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失忆后成了少年将军掌中娇——克莉斯汀【完结】
时间:2023-11-16 17:15:34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有那么一瞬间,顾长策恍惚间竟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少年和她同窗之时。
  他低垂下眼睛,看着眼前这碗面。
  细细算起来,沈醉欢曾经给卫衔玉过了四年生辰,后来卫衔玉十八岁时便离开京都了。
  而年少时,沈醉欢也在他的不断纠缠下给他过了四年生辰。
  这样算起来,他们俩旗鼓相当。
  可今年沈醉欢只陪他一个人过了,所以算他略胜一筹?
  这样想着,顾长策唇角边的笑意扩的更大了。
  他突然声调愉悦的对她说了一句:“谢谢你,沈欢欢,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礼。”
  这话说完,余光突然瞥到了正趴在沈醉欢腿上听乐子的顾棠。
  他唇边笑意微敛,顿了顿,又添了一句:“当然,柔嘉的礼物也很好。”
  顾柔嘉:“……”
  知道了,她是多余的。
  沈醉欢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搞的俏脸一红。
  看着面前那碗显得有些寒酸的面条说不出话来。
  她突然便想到,之前把衔玉哥当未婚夫的时候,每年送给他的生辰礼都是精挑细选的从珍宝阁里跳出来的贵重物品。
  总觉得便宜的玩意儿配不上他那样光风霁月的人。
  可是他很少有特别开心的时候,大多时候只是收了礼物,淡淡一笑,而后轻描淡写的对她说:“多谢欢欢。”
  而年少时的顾长策每年生辰那天都不要脸面的来回提醒她好多遍:“沈欢欢,今日是我生辰。”
  好像生怕她忘记给他准备礼物一样。
  那时的沈醉欢讨厌他,被他搞的不胜其烦。
  于是每年都随手从府中库房里挑上一两件没用的东西扔给他。
  但他每次收到东西后总会不厌其烦的拿着看了又看,而后故意逗她说:“沈欢欢,你年年用心的给我准备礼物,该不会喜欢我吧。”
  沈醉欢好几次被他这混蛋话搞的偷偷掉眼泪。
  可现今不一样了。
  现今顾长策才是她的夫君。
  沈醉欢看着眼前男人对着面前寒酸的面条感动的有些眼角泛红的模样。
  不禁凝神细思,她是不是真的对顾长策太过敷衍了?
  而这时,顾棠突然眼睛亮晶晶的对顾长策说:“父亲,我好饿,我们现在可以用膳了吗?”
  她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那条麻辣鱼已经很长时间了。
  这话瞬间便打断了沈醉欢的思绪。
  两人对视一眼,不禁哑然失笑。
  顾长策提着顾棠的后襟领将她摁在了自己凳子上。
  淡声说道:“吃吧。”
  顿了顿,他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跟前。
  “这菜比较辣,你吃之前过一遍水,不然明天胃里难受。”
  顾棠胡乱的点了点头,也不知听没听心里去。
  沈醉欢吃不了一点辣,因而只小口小口喝面前的白粥。
  顾长策见状,轻声问她说:“要不再让小厨房做些淡口的送上来吧。”
  她摇了摇头,语调娇柔:“不用了。”
  她嘴角边抿开两个小梨涡。
  含笑回道:“饭前王大娘专门给我开了小灶,我现今不怎么饿。”
  顾长策笑了声。
  片刻之后,顾棠便吃饱了。
  小孩子吃饱了饭就有些昏昏欲睡。
  在椅子上是一刻也坐不住。
  小声捂着嘴巴,打着哈欠,语调含含糊糊的对父亲母亲找借口告辞回去睡觉了。
  在顾棠离开之后的同时,顾长策也放下了筷子。
  方想对沈醉欢说:“我们也回去就寝吧。”
  却听得面前的女人突然神色认真起来,她一字一句的问他:“顾景安,你最近这两天为何要躲着不见我?”
  听了这话,他放在桌上的手指顿了一下。
  润泽的嘴唇抿了抿,顾长策目光直直看向她,面不改色的说道:“我没躲着你,只是近日实在军务繁忙,脱不开身……”
  话没说完,沈醉欢便打断了他:“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你不必这样对我说话。”
  是的,他们至今为止认识已经十三年了。
  可那些话顾长策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甚至可以做出来,却不能当着沈醉欢的面挑明了的说开。
  这样无异于将他满身傲骨在她跟前一寸寸尽数敲断!
  男人紧抿着薄唇不发一言。
  良久,他听到沈醉欢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
  而后站起了身子。
  顾长策顿时有些慌乱的抬起了眼眸
  ……她是要离开了吗?
