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之下,邵濯霖下定决心。
这天他不躲不藏,主动邀约邵濯奕与邵濯迩前来。
两人刚露面,邵濯霖便毫不犹豫地开口。
“我愿意帮你们杀了那个贱人!”
第40章 魔教教主的风流继母(10)
邵濯奕与邵濯迩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见狐疑。
今天程月舒与付志修一起去巡查山脚下的店铺,只剩下邵濯霖不足为惧,他们来听听这人到底要放什么屁。
没想到这屁竟不同凡响,让他们都有种天上掉馅饼的疑惑,
邵濯奕悄然握紧手中的剑,冷声道:“哼,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你和她根本就是一伙的。”
邵濯霖急忙道:“大哥,我早就对那个贱人不满了,当初若非她从中作梗,我们的关系何至于此?”
邵濯迩嗤笑,头上的簪子摇摆着晃个不停,尖酸刻薄道。
“你倒是忘性大,可我还记得你被我踩在脚下当狗的可怜样儿,现在轻飘飘揭过,不过是打算替那个贱人当先锋军,谁知道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邵濯霖胸口发胀,却不得不忍气吞声地解释。
“真的,她表面上替我出头,可若是真的为我着想,我又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何况她现在和付志修蛇鼠一窝,又如何有我的容身之地?”
“我自认无论能力还是武功都不及大哥和二哥的万分之一,怎敢觊觎教主之位,只是担心血衣神教落入那两人之手,所以才来找你们商议。”
邵濯霖的演技那是在剧情中经过检验的,不然也不能将原本的程月舒忽悠成踏脚石。
他这番唱念做打下来,邵濯奕倒是信了几分。
“你真的这么想?”
邵濯霖立刻点头:“千真万确。”
邵濯迩却犹有疑虑:“我们凭什么信你?”
邵濯霖深吸一口气:“我可以证明。”
“说!”
“半个月后正是程氏的生辰,我会提出让教内上上下下为她庆生,在席间我将给她敬酒,在酒中下见血封喉的毒药。”
邵濯迩眯起眼,指尖细细抚摸额上贴着的花钿,有几分心动。
这个法子虽然简陋,却似乎很有效。
谁不知道程月舒对邵濯霖的偏爱,恐怕不会对他有所戒备,计划的成功率很高。
只是……
邵濯迩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不要下毒,下化功散!”
让程月舒痛快死去实在太便宜她了,邵濯迩要让她受尽折磨,将她做成人彘长长久久地活着。
邵濯奕也同意。
“至少要逼她交出血衣神功的秘籍,这个女人的血或许还有用。”
邵濯霖朗声大笑,一派光风霁月。
“一切都由两位哥哥做主,都是这个女人罪有应得。”
邵濯奕皱眉:“她一直护着你,你真的舍得?你又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
邵濯霖哑声道:“不瞒你们说,我对她的恨并不在你们之下,这个女人……她对我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简直让人作呕!”
邵濯迩捏着嗓子,咿咿呀呀如同唱戏般拖长了尾音。
“谁道阿娘与继子,竟是少妇会情郎,一个猛如虎,一个正当年……”
邵濯霖仿佛不堪其辱,咬牙切齿道:“求二哥别再取笑我,我就是死也不愿被她玩弄,只愿以后大哥与二哥能多庇佑我,我有自知之明,绝不会与你们争抢。”
“你倒是想争,有这份本事吗?”邵濯迩嗤之以鼻。
邵濯奕打断邵濯迩。
“好了,计划就这么定了,接下来只剩商讨细节,我可以给你保证,只要能给程月舒下化功散,以后我们绝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邵濯霖立刻露出惊喜表情:“谢谢大哥!”
邵濯迩却不满皱眉:“什么我们、你们的,邵濯奕,你什么时候能做我的主了?”
邵濯奕没说话,只看向邵濯霖。
“我会盯着你的,如果你骗了我们,或者将这件事告诉程月舒,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邵濯霖自然连连保证,邵濯奕这才离去,邵濯迩冷哼一声,朝另一边走了。
只留下邵濯霖看着两人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
二桃可杀三士,一本秘籍也能让邵濯奕与邵濯迩反目。
现在事情还未尘埃落定,两人的争斗已初显端倪。
而自己的机会正在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际。
死一个和大长老勾搭在一起的程月舒,实在是值,太值了!
果不其然,在程月舒回来没多久后,邵濯霖便去见了她,提出要为她庆生的事。
程月舒抵着下颌,漫不经心道:“阿霖有这份心是很好的,但不必这么麻烦。”
邵濯霖却不允:“阿娘的生辰自然要大办的,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还望阿娘能允许。”
程月舒笑着起身,拍了拍邵濯霖的肩膀。
“这不是怕你太累了吗?”
