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早在梦境里预演了无数次吧，真到了这一天好像也没那么可怕。最近没有工作，也不要去拍广告，猛地突然放松下来，还真的挺享受不用研究角色、不担心赚得不够……”
她说着说着，语气轻松起来，神色坦然：“反正，我想做的事都有资金支持了，赚钱也不急于一时，先歇一阵吧。”
孟来看了程之半天，扑哧一笑。她无法想象程之会有一天这样自若地说出反正有人给她足够金钱支持的这种事。
她点头，“倒也好。”
她语气悠悠，陷入回忆里。
“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身上的感觉和别人不一样，美艳的又带有娇憨感。其实是不太适合娱乐圈的。”
“可后来呢，再见你的时候，你也变得精明利己起来，我想，不愧是咏姐调教的人，再不谙世事也会懂得娱乐圈生存之道。”
“年前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又有些不一样。现在才明白，是那种被爱意滋养的仙女儿又回来了。”
“程之，你和我们不一样。有些人就该被好好爱着，有些人就要凭自己去在肮脏中摸爬滚打。”
“我挺嫉妒你的。但真让你和我一样去曲意逢迎别人我又舍不得。总觉得你不该和我一样。你就该好好的，被供养、被捧得高高的。”
孟来躺在真皮座椅里，抬头看着星空顶说出这段话，程之及时捂住她的嘴巴。
“郑导的第二部 电影难道新添了什么文艺女青年的角色吗，你说话怎么这样？”
孟来笑着甩开她的手，“滚。”
第113章 好看
或许是孟来近两年的实在太火，也或许是因为俩个美女走在一块儿实在招人眼。
孟来与程之手挽着手在北城顶奢商场里购物的背影，还是被人拍下来发到网络上。
本是粉丝偶遇，激动之余又感叹自己今天运气好，“走什么狗屎运了！和姐妹逛街一回头看见程之和孟来！！！悄悄跟在后面偷拍了几张，之之气质绝了呀，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媚！我远远看着心都要酥了，镜头真的没拍出来她十分之一的美，孟来真人超瘦！果然美女就爱和美女一起玩！”
却不料几张不甚清晰的侧身图没多久就被跨平台搬运。
俩人后面跟着孟来的司机和助理，大包小包地拎着logo明显的包装袋。
在画风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平台，很快引起热议：
“人和人就是不一样，xx出了事立马被群嘲封杀，怎么到这位‘落马千金’这，就和没事人似的，家里落魄了还能208闺蜜一起悠哉悠哉逛skp啊。”
“热评那位说啥呢，先不说孟来的吸金能力，人家本来就消费得起。程之之前就被涛过商务资源，她的商务一直很好吧？更何况人家有那么一位如假包换的总裁男友死心塌地，买个包算啥。”
“是啊，热评酸味太明显咯，点进去果然是xx粉丝啊，你家蒸主是老赖之子又出通稿狡辩。和程之不一样，起码她是真的替家人认错，而且这些年的公益是默不作声地实打实地在做。“
“程之早就和女明星们不是一个赛道的了，不是传言她上一部戏就是她的男朋友投资的吗？只要她愿意，之后完全可以翻身做资源咖了。”
有好事者艾特周于的一号科技官博，“你家老板娘刷卡了，有网友不愿意。”
本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抖机灵似的回复。却没想到真召唤来了。
“Boss说，尊重程女士一切意愿。想逛街就逛街，想拍戏就拍戏，想干嘛就干嘛。最近boss的心愿是：让程女士多休息休息，希望她能多多地花钱买开心。”
程之的粉丝群里久违的活跃起来。程之没有去看与她有关的讨论，只是在回家路上点开粉丝群看了几眼。汇报自己的最新情况。
“我没有不开心，他乱说的啦。”
为了力证自己的好心情，她还把前几天在安阳拍摄的照片都发了出去，在刚有雏形的工地面前的合照，她穿着白衬衫戴着安全帽，笑颜一如往常。
背景是钢筋水泥，辽阔的天空，与不远处的黄色沙丘。突然有人在刷屏式的表白中冒了一句。
“其实这样也挺好，偶尔和我们聊聊天，分享最近的生活。比在这勾心斗角的圈里混有意思。”
立马有人接话。
“是，我以前就一直想象，之之这样的人应该是遥远而矜贵的，闪耀且不可触摸。”
程之关上手机，看向车窗外人流与车道。再一次地自我怀疑，她哪有那么好。
维持这样一副在别人眼中近乎完美的形象，真的累了。
