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慕择不以为意,“我不用他催,一到能领证的年纪我就结。”
霍宸惊道:”听你这口气,现在有对象了?”
慕择唇角勾出浅浅的笑意:“已经同居了。过段时间带她出来介绍你认识。”
霍宸笑着拍了拍慕择的肩膀,本还笑意明显,可渐渐地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一丝一毫地消失,慢慢被一种失落的神色所取代,他低着头轻轻叹了一口气:“都有对象了,好像全世界就只有我一个找不着对象。”
慕择看了他一眼:“还有谁有对象了?”
霍宸拿着球杆:“蔚燃。”顿了顿又补充道,“一个朋友,很好的朋友。”
慕择揶揄他道:“朋友有了对象,你怎么看起来就跟失恋了一样?难不成是觉得朋友被人给抢走了?”
霍宸愣怔了一下,继而笑道:“我失哪门子的恋啊。我替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前两天他结婚,我还给包了个大红包,祝他早生贵子。”
慕择对霍宸的朋友知之甚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又聊起了最近的股价,没多久霍宸接到通电话,说是有事要先走一步,慕择便也就不打算多留,在霍宸离开后就准备回金耀了,谁知走之前却意外在这儿遇到了钱决。
钱决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对方先看到的慕择,主动过来跟慕择打的招呼,那位中年男人很热情,显然是知道慕择的,有意与他攀交情道:“没想到慕总也喜欢打高尔夫。慕总经常来这儿吗?我是这儿的常客,来这儿打高尔夫好几年了,以后有空我们一起打一局?”
这样的人慕择见多了,没回应他的高尔夫之约,淡声道:“这家球场是我舅舅名下的产业,我也是偶尔过来。”
中年男人立马就道:“原来是慕总舅舅的球场,我说怎么比外面那些球场高档那么多,场地好,服务也好,我就喜欢来这儿。”
这时钱决在旁边向慕择介绍起中年男人来:“慕总,这位是华光地产的祝老板。说起来这位祝老板跟我们金耀还有点渊源,我们金耀不是投资了虞天歌的公司吗,虞天歌最近就在跟这位祝老板谈生意。”
听钱决提到虞天歌,慕择就迅速把眼前这位姓祝的地产公司老板和昨晚虞天歌说的在她面前抽了好几根烟的“客户”对上了号。他本就不算热情的态度此刻就变得更加冷漠了,慕择看着祝老板的眼神开始显出不善:“祝老板最近在跟虞天歌谈生意?不知道生意谈得怎么样?”
祝老板还以为自己是搭上了人脉,忙道:“谈得很顺利。虞小姐是个爽快人,高尔夫打得也很不错,我这几天回去仔细考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把单子签给虞小姐,正准备这两天联系她来着。”
慕择冷冷地看着祝老板,讥诮道:“因为虞天歌是个爽快人,所以祝老板就在明知她有哮喘的前提下,还在她面前无所顾忌地抽烟?这样看来,祝老板貌似风度欠佳。”
祝老板被他看得心脏一抖,他迷惑地摸了摸脑袋,不知道慕择对他的敌意从何而来,他看了看钱决,又看了看慕择,困惑地说:“虞小姐有哮喘我知道,但我寻思着,我也没在虞小姐面前抽过烟啊?我压根儿就不抽烟啊,老婆不让抽,这烟都戒了三十几年了。”
慕择愣了下:“你不抽烟?”
祝老板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敢抽的,老婆管得严,三十几年没敢抽过一根烟。”
钱决在旁边补充道:“这一点上,我敢为祝老板作证,我们认识不少年了,从没见祝老板抽过烟。”他看向慕择,试探性地问道,“不知道慕总是从哪儿听来这个消息,说祝老板在虞天歌面前抽烟的?”
慕择想起昨晚虞天歌的话,眉头一点点蹙起,他面色不虞地回视钱决:“钱总看起来对我的私事很关心?”