邵濯霖表忠心:“能为阿娘办事,就算再辛苦,心里也是甜的,纵是什么疲劳都尽数消去。”
“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吧。”
程月舒没拒绝,邵濯霖又说了些逗趣的话,商量了一些琐碎的事,这才打算离开。
只是离开前目光落在程月舒腰间一块晶莹剔透仿若荷花的玉佩。
“这块玉水头极好,是阿娘近来买的吗?”
程月舒随手拿起,修长的指尖顺着荷花纹路轻轻婆娑。
“付志修送的,说和我挺相配。”
邵濯霖面色黯然,眼眸之中似乎多了些没落,却还是强笑着。
“付长老的眼光自然是好的,还是阿霖不好,囊中羞涩难以买下如此珍品赠与母亲,唯有一片不值钱的真心罢了。”
这番话谁听都会百感交集,程月舒却慢悠悠道。
“是啊,真心又有多贵重,能比得上这价值千金的玉佩吗?”
邵濯霖被噎住,勉强笑道:“母亲教训的是。”
程月舒:“我累了,你下去吧。”
邵濯霖咬着下唇,少年的面颊似是苍白,又像无奈,最后只剩怅然。
“是,阿娘好生休息,我去和管家商量筹备生辰宴。”
程月舒淡淡嗯一声,态度并不热络。
邵濯霖走出房外,眼中满是不甘。
这个贱人,竟如此不解风情,看来她果然和付志修勾搭成奸了。
竟对自己弃若敝履,丝毫不在意。
哼!邵濯霖心中冷冷想着,且让她再得意一阵,等生辰宴时,便是她通往地狱之期。
第41章 魔教教主的风流继母(11)
生辰宴准备的声势浩大,即便老教主在世,也绝不可能摆出这么大的排场。
仇恨是一种可怕的力量。
程月舒揍过的人实在太多,他们都想让她死,自然拿出十二万分的力气。
程月舒看着新腾出的院子,皑皑白雪之上风亭水榭,亭边挂着闪闪发光的银铃,微风袭来,便能听见阵阵铃声。
珍贵的云锦纱延绵盖在树枝上,色泽光丽,美若云霞,几点白雪落在其上,仿佛枝丫上新生出娇嫩梨花。
邵濯霖不禁有几分自得:“阿娘可喜欢?”
程月舒打着哈欠:“哦,还行吧。”
邵濯霖:“……可是哪里不满意?”
程月舒:“就是太寡淡了点,到时候请些唱戏的,再准备些地老鼠,阿娘喜欢热闹。”
邵濯霖一阵无言,这人还真敢提要求啊,短短几日的时间,他上哪里去准备这些玩意?
地老鼠是烟花的一种品类,需要奇巧匠人提前制造,非年非节的,寻常集市哪里能买得到。
邵濯霖只得憋着气道:“那些戏子不懂规矩,贸然上山只怕冲撞阿娘,至于地老鼠动静太大,若是引发雪崩反倒不美。”
程月舒皱眉:“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阿娘对你很失望。”
邵濯霖在心中简直要破口大骂,若非暗中憋着坏,他现在就撂挑子不干了,世界上竟有如此难伺候的人。
程月舒疑惑道:“阿霖,你不高兴了?”
邵濯霖立刻挤出笑容,“我只恨自己没能让阿娘满意。”
程月舒这才点头,拍了拍邵濯霖的脸颊。
“没关系,就算你是废物,阿娘还是疼你。”
“多、多谢阿娘体谅。”
饶是以邵濯霖的演技都差点破功,急忙告退,生怕晚走一点就要吐血。
“邵濯霖不可信。”
付志修不知从何处出现在程月舒身后,靴子踩在积雪上,竟没有留下半分痕迹,若非他开口,程月舒甚至没能察觉到身后有人。
果然是顶尖高手啊。
程月舒回眸:“此话怎讲?”
