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暴君的病弱白月光——沉雾雨【完结+番外】
时间:2024-01-06 17:23:26

  应怜迅速抽回手腕。
  此时,脱离了战场,她才有心思复盘刚刚发生的事。
  她为什么会拔不出斩情呢?
  无论修为多高,只要心中生出一点点情丝,就不能拔出斩情这把剑。
  所以,她是……
  应怜困惑地蹙眉,望着面前的君执天。
  ——扪心自问,她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他。
  过去,在刚刚被创造出来时,她厌恶被强塞过来的婚约,也曾短暂地幻想过,自己的道侣应当是什么样子。
  首先,应该对她忠贞不渝,从身到心,都完完全全地属于她。
  其次,应当对她百依百顺,温柔体贴,凡事按她的意愿来。
  ……君执天和第一条完全相符,和第二条截然相反。除了刚认识的时候,他都表现地极其偏执和强势。
  虽然有时,这种偏执也会给她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心。
  那是安全感。
  执着于她,意味着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站在她身边。
  这是她在师岸身上,也未曾体会过的。
  君执天把她放在第一位,因此,她也逐渐对他生出了信任。
  ——毕竟他永远都不会背叛她。
  但是——这是喜欢吗?
  应怜吸了口气,心乱如麻,实在不懂自己为何拔不出剑。这时,君执天被她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凑过来亲了亲她,“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他捧住应怜的脸,直视她的眼睛。
  那双眸子里,赤色还未消退,应怜可以窥见自己在那泓血色的湖里的倒影。
  似乎他的全世界,只有她一人一般。
  ——事实也确实如此。
  应怜不想告诉他实话,轻轻推了推他的手。
  “想要的话,至少要回卧房。”她垂下睫羽,声线细细,“在这里不像样子。”
  现在原初之火还没发作,应怜却主动提出神交,让君执天有些意外。
  他贴了贴应怜的脸颊,低声道:“这么主动?是不是我来救你,让你发现了我的好,所以喜欢上了我?”
  毕竟话本里就这么说的,英雄救美后,美人一般都会芳心暗许。
  应怜:“……”
  君执天到底看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书。她打了他一下,“谁会喜欢你?去卧房,万一有人来通报——”
  君执天道:“哪个属下会这么没眼色?”
  然而,话音一落,还真有没眼色的属下进来了大殿。
  进来大殿时,他不慎扫了上首一眼,看到一抹水色裙摆,心中立刻警铃大作,低下头,就要慌乱退出,却被应怜叫住。
  “你有什么事?”
  说着,她把君执天推开,示意他干点魔君该干的正事。
  之前妖界投降后,君执天要妖族的皇族来金宫觐见。现在人来了,他却去了修真界,妖族们只好在金宫等着。
  现在,君执天终于回来了,而且一来就去了大殿,妖族贵族们就想趁着这个机会觐见魔君。
  听到下属的通报后,君执天不悦地拧起眉毛,对他们颇为恼火。
  这点小事,值得他一回来就来通报?应怜难得主动一次……
  应怜却很有兴趣,“让他们进来吧。”
  既然应怜要求,君执天只得暂时歇了和她亲热的心思,吩咐属下把妖界的贵族都领上来。
  应怜突然注意到,她还坐在魔君那张专属宝座上,连忙准备下来。
  君执天却制止了她。他立在宝座旁,靠近应怜,低语。
  “这么急着下来干什么?先让这些妖族见见他们的新妖皇。”
  应怜:?
  谁是他们的新妖皇?君执天吗?
  这时,妖族贵族们鱼贯而入。
  尽管对应怜坐在魔君宝座上,君执天却站在一边心存疑惑,他们还是恭敬地对君执天行了礼。
  君执天应了一声,似笑非笑,“既然你们来了,我也有件事要通知你们。”
  他的指尖绕着一缕应怜的发丝,拉到唇边,亲了一下,抬眸一扫下首的妖族,目光锋利。
  “我即将迎娶应怜作为魔后,因此——”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妖界将作为聘礼的一部分,婚礼之后,归属于极天城。”
  作者有话说:
  妖界:听我说谢谢你。
第51章 入画
  听了这话, 应怜微微睁大眼睛,看向君执天,“把妖界作为聘礼?”
  君执天颔首表示肯定。他瞧着应怜惊讶的神色,含笑道:“喜不喜欢?从此以后, 你就是他们的新妖皇了。”
  应怜轻轻眨了眨眼睛, “喜欢。”
  白得了妖界, 谁会不喜欢?但是……换成以前,她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会和“妖皇”这个称呼扯上关系!
