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不至于吧,妹妹不是一直痴慕皇上么?皇上想去勾搭谁?
此刻,尉迟胥看着兰逾白的眼神,仿佛是在看着一个傻子:“兰侍卫,你怎么了?是太闲了么?”
兰逾白:“……”他没怎么呀,他在严格奉旨行事,是皇上让他调查如何俘获女子芳心的!皇上难道忘了?!
兰侍卫有种被冤枉的憋屈感。
不过,他不能怨恨皇上!
皇上日理万机,偶尔忘却一桩事,也很正常。
尉迟胥忽然想到了什么,薄唇微张,没有斥责兰逾白,反而看向了沈澈:“沈三,这册子是给你准备的,且拿去钻研吧。”
沈澈:“……!”
他不需要钻研话本,他自己就很会!
“是,皇上。”沈澈勉强接受帝王好意。
***
一切都按着尉迟胥的计划,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不过,尉迟胥总会在百忙之余,又会浮想联翩。
他以为,他大概是着魔了。
又思及正当年富力强,他对一个娇艳美人动了邪念,好似是一个正常男子该有的反应,这又开始放纵自己的脑补行径。
他所脑补的内容,远比沈若汐杜撰的话本,还要香/艳/刺激。
刚脑补到关键时候,一宫婢迈入内殿,悄然走向御前,垂首恭敬回禀:“皇上,九王爷又去见姜太后了。”
汪直在一旁腹诽:姜太后如今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怎么还招蜂引蝶?
尉迟胥轻抿的唇轻扯了一下。
他看不起先帝,更是鄙夷九王爷。
此前一直放纵九王爷与姜太后,是因着不到时候。但今日,是该将那对鸳鸯,一网打尽了。
尉迟胥就喜欢干这种事。
打个旁人措手不及。
而让汪直更没想到的是,帝王去长寿宫之前,竟先一步去了未央宫。
沈若汐喜欢看热闹,她的姑母又是被姜太后所害,今日的场合,尉迟胥总觉得要带上她。
得知帝王要带自己去长寿宫看好戏,沈若汐脸上浮现出不太自然的娇羞。
【这……怕是不太好吧。】
【又要去看“好戏”?】
【我都被影响到做春/梦了。】
【狗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癖好?】
【我还一直以为他是个纯洁的宝宝。】
小狐狸眼神躲闪,笑意不自然。
宝宝……
尉迟胥不知被什么给取悦了,唇角将笑又未笑,仿佛是被他给硬生生的压制了下去。
宝宝啊……
她喊他宝宝。
她把他当做了宝宝。
这算是……爱称么?
世上从没有人将他视作宝宝。
尉迟胥站在小狐狸面前,两人面对面站着,一个眼神躲闪,另一个则目光灼灼而视。
帝王嗓音变得柔和:“喏喏,这一场好戏,你一定会很喜欢。”
说着,帝王伸出长臂,拉着了美人柔荑,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
沈若汐:“……”
她抬眸,目光呆滞,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短命炮灰和反派龙傲天之间……是没有好结果的呀。
不过,今朝有酒今朝醉。
先看了好戏再说。
尉迟胥没猜错,沈若汐的确太喜欢看热闹了。这是华夏人刻入骨子里的基因。
去长寿宫的路上,尉迟胥面无表情,直视前方,一手牵着沈若汐,另一只手搁置在膝头。帝王轿辇刚好可以容纳两个人。
沈若汐的目光也望向别处,空出的那只手托腮,一路思量。
【我与狗子都不纯洁了。】
【这种事看多了,会不会变态啊?】
【今晚不想做春/梦了,呜呜呜呜……真是遭不住。】
尉迟胥:“……”有多遭不住?
***
长寿宫。
宫奴发现帝王前来,神色慌乱,打算立刻折返内殿,但已经为时已晚。
汪直先一步命人挡住了他们:“放肆,没看见皇上来了么?还不通通跪下!”
众宫奴噤若寒蝉,冷汗直流。
太后此刻在作甚,他们自是一清二楚。
先帝虽不在世了,可太后到底是先帝的发妻,断然不能与旁人暗度陈仓、私相授受。
那是淫/乱宫闱,其罪不可赦。
尉迟胥拉着沈若汐走下车撵。
沈若汐脸皮厚,虽然春/梦对她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困扰,但时间一长,她也能适应那种古怪的负罪感。
马上就要看好戏,她又来了兴致。
【嘻嘻,真刺激,我喜欢。】
尉迟胥:“……”
方才还在心里嘀咕不满,这又开始兴奋喜欢了?