钱决心一凛,忙赔笑道:“不敢。多嘴问了一句,无心之失,慕总别跟我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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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天歌这一天过得尤其顺利,公司的事进展得都很不错,她晚上九点多加完班从公司离开时都是哼着小调的。她的好心情维持了很久,直到把车停在小区地下停车库,她接到了一通来自她妈郑素心的电话,这才让那份好心情戛然而止。
郑素心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十分激动:“天歌,你谈恋爱了怎么也不跟妈妈讲?妈妈还要在网上看到消息才知道你谈恋爱的事。不过妈妈对你这次的恋爱对象非常满意,我最近也看了那个叫什么的电视剧,可喜欢任泽林了,你哪天把小任带回来给妈妈瞧瞧,看看是不是真像电视里长那么帅。”
虞天歌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什么消息?你在网上看到什么消息了?”
郑素心说:“手机给我自动推送的。说是什么任泽林被拍到跟神秘女友在车里密会,我点进去,一眼就认出你了,我一看,这不是我女儿吗。”
虞天歌忙道:“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任泽林不是那种关系,你先别问了,我现在还有事要忙,先这样,回头给你电话。”
结束通话后,虞天歌忙去网上搜消息,很快就被她看到那组已经被全网疯传的照片,应该就是昨晚她跟任泽林见面时被偷拍的,有她跟任泽林站在咖啡厅门口的照片,还有他们坐在车里的照片,看来早在他们见面前,就有狗仔跟在任泽林后面蹲拍。
她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任泽林现在是顶流,多的是女友粉,万一她的身份被人扒出来,继而影响到她公司产品的销售额怎么办?她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外界误会了她和任泽林的关系。
虞天歌迅速地冷静了一下,她很快就想到,比起她,任泽林和他的团队肯定更着急,他们比她专业,应该有完善的公关手段。虞天歌火速跟任泽林通了个电话,表达自己会全力配合他们团队解决这次偷拍乌龙事件。
虞天歌坐在车里关注了一会儿网上的舆论,发现事态被任泽林团队控制得很好,热度正在不断降低,而且也没人知道她是谁,所有的照片和视频里她戴带着口罩。虞天歌这才松了一口气,下车坐电梯回家去了。
她开门后发现家里灯火通明,不用想也知道是慕择早她一步到家了,虞天歌不知道慕择有没有看到网上那些照片,她莫名心虚起来,虽然她行得端坐得正,但此刻就是有些不敢面对慕择,实在是因为这小王八蛋醋劲儿忒大,上辈子估计是掉醋里淹死的。
虞天歌换好拖鞋进屋,走到客厅那儿时发现慕择正一声不响地坐在沙发上,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他就在家,但冷不丁看到他坐在客厅里,虞天歌还是被吓了一跳。她摸了摸心口:“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慕择一脸冰霜地坐在那儿,没接她的话。明明他坐着,她站着,可他看人时却仍旧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虞天歌感觉自己被他的气场压得有点儿喘不上来气,她从包里拿出哮喘喷雾喷了喷,说出来的话有点儿临阵脱逃的意味:“我先去洗澡,你再坐会儿。”
她说完就转身想走,慕择声音从她背后低气压地响起:“昨天你身上的烟味是不是任泽林的?”
第55章
“昨天你身上的烟味是不是任泽林的?”
他语气低沉, 克制的怒意令虞天歌下意识就咽了咽口水,她不用看也知道慕择此刻脸上的表情是有多难看。
该死的狗仔,要拍就去拍些真材实料的, 拍她这个乌龙瓜有什么意思?虞天歌心里骂着拿假瓜炒作的无良媒体, 心里没底地转过身来看向慕择:“你看到网上的照片了?”
慕择沉默无言地坐在沙发上没动,下颌线因烦闷气恼而紧绷着, 脸上看不到一丝良善。他先是从华光地产祝老板那儿得知虞天歌昨晚拿假话搪塞他, 后又从网上看到她和任泽林的那组照片,照片中的二人坐在车里, 她就穿着昨晚那身衣服,任泽林坐她旁边抽着烟,表情看上去十分随意, 衣服、烟味、时间, 所有的细节刚刚好都能对上。
他不明白虞天歌的承诺怎么就这么缺乏可信度,明明答应过不会趁他出差期间去见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可现在转眼就能干出背着他私会前男友的事来。慕择极力克制着满腔的怒火,咬牙切齿地质问她:“为什么撒谎?”