  底下的妖族贵族似乎也被君执天此举惊到了一下。
  以前,他们只知道魔君脾气暴戾,动不动就杀人, 还对极天城的神女有特殊的执念, 各种威逼利诱, 硬要和她成婚。
  现在, 他们再次刷新了对他的认知。
  动辄发怒杀人的魔君,对着应怜时, 怎么态度顿时就变了?还把一整个妖界送出去, 当成讨好她的礼物?
  见他们目瞪口呆地望着上首,君执天微微眯起眼睛,杀意一闪而过, “有意见?有意见就提。”
  这群妖族真不识相。若不是应怜还在这里看着, 他早就杀几个, 以儆效尤了。
  妖族:“……”
  他们不敢提。
  罢了, 不管是君执天来做这个妖皇,还是应怜, 似乎本质上都差不多。左右都是败给异族, 不得不听命于对方。
  心不甘情不愿地, 为首的大祭司先是拜下身来,对应怜道:“参见妖皇。”
  随着他的带头,其他妖族也纷纷行礼,大殿里回荡着一片“参见妖皇”的声音。
  应怜感觉眼前的这一幕有点莫名的荒谬。
  她不禁微微一笑,抬手道:“请起。”
  妖族们依言而行,规规矩矩地站着。应怜的目光从他们面上扫过,注意到了其中几个强忍不情愿的表情。
  君执天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眉头一拧,就要让那几个妖族血溅三尺,却被应怜余光留意到,一把抓住他的手。
  她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妖族们如蒙大赦,立刻离开大殿。
  从宝座上站起来,应怜轻轻抱住君执天,“谢谢。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君执天居然会把妖界送给她。
  没想到极天城会以这种方式,完成对妖界的统一。
  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温柔地蹭了蹭。君执天眸中的杀气消弭下来,侧头亲了亲她的头发,“喜欢就好。你还想要什么?我一并送到极天城。”
  应怜忍不住笑了起来,“聘礼应当是你决定呀。你看着给。”
  哪有指定聘礼要什么的?
  说着,她感觉身体一轻,被君执天抱了起来。
  他倚靠在宝座上,抱着应怜,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应怜不太适应这个姿势,动了动,脸就被扳住扭过来,正好对上君执天。
  “别害羞。”他道,“想要什么就说。”
  那双眸子里的血色还未消退,像一块漂亮的红宝石。
  应怜和他对视一会,睫羽扑闪了一下,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那她要是说自己想要魔界呢?君执天也一样会给她吗?
  不过,想想就算了,她刚得了妖界,再提出这样的要求,有些得寸进尺。
  更何况,无论是妖界还是魔界,归属于极天城后,肯定都会不安分,到时候还不是得让君执天帮她压着。
  “修真界的规矩,是不能主动指定聘礼的。”她双臂环住君执天,在他耳边柔柔道,“你给什么我都喜欢。”
  “规矩……”君执天轻哼一声,“罢了。”
  成婚之后,他的都是她的,也没有什么区别。
  ——只要她不离开他。
  他捧住应怜的脸颊,垂下头,含住那淡红娇嫩的唇。
  这个吻绵长而热烈,应怜正沉浸在被送妖界的感动之中,也全身心地回应他。
  直到君执天亲着亲着,贴上了她的额头,把神识探入她的识海,她才反应过来。
  这难道是要……
  “不行!”她锤了君执天一下,用力推他,“都说过了,要去卧房的!”
  君执天制住她的挣扎,一抬手,一座结界就笼罩了大殿,把里面的景象阻挡得严严实实。
  赤色的眸里欲色涌现,他贴着应怜的唇,声线低哑,“不会再有下属进来,你放心。”
  应怜不想在大殿和他亲热,除了怕有人进来看到,无非就是觉得害羞。
  但他格外爱看她羞耻的表情。
  而且……越是害羞,越是容易被挑动起来。到最后,只能更快地融化成一滩水,躺在他怀里细细喘息。
  应怜:“……”
  这种事上,她素来拗不过他,只能无能为力地抗议,“……我不想在这里……”
  就算没人看到,她也不想在这么严肃的场合神交,这样会有一种别样的羞耻感。
  然而她的抗议无效,很快就被君执天吻住,把所有话语吞入腹中。
  对方汹涌的神识灌进来时,她只来得及挣扎了下,就呜咽了一声,被他带动着,卷入无限的欲潮之中。
  好过分……外面还是白天,而且还是在王座上……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这样的人?肯定是斩情剑出了错……
  待到结束,应怜已经软成了一汪水,软绵绵地躺在君执天的怀里,被他抱回了寝宫。
  君执天似乎没有把她送回极天城的意思。
  不过应怜也无所谓。虽然在成婚之前,一直待在金宫与礼不合,但此时显然不是回极天城的最佳时刻。
  要知道,天道还在那呢。
  现在她灵核还没修复,天道又把给她的力量收回去了。
  原初之火有时候响应她的呼唤,有时候装作没听见,一点也不驯服,在这种情况下,她不敢冒险回去。
  君执天倒是乐见其成,他揽着应怜的腰,和她一起躺在床上,懒洋洋地摸着她的头发,“反正把聘礼送到神女宫就行了,你回去不回去,也没什么所谓。”
  应怜心道,到时候下聘时,他们两个居然都不在现场,这也算是破天荒地头一遭。
  她掩住唇,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下聘倒是无所谓。但成婚那天,来自极天城的宾客……”
  “我会给他们亲笔写请柬。”君执天捏起她的一缕长发,在指尖绕来绕去,“你想要邀请谁?”