第46章 卫衔玉对你来说算是外人吗
  在她站起身的一瞬间,顾长策几乎是不管不顾一样拽住了她的衣袖。
  原本肃冷严谨的男人眼角处都被她这突然的动作逼出了一抹湿红。
  他黑沉的眸中有浅淡的水色。
  抬眸看向她时,其中不乏明显的乞求之意。
  顾长策动了动嘴唇,对她说:“别走。”
  可沈醉欢眸光淡淡,只是轻轻抚开了他的手。
  他的心随之便沉到了底。
  看着那抹浅绯色的身影渐渐行至门边。
  就好像在嘲笑他方才在心中暗暗拿自己和卫衔玉比较的心思是痴心妄想。
  他猛地站起身,嗓音艰涩:“……沈欢欢,别走,我告诉你……”
  ……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闻言,沈醉欢脚步微顿。
  却没有停下来。
  他低垂下眼睛,不想让自己在她面前显得太过丢人。
  却没想到沈醉欢只是将方才顾棠离开时没有阖上的房门轻轻阖上了。
  她又转过了身来。
  二十一岁的沈醉欢已经消去了少年时的婴儿肥,她下巴尖尖,眸色浅淡。
  因此不笑的时候,便显得有些冷冷的。
  但顾长策知道她是一个多温柔的姑娘。
  因为此刻,她有些温热的小手正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之上。
  沈醉欢语调温缓又认真的对他说:“顾长策,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
  她嫩红的嘴唇轻启:“你若不告诉我的话,我又猜不到你为何而不开心,难道你要避着我一辈子不成?”
  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不会。”
  他盼不得天天见到她,同她说话。
  哪里舍得避她一辈子。
  沈醉欢闻言,点了点头,又说:“就算你不会避我一辈子,也难保我们不会因为此事而离心,到时你又要怎么办?同我和离吗?”
  她语调温缓又不疾不徐。
  可这柔和的语调却听得顾长策心下一痛。
  他放在案桌上的手指又在一瞬间的僵直。
  黑眸幽深的看向她:“我不想和离。”
  起码在她恢复记忆前,在沈醉欢还不恨他的时候,他无论如何也想将她留在身边。
  沈醉欢听了这话,轻笑了声。
  眼含娇嗔的看他一眼:“就算你想和离也没那么容易,柔嘉还那么小呢。”
  听了这话,他不知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一边对自己曾经利用卫衔玉威胁她生下柔嘉的做法感到愧疚,一边又在心中卑劣的暗自窃喜。
  顾长策眼睫微颤。
  又听得沈醉欢再次嗓音轻柔的问了她一遍:“所以,景安,你前两日究竟为何避着我?”
  她假装伤心的模样低垂下了眼睛,轻声诉讼着他的种种罪行:“……那晚上突然一声不吭的离去,此后几日又找借口不见我,我还以为你对旁人移情,不再喜欢我了……”
  话还没说完,柔嫩的手掌便被男人反手扣住。
  他有些慌乱的解释道:“沈欢欢,没有别人。”
  好像有些难以启齿般,他嗓音艰涩的说道:“我从小到大就只……只喜欢你一个人。”
  她低低“噢”了一声。
  顾长策以为她不相信,耳垂隐隐泛红的又低声解释道:“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想把你带回家。”
  沈醉欢问他:“这么说你从小就喜欢我了?”
  她有些讶异,还以为顾长策年少时和自己一样视对方为死对头呢。
  顾长策低声“嗯。”了一声。
  这话落下。
  沈醉欢低垂着脑袋,拿绣帕掩住脸,生怕自己会突然笑出声来。
  天知道,她长这么大,哪里见过顾长策这个讨厌鬼这副样子啊。
  更稀奇的是,她现今知道顾长策一直暗中喜欢她时,并没有感到恐惧厌烦。
  反倒有些出奇的想笑。
  沈醉欢觉得自己可能是疯魔了。
  她憋笑憋的辛苦,就连削瘦的肩膀都轻微的颤抖起来。
  可顾长策却以为她在哭。
  他是知道沈醉欢十四岁时有多讨厌自己的。
  怕是说出这些话后,她只会觉得自己恶心。
  最讨厌的人竟在暗中偷偷觊觎自己……
  顾长策顿觉心中有些苦涩滋味慢慢散开。
  他干净润泽的手指抬起,停顿在沈醉欢眼前半晌,想帮她擦擦眼泪,却最终是放了下来。
  语调滞涩的劝她:“……别哭了,欢欢。”
  话音落下,沈醉欢缓缓放下了面上的绣帕。
  只见她面色微微泛红,眼眸中却是一片亮晶晶的笑意。
  她清了清嗓子:“没哭呢。”
  见此,顾长策愣了一下。
  沈醉欢又轻轻扯着他的里袖,含笑说道:“……只是有点意外。”
  纤白的手指一下一下轻轻点着他的手背。
  沈醉欢眉眼弯弯看见他:“顾长策,你藏的挺深啊。”
  若不是他亲口所说,换了任何一个人对十四岁的沈醉欢说,顾长策喜欢你,她都会觉得那人定是疯了。
  顾长策见她没生气。
  忽而便松了一口气。
  许是沈醉欢今晚对他说话的语气过于温柔,而他又仗着她失忆,自己又有顾棠傍身。
  竟给了他些许错觉,让他以为自己是可以和卫衔玉争上一争的。
  顾长策黑眸沉沉,喉结滚动。
  沉默半晌,对沈醉欢说道:“那日宫宴,我看到你去见了卫郎中令。”
  沈醉欢愣了一下,才意识到,顾长策口中的卫郎中令便指的是卫衔玉。
  原来现今卫衔玉已经升到郎中令的职位了。
  同时她也有些惊奇,顾长策和卫衔玉现今的关系竟已疏淡至此。
  毕竟年少时他们二人对卫衔玉一直叫的都是衔玉哥,行之哥。
  沈醉欢略一思索了片刻,旋即笑道:“原来就是因为这事儿啊。”
  她大大方方的承认:“没错,那日宫宴我确实在醒酒的时候不小心遇到了衔玉哥哥。”
  “不过只与他随便聊了几句罢了,毕竟我记不清楚事,你也是知道了,说的多了,怕在外人面前露馅,平白添些麻烦。”
  顾长策有一瞬间的怔然:“卫衔玉对你来说算是外人吗?”