虞天歌看清他眼底的阴冷, 突然就控制不住地结巴了一下:“我没, 没想撒谎。”
“既然没想撒谎, 那为什么要骗我说你身上的烟味是祝老板的?!为什么隐瞒你跟任泽林见面的事?!你是在保护任泽林?还是真的发生过什么我不能知道的剧情?!”说到激动处,他突然起身大步朝虞天歌走来,虞天歌吓得赶紧后退两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明明行的端坐的正,可看慕择怒气冲冲朝她走来时的样子,她这心里就什么底气也没有了, 仿佛自己真的被当场捉•奸似的。虞天歌赶忙伸出手臂挡在自己面前,企图阻止慕择的靠近:“你冷静冷静, 我骗你也是为了你好,你连魏逢之的醋都要吃上好几天,我要是跟你说我去见任泽林了,你不得跟我大闹天宫啊?”
她的解释丝毫没能减轻慕择心头的怒火,骗他是为了他好?这种渣男标准PUA话术,她就这么生搬硬套地用在他身上?当他傻的吗?慕择怒不可遏地看着虞天歌挡在他面前的那只手,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烧热了:“明知道我会生气,为什么还要去见他?为什么要去见任泽林?我说不准你见陈殊望和魏逢之,你就跑去见自己前男友?虞天歌,你就是这么犒赏慰劳我的吗?!”
虞天歌觉得这小狼狗生起气来也太可怕了,随时都会扑上来咬死她似的,她慢慢往后挪了半步,说:“我去见任泽林又不是找他旧情复燃去的,我找他是为了正事。他现在爆红了,身上的流量十分可观,我见他是因为想签他给我公司产品当代言人,骗你是因为不想节外生枝,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能老老实实告诉你吗?”
慕择往前欺近她,眼里的冰霜依旧迫人:“签他当代言人可以找他经纪人谈,可以从公司走明面途径,为什么非要私下跟他见面?让他当着你的面抽几根烟就能签下他给你当代言人了?虞天歌,你到底是想签他当代言人,还是根本就是打着签约的幌子去找他老情人叙旧的?你们昨天见面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虞天歌发现慕择就跟恶鬼一样阴魂不散地锁着她,她往后挪半步,他就往前进半步,步步紧逼的阵势令虞天歌很有压力,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栽在一个小她七岁的弟弟手上了,底气不足地解释道:“我跟他认识,以前又有些交情,先私下跟他打打感情牌也在情理之中吧?你不能光凭几张照片就觉得我跟他有什么。你要知道,狗仔的嘴,骗人的鬼,你不能听网上怎么说,网上那些人最会看图写作文,你要听我怎么说,我才是当事人,我最有发言权。你听我的,我不会骗你。”
“听你的?你不会骗我?”慕择都快被她给气乐了,“我就是信你才会去找姓祝的对质!我就是信你才会真的以为你会乖乖在家等我!虞天歌,这世上唯一骗过我的人就是你!你现在让我信你?你让我怎么信你?!”
他的话令虞天歌脸色瞬变,她拧紧眉:“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去找谁对质了?哪个姓祝的?华光地产的祝老板?你去找祝老板对质了?慕择,我说过让你别去找祝老板的吧?你凭什么去啊?你去找他干什么?你都跟他说什么了?妈的,你就非得插手我的事吗?你是我谁啊你!”
虞天歌最不容旁人触碰的底线就是她的公司她的事业,谁要敢妨碍她搞钱,那谁就是她的杀父仇人。听到慕择说去找了祝老板对质,虞天歌先前的心虚和没底气现在瞬间就被恼怒所取代,她一改之前心虚的态度,恶狠狠地瞪向慕择:“你是我爹还是我妈啊?你管谁在我面前抽烟?我要你去替我出头了吗我?我就是去见任泽林了,怎么着吧!我不止昨天见了,我过两天还要再去见他,只要我乐意,我可以天天去见他,我就是住去他家,你也管不着吧你!”
