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怕是要完——卷阿七七【完结】
时间:2024-01-09 23:15:11

  他用鼻尖蹭了蹭她指间,与她道:“多谢娘子。”
  他话音刚落,吴之筱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炸毛小猫,一把堵住了他的嘴,在他耳边警告道:“不要叫我娘子!”
第76章 76 .姿势真的很重要吗?
  吴之筱本人没有坐怀不乱的优秀品质,也没打算培养这种为人称道的良好品行。
  此时此刻,她与赵泠相距一只手臂的距离——以赵泠的手臂长度为准。她贴墙睡着,他睡在床边边上,随时都可能掉下去。
  但他偏偏不掉,就躺在那里,双眸阖起,呼吸均匀,似已入睡,给了她可乘之机。
  吴之筱睡不着,做一个坏人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容易,她现在辗转反侧,寤寐难安。
  时而起身,爬过他到床下去,负手而立,临窗迎风,时而越过他走到床上去,在他身侧打坐冥思,想着朝食是该吃煎藕夹鱼、喝菌汤还是炙鹿肉、烤河虾。时而走出里屋去倒一盏温水解渴,时而靠着窗栏逗弄自家的小猫玩儿。
  她终于熬到万物皆入眠的时候,盘腿坐在赵泠里侧,手里拿着一本书,俯身凑近他的脸,心里想着:自己适才进进出出,偶尔踩到他时,他都没什么反应,应当是睡死了的。
  吴之筱伸出魔爪,拿起赵泠的被捆绑起来的双手,低头细看了一眼那绳结处,仔细研究一番那样式,翻了一下手中那本《结绳捆束之法》,仔细对比了好久,发现书中并没有记着赵泠这种结绳的方法,更没有记着这种绳结的解法。
  她合上书,眉间皱起,手肘支膝手支额,轻轻叹气,忧恼起来。越想越发愁,上手试着解开,可那个结丝毫没有变化,根本没有任何松动,反而有越解越紧的趋势。她费尽心思,终于把那个绳结恢复原状,累得躺倒在他身侧。
  吴之筱想着,自己若没办法替他解开这束缚,那待自己玩弄他过后,到了清晨他如何穿上衣裳,如何出自己的里屋,如何回府,难不成她还得用剪刀把这系带剪断了?
  也不是不行,只是她会在气势上弱了点,毕竟亲手解开会比较有成就感。
  这系带是他腰间的系带,若剪断了,那他用什么束衣裳,难不成他要敞开着衣襟,衣冠不整地回府?
  也不是不行,就是狼狈了点,有点像偷情被发现,情夫落荒而逃的场面。
  幸好赵泠没用铜链自缚,要不然他就真的得困在自己床上出不去了,吴之筱可不愿整日端茶倒水地服侍一个双手双脚都被锁起来的人。
  这种事,也就赵潜赵侍郎那样的人才会做。
  当初吴之筱就想不明白,赵侍郎为什么要锁着自己的阿兄,就算为了上他,也用不着这么麻烦啊,想上他的时候,就去找他好了,锁起来是怎么回事?还得日日夜夜照顾他,端茶倒水,喂饭铺床自然是不能少的。她阿兄又是个很麻烦的人,吃的茶,吃的饭,穿的衣裳,睡的床都很讲究。赵侍郎看着不像是一个会照顾人的,却得照顾她阿兄这样要求颇多的人,还照顾了一个月。
  想来赵侍郎在那一个月里应该过得很辛苦吧。她阿兄不高兴,赵侍郎也辛苦,何苦来哉?她真是想不通。
  周全地思虑过这些事后,吴之筱便决定及时行乐,趁赵泠未醒来,不需要自己端茶倒水服侍他时,慢慢玩弄他,欺负他。
  赵泠虽心有准备,但却不知吴之筱竟会这般折磨他,他是真的想哭了。
  好歹也是二十岁的人了,居然还玩挠痒痒这样幼稚的游戏,玩得这样起劲。赵泠已经主动到把人送到她床上,任她欺负了,她居然什么事都没做,以前还会咬他,现在她连咬都不咬了。就扒个衣服,用她的头发和手在他身上游走,明明就是挠痒痒而已,还非得露出一副十分邪恶的表情。
  扒衣服都不敢往下扒,下面是有什么猛兽恶虎吗?就算有,他现在也自缚双手双脚了,能对她做什么?
