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了。”
祁夏看她那细胳膊细腿,那白得发光的皮肤,和那一身气质,活脱脱一个千金小姐,她们这种人从小被保护长大,哪用喝什么酒,喝茶就行了,还能修身养性。
尤音:“不过我挺羡慕你们的,我也想酒量好一点。”
祁夏悠悠瞪来一眼,“傻子。”
随后收起手机过来,摸摸她头发,“差不多了,去洗吧,用温水,再涂点护发素就好了。”
尤音:“你不帮我吗?”
祁夏:“你没有手吗?”
尤音咧开嘴笑:“可是我付钱了,你不帮我减一半。”
祁夏顶了顶上颚,得,哪里是小白兔,分明是狡猾的狐狸。
又花了半个小时,大功告成,浅浅的青木灰色很衬气质,尤音看着镜子里自己,十分高
兴。
“谢谢你啊姐姐。”
祁夏交代:“两天不要洗头,不要暴晒,需要经常用护发精油,不要用太热的风吹头发。”
“嗯,知道!”
尤音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二维码,“加微信我给你转钱。”
“不加微信也可以转。”
“不加微信我不会转。”
“那不要了。”
“......”尤音觉得她玩不过她,“三百。”
“不要。”
“最多五百。”
祁夏笑了,红唇张扬,“你钱多得没地花是吧?”
“没有,交完房租我现在身上就两千块钱。”
说完尤音自己先惊讶,她谎话居然能信手拈来。
女孩脸上表情真挚,一双杏眼水灵灵,祁夏心软了,扫了这个二维码。
......
本地旅游结束,尤音沉下心专心画画,老师给她推荐的骆教授涉猎很广,油画、版画、水彩画都有涉及,最擅长画人,他笔下的人物栩栩如生跃然纸上,这一点和尤音共通,她也是画人最好。
不过骆教授也爱画风景,这是尤音短板,她以往的作品里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风景画,因而下午这段时间她会背着画板工具到小区隔壁的公园去,一去坐一下午。
晚上再回来画漫画,日子充实。
唯一的例外是祁夏。
她这个邻居经常半夜三四点回家,有一回她听见猛敲门的动静,急忙出去看,于是看见一个涂着大红唇的女人拎着高跟鞋坐在自己家门口,看见她,可怜兮兮说:“妹妹,找不到钥匙了......” 尤音看看对门的智能指纹锁,再看喝得醉醺醺的女人,十分无奈。
等把人扶上床,就捏捏手腕这一转眼的功夫,人睡着了,都不用她照顾。
后来多了之后尤音习以为常,她应该不是醉了,是困了,不然怎么能有人沾床就睡。
有一天晚上没喝酒,回来得早,但仍是拍响她门,门一开,一袋小饼干朝她怀里丢来,祁夏只给她留个背影,进屋,门没上锁。
尤音跟着进去,自觉坐到餐桌上打开小饼干,“你不是说这家店老板杀过人吗?你怎么还买他家的东西。”
“我说什么你信什么啊?真杀人现在不在牢子里?”
尤音当然知道不可能,她有一次特地问过小区保安,人家老板干干净净良民一个。
“噢,所以是你骗我。”尤音吃了块蔓越莓曲奇,扭头看她,一秒,迅速转回来,“你干嘛啊!”
祁夏把外衣和内衣丢地毯上,随手捡起沙发上宽松毛衣套上,好笑:“我有的你都有,你害羞什么?”
“......”尤音不打算和她讨论这个问题,而且她惊讶的不是身体,是她腰上的痕迹......她知道那是什么,脑海里也一闪而过某些被掐着腰的旖旎画面,又迅速甩掉。
她转移话题:“姐姐,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每天晚上工作......又喝酒......在她眼珠子瞪圆前祁夏过来给了她一记暴栗,“别瞎乱七八糟想。”
“噢。”
这个话题无疾而终。
直到第二天傍晚,画完画回家的人和打扮好准备出门的人迎面碰上。
打完招呼,祁夏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妹妹,不是想知道我做什么的?要不要来?”
尤音思考了半分钟,答应。
......
