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肯定是不能给裴珣看的,苏婉禾不仅要护住话本,现在还要护住自己。
躺在榻上,她本就穿的少,刚刚的挣脱,寝衣已经滑下两寸,露出了莹润的肩头,白得慌人眼,像是玉石一般,不仅是颜色还是触感。
湿热的触感落在后颈,苏婉禾忍着战栗,她感觉那动作还在蔓延向下,拢着寝衣的手不知觉攥紧。
护住了话本,便护不住自己,护住了自己,便护不住话本。
苏婉禾脊背发热,在这深夜的帐子中,脚尖微微蜷起,手也捏成了拳头。
裴珣是知道如何折磨人的,尤其是用手去煽风点火。
即便不知情,事,也感觉渐渐升起了燎原之势。
两人看不到对方的表情,裴珣用粗糙的指腹摸着她的颈侧,捏着她的脖子,将人转过头来,沉沉吻她。
苏婉禾已经不陌生裴珣的气息了,比之之前的僵硬,顺从了不少,这大大激发了裴珣的占有欲。
城门失守,苏婉禾还感染着风寒,软软倚在男人的怀中,意识逐渐褪去。
“孤拿走了,这种书苏娘子还是少看为妙,孤就没收了。”
男人的一手在被寝,一手扬起,苏婉禾睁开眼瞧见了自己放在枕头底下的话本。
“殿下,还给我,我还要还给别人的。”
苏婉禾伸手去抢,男人偏偏不给,一手箍着她的细腰,一手将话本放在高处。
这样的处境,就只能让苏婉禾撑着身子去抢。
在外人看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人的意趣。
周策已经见怪不怪了,守在门外,淡然看了一眼瞪大眼睛的云枝。
里面的人,闹腾地厉害,周策轻轻咳了声,附近的守卫早就已经被他调离到几丈开外。
云枝即便忍住不去探听,还是听到了激烈的声响。
苏婉禾现在眼中只有那话本,千万不能被裴珣看到。
裴珣是存了心不让她拿到,将人一把按在怀中。
苏婉禾哪能敌过他的力气,被人牢牢抱着。
“故事不错,文采俱佳,那故事中的小娘子定没有苏娘子这样细的腰。”
裴珣摩挲了苏婉禾的腰,翻看了几页,点了点头,算是作了中肯的评价。
两人纠缠许久,苏婉禾算是见识了裴珣的耐心。
索性随他去了,苏婉禾累得趴在裴珣的胸口上,听着裴珣又开始读那话本中的内容。
缠绵悱恻,用词果敢,实在是引人联想,即便是没有发生什么。
苏婉禾面上染了红晕,将头埋到被子中,用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ʝʂց。
裴珣偏偏挑了最露骨的一页,声音落在苏婉禾的耳边,磁性而醇厚。
“你有完没完,我困了,你要是不睡了,我就先睡了。”
见人真的恼了,裴珣见好就收,可不能将人气得病情加重。
他将那话本扔到桌上,熄了灯,也不顾苏婉禾的挣脱,强行将人搂住。
“不闹你了,好好休息。”
裴珣的言语中哪里有半分的歉意,听得苏婉禾心头越发恼意。
他将被子扯出一点,将下颌放在苏婉禾的额上:“别闷坏了,乖,出来透透气。”
“不用你管!”
苏婉禾的手肘一曲,撞在裴珣的胸上,男人的心肠冷硬,就连胸口也是硬的,苏婉禾只感觉手臂隐隐发疼。
心中的委屈更甚了。
在她即将睡去的时候,苏婉禾察觉有人在她的手臂上轻轻揉着。
第37章
猎场这几日停了雪,帐子外铺上了厚厚的一层,但凡在外面倒了水,不到片刻就结成厚厚的冰块。
上京的小娘子们穿了披风,颈上圈着一层雪白的毛绒,戴着小毡帽,看起来暖和极了,三三两两一起,在周围散步。
再冷的天气,也阻挡不住猎奇的心,总想着兴许就能偶遇太子殿下。
距离晚宴还有几个时辰,年纪尚小的带了侍女到空地上堆起了雪人。
平日这种时候,姜家独独占了上风,自姜沐蕤被送到庄子去,好久都没有出席在众人的面前。
皇家重视脸面,有姜贵妃在后宫一手遮天,偶尔吹吹枕边风,旁人只知道姜沐蕤是养病去了。
没了她的风头,各家贵女跃跃欲试,太子选妃在即,都想争得一次机会。
徐雁回是框不住的性子,射猎她算不上精通,也比那些小娘子强上一头。
出都出来了,只是在附近走走也太没意思了。
想到苏婉禾还在病中,只能独自骑了马到山中碰碰运气。
彼时的苏婉禾被人用狐裘紧紧包着,在马车上看着空旷的荒野。
四周一片雪白,沉寂得只能听得见马蹄的声音,苏婉禾倚靠在男人冷硬的胸膛之上,就连手都被男人提前放到怀中暖着。
耳旁是呼呼的烈风,苏婉禾轻轻撩开袍子,露出一双秋水剪瞳来。
还未看清,又被男人直接盖住了。
“是还想吹风将风寒吹得更严重些?”