  应怜想了想,很有先见之明地预见到了君执天亲自邀请的后果。她谨慎道,“你会在请柬上威胁他们吗?”
  比如谁不来,就杀谁之类的?
  这确实是君执天一直以来的风格。
  他刚要回答,应怜便侧过头,那双雾蒙蒙的眸子看了过来。
  她脸颊还泛着薄红,睫毛湿漉漉的,看着极为诱人。
  他喉头滚动一下,决定让步,“不会。”
  说着,他翻身把应怜覆在身下,捧起她的脸。
  先是亲了亲她的睫毛,再是向下吻去,想和她额头相贴。
  应怜却不放心,挣扎着不让他贴,问:“那你会写什么?先让我听听。”
  君执天想了想,道:“我会在请柬上写,若有困难不能参加,我很乐意为他们提供帮助,为他们解决困难。”
  至于解决困难的方法是什么,应怜就不用知道了。
  应怜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这不就是隐晦一点的威胁?换了个说法,就以为她听不出来了吗?
  君执天又凑了过来,被应怜一把推开,“让我休息一下。不许碰我!”
  待在金宫有个缺点,就是君执天总想哄着她神交,不分时间和场合。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她索性下床去书架前,想找本书念给他听。
  这一看,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你的书架上怎么多了这么多话本?”
  应怜很是疑惑,她记得上次来时,君执天的书架还很正经,“你买这么多话本做什么?”
  君执天倚靠在床头,盯着她的背影。
  外面是天寒地冻的冬天,卧房里却十分温暖,应怜把外衫脱了,只穿着那件下摆破破烂烂的裙子。
  此时,她俯下身来,在书架底层挑书,裙子就卷了上去。
  纤细修长的腿在破碎的罗纱间若隐若现,如一捧新雪。
  君执天敛下眼中的暗色,道:“学习。”
  “学习?”应怜很茫然,“学习应该多看正经书,而不是这些乱编的话本。”
  身后,君执天应了一声,颇为漫不经心,似乎根本没注意听她在说什么。
  应怜继续翻了翻,突然注意到一个不同寻常的东西。
  在一堆花里胡哨的封面里,似乎夹着一张画。
  她好奇心起,抽了出来,垂眸一看,顿时睁大了眼睛。
  ……画中人侧躺在一个金笼子里。
  她身着华丽的魔族衣裙,裙摆层层叠叠,缀满宝石。金笼上方垂下细细的链条,拴在她的手腕和脚踝上。
  整个画面浓烈华丽,视觉冲击力很强,看得出作画人功底很不错。
  但是……
  就算画中人的长发丝丝缕缕地垂下,掩住了脸,应怜也能一眼认出,这画的是她。
  她恼怒:“君执天!”
  他怎么还没断了把她关笼子的心思?
  没等对方回应,她就拎着画,回到床边,把画向他面前一递,“这是什么?是你画的?”
  瞥了一眼,君执天神色一凝。
  这是金笼被铸造出来后,他画的一幅画。
  虽然他现在不会这么做,但是出于某种私心,他还是保存着这画,时不时拿出来看看。
  没想到此时会被应怜发现。面对她的大发脾气,他咳了一声,“……这是很久之前画的了。”
  应怜不买账,瞪着他,“你是不是还没把那个笼子扔了?”
  确实没扔。君执天启唇,有心编谎话哄哄应怜,再偷偷把笼子处理掉。
  但看他的表情,应怜就知道了真相,立刻拧起眉毛,使劲掐了他一下,“还想骗我!”
  她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双颊一片绯红,生动又可爱。
  君执天注视着她,有些移不开目光,凑过来想抱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他叹了口气,哄劝道:“我现在就让下属把笼子毁了。”
  “反正毁了之后,还能再铸一个?”应怜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心思。
  她轻哼一声,“算了,这么晚了,别折腾你的下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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