  闻言,沈醉欢歪了歪头,有些不解似的问道:“怎么不算呢?”
  “我们才是夫妻,不是吗?”
第47章 沈欢欢对他,怎么跟训狗一样。
  话音刚落,顾长策登时便愣住了。
  随后便有丝丝缕缕的甜意在他心底爆开。
  他极力的想要压下上翘的嘴角。
  耳边反复回荡着沈醉欢方才说的那句“我们才是夫妻不是吗?”
  没错,他们才是真夫妻,而卫衔玉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
  沈醉欢眼角微勾,白嫩的手指轻轻挠了一下他袖下的手掌,语调柔缓,问他:“所以你就是因为那天我去见衔玉哥哥而生气的吗?”
  闻言,顾长策抿了抿唇。
  强调说:“没有生气。”
  他只是在为自己那天抛却自尊,企图通过模仿卫衔玉而获得她一点怜惜的下作行为而感到羞愧。
  沈醉欢从善如流,顺着他说:“好好好,没有生气。”
  顿了顿,她又问:“那你是因为我那天和衔玉哥说话而避着不见我?”
  顾长策这才别别扭扭的“嗯”了一声。
  沈醉欢旋即笑弯了眼睛。
  她在心中暗暗的想,顾长策是个幼稚鬼。
  十七岁时是,二十四岁的顾长策也是。
  但她看在今日是他生辰的份上,便不与他计较这么多了。
  沈醉欢站直了身体,理了理衣裙,仰着头对他笑:“以后不要瞎想了。”
  说完这话,她顿了顿,本想说,我也只喜欢夫君你一个人的。
  但她不会骗人,这话便卡在了嗓子眼,死活也说不出口。
  沉默半晌,最终变成了:“我和衔玉哥之间什么也没有,我一直将他当做兄长,对他没有别的意思的。”
  顾长策笑了声,点点头。
  沈醉欢接着便又想到了今日给他的生辰礼实在是过于寒酸了一点。
  她迟疑了半晌,突然问道:“现今是什么时辰了?”
  顾长策转过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答道:“一更天了。”
  沈醉欢轻轻的“噢”了一声。
  才一更天啊,这么说外面的夜市还没关门喽。
  她弯了弯嘴角,扯着顾长策玄色的衣袖便往门外走去。
  顾长策一边顺从的走,一边问:“欢欢,大晚上的,你要拉我去哪?”
  沈醉欢侧眸含笑道:“夜市,珍宝阁,带我们家顾景安去挑件合心意的生辰礼。”
  精心挑一件最贵重的,配得上他的。
  可顾长策愣了一下,只注意到她说的是,……我们家?
  他轻笑了声,旋即便紧紧跟着沈醉欢的脚步往前走。
  眸中含笑,边走边想,沈欢欢对他,怎么跟训狗一样。
  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但偏偏就是能把他哄的服服帖帖的。
  ――
  珍宝阁是整个上京城中最有名气的一家玉石馆。
  伫立于长安城西街主干道的尽头。
  穿过那条青石板铺就的小巷,抬头便能看到那座高耸入云,飞檐翘角的楼阁。
  沈醉欢儿时曾在父亲口中听说过商纣王为妖妃苏妲己建造摘星楼的故事。
  那时的她想象力匮乏,想不出摘星楼是怎样一种宏大的建筑。
  父亲顿了顿,便对她说:“就像京中珍宝阁一样宏大。”
  至此,摘星楼便在她心中有了具体的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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