最近这段时间，是这几年中第一次疏于皮肤管理，前几天洗完澡第一次懒得花费十几二十分钟做晚间护肤。在安阳的时候甚至和周于一起吃了一顿当地特色的铜锅羊肉火锅，且蘸着麻将。
周于瞥见程之的神色，在等红绿灯的间隙转过头看她。
她头也不抬：“干嘛看我？”
“好看。”
一句话惊得程之抬起头来。他情感内敛，很少说这样的话。
她脸颊不自觉地因为笑而鼓起，“我额头今天都有点起皮了，还好看呢？”
周于嘴角轻抿，似乎不好意思再直视程之，又回过头去。
“还不开心吗？”
“啊？”
程之的手被他抓住，放在心头轻轻揉捏着。
他好似发出了一声轻叹，带着无奈和克制的宠溺。
“本来这几天我看你情绪不好，才到哪儿都带着你。”
“以为今天你和朋友在一起玩，会开心点。”
“可怎么还是不开心？”
程之手指在他手心里晃了晃，“我哪有。”
手指被捏住，似惩罚的力道。“你是不是不知道，高中时候你在我面前就不会说谎。”
第114章 不如我
车缓缓前行，城市夜幕的光晕被慢慢推到眼前，程之也被推入自己还是姜易好时那绮丽梦幻的年少回忆中。
第一次和他说谎，是收到同班男生的情书。那人外貌和周于是一挂的，所以平时姜易好对着他也会有几句话。
竟不想这丁点儿特殊被他当成是不同于他人的优待，误以为姜易好与他互有好感，于是鼓足了劲主动出击。
体育课回来书桌里冷不丁儿地被塞了一封信，姜易好狐疑着打开，还没看几眼，就匆匆扫到落款，仅看清了几句话，也足够让她红透了脸。
写满了诚挚情意的纸被揉成团重新塞回课桌。那男生观察了姜易好一整节课，可姜易好却在想，要是周于写情书，一定不会用词这样大胆。
放学后那男生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却脚步越来越快。最后竟小跑起来，慌慌张张地跑进楼道里，差点儿撞进要出门的周于的怀里。
盛夏的暑气蒸腾着。离得那样近，鼻腔里也是他清新的味道，和那些体味重的男生们不一样。他永远是干净体面的。
周于的气质是统一的。长相、穿衣、言谈举止，都如他写在试卷上的答案一样规整，整个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如出一辙。
年少时的姜易好觉得，世上再没有像他一般完美的男人了。甚至爸爸都可以往后排一排。
周于轻扶了一下她的胳膊，往外看了一眼。不远处有男生在张望着。
“怎么慌慌张张的？”
她睁眼说瞎话，“没有。”
那男生还没走，一直站在阳光下看着这个阴凉的楼道。
“那个男生追你？”
她挥手，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急于否定：“没有没有。”
周于退后一步，笑着看她，直看得姜易好头顶冒汗。
他才收回慑人目光，“上去吧。我去学校一趟。”
后来姜易好扮着愁容，“我爸爸以为我们在早恋。”
见他没什么反应又再来一击：“周于，今天有人和我表白了。”
周于还是没什么特别表示。
于是姜易好破天荒地又理了那个男生，在他放学跟在自己身后时回头看：“你是想和我一起走吗？”
那个男生忙小跑上来，走在她身边，却拘谨地不知道说什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送出去情书之后姜易好就不理自己了，却在今天突然搭话。
几天后，在楼下又一次碰见周于。
他看看姜易好，又看看那个男生，眼神落回姜易好身上，点点笑意看破一切。“你和阿姨说一声，我明天没办法去你家里吃饭，让她别费心。明天学校老师找我有事。”
姜易好呆呆地应着：“哦，好。”
晚上周于来敲门，递过来批改好也写了批注的试卷，却不急着离开。
“上次问你是不是那个男生追你，你说不是。”
“对你表白的是不是他？”
她垂丧着头，终于承认。
也想明白自己如此的原因：之前否认是怕周于多心，后来主动承认是想他多心。
“那个男生没什么特别的，不如我。”
“啊？”
姜易好抬起头来，却只看见周于回屋的背影。
第二次说谎是犯懒不想写周于布置的作业。
央求了半天也被他铁面无私地拒绝：“必须写完两张卷子。”
她搬出爸爸来，“可是爸爸今晚要带我出去吃饭，没有空写。”然后立即站起来收拾东西想要离开。
周于只是看着她，悠悠道：“姜易好，你知不知道你在我面前说谎总是脸红。”
是啊，她在周于面前从没有完美谎言。就连之前自以为用“程之”的身份骗过他，也不过是因为他是个极其理智的人，自己抓住了“户籍注销”这个让他无法解释的点，谎言在他心里才有了几分真实性。
他怎么会看不出她这几日的情绪低落，她又如何能在他面前完美隐藏。