裴珣一手策马,冷毅的视线落在前方,苏婉禾只能看见他的下颌与侧脸。
男人的眉峰凌冽,一双眼中尽显沉着与镇定。
那如刀刻的侧面,下颌线分明,只有薄唇中露出些责备的话语来。
明明就是裴珣早早将她从床榻中拉了起来,她的风寒未痊愈,就被拖上了马背。
“殿下也知道如此,还要将我带出来。”
苏婉禾语气中嗔怪,却丝毫不是责备。
事实上,苏婉禾早就闷坏了,那治风寒的药苦得发涩,被云枝和映月时刻看着,整日里坐在暖炉旁,哪里有机会出去看看。
就像现在这样自在肆意,还是很难得的。
苏婉禾也不顾裴珣的责备,偷偷将身上的狐裘拉了拉,只露出两个眼睛来。
上京繁华,市井喧闹,这旷野人迹罕至,却有说不出的恣意。
裴珣策马,一手握着她的腰,看见因为出来,苏婉禾愁容舒展的模样,他嘴角勾出浅浅的笑意。
“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两人已经走了一个时辰,就连营帐都全然看不见了。
好在没有下雪,两人都披上厚厚的狐裘,在旷野中不算太冷。
“不是喜欢打猎吗?孤带你去。”
男人的声音在烈风中显得格外清润,尾音上扬中,听起来天生有种漫不经心的味道。
苏婉禾仰着小脸,手却紧紧抱着裴珣的腰:“殿下怎知?”
“不是你侍女说的,而且上次菊宴,就看出你箭术不凡。”裴珣低头看了苏婉禾一眼。
这个角度,他的下颌恰好碰到苏婉禾的额头。
远远看去,小娘子的脸像是放在男人的侧颈,亲密极了。
苏婉禾也知道这个姿势不妥,稍稍后移一些,又被男人紧紧贴住。
“别乱动,小心跌下马去,孤的马可不认人。”
男人刻意咬着字音,似笑似是......威胁。
裴珣刻意加快了速度,耳边的烈风像是要把人吞下去,苏婉禾原来不以为意,重心不稳间,将身子和裴珣贴得更紧了。
“殿下...慢点。”
盖在身上的狐裘在动作中,又一把盖在苏婉禾的头顶上,挡住了苏婉禾所有的视线。
不知道过了过久,两人停在了一处空地上,裴珣抱着将人带下来,将马的缰绳缠在一棵树上。
雪还是有些厚,苏婉禾落地的时候,蓝色的小靴子就陷入了深深的雪中,毡毛上都染上一层。
每走一步,地上就会露出两个小坑,不像裴珣,欣长挺立的身子,脚下的步子也格外重。
苏婉禾穿着狐裘,看着前面男人拿着弓箭的背影,小心翼翼走过裴珣落下的痕迹。
那坑对苏婉禾来说,还是太大了,每走一步都能看到十分悬殊的差别。
走了一段路,裴珣就会转过头看苏婉禾一眼,直到看见小娘子的动作,他的唇角弯了弯。
皇家猎场,每年都有人照看,春时投养,只要不影响动物繁衍生息的时间,猎物是打不尽的。
山中寂静,唯一的声音是没有南飞的鸟禽,偶有几只,因找不到过冬的食物扑腾着翅膀,将树上的雪都弄下来了。
裴珣及时去挡,用大氅将苏婉禾护住,落下的雪都沾在他的衣服上了。
“拉着,一会儿别走丢了。”
裴珣将手伸过去,苏婉禾刚刚还在用帕子替裴珣擦雪,看了他宽大修长的手,脉络分明。
苏婉禾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将手伸了过去,只拉住了裴珣的衣袍。
“这样便好。”
“随你的便,若是一会松了手,跌倒了,孤可不管。”
裴珣没有与苏婉禾僵持,看着她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拉着他衣角,印着他的脚步慢慢跟在后面。
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声响,越是走近,越是格外明显,停在一处时,裴珣定住脚步,迅速拿起弓箭,眼神专注,瞄准一处。
猎物尚来不及出声,就已经致命。
苏婉禾看到一只灰色的野兔倒在丛林中,那羽箭穿过它的头,已经死透了。
“要试试吗?”裴珣将弓箭递过来,瞅了她一眼,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她眼中有跃跃欲试的神色。
已经许久没有在这样的猎场来,苏婉禾心里拿不准,还是接过裴珣的弓箭来。
她试了试力度,发觉这男人真是半分不知道怜惜,看着她用力拉弓,都纹丝不动。
先前看裴珣射箭,那神色轻松,谁知道会这样紧。
“殿下这弓箭太紧了,您帮我松一松。”苏婉禾恭敬地将东西递过去,知道男人就是在等着她求他。
裴珣活动了下手腕,将弓箭拿过去:“苏娘子不打算贿赂贿赂孤?”
