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气氛因密闭而越发暧昧,两人吻的难舍难分,边急切的扒对方的衣裳,似恨不得将对方吞吃入腹。
方才丁若溪虽没被苏慕凉得逞,又沐浴过,可总觉得自己身上有味道,急切的想要被另一股熟悉的味道抹去,而苏会似是出征在即竟也比之前急切,丝毫不掩饰对她身体的迷恋,贴着丁若溪的胸膛如同烙铁般滚烫,直烤的丁若溪浑身冒汗。
被放在床榻上时,丁若溪勉强分出一缕心神,扯住苏会的手:“我想尽快有孕,长兄能不能在力所能及之下多来我房中几次。”
黑暗中,苏会轻~咬了下她的耳~垂,以示回应。
丁若溪浑身霎时起了一层战栗,怕他误会取笑她,气喘吁吁的忙找补,“我是说,眼下你我在一起的时间有点短,还,还需比之前亲密一些。”
苏会的吻顺着她颈子往下,他似极其喜欢看她脸上的表情,每次都要看她脸上露出沉迷的表情,才肯进行下一步,他将她抱~坐在怀里,“怎么个亲密法?我不一定夜夜能来。”
丁若溪被迫仰起头,双手拼命抓着身下被褥才能将话完整吐出:“那就需长兄每次来的时候在次数上比之前再勤勉一些。”
说完,见苏会似是停顿了下,又怕他不太情愿忙道:“当然,若长兄觉得身体吃不消不用勉强,我理解的。”
前几日~他顾忌她是第一次,怕伤到她每次都克制着,其实根本没够,她倒好,是将他当成苏慕凉那个废物那般不中用吗?
丁若溪见他没回应,忙睁眼去看。
下一瞬,只听他咬牙切齿的应了声:“我不勉强,我们俩个谁吃不消还很难说。”
丁若溪还没想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苏会已握着她纤腰的大掌往上一翻,把她转了过去背对着他,一口咬上她的后颈。
第42章
鸡鸣渐起, 一轮旭日从天边缓缓升起时,苏会才放过丁若溪。
丁若溪才知何为搬石头砸自己脚是什么滋味,悔的肠子都青了, 累的连脚指头也懒得动,甚至来不及睁开眼和苏会道别, 就陷入沉沉的昏睡中。
苏会昨夜自是做的餍足, 知她累坏了,不愿惊动她,轻轻掀开被褥起身,人刚一动, 头皮却被什么扯住, 转头看去, 这才发现自己的一缕黑发不知何时被她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他俯身想要掰开她的手。
丁若溪秀眉紧蹙,反而抓的更紧, 嘴里低喃着什么, 似有诉不清的愁绪。
“你说什么?”
苏会以为她还没睡着, 俯身凑近她轻声问。
丁若溪眼皮阖动数下, 唇角又动了动。
苏会听了会儿,方才听清她说了什么:“木头,别走,我害怕——”
似是还沉浸在昨夜苏慕凉强逼她的噩梦中,就连睡梦中都不安稳。
苏会刚硬的脸庞忽显出柔软来, 轻轻拍她的后背:“别怕,我不走。”
这时,秦用压低嗓音的话从屋外传了进来:“郎君, 该走了。”
丁若溪所住的院落四周布满了王妃李氏的眼线,稍有不慎, 就会被人看到苏会昨夜留在丁若溪房中过夜,若告诉了王妃李氏,后果不堪设想。
苏会自然也不愿给丁若溪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眉头皱起,看了眼被她攥在手里的黑发。
秦用站在门外喊了一声后,见自家郎君迟迟不出来,心焦万分,正要再喊。
“吱呀——”一声,房门从里面被打开,苏会神清气爽的从屋中~出来,见巧儿低头顺目的守在门外,低声吩咐道:“先别叫醒她,让她多睡一会儿。”
那语气和平日大相径庭,竟隐隐透着真实的关切。
巧儿一下子怔住了,震惊的微张嘴巴,跟木头似的直杵着连礼数都忘光了。
只因阖府上下谁人不知,苏会为人冷淡,不苟言笑,是个不好相处的,是绝不会说这种话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忙垂下头磕磕巴巴的道:“是,是,奴婢记下了。”
苏会得了她的话,才阔步从能遮人耳目的小道离去。
秦用跟在后面,压低嗓音快速汇报事宜:“五皇子昨夜派人送来了帖子,说是过几日要来府中为郎君践行,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和前几日一样来给您添堵的。”