  他假寐着,随意翻了一个身,将跨坐于自己身上的吴之筱半压在身下,薄唇有意无意擦过她脸颊。
  赵泠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主动出卖色相,居然还得用欲擒故纵的法子诱她上钩,即便这样,她也不上钩,被他压在下边就随遇而安,没打算对他做什么反抗。
  躺在他怀里,捏捏他耳朵,指腹滑过他锁骨和胸前,低声感叹他的身体好好摸,手感非常合她心意,碰碰他的眼睫,用她的鼻尖蹭蹭他的鼻尖,就这些,她能乐此不疲地玩一宿。
  当真是把他当做她的玩物了。
  赵泠眼皮动了动,吴之筱不安分的手就停了下来,轻声问他:“你醒了吗?嗯……唔唔……你……”
  薄而柔的唇随着他身体的重量一齐压上来,饶是她双手双脚都能活动,却敌不过他抵上来的双膝和他压下的肩膀。有力的膝盖和坚实的宽肩,都能成为她挣脱的阻碍。只要他不愿起身,吴之筱仅用蛮力是没有办法将身上这人推开的。
  难受,窒息一般的难受。
  他强势而且霸道,覆着她的唇,又十分的无情,不给她留一点喘息的机会,逼着她,迫使她只能向他索求一点点微弱的空气,让她得以呼吸和存活。
  陷入他掌控的世界里,一呼一吸,全都是他身上的气息,一转一动,全都被他禁锢住,动弹不得。除了顺着他,由着他,吴之筱别无他法。
  没有空气,难以呼吸,挣扎不脱,吴之筱就是在这样艰难的处境下,渐渐意识模糊,也不知赵泠是何时放过她的,待她终于能呼吸,恢复清明意识的时候,睁开眼,发现赵泠还在她身侧睡着。
  他还有脸睡下去!
  君子报仇从早到晚。
  吴之筱一个翻身,将赵泠压于自己身下,惩罚他。
  在入睡之前,她双手环住赵泠的脖子,唇覆到他的唇上,就这么像是含着甜甜的糖一般睡过去了,直到清晨都不肯撒手。
  她终是开了窍了。
  清晨,吴之筱一睁眼,就与赵泠的眼眸对视了。他满是戏谑地低眼看她,而她仍旧保持着紧紧搂着他的后颈,强吻他的姿势。
  他的唇都……不对,他的唇好像没什么事,是自己的唇好像有些红肿和酥麻。
  这就叫做自作自受。
  她本想松开环住他颈脖的手臂,但她的手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僵麻了,一时间没恢复过来。
  她道:“你等会儿,我缓缓。”
  赵泠点头,并问她:“我好吃吗?”
  “嗯……还行。”
  “下次还要吗?”
  “下次……”吴之筱的手臂终于和缓过来,她吃力地抬起酸疼的手擦了擦嘴角蜿蜒的口水,口中咽了咽,迎上赵泠那双含笑的眼,解释道:“是你昨晚先这么欺负我的,我才这么对你的。”
  “嗯。”赵泠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唇角上扬。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寻剪刀。”吴之筱抻抻手臂,起身道。
  “你过来。”赵泠也坐起身来,道:“我教你怎么解开。”
  赵泠其实无需其他人帮忙,可以自己解开这个绳结的,只是若让吴之筱知道自己能自缚自解,那他今后再这般自缚双手双脚,她也不会安心了。
  “我过来?”吴之筱看着他,自己就在他面前,膝抵着膝,手碰着手,面对着面,还要怎么过来?
  “到我怀里来。”赵泠道。
  “……”吴之筱疑惑的眼睛看着他,道:“解这个绳结,姿势很重要吗?”
