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绣鸳鸯,素手点朱砂——小梨爱喝水 等【完结】
时间:2023-11-29 14:34:37

  宋庭桉大发雷霆,将递上来的折子直接砸到赵丞相的脸上。
  证据确凿,虽然不是赵丞相授意的,但是终归是他没有约束好子弟。
  赵丞相伏地认罪。
  赵家参与此事的人全被下了大牢。
  宋庭桉饶了赵家一命, 只下旨让他们终生不得回京。
  赵家倒了, 赵明玉这个皇后当然也做不成。
  原本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仰仗,如今连孩子也没了。
  赵明玉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不相信如此爱她的宋庭桉会对赵家下狠手。
  不顾还虚弱的身子跪在门外向宋庭桉求情, 那道她曾经进出自由的大门, 终究还是没开。
  自那日起, 赵明玉如同枯萎的秋叶, 很快衰败了。
  扳倒赵丞相之后,宋庭桉对齐兰舟愈加信任。
  连调动禁卫军的兵符都交给了齐兰舟。
  我怀孕第六个月的时候,齐兰舟终于逼宫了。
  那一晚,我肚子里的小崽子似乎是感受到什么, 十分地躁动。
  我温柔地摸着肚子安抚她:“安心啦, 你的养分马上就有了。”
  一切结束后, 我终于露了面。
  宋庭桉此时过于狼狈, 不过比我第一次见他时还是好上很多。
  见我跟齐兰舟并肩而立, 宋庭桉破口大骂:
  “贱人!是你搞的鬼!
  “枉费我那么信任你, 谋划封你为后, 封你肚子里的孩子为太子, 你竟跟这逆贼合伙害我!”
  宋庭桉双目圆睁,死死瞪着我,我轻轻笑了:“你这饼,如今已骗不了我。”
  我抖了抖手里明黄色的诏书,“真正窃国的是你, 可不是齐兰舟。这皇位本就是他的。”
  老皇帝死前, 秘密留了一封诏书。
  那诏书上写着的皇位继承人,就是宋兰舟。
  齐是老皇帝白月光的姓。
  这封诏书是我当时找到的,本打算销毁,结果阴差阳错留了下来。
  宋庭桉顿时瘫倒在地。
  18
  齐兰舟很守信。
  登基之后便把宋庭桉交由我处置。
  我离京那日,天清气朗,一如我上京那天。
  我掀开帘子,望着马车里面五花大绑,连眼睛也被遮上的宋庭桉,很是满意。
  马车一路前行,越行越偏僻。
  最后我和小娥弃马车不用。
  我一手提起宋庭桉,在丛林中几番跳跃。
  最终停在一处巢穴。
  小娥挤眉弄眼道:“我先找地方歇歇,就不打扰你吸取养分了。”
  我朝她挥了挥手, 而后将宋庭桉扔到地上。
  掀掉宋庭桉双目上的黑布, 我对着他甜甜一笑:“夫君,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母族只生女孩儿的事吧?”
  宋庭桉万分惊恐地看着我,嘴里呜呜昂昂。
  我却置若罔闻, 自顾自地说下去:
  “因为我们这一族,是需要吞食夫君的血肉才能得以滋养孩儿啊。
  “这就是为何我们只能生女。”
  话音刚落,一只通体碧绿的螳螂朝男人张大了嘴。
第28章 伤帝阙
  他离开后,我身边再无可信之人。
  可当我被俘,他却扑在我面前。
  替我赴死。
  再睁眼,回到了五年前。
  我跑到他面前,凝噎道,“暨白,我心悦你。”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而后寂然,“陛下需要暨白做什么直说便是,不必如此。”
  1
  我至今还记得城破那日,敌国将领仅用一把弓箭就斩断城墙上黄色的军旗。
  万箭齐发,将士们都身负重伤却还在奋力抵抗着。
  作为黎国的君王,我不愿丢下我的子民逃命,即使葬身于此,我也要保护我的臣民。
  恍惚中,温暖的身躯怀抱住我。
  箭矢入肉的声音刺激着我的耳鸣。
  暨白,欠你的恩,只能来世再还了。
  ……
  我望着那件虎皮大衣发愣。
  我说黎国的冬天太冷了,暨白便只身前往邙山和野虎搏斗,身受重伤才拿回了这件虎皮。
  我生气他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便好几日都没理他。
  如今想想,暨白就是那样的性子,他爱一个人就是要拼了命地对她好。
  他不在乎自己的爱是否卑微到尘埃里,哪怕将自己掰碎了,他也甘之如饴。
  没想到,我还有机会来回应他的深情。
  影卫暗久试探道,“陛下,暨总管水刑已经结束了,您要去看看他吗?”