当今圣上膝下有三个皇子,王皇后所出的太子楚昱谨,贵妃所生的五皇子楚培然,还有个贵人所生的七皇子楚崇杉,这些年圣上为了遏制世家势力,在朝堂上不遗余力的提拔寒门,此举无疑惹怒了以王皇后为首的世家大族进行反扑,朝堂之争也跟着越发激烈。
年前就有小道消息从宫中流出,说在一次家宴中,王皇后失语提起圣上当年意气用事抄了丁家全族,惹的众世家大族寒心,与江山社稷不利的话,圣上震怒异常,以王皇后言语不当为由,罚王皇后禁足三个月,由此,被圣上一手提拔~出来寒门刘家,瞧准了这个时机,游说族中姐妹——今日获圣上荣宠不衰的刘贵妃所出的五皇子夺嫡。
这五皇子好逸恶劳,在朝堂上毫无建树,竟也拎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被人这么一恭维夸赞几句,就以为自己当真是当皇帝的料,一头扎入夺嫡争斗中,这些时日,一边借着自己的母亲刘贵妃母家的势力在朝堂上打压太子,另一方面,打着为圣上分忧的由头,四处招揽谋士入自己麾下,收为己用。
而前几日忽然去军营找他家郎君喝酒,就是想收揽郎君为己所用。
他家郎君不为所动,这五皇子就又变着法来拉拢。
苏会脸上温煦的表情彻底落下来,又恢复成在人前老成持重的模样,他脚下不停,眸底流出讥讽之色:“是与不是,且等他来了再说。”
苏会说的虽是实话,可秦用还有自己的顾虑,他欲言又止道:“那,到时候可要三娘回避一下?”
提起这个,苏会眸底闪过一丝杀机。
秦用不敢吭声,实则心里也忐忑不安。
只因此事着实是当年的一笔烂账。
当年丁家还未没落之时,这五皇子就看中了丁若溪想要纳她为王妃,丁尚书夫妻在朝堂经营多年,深谙五皇子不是个好归宿,也不愿丁家因此卷入皇室之中,故而明面上没说什么,可私下忙给丁若溪婚配,企图抢在五皇子上门提亲之前把人嫁出去。
当时他家郎君还顶着“苏慕凉”的名讳和丁若溪来往,丁若溪向家里提出想要嫁给他家郎君,丁家夫妇自是看不上当时还什么都没有的“苏慕凉”,并没同意,甚至还百般阻挠。
但此事不知怎么传到了五皇子耳中,五皇子吃了哑巴亏,明面上奈何不了丁尚书夫妇,出于嫉恨,就转头频频暗害他家郎君,若不是他家郎君命大,早已死在五皇子手中。
如今他家郎君再不用顶着“苏慕凉”的名讳行走于朝堂之上,五皇子才没针对他家郎君,实则,两人再碰面,真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暂且不说这个,就单说丁若溪。
当年五皇子还没得势时,就敢对丁若溪死缠烂打行强迫之事,如今得了势,哪怕丁若溪已嫁做他人妇,难保五皇子就不会生出想占有的心思。
显然,苏会也考虑到了这一层,冷声道:“到时候你安排一下,务必不能让两人碰面。”
秦用见状,心头大石落下忙应下来。
丁若溪再次醒来时已日上三竿,浑身无一处不疼,手指头刚一动,察觉到掌心里攥着一团柔软的什么东西,耸拉着眼看过去,下一瞬脸上透出惊愕之色。
躺在她掌心里的不是旁物,而是一团青丝。
青丝的最上端非常整齐,似是被利刃齐口割断,睡梦中朦朦胧胧的意识一下回笼,丁若溪想起了今晨苏会离去时她不愿让他走的情形,脸上显出报涩的神情来,胸口藏掖的那一丢丢昨晚对他索求无度的气恼也随之消散,唇角不自觉翘~起。
“三娘这会儿还没睡醒,嬷嬷等会再来,行不行?”
与此同时,院中传来巧儿压低嗓音的急声劝阻声。
“不行,这助孕汤每日午后喝下效果最好,耽误不得。”随着常嬷嬷话音落下,房门被从外面一把推开,刺目的阳光从敞开的房门涌~入屋中,映亮了众人脚下的灰色地面。
常嬷嬷连招呼也没打直接跨进房中,甫在屋中站定,便瞧见了丁若溪手里握着的青丝,脸上闪过一丝狐疑,明知故问道:“三娘,您手里握着的是什么?”
丁若溪脸上笑意褪~下去,将手中握着的青丝放在枕头下,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昨晚我枕着彭安的头发睡着了,他不愿吵醒我,临走时将我枕着的头发割下,留在这了。”
古语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未婚男女互赠青丝视为结发,恩爱两不疑之意。
丁若溪虽还是镇南王府的儿媳,可手里握着苏慕凉给的合离书,也算是单身女子,于是,这彭安虽是不忍打扰她休息才割下自己的头发,可也算是对她情真意切。
一对苟且的男女,就算互相生出情愫又如何,到时候还不是........