祁夏是酒吧老板。
这是尤音在她踏入这家叫zoo的酒吧后一个侍应恭敬叫她老板时知道的。
祁夏把手里车钥匙丢给眼前男孩,又指了指尤音,“我妹妹,今晚随便她喝随便她玩。”
说完往里走,尤音赶紧跟上,目光四处打量。
她不是第一次来酒吧,在三亚时和赵小桃她们去过,不过差别很大,这里很黑,很宽,中间一大片空地,周边围着许多卡座。
这会应当是刚开张,只有一两桌,音乐还是舒缓情歌。
祁夏走到全是酒的后台,尤音不好进去,在一桌之隔的吧台坐下。
一个高大男人看了她两眼,侧眸和祁夏说话:“谁啊?”
“妹妹,别搞。”
男人啧一声,低头继续干活。
祁夏问:“喝什么,我给你调。”
“你还会调酒啊?”
祁夏扬起笑容,“别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确实没见过......
“我给你调个度数低喝不醉人的。”
“嗯,谢谢。”
等待这一会尤音回头看,客人又多了两桌。
耳边是男人和祁夏对话:“老板,今晚二楼有贵宾单预约。”
“谁?”
“纪家少爷。”
祁夏皱眉,“他来干嘛?”
“说是约了朋友,给你送钱。”
“滚吧他。”
“那我去把酒窖里的罗曼尼康帝拿出来?”
“拿。”
说话间酒调好了,祁夏推到尤音面前,“White Russian。”
颜色鲜艳的鸡尾酒,上面一层白白的像奶油,下面一层咖啡色的不知是咖啡还是酒,两种液体下沉上浮,奇妙地融合在一块。
尤音拿过来,小心尝了口,眼里放出光:“好喝!”
“慢慢喝。”祁夏说:“等会人多,你自己想玩就去玩,但是千万记得不要随便喝男人的酒,有什么事情找服务员或者来这里找我。”
尤音瘪嘴,“知道啦,我又不是小朋友。”
祁夏看一眼她,嘴角划起笑。
八九点,酒吧里人越来越多,情歌换成震耳欲聋的DJ舞曲,五颜六色的灯光四处乱扫,舞池里也开始有人在自由舞动。
尤音一杯White Russian喝完,头开始有点晕,但还清醒。
也有男生开始过来搭讪,“姐姐,一个人啊?”
祁夏在吧台里面忙,闻言抬头看,没多说什么,让她自己处理。
男生年纪看着比她小,长得还挺好看,居然叫她姐姐。
尤音唇边向上勾出弧度,喝了酒的胆子格外大,“嗯,一个人。”
男生坐下,被挡住的门口一下清晰,迈步走进来的一群人闯入视野。
祁夏身边的调酒师打招呼:“纪少,您来了。”
领先一人望过来,尤音诧异视线避无可避。
第27章
仅两秒, 尤音撤回目光,装作没看见,回答男生在她呆愣间的问话:“我是双鱼座。”
答完, 余光里一群气质不凡的男人已经往上走,没再多看这边,尤音没在意。
男生惊喜:“好巧啊, 我是巨蟹座,这两个星座相配指数是100, 双鱼座的守护星是海王星, 守护神......”
尤音不太研究星座, 听得心不在焉, 迷离的双眼盯着眼前酒杯看, 她想,她肯定不能找他当男朋友,她可不想天天听他说星座。
男生大概也察觉女孩对星座不感兴趣,换话题, “你喜欢运动吗?”、
尤音再看他, 男生说:“我在附近健身房做兼职教练, 如果你喜欢运动我可以带你。”
她确实有这个想法,顺着问:“哪家健身房?”
“就那家圣捷健身,全国连锁的牌子, 一个月会员费只要1200。”
唔,一千二, 是比一个季度七千便宜......
干完活的祁夏看见女孩托腮认真思考,好笑, 冲男生说:“滚,来这卖什么课。”
男生讪讪, 摸了摸鼻子离开。
尤音后知后觉,失望道:“原来是来卖课的啊。”
“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是见我好看来搭讪的。”
祁夏笑:“妹妹,男人永远是皮相动物,他如果只喜欢你这张脸一定是为了得到什么,身体和钱总归有一样。”
尤音一知半解,但她觉得她说得对,把空了的酒杯推过去,“姐姐,我还要。”
祁夏不给,指向舞池,“别喝了,去玩。”
尤音回头看,有些胆怯,思想斗争两分钟,一咬牙,迈着略微虚浮的脚步过去。
祁夏找来旁边一个侍应,“去看着她。”
侍应离开,调酒师大齐说:“这到底谁啊,你什么时候有妹妹了?正不正经?”