  “重要。”赵泠点头道。
  “那这样可以吗?”吴之筱爬到他身侧,与他面向同一方向并坐着。
  “不可以。”赵泠道。
  《论语》有云:敏而好学,不耻下问。还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
  只是吴之筱没想到,要学一项技法,需得这么“下问”,也不知道为什么赵泠会在这种事上这么的“善之”,难道他每天都在房间里练习这种事吗?
  很有可能。
  吴之筱钻到赵泠怀中,困于他双臂之间,听他的话一步一步解开绳结。
  “然后呢?”
  “把刚才那端再翻过来,把我的双手穿过去,再把另外一端绕到我双手间……”
  “你慢点儿说。”吴之筱手上翻转着系带,着急道。
  “你慢点解,急什么,我又跑不了。”
  赵泠双手环住怀中的人,下巴抵在她发心上,侧过脸凝视着她的唇,润泽樱粉,微微嘟起,忍不住凑近她的唇角,轻轻碰了碰,再抿抿唇,是甜的,又软又甜。
  她也跑不了。
  ※※※※※※※※※※※※※※※※※※※※
  我此前在调整作息,现在已经调整好了,会努力多更文的,谢谢各位读者小可爱!谢谢你们!
第77章 77 .上官先生真的了不起
  “阿筱?还没醒么?”
  阿姊的声音从里屋外头传来,越来越近,夏素软纱制的裙摆曳地,沙沙作响,往里屋这边过来。
  她缓缓抬起手中竹柄绢面团扇,打起吴之筱里屋的竹帘,往里头看了看,只见吴之筱的床帐垂下,将床榻严严密密盖住了。心中纳闷,不禁走进去轻声问道:“阿筱,这暑天的,你何故要垂下床帐啊?”
  “有到处乱飞的小虫子。”床帐内,吴之筱的声音哑哑的,听着似没睡醒,她好像还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动静有些大,闷哼了一声,还道:“阿姊,你出去,让我再睡一会儿,昨晚我被小虫子扰得不能安眠,烦死了。”
  “乱飞的小虫子?”阿姊在床帐外抬眼向四处看了看,扬起手中团扇随意挥了挥,没见着什么小虫子,道:“我昨日才给你这屋子里熏的草药,明明已经把那些小飞虫都熏走了,怎么还有呢?”
  “谁……咳咳……谁知道呢?”吴之筱低声道:“许是我屋外的草木长得疯些,小虫子就多些。”
  “也是。”阿姊往她里屋后窗望去,还走向那边看了看,道:“这几天你后窗那几株美人蕉都开了花,那花又红又香,花汁又多,招来好多小蜜蜂小虫子的,你这人又常常忘了关窗,那些小飞虫可不使劲往你屋里飞嘛!”
  “嗯……兴许是这样的。”
  吴之筱低声应她,听着有些倦意,懒懒的,低低的,没什么精气神。
  阿姊料想她应当是睡回笼觉了,说道:“那你把床帐掖好了,我一会儿和坠珠拿一些草药进来再给你熏一熏,小虫子扰人睡眠不说,若咬到你身上,起了红疹,或是惹上别的病症,那就不好了。”说着,还走到床边,用手敛起垂下的床帐,往里床褥下掖了掖。
  “好……”吴之筱在床上里懒懒应道。
  阿姊一出屋门,吴之筱就奋力要从赵泠的怀里挣扎出来,可赵泠双臂轻轻一锁,就将她完全锁住了,动弹不得。
  刚才阿姊进里屋的时候,吴之筱就想钻出来了,可赵泠偏生不让,只要她想出去,赵泠便佯装要出声引起阿姊的注意,不让她得逞。
  吴之筱从未发觉赵泠居然有这么无赖的时候,倔强又霸道。她转过脸抬眸看他时,发现他眼眸坚定得就像是猛兽瞄准猎物准备抓捕时那种异常的执着,还带着饿虎扑食时的贪婪,要把她牢牢锁住在他可控范围内,寸步不让,分毫必争。