真只是顽劣的小狐狸。
尉迟胥眼角的余光斜睨了一眼身侧女子,眼底神色不明,他愈发觉得,一年前将沈若汐强行抬进后宫,是明智的选择。
尉迟胥亲自走在前面,汪直哪能让皇上第一个去揭发那丑陋的一幕?遂跟上去,替帝王推开了寝殿的房门。
动静甚大,内殿的人自是察觉到了,然而,姜太后与九王爷刚好在关键之际,根本来不及反应。
九王爷更是受了惊吓,当场交代了,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姜太后从迷离中清醒了过来,一脸薄汗,双臂紧紧圈着情郎的脖颈,不愿意松开,就仿佛是抱着救命稻草。
她这个太后,已经没什么威信。
皇帝也不将姜家放在眼里了。
九王爷自是就成了她可以倚仗之人。
“别离开哀家!”姜太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几乎恳求九王爷。
然而,九王爷自己已经不知所措。
这时,一女子的矫揉造作的尖叫声传来,沈若汐洗精附体,隔着幔帐,看着榻上朦胧的人影:“哎呀,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皇上,臣妾好怕。太后娘娘榻上,藏着一个野男人呢!”
尉迟胥:“……”演的真夸张。
沈若汐故作受惊:“太后一定是被被迫的!”
众人:“……”
淑妃娘娘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尉迟胥斜睨了她一眼,漆黑幽眸中的神色,似带着些许溺宠,但被他遮掩的极好,不易被看出来。
帝王目光淡淡,扫向床榻。帷幔内的两人仿佛已经石化,帝王眼底俱是轻蔑:“哦?这么说来,是皇叔胁迫了姜太后?”
他不称呼母后,直接是姜太后了。
此刻,九王爷意识到了危机,随手扯了一件衣裳披上,从榻上连滚带爬,跌落在了脚踏上。
下一刻,沈若汐还没看清楚,就被一只大掌蒙住了双眼。
对此,她颇有成见,但也只能故作矜持。
九王爷狼狈不堪,身上痕迹还没散去,一口咬定:“皇上,是太后……是太后她勾/引本王!”
姜太后已经处于颜面尽失的边缘,不成想,最后一脚将她踩入泥潭的人,竟是她最信任的情郎。
姜太后支起身来,只拉着薄衾将自己遮盖,她撩开幔帐,眼神涣散的看着九王爷:“尉迟年,你再说一遍,到底是谁勾/引了谁?”
起初,便是九王爷频繁对她示好,哪怕在她入宫后,九王爷还是时常给她写情信,字里行间皆是情深义重。
九王爷转过头,怒视姜太后:“你这个贱/妇!若非是你,本王又岂会对不住先帝?!本王一世英名皆毁在你手里了!”
姜太后怔住。
这就是不久之前还与她肌肤相触,极尽/缠/绵的情郎?
怎么?
尉迟皇室的男子,不都是大情种么?
姜太后觉得不可置信,忽然笑了:“真是奇怪,先帝为了沈贵妃,先是出家,后又殉情,为何你……”
九王爷没有给姜太后说下去的机会:“够了!贱/妇!沈贵妃乃国公府的金枝玉叶,更是女中巾帼,与先帝有过命交情,你又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跟她比?!”
原来……是这样啊。
在他们这些男子的眼中,她就如此比不上沈氏?