这男人当真是无利不起早,凡事都要人去给好处。
明明拉自己过来的也是他。
“殿下不帮就算了。”苏婉禾也不是非试不可,她还感着风寒,本就身子弱,拉不开这样大的弓并不丢人。
毕竟这是裴珣的弓,他们之间的力气怎么能等同。
“好了,孤帮你。”
裴珣很是善于自己讨好处,就比如现在,他轻而易举就将弓调好,递给苏婉禾的时候还不忘将人捉弄一番。
扣着她的脖颈亲了过去,连本带利讨下了好处,尔后还将人轻啄了好几口才放下。
苏婉禾十分气愤,推开男人的身子,拿着弓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裴珣摸了唇角笑笑,将刚刚的猎物拿到,紧紧跟了上去。
这深山中,鸦声阵阵,越是这样的时候,射猎便更容易,不仅鸟类缺乏食物,兽类也是如此。
它们总是趁着旁的小动物失去警惕的时候,觅得食物。
这个时候就要看听觉的灵敏度了,以及锐利的视线。
苏婉禾站在一棵树的背后作掩护,陡然停下脚步。
雪白的狐裘让她与天地融为一体,樱唇微抿,有一种独特的姝丽,裴珣靠在旁边等她,也不去打扰,看着她纤弱雪白的手搭在箭上,似乎在找一个精准的位置,即便是感染了风寒,那身子也丝毫看不出孱弱,反而很有力量,且目光坚定而沉稳。
丝毫看不出是一个才及笄的小娘子,也不似上京贵女那般娇气。
“嗖”地一声,远处一声“呜咽”,有什么倒地的声音,初时还ʝʂց能听见扑腾的声响,后面逐渐减弱。
苏婉禾见那声响渐渐消失,将弓递到裴珣的怀中,径直朝着那丛林走去。
是一只獾,通体油亮黑色的毛发,已经没了呼吸。
苏婉禾正欲拿起自己的战利品,就听到树洞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
裴珣也听到了,他将苏婉禾护在身后,阻止她去看。
这种时候,最怕是些不知名的毒物,裴珣目光沉定,用弓将草丛拨开,看到了一只雪白的兔子,它的脚被尖锐的利器射中,一看便知射手是个箭术不精的家伙。
那个箭术不精的家伙,拿着自己的小弓箭,已经在树林转过了好几圈。
“明明就在这里啊?怎么会不见呢。”
徐雁回皱着眉,有些气愤,她敢肯定那只小兔子已经被她射中了。
应该就在不远处的,难道已经被野兽吃掉了,不应该啊,至少要留下血迹吧。
看了看天色,她终于还是放弃,骑上自己枣红色的马,空手而归。
这个时候回去,应该还能赶上晚宴。
苏婉禾和裴珣也准备回去了,猎物被驮在马背上,那只受伤的兔子则是被单独包了伤口,放在苏婉禾的怀中。
裴珣将人搂在怀中,看到她紧张的神情,扯了笑,策马回去。
路过一处山丘的时候,听到附近还有别的马蹄声。
苏婉禾心中警铃大作,抱紧了小兔子,这个时候去躲已经来不及了,可是来人只会是上京的人。
第38章
裴珣看着远处漫不经心,怀中的人却格外紧张。
有小娘子隐约的叫喊声传来,越来越近。
苏婉禾迅速将头隐在狐裘当中,裴珣轻笑出声,到底还是将人包的严严实实,他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放在苏婉禾的腰上,将人稳稳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