起来挺状况外:“什么?”
她把手机拿到面前一看,脸上那种状况外的表情立马就僵在了那儿,慕择看到她很明显地愣怔了一两秒,这令他更加好奇这位打电话过来的“贱人”到底是谁。
他站在她面前,目光紧紧盯着她,不愿意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他要听听虞天歌接通电话后会跟对方说些什么,他直觉这位“贱人”跟虞天歌的关系不简单。
可令慕择没想到的是,虞天歌在对着手机界面发了会儿呆后,就很自然地伸出手指点到手机界面左下方的红色电话标志上,当着他的面,手那么轻轻一划,竟然直接选择了拒接。慕择本来只是怀疑她跟这位“贱人”有什么他不方便听到的关系,可现在看到虞天歌的反应,他就笃定了她跟这位打电话过来的“贱人”之间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脸色拧巴地冷了下去:“怎么不接?”
虞天歌睁眼说瞎话:“传销电话。”
慕择挑眉:“你连传销组织的电话都存?”
虞天歌说:“昂。”
慕择明显不信:“那你打回去,我也听听他们都是怎么传销你的。”
虞天歌捏着手机不放:“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什么传销洗脑术?去,再给我炖碗冰糖雪梨去。”
话音未落,手机就在她掌心里重新欢快地响起来,慕择循声望去,屏幕上赫然显示的依旧是“贱人”两个字,他眉心很快拧成一个川,讥诮道:“这传销组织挺敬业啊,工作热情这么高。”
虞天歌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那两道眉毛拧得不比慕择松快多少,几乎都要揪成麻花状了,她握着手机从沙发上跳下来:“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就夹带手机光明正大地从他面前“尿遁”了,慕择紧跟过去:“虞天歌,你——”
“砰”一声,虞天歌干脆利落地甩上洗手间的大门,甩断了慕择的话,也甩断他所有的“耳聪目明”,他被彻底隔离在门外,这下是完全看不到虞天歌在里面的动静,也听不清她刻意压低嗓子的讲电话声了。
虞天歌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不敢当着慕择的面接听这通电话,反正她就是这么做了。她把手机贴到耳朵边上,压着嗓子咬牙切齿道:“你谁啊你?”
那边似乎愣了愣,接着微微含笑地反问她:“你边上有人?不方便讲电话?”
虞天歌没好气道:“咋俩都多少年没联系了,突然诈什么尸?今儿个是你头七啊还是回魂夜啊?”
对方声音慢条斯理:“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初恋,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这心里还记恨我呢?”
“恨啊,我这不恨自己没机会在你坟头蹦迪嘛。”虞天歌低声咒道,“姓霍的,当初没砍死你是你走运,你要实在活腻味了,就洗干净脖子送我面前来,也算弥补我心中一大憾事了,否则别他妈联系我,连你葬礼都别给我发请帖,我嫌晦气。”
第59章
虞天歌不知道这姓霍的贱人时隔多年突然间诈什么尸, 反正她连跟他多说一句话都嫌倒霉,如果她有罪,就请法律制裁她, 而不是让她听到霍宸的声音, 闹心!
可更闹心的事还在后头,她该怎么跟慕择解释?说是传销电话, 他看起来好像不信。可她又不想说自己跟霍宸间的那些破事, 尤其不想让慕择知道她堂堂虞天歌,第一次恋爱就光荣地被人给甩了, 那狗日的初恋男友还是因为性取向问题而抛弃的她,更戳她肺管子的是,她的初恋男友当初跟她在一起的初衷, 竟然是因为对一个男人爱而不得后退而求其次, 把她当成了一个男人的性转版替身,简直就他妈的离谱!
这要是让慕择知道了,不得笑话死她啊?
虞天歌想好了一套说辞,接着就打开门锁出去了, 慕择正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外等她, 她做贼心虚地冲他笑了笑:“你怎么这么变态啊?我在里面上厕所, 你站外面偷听?”
慕择没理她的打岔,盯了眼她手里的手机,眉眼不悦地问她:“谁打来的?不能当着我的面接?你要敢说是传销电话,我现在就拿你手机打回去核实。”
虞天歌下意识就握紧了手机,一边往客厅方向走一边无所谓地说:“没谁,就一个老熟人, 多少年不联系了。这是我这么多年没换过手机号,不然他都联系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