第115章 正合你意
刚回到家，阿姨正好从厨房端出瓦罐来。见他们进门笑着说：“先生说了大概这个时候到，我掐着点儿离火。”
“山药枸杞粥，调和脾胃最好了。”
在周于的有意哄骗下，又有满桌让程之看了就胃口大开的菜，她竟不知不觉吃了许多，站起来时才发觉有些撑。
她佯怒：“好啊，我说今天怎么这么多话呢。趁我不注意一直往我碗里夹菜盛粥。”
对上周于得逞的笑，就算此时他也是温柔收敛的。拉过她的胳膊，将人拽在怀中半搂着，手抚上她微微鼓出的小腹。
“最近停了工作，不用节食，还不赶紧趁这个时间吃点儿好的？”
“你以前嘴又刁又馋。我嘱咐了阿姨要趁这个机会好好给你调养身体。”
精细地控制着身体好几年，程之怎能允许这样的放纵，硬是拉着周于陪她散步了大半个小时才罢休。
当晚，程之被周于压在身下。
当周于伏在她身上，炙热的喘息像是夏日闷了一整天后突然哗啦啦落下来的暴雨。
全吐在她锁骨窝里。
程之嘤咛一声，肩膀缩起。
粗躁的掌心从侧腰滑落，极有耐心地盘旋在臀上。
他还有心思问：“你报的雅思班什么时候开课？”
她却脑子热热的浑沌一片，是闷了许久暑热的夏日天空般，雾蒙蒙的让人窒息。
“下个星期。”
蝴蝶轻飘飘落在花蕊上采食，振翅颤翼。
“呃……嗯……”
“第一天只是办点手续，不上课……”
他又来寻她的唇，将她身体的味道全部再渡给她。
柔软的、芬芳的。
他的身体压在她云雾般笼不起的身上。
让她也明白，这是种什么样的着迷又欲罢不能的体验。
不是他色欲过重，也不是他执念太深。
明明就是这具身体，太过魅惑。
这些，都该让她自己好好明白。
再看向他的时候，好歹克制些，不要用那副水光潋滟的眼神看着他，不要用风情的姿态勾引他。
他再定力十足，也会被诱惑。也会疯狂地想念。甚至在工作时脑子里也会跳出她此时浑身绯红的模样。
想念到，前一阵分开的时候夜不能寐，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用欲念描画出她的样子自渎。
那一刻，周于觉得自己糟透了。这是他不能原谅的自己。
“好好……”
他念她的名字，捏住她的下巴。
冲破虚散云雾，感受到真实的更多的虚空。
好好，都怪你。
程之没想到，难得的假期会是躺在床上彻底起不来。
她无法评说，这到底是磨难还是享受。
云巅的快乐是真实的，抗拒的疲软是无用的。这让她恼火且矛盾。
半推半就，像是欲拒还迎的手段。周于也总在她引颈似待宰天鹅的时候吻她煮红了的耳朵。
问：“刚刚还不是不要？”
她彻底没了面对他时小心翼翼的态度，直接甩脸子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惩罚我小小的闹了下情绪。”
她伸出手来，拇指食指轻轻捏起，强调着：“可我真的，只是一点点的情绪。”
周于正在穿衣服，纽扣从下往上扣起，一点点地遮盖住他精壮的身体。
而程之的眼神随着纽扣往上，最后停留在他的喉结上。
穿戴整齐，他又是那副一丝不苟的严整模样。可明明胸前有程之毫不留情抓出的痕迹。
颜色已经变深，像蜿蜒的蛇，横亘在他的胸口，随着他的肌肉走向起伏着。
他挑眉，“所以你承认，那天你是在闹情绪。”
提起这个，程之有些心虚，头低下去不再看他，潮红的脸颊上显出尬色。
不知道周于是突然想开，不再用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自我约束规条来束缚自己了，还是因为最近在这种事上得了乐。他最近实在是有些……不知节制。
程之好容易躲了一天，拉着孟来做美甲做头发，忙活了一天。
周于却因为下班后突然到访的李正德耽搁了下来，没有及时去接程之。
“我在冷风里站了好久……”
“有点不高兴也是应该的吧。”
周于点头，走过来揽过她，将她的脑袋按在小腹上，“嗯，不过分。”
“所以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成，我是在赔罪？”
“身体力行，诚意十足。”
程之刚想反驳，脑袋又被按回去。
衬衫的纽扣结结实实地印在她的脸颊上，他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亲一下，又顺着她的鼻梁移下去，再次吻住她的唇。
身体又被压回床上：“终于知道什么叫从此君王不早朝。”
他是笑着说出这句的，程之心里却惊涛骇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