姜太后满腹的憋屈,忽然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多说无益啊……
大概都是命数。
她被父兄当做棋子送入宫廷,可所有人都忘了,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也有七情六欲。
原是她根本不配。
姜太后冷笑了几声,随即,脸上笑容骤停,她看向尉迟胥,神色恢复如常:“皇帝,的确哀家勾/引了九王爷,另外,当年也是哀家谋害了沈贵妃。皇帝直接发落了哀家吧。”
一言至此,竟是身心轻松,释然了。
回头望去,半生已过,她想要的都没有得到。
九王爷愣了,但求生欲始终占据了上风,有些没底气的看向帝王:“皇上,你也听见了,都是这恶妇之过……”嗓音愈发低了下去。
尉迟胥抬手轻挥:“来人,把姜氏押去冷宫,随后听从发落。”
姜氏姑侄,是逼着姜相狗急跳墙的关键。
所以,姜太后今日是务必要下冷宫了。
至于九王爷,他到底是帝王的叔叔辈,尉迟胥只将他驱逐出宫了。
留着这厮,今后还有一些用处。
一场闹剧结束,无帝王允许,自是没有人敢胡乱嚼舌根子。
沈若汐回去的路上,一直暗自嘀咕。
【狗子今日是故意的啊。】
【他为什么要这样呀,白月光也不顾了么?】
【对了,昨晚萧文硕给了阮容华假死药,不知姜玥有没有服用?】
【完全偏移轨迹了啊。】
什么轨迹……
正阖眸假寐的帝王忽然睁开眼,车撵四平八稳的往前走,他侧过脸来,眸色冷沉深邃。
沈若汐僵了僵,头皮发麻:“皇、皇上?”
尉迟胥凤眸微眯:“朕的好喏喏,你该不会……有事瞒着朕吧?”
“没有!”沈若汐脱口而出,如受惊的鹌鹑。
第六十三章
“没有!”
沈若汐脱口而出, 她的反应更是说明了问题。
尉迟胥眸色沉沉,目光仿佛是一张无形的网,将身侧女子整个人都罩住, 男人淡淡启齿, 脸上情绪难辨:“朕的好爱妃, 你心慌了,为何?”
沈若汐猛然惊觉一事。
她面前的十九岁男子,可不是什么小学鸡,他是反派龙傲天, 也是原剧情中,唯一一个可以与男主相抗衡的角色。
他当然不会像傻子一样,容易被人忽悠。
可事到如今,沈若汐也没有足够的智商去应对。
她并不是个聪明人。
相反,她这人懒惰又贪吃, 只想混吃等死。她没有那么多的心机去和反派龙傲天周旋。
面对尉迟胥的“质问”,沈若汐只好勉强找了个借口:“臣妾难道不能有小秘密么?”
尉迟胥薄唇似是轻扯:“不能。你是朕的。你的一切只能属于朕,包括你的秘密。”
沈若汐:“……”
【什么霸道言辞?】
【竟然不显油腻了, 还有点可怕。】
很快,沈若汐又想到, 她是沈家女,是父亲与几位兄长的掌上明珠, 龙傲天正当需要沈家的时候, 不然他也不会彻查姑母沈贵妃的死因。
想通了这一点,沈若汐一下就悟了,非但不再心慌, 反而有些嚣张:“臣妾偏不说,皇上能拿臣妾怎么样?”
尉迟胥:“……”还真不能把她如何。
年轻帝王不知怎么了, 撇开视线,索性阖眸假寐,不再与身侧小狐狸胡搅难缠。
不管她身上藏着什么秘密,他定能查出来。
沈若汐看着尉迟胥萧挺完美的侧颜,一时间有些捉摸不透。正如尉迟胥已经开始对付姜家一样,完全与原剧情不相符。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又不耽误我混吃等死。】
【不过……狗子的侧脸真的很好看呐,瞧,他下巴真精致,耳朵也好看。】
【咦,狗子的耳朵怎么红了?】
【原来,狗子的耳朵很容易红啊,我还以为他之前是害羞呢。】
真相大白了。
沈若汐不再往自己脸上贴金。
龙傲天是不会为了她而脸红的。
人家就是天生体质如此。
尉迟胥置于双膝的手掌微动,手指轻拢:“……”索性,继续保持闭眼假寐的姿态。
车撵先是将沈若汐送去了未央宫,这才又折返御书房。
尉迟胥睁开眼时,漆黑眼眸中一片沉静,毫无波澜。
汪直心中一直憋着话,却是不敢轻易妄言。
眼下,姜氏姑侄,皆被发落,皇上这是与姜相一党正式开战了。
帝王长腿迈下车撵,汪直躬身凑上前,压低了声音:“皇上,几位大臣都在候着了。”
今日被宣见入宫参加庭议的官员,皆是新帝登基后,着重培养起来的新起之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