祁夏自己也觉得神奇,某天
打开她家门给她递饼干的小女孩后来频繁出现在她枯燥无趣的生活中,带来一抹亮色。
祁夏挑眉,“人家是学画画的准研究生,你说正不正经。”
大齐看向舞池边上不知所措的女孩,啧啧两声:“这么正?”
“警告过你了,别碰。”
尤音是有点不知所措,那些昏暗灯光下扭动的身体简直看花她眼,呆了好一会。
一个不留神,她被不知道谁扯进舞池,周围男女瞬间包裹着她,尤音心跳轰隆却兴奋。
身边一个女孩手放在嘴边朝舞台大喊了声,尤音顺着她目光看去,看见原本帅气DJ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祁夏,祁夏脱掉衬衫,只剩一件裹胸吊带,配上她那张张扬明艳的脸,整个人性感又火辣。
祁夏手举起来,喊了两声,随后看向尤音这个方向,尤音感觉自己被点燃,不自觉跟着她跳动起来。
是快乐和自由,是宣泄和释放。
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
二楼包厢雅座,走廊环绕四周,可以清晰看见底下躁动的年轻人们,音乐声震响。
席庭越静静看着底下一抹娇细人影,眼神暗沉,良久,吩咐身边人:“方特助,下去看着她。”
“是。”
纪年出来找,和他一起靠在廊边,他以为他在看舞台,提醒:“别觊觎,那是我大哥的女人。”
席庭越回过身,面无表情问:“她是谁?”
“不是说了,我大哥的女人,这家酒吧的老板。”
“盛总?”
“对。”
席庭越微微放下心,盛则复不是个小人物,他看上的人不会是什么歪门邪道。
纪年弯腰撑着栏杆,试探出声:“席总这次来北城准备待多久?”
申城席家他们不可能没听过,但分占两个城市,大家都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各不干涉,这次席庭越过来,来势汹汹。
特别是此前还与云雍有过合作,席氏野心不难猜测。
席庭越目光向下,淡声回:“不知道。”
纪年不知真假,接着说:“席总找好住的地方没,不如我这边来安排。”
“不用麻烦,已经找好。”
这语气听着不像住酒店,纪年思衬一会,不再问下去,“大哥这两天正好有事出差去了,等他回来我们再一起吃顿饭。”
“好。”
俩人站了一会,进入包厢。
包厢里都是纪年圈子里的人,非富即贵,今天主角是席庭越,大家围绕着他聊天恭维。
酒喝到一半,祁夏亲自上来服务。
纪年站起来,“嫂子,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申城席氏席总,也是大哥未来合作伙伴。”
祁夏看了男人几眼,衣着华贵气质凛然,双腿交叠坐着,眼神随意却又有股运筹帷幄的傲气,确实是“贵客”,她亲自斟满红酒,举杯:“席总,玩得开心。”
席庭越抬起眼前酒杯,喝了这一口。
祁夏没什么生意跟她们谈,露完脸算是给了面子,离开,下到一楼,小女孩已经从舞池中央回到吧台,一见她就高兴喊:“姐姐你去哪了?”
祁夏心里想着她早晚溺死在这一声甜糯糯的“姐姐”里。
“楼上有贵宾,姐姐要挣钱啊。”
“贵宾?”
“嗯贵宾,一晚能挣他四五万那种。”
“哇,好多,比我一个月都多,姐姐你好厉害。”
尤音跟前新调的一杯鸡尾酒已经喝了一半,看着即将要醉,确实是两杯鸡尾酒的量。 没一会,趴在台上彻底不动,祁夏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坐车回去,叫来两个妹妹把她扶到二楼休息室。
......
方特助目睹一切,但他不清楚尤音和这个老板什么关系,一见人被扶上二楼,立即去汇报。
覆身在席庭越耳边说了几句,男人立即站起,在众人懵逼的视线中大步离开。 包厢与休息室间隔几个房间,到时两个女孩正把人安置好准备离开,席庭越沉声:“你们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