她这种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没良心小白眼狼样儿看得慕择十分火大,他一路将她逼到墙根,压抑着满腹的愤懑,沉声低吼道:“谁说我管不着?一个小小的任泽林,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可以让他一文不值?!我管不了你,难道我还管不了和你牵三扯四的那些野男人?!”
虞天歌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墙面,慕择像威严又凶悍的魔王一样死死堵在她面前,他太高了,她只能被迫昂着头跟他争论,这令她又急又怒:“我去见个任泽林,你就受不了了?是不是以后不管我见了谁,你就得逮着谁去发神经打击报复?你可真是尽得你爸慕华铭的真传啊!我告诉你慕择,我虞天歌别的不多,就是前男友多,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比任泽林感情深,你报复得过来吗你?!还有,我奉劝你一句,如果这都受不了,那就趁早赶紧从我身边滚蛋,能离多远是多远,因为我以后见前男友的次数怕是比你喝水的次数都要多!”
“虞天歌!”他再也受不了她的这种类似挑衅的态度,狠狠捏住她的肩膀暴怒道,“别以为可以把我利用完就扔,更别以为你可以一直这么戏弄我!我早就说过,我们俩的关系,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话音未落,慕择就不由分说地低头狠狠堵住虞天歌的唇,虞天歌始料未及,她正吵架上头呢,没想到这家伙却突然吻了上来,她后脑勺被牢牢固定在他掌心,背后是坚不可摧的墙壁,想躲都没地方躲,只能任由他粗暴凶悍地蹂•躏着她的唇舌,他那吻法不像是在跟她接吻,倒像是在对她用刑,对她又咬又啃的,虞天歌好几次都吃疼出声,他却充耳不闻,甚至愈发凶残地吻她,虞天歌嘴疼脖子酸,握起拳头就狠狠捶他后背,他却一点不知道痛,反而变本加厉地在她唇齿间肆意凌•辱,虞天歌急了,再被他这么欺负摧残下去,她哮喘非得犯了不可,她打定主意要跟他比狠,举起爪子就去他脖子那儿又抓又挠,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指甲缝里沾上了他的血,可慕择依旧没停止吻她,这令虞天歌无计可施,她渐渐没了挣扎的力气,不得不悲哀地想,自己这次是真捅了马蜂窝了。
也不知被他霸着究竟吻了多久,久到虞天歌觉得自己的唇舌都要不属于自己时,慕择才终于肯放过她,他轻声喘息着盯住她,那双眼睛蒙上一层复杂的情绪,像隐怒,又像是委屈,压低嗓音道:“虞天歌,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虞天歌也在平复呼吸,他的气息萦绕在她周围,让她恍惚觉得自己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可他明明已经放开了她,只是垂下双臂站在她面前,虞天歌往前推了他一下:“我把你当什么重要么?你不是说我说了不算,你说了才算吗?!”
慕择被她推得往后退了半步,他眼神从未从她身上离开:“你跟我说实话,你以前躲着我,是不是真是因为害怕我爸报复?如果没有我爸,你会不会对我认真?”
“好啊,你要听实话,我就告诉你实话。”虞天歌情绪上脑,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把自己心里的想法通通告诉他道,“我以前追着你,是因为看你长得好看,管你是慕择还是张择李择,只要长你这个样,我都会上手去追。后来躲着你,是因为知道了你是慕家的人,我怕慕华铭报复,你不值得我冒险懂么?我是怕慕华铭,但就算没有慕华铭,我也不准备跟你认真,我由始至终都只想跟你玩玩,你跟我那些前男友没什么不同。硬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应该是你比我任何一个前男友都要难缠!你有权利有地位,你小小年纪就拥有了我这辈子都达不到的财富,你有整个慕家给你作后盾,你有本事让我怕你,让我不敢违背你,你拿我公司威胁我,让我不敢不屈从你。可你本质上只不过是我百十朵桃花里的其中一朵,我凭什么独独对你专情长意?我虞天歌天生一副风流骨,见一个爱一个惯了,就算行为上不敢违背你,可我的心迟早要飞到其他小鲜肉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