常嬷嬷心里鄙夷,面上越发眼高于顶,扯着嗓子毫无恭敬道:“既然夫人醒了,就趁热把药喝了吧,老奴也好回去交差。”
丁若溪将她脸上神色收入眼底,也懒得和她生气,端起药碗仰头饮尽。
常嬷嬷满意的将药碗收回来,“王妃交代二郎君眼下急需二夫人照料,让二夫人暂且在府中多留几日,听她随后的安排。”
丁若溪猛地抬头,一字一顿道:“我不去。”
“这可由不得您。”
常嬷嬷似是早已料到她会如此说,冷笑一声,“老奴只是个带话的,可做不了二夫人的主,二夫人请吧。”
丁若溪抓着被褥的双手倏然收紧,明明早已告诉自己不会再因婆母和苏慕凉生气了,可依旧控制不住,她闭上眼深吸口气,再睁开眼时,眸底的厌恶和气愤已荡然无存,只余冰冷。
“王妃在哪?”
半个时辰后,丁若溪在苏慕凉屋外见到了王妃李氏。
一夜未见,王妃李氏似是老上好几岁,发髻间隐隐团着几根白头发,看起来憔悴不堪。
丁若溪下意识摸了下还很平摊的小腹,单刀直入道:“婆母既知我和他断没有再和好的可能,为何还要我来侍疾,就不怕他看到我,想到我和别的男人背着他苟且的事病症加重吗?”
“本宫当然怕。”
王妃李氏并未回头,一直扬起头看着院外惨淡的血色夕阳:“但,本宫料想你也没那个胆量再刺激墨青。”
丁若溪脸上神色越发冰冷,抿着唇再次道:“我是不敢,但——”
丁若溪话音一转,看向房门紧闭的屋子,仿佛透过房门看向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苏慕凉:“若婆母想要在自己儿子死之前尽快抱上孙子的话,就会听进去我的话。”
“你——”
王妃李氏再未料到丁若溪敢要挟她,大怒,倏然转头怒视丁若溪。
丁若溪不卑不亢的迎接她利刃般的目光,朝她俯身行礼道:“媳妇身子不适,先告退了。”接着,不等她再次开口转身离去。
王妃李氏气的浑身直哆嗦,她若不想丁若溪离去,有的是手段对付她,可眼下让丁若溪尽早怀上孩子才最为重要,在这事上,她只能暂退一步由着她去。而丁若溪也知这一点,今日才敢和她公开叫板。
暂且让她猖狂几日,等她怀上孩子,一切都由不得她了。
王妃李氏如此想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好心情,直到下人唤她才转身进了房中。
苏慕凉正斜倚着床头被下人喂药,听到动静忙双手撑着床榻想要直起身子。
王妃李氏忙快步走过去,在他身后放了一个靠枕,满脸愤恨道:“墨青,你刚才也听到了她的话,不是阿娘不肯让她来见你,是她自己不愿来见你。”
苏慕凉很少有低头的时候,昨夜丁若溪走了后,他被苏会那么一吓,忽觉自己对丁若溪做的事确实过分,今日这才舔~着脸求阿娘让丁若溪来见他,不料,她竟如此不知好歹。
苏慕凉脸色铁青的破口大骂:“这个贱妇——”
话音未落,便低头重重的咳嗽起来。
王妃李氏见状怒火顿消,心疼的忙拍他后背帮他顺气:“你心里恼她,又何苦非要让她来侍疾自讨苦吃?”
“阿娘,你是没看到昨夜那个庶子想要杀了儿子的模样。”
苏慕凉待气喘匀了,惨白着脸咬牙切齿的道:“当初我费劲心机才离间了他们二人,就是不愿输给那个庶子,儿子,儿子不甘心,阿娘你说他们会不会背着我早已厮混在一起了?如若不然,长兄为何忽然替她说话?”
“不可能。”
王妃李氏立马否认:“阿娘派人盯着她呢,若他们真的厮混在一起,阿娘不可能不知道,墨青,你眼下养身子最要紧,莫要费心神想旁的事,你放心,等她怀上胎,阿娘有的是办法让她回来再一心一意的对你。”
苏慕凉却是怎么都不信,耳朵嗡嗡直响。
王妃李氏后来好说歹说他才信了些,待王妃李氏走后,他到底还是有点不放心,招来季无,边咳边问道:“你说有什么办法,既可以试探一下她和长兄到底有没有私情,还能让三娘对我回心转意?”
第43章
季无脸色微变, 不敢多插嘴主子的事,“奴,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