  水刑?
  上辈子他与我大吵,我随口说了句他作为暗卫总管以下犯上。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
  他却直愣愣地跑到水牢给自己罚了个水刑。
  我当时也怄着气,没管他。
  他后来却不肯医治,导致一到了下雨天,双腿就像百虫挠心一样痛。
  重来一次,我要好好保护他。
  2
  我带上那件虎皮大衣,连忙来到了水牢里。
  暨白只穿了里衣,里衣被污水浸透粘在身上,他劲瘦的肌肤透过里衣若隐若现。
  多情的桃花眼半眯着,一缕凌乱的碎发垂在在唇边,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动。
  他看到了我,眼眸一闪而过的喜悦,随后又落寞下来。
  我一个健步将他从污水中抱了出来,他的身子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
  他双手搂住我的脖颈,额头垂在我的胸前,那样子,真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我腾出一只手,将虎皮大衣盖在他的身上,感受着他呼吸扑出的热气。
  到了寝殿,我轻轻地将他放在我的床榻上。
  见他双目紧闭,我便蹑手蹑脚地到了一杯热水,想着等他醒了可以直接喝。
  回过头,却见他眯着眼,凝神细细地端量我。
  以往我特别讨厌他这种狐狸似的打量,此刻,我却只觉得他别样的可爱。
  我朝他一笑,跑过去扶起他,“喝点水。”
  他挑着眉,像一只高傲的凤凰,点了点头,伸手打算接过去。
  我制止他,“我喂你。”
  他讳深莫测的看向我,眼里的震惊一闪而过,但微微扬起的嘴角却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粉色的唇微微张开,一吞一咽,仿佛他喝的是玉露琼浆。
  许是我的看相太丑,盯得暨白有些难为情,他才堪堪开口,“看够了吗?”
  我摇了摇头。
  不够,我想看一辈子。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暨白这么美,美得我只愿一人独享。
  “暨白,我心悦你。”
  这句话将正在喝水的他呛住了,他咳咳个不停。
  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傻子。
  我连忙表忠心,“我是认真的。”
  好巧不巧,季晏礼在门口求见。
  季晏礼与我一同长大,即使整个季家背叛了雍国,但父皇仍挂念旧情,便将他接到宫里与我一同教养。
  我与他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只是,前世暨白就是误会我与季晏礼情投意合,这才失望离宫。
  可事实,人家根本对我不屑一顾。
  这次,我可不想让暨白心生隔阂,我赶忙隔着一扇门对季晏礼道,“若有事,明日朝堂再商议。”
  季晏礼本欲再说些什么,我一把推他出去,眼睛却直盯着暨白“我还有事,明日再议,明日再议。”
  语罢,我连忙去看暨白。
  他只是沉默着喝水,但我注意到他的喉咙却没有吞咽的动作,我一把扯过杯子,果然,水是干的……
  被我戳穿的暨白反倒更沉默,我尝试着和他找话题闲聊。
  他却不理我,只是逃避,我凝噎着再次告诉他我的心思,“暨白,我心悦你,你呢?”
  他神色寂然,“陛下需要暨白做什么直说便是,不必如此。”
  3
  我一滞,好半响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先是暗卫总管,再是暨白。
  遇到阻碍新政,我却无法直接治罪的人,都是他暗地里替我解决的。
  所以,他认为他对我的作用,只有这一身功夫,能供我驱使。
  只是,他为什么不相信我是真的想和他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呢?
  全然是曾经的我伤他太深。
  我靠近他,紧紧与他相拥,“我要你。”
  他刚刚还炸毛的脸颊此刻爬上一丝红晕。
  我接着道,“我要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重新爱上我的机会。”
  他只是沉默,半响后,他才恨恨道,“你还没玩够吗?”
  我踮起脚尖,轻轻触碰他如玉的脸颊,“没够,一辈子都不够。”
  他瞥了我一眼,随手拿起被子将自己蒙住,被子逐渐成了弓形。
  我知道,单纯的语言过于无力,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的。
  我让人给我在寝殿里重新架了个床,这样,我们是不是也算同居了呢?