  她还没和身后的赵泠说一句话,里屋外就有人的脚步声。
  是阿姊。
  她很快就捧着一竹篮的草药进来了,并说道:“阿筱,你先别从床帐里出来,我和坠珠帮你把屋里熏完了,你再打开床帐,听到了吗?小心被熏跑的小虫子飞到你床里边去。”
  “好。”吴之筱乖乖坐于赵泠怀里,低声应她,“阿姊,你慢点儿。”
  “坠珠,你拿着这把草药。”阿姊将一把草药点燃,并递给了一起进来的坠珠,并与她道:“你去熏一熏那边的墙角,多熏几次。”
  “是。”坠珠接过阿姊递给她的草药,用手中的蒲扇护着草药上的火星,蹲下来去熏那乌黑的墙角处。
  “阿筱,上官先生今日要来府里用朝食,你一会儿起来先到浴室里洗个澡,省得满身都是这熏的草药味。”阿姊挪来凳子,踩着高凳,手里举起冒着烟雾的草药,往里屋上边的墙角扫了扫,踮起脚尖,有些吃力喘息,道:“上官先生来临州这么久,你才请人家到府里来做客,太不知道礼数了。”
  “三娘子哪里是不知道礼数?她是害羞呢!”坠珠笑着调侃床帐内的吴之筱,道:“以前上官先生到盛都吴府里去做客的时候,三娘子最兴奋最高兴了,早早的起床,让婢子给她梳洗打扮,还描唇画眉的,三娘子这算是女为悦己者容了吧?”
  “坠珠,你少编排我,我早早起床是因为家里有客人来,总不能睡懒觉吧?梳洗打扮、描唇画眉也是一样的,什么女为悦己者容,你别捡到一个词就胡乱用。”
  床帐内的吴之筱是看着赵泠那双阴沉的眼睛,大声说下这些话的,不是为了给自己辩解,而是因为惜命啊。
  她若不说话,赵泠的手臂能将她给揉碎了,碾成末末。
  骨头都要散架了,疼得要死。
  “我倒觉得坠珠说得在理。”阿姊居然也在一旁煽风点火,笑着说道:“上官先生每次来都给阿筱带好些好吃的糕点和甜果,阿筱抱着那些东西,乐得一整晚都睡不着觉,眼睛都笑成一条线了,非得吃撑了才肯罢休,平日里家里边什么好东西没有,也没见着她吃撑成这样!”
  “就是就是,吃撑了还哭着嚷着要找上官先生算账,说他太可恶了,为什么总是给她买这么多好吃的,是不是厌烦她这个学生了,欲图要撑死她,好眼不见心不烦。”坠珠笑得大声,道:“明明是她自己贪食,上官先生多无辜啊,平白受她这一顿嚷嚷。”
  老天爷啊,求求你们了,不要再说了。
  里屋里的草药味越来越浓,床帐内的硝烟味也越来越烈,赵泠将她压于身下,狠狠地咬她耳朵。
  耳朵这么明显的地方,一会儿出去怎么遮掩?昨晚自己都没咬他耳朵,他报复起人来,居然这么不顾她体面的?
  吴之筱被他这个小小的动作气到脸颊鼓起,杏眸瞪着他,可他就是不肯放过她的耳朵。
  “疼的。”她很轻很轻地小声说道。
  赵泠揉了揉她被咬的左边耳朵,又换了一边耳朵报复。
  吴之筱:“……”
  你大爷的,草!人生没意思!要完要完。
  “咳咳咳……上官先生……咳咳咳……每次来府里,都要夸一夸我们阿筱,说我们阿筱聪明伶俐……咳咳咳……还说她尊师重道,很乖巧听话……咳咳咳……”阿姊一面用绢面团扇捂着口鼻,一面高举着草药熏着上墙角,眼睛都熏出泪来,道:“其实我们都知道阿筱在国子监里才不会那么听话老实呢,她肯定是只在上官先生面前这样……咳咳……咳咳……”
  “二娘子,我来。”坠珠速速地熏完下边墙角的位置,便接过阿姊手里的草药,扶着她到竹榻上坐着休息,自己踩到高凳上熏高处。
  阿姊坐下来,喘了一口气,说道:“这世上能让阿筱变得安分的,应当也只有上官先生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