付志修:“你多番为难他,他的面上却没有丝毫愠怒,越是如此越说明是个口蜜腹剑之人,恐怕心路不正。”
程月舒并不在意的模样,“我心里有数。”
付志修慢悠悠地靠近,手指轻轻把玩着程月舒的发丝,在鼻尖轻嗅,满面陶醉。
“好香。”
程月舒轻笑,朝前走了两步,顺滑的发尾从男人指尖溜走。
“人多眼杂,还是谨慎些好。”
付志修凝视着程月舒,手指捻了捻。
“若是有人管不住舌头,直接拔了便是,五长老的陇客正缺食粮。”
程月舒眯起眼,想到大腹便便的五长老养的那只玄凤鹦鹉,魔教之人自然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五长老推崇以形补形,为了让那只鹦鹉多开口说话,索性用人的舌头去喂。
上次程月舒痛揍五长老时看见窗边的竹笼几乎被红色浸染个透,还以为是什么染料,后来才知道真相。
见程月舒不说话,大长老又凑过来。
“月舒,我不畏人言,对你可是一片痴心,你可别辜负了它。”
程月舒垂眸,流转的眼波宛若一池春水。
“说的也是,既然如此也该选个好日子,不如就挑我的生辰宴,当晚你来我房中。”
付志修深吸一口气,面上泛起红晕。
“必不让夫人失望。”
付志修盼着当新郎,邵濯霖盼着从中获利,更有许多人盼着程月舒武功尽废,被他们玩弄在股掌之间,成为胜利者的移动血库。
在万众期盼间,生辰宴终于到了。
香炉的兽头升起袅袅白烟,教内还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依次前来,按照身份地位入座,无一遗漏。
来往婢女身着浅红衣衫,仿若片片彩霞,越发显得花团锦簇,乐师在高台奏乐,悠扬的乐声自指尖流淌。
程月舒姗姗来迟,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如玉的脖颈修长曼妙,花钿贴在眉心,衬出芙蓉似的面容,风姿绰约。
付志修心照不宣地坐在下首,从婢女手中接过酒壶,亲自为程月舒斟酒。
“夫人,生辰吉乐。”
这一声夫人在唇齿间缠绵,更是带了别样意味。
程月舒点点头,朝着众人示意。
“来迟了,开宴吧。”
很快有人上台献艺,身材纤细的舞姬站在三长老托起的玉盘作掌中舞,裙摆飘逸带起阵阵香风。
程月舒靠在软垫上,啜饮着杯中美酒,眼眸随意地盯着高台。
邵濯奕与邵濯迩同时看向邵濯霖,用眉眼暗示。
后者果然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举着酒盅朗声大笑。
“阿娘,儿子祝您万事昌顺,年年如今日,岁岁记今朝。”
说着竟跪拜在地,当众行了大礼。
程月舒端起虚伪笑容:“起来吧,阿霖的心意我向来是知晓的。”
邵濯霖却并不起身,半跪着在空杯中倒了酒,一步步膝行至程月舒面前,仿佛孺慕之极。
“这杯酒赠予您。”
程月舒用指尖勾起邵濯霖的下颌,强迫他仰头看着自己。
“真是我的好大儿,孝心可嘉。”
这个姿势让邵濯霖倍感屈辱,但他的笑容却并未变化。
“只要阿娘开心,孩儿便开心了。”
程月舒哈哈大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邵濯霖放在膝上的手指死死握住,几乎难以控制激动的情绪。
下面更是一阵骚动,邵濯奕摸了摸案几下的剑,邵濯迩则阴冷地笑着,头上的珠翠一阵乱晃,更有几位长老交头接耳,不知在说着什么。
程月舒抬眼看去将一切尽收眼底,笑容璀璨一瞬。
就在此时,付志修突然劈手夺过程月舒手中的空酒杯,在鼻尖嗅了嗅。
顿时勃然大怒,将酒杯狠狠砸在地上,碎了个四分五裂。
“邵濯霖,你竟敢在里面下药。”
邵濯霖的脸上再无伪装的恭顺,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靠在软垫上的程月舒,露出毒蛇般的阴狠。
“程月舒,这是你自找的!”
是你总是推脱不愿将血衣秘籍交给我,是你非要将我置于风控浪尖。
是你!不愿意按照既定的计划,成为我好用的棋子。
程月舒笑容渐淡,直视着邵濯霖的双眼。
“阿霖,你可想清楚了?连阿娘都不叫了?”
砰!
不等邵濯霖回答,邵濯迩已一把推翻了酒杯,大跨步地走到程月舒面前,噌地拔出短剑。
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容。
“贱妇,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这毒可是你最喜欢的儿子亲自给你下的,滋味如何?”
第42章 魔教教主的风流继母(12)
程月舒咂摸着,仿佛真的在回味。
“还不错,算得上好酒。”
邵濯奕冷笑,“我倒要瞧瞧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程月舒看一眼付志修:“付长老就这么看戏?”
付志修皱眉,挡在程月舒面前。
“我看谁敢伤害她!”
五长老是付志修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被程月舒狠揍过,忍不住站出来。
“哥,你别执迷不悟,这个贱人仗着血衣神功作威作福,真把我们当软柿子了?”
“你虽然武艺超群,但想要她的命的人太多,双拳难敌四手,就算是你也挡不住。”
付志修深吸一口气,却还是寸步不让。
“我答应过夫人,必定要护她周全。”
邵濯霖撕破了脸,说话也毫无顾忌:“付长老真是痴情啊,可你不知道这个贱人刚刚死了丈夫,就对我起了心思,和如此淫妇勾搭在一起,小心你的脑袋上绿的发光。”
邵濯奕也站起身,长剑挽了个剑花。
“程氏,交出血衣神功,饶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