  光这样还不够,明天是暨白的生日,我要给暨白一个大大的惊喜。
  当天夜里,我便让暗九去搜集整个大黎的玫瑰花,铺满整个宫殿。
  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绽放着属于自己的风采,耀眼而夺目。
  我似乎已经看到了暨白看到着满宫殿的玫瑰后,眼角流出感动的泪水了。
  准备好一切后,我便去上朝了。
  毕竟,暨白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我得给他一些私人时间去感动流泪。
  下了朝,我便紧赶慢赶跑回寝殿。
  果然,暨白那张俊俏的脸蛋上挂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我为了提醒他我在背后,特意地咳了咳。
  我想过他可能会感动地溢于言表,也可能会强装淡定,但我属实是没想到,他那漂亮的桃花眼能绽放出如此憎恶的光芒。
  我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他脖颈上细细小小的红疹。
  我连忙跑过去,关心道,“这是怎么了。”
  他幽怨地盯着我,“寝殿里的花海是你让人布置的?”
  我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他右手在胸膛上顺了顺气,“有没有可能,我身上的红疹就是花粉引起的?”
  完了。
  ……
  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4
  夜晚,无数烟花在星空中炸开,犹如多情的流星淅淅沥沥。
  这是我特地为暨白准备的生辰烟花。
  “额……”
  暨白痛苦的捂住眼睛,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我不明所以,赶快将暨白抱进寝殿,传来了太医。
  太医诊脉后,得出了结论:“暨总管眼睛曾经受过伤,不易受强光刺激。”
  我整个人愧疚的不敢看暨白。
  还是暨白反过来安慰我,“我小时候家里着火,火光离眼睛太近,所以受了伤。这件事我也没告诉过别人,不怪你。”
  我怯生生地看向他,“真的不怪我?”
  他失笑,着重的点了点头。
  得了他的原谅,我整个人也回过神来。
  “我还有一个惊喜给你,你等着。”
  我跑到御膳房,亲手做了一碗长寿面,端到寝殿。
  我将长寿面放在桌面上,两只手大张,“当当当当,生辰快乐。”
  暨白一张俊脸憋得通红,却欲言又止。
  我不明所以,“怎么了。”
  暨白本不愿说,在我的再三追问下,他才说出了原因,“其实,今天不是我的生辰。”
  我一脸问号,“怎么会?宫中的档案里清清楚楚的记着,你的生辰就是四月三日,就是今天啊……”
  他细心解释道,眼眸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悲伤,“档案里的生辰都是我乱写的,毕竟,我这种没爹没娘的孤儿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真正的生辰呢?”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上前紧紧抱住他,“那就当今天是你的生辰吧,以后年年今日,我都为你过生辰。”
  他久久未说话,只是我的衣肩处有些许湿润。
  我以为,我们和解了。
  过了片刻,他将我推开。
  挑起了个无边际的话题,却悄无声息地拉远我们的距离,“陛下,可是在朝政上遇到麻烦了。”
  虽然这是疑问句,但他的语气无比肯定。
  我仔细想了想,最近却确实遇到了困难。
  自我重生以来,知道昭国并未想与我雍国相安无事,而是一直暗中准备吞并雍国。
  我便一改往日做派,不再愿意向昭国摇尾乞怜,企图将原本屈辱求和的国策改为征战。
  可王太傅却持反对意见,不愿意放弃求和。
  我正在为这件事苦恼。
  我便将这件事告知暨白。
  暨白眼神失落道,“我知道了。”
  我一脸疑惑,他知道什么了?
  暨白又没头没脑的补了一句,“果然,你对我的好是有条件的。”
  我不解地问他,“什么条件?”
  暨白却只是看着我摆在正厅地虎皮大衣,不说话。
  5
  当日晚上,我口渴,起夜喝水,暨白的床榻上却空荡荡的。
  我只当他有事出去了,也没太在意。
  翌日上朝,王太傅却缺席朝政。
  下朝后,季晏礼却匆匆来见我,他还带来了一支素银簪子,那是暨白第一天跟着我的时候,我送给暨白的。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贴身收藏着。
  银色的簪子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祥和,淡淡的花纹上还沁着血,血腥味顺着空气弥散到了我的胸膛,心上隐隐作痛。
  我抚摸着那支素色银簪,不禁联想到暨白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我控制住情绪,质问季晏礼,“这支簪子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他却答非所问,“王太傅昨晚身故了。”
  仅仅一句话,联系到昨晚暨白莫名消失,我便知道了。
  暨白昨晚刺杀王太傅,虽然刺杀成功,他却没有逃出来。
  这个傻子。
  他以为我对他好,是想让他去刺杀王太傅,是想利用他。
  难怪,他会说,我对他的好是有代价的。
  我难以想象,他是带着怎样的绝望,接受我那笨拙的示好。
  他至死都不愿意相信,我是真的爱他。
  甚至以为被我利用,都甘之如饴,这是怎样的如朝圣者纯洁的爱意。
  我忍住针扎般的心痛,质问季晏礼,“你抓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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