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嫁给将军后——半山雨【完结】
时间:2024-02-05 23:04:53

  主仆二人退了几步,头次刺杀后,府中防守更为严密,此人却还能大摇大摆地进来。
  背上那人被飞快放下,站在地上气还没喘匀就开始说话:“夫、夫人……”
  听见声音后,才看清人形。
  “管事?”
  “将军出事了,麻烦夫人跟我去一趟。”
第18章 解药
  上京街道四通八达,幸是此时街上人少,马车飞快行驶,窗外景象都成残影,月媞极力抓稳才不至于彻底偏倒,但还是东西偏得厉害。
  刚才院中的人是裴闻璟的手下,进府找到管事,嫌他速度太慢于是背着他来找月媞。
  事态紧急,他来不及过多解释就让月媞上了马车,车夫也没要。本说骑马更快,但夜里路黑,不能保证她的安全,不过照此时的马车,月媞想这与骑马应也差不到哪去了。
  不知出了何事,也不知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心中始终记着事。
  许是紧张,暂时也忘了身体的不适,马车一路疾驰,等到再听见四周传来的人声时,就已到了军营中。
  主帐外,站着两个守卫,面色皆是凝重。
  “将军……被人暗算,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眼下……夫人莫要害怕,军医在里面。”
  接她的人说得不明不白,月媞听得迷糊,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会怎么样?手上滞了一瞬立马掀了帐子进入。
  心中落落,看到人时也没好到哪去。
  裴闻璟上半身赤红,细密的银针扎在身上,反射出碎碎的白光。军医还在他身上行针,走近瞧见他面上像是忍耐着极大的苦楚,薄唇颤抖,汗珠从额上一颗颗落下。
  一直见他都是运筹帷幄、气定神闲的模样,何时见过他这般。
  “将军?”唤了一声,出声时没发觉自己声线都不稳。
  黑眸睁开,眼底尽是血红,无端令人害怕,瞧见面前的人,清醒过来几分,嗓子干涩,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怎么来了?”
  月媞才知原来不是裴闻璟让自己来的,不过此时担忧胜过了一切,没在意他话中的漠然。
  “将军身边的人来府中接的。”
  说完就见他紧闭双目,军医动手取下他身上的银针,脑上也是汗水涟涟:“施针只能缓解一时,效力管不了多久,这药来势汹汹,将军还是早些解药,不若身子会有损伤。”
  裴闻璟稳然坐着,月媞虽忧心帮忙,却不知如何下手。身上银针收完,裴闻璟身上紧绷的肌肉舒缓片刻,军医见月媞迷茫得很,将人扯到一边,说了几句重点。
  不听话的病人实在难治,将军往常也不像这般,不过既然夫人来了那也没什么了。
  月媞僵在原地,想着军医说的话,看见裴闻璟的反应,心中乱得很,不知怎么就这样了。
  裴闻璟忍得辛苦,咳了两声让声音听上去更正常,不过还是徒劳:“让方才带你来的人送你回去。”
  前后不过几个呼吸来回,月媞听得他这样说道,眼眶红了几分,走到他榻前坐下。
  “我不走。”
  仅是挨着他,月媞就能感受到他身上烫得渗人的温度,一双柔荑抚上他修长的手指,温凉相接的一瞬让裴闻璟不由将手撤回几寸,指尖传来颤意,却没有过多动作。
  月媞有些怯怯的,做过一番挣扎后又生了几许勇气,声音渺渺是来自天边:“我们本是夫妻。”
  夫妻……娇软的嗓音如缠绵的风钻入他的耳朵,令人袭上一阵阵酥麻。
  “军医的针……撑不了一会儿。”
  “我知道。”
  顿了一会儿,月媞伸手将他发冠摘下,乌黑长发拢到一起。裴闻璟却忽然一动,像受了刺激,一手握住她细白的手腕,落在粗粝的掌心中更显得她纤弱不堪一折,月媞来不及反应,就被推倒在榻上,后脑被护住,磕在床底间没有想象中的痛感。
  惊呼一声,心跳猛然加速,月媞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正对着他的眼睛,血色愈发深沉,只觉危险得让人不由想逃离。
  他上身没有衣衫,月媞紧张起来便只能抓紧身下的褥子,被揉得皱成一团。
  手指滚烫,缓缓停靠在秀丽眉间,拂过双眸,指尖慢慢下滑,滞留在唇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月媞不忍战栗,恍一愣神,滚烫的吻便落了下来,喷薄的气息洒在耳畔,像是要拉人一同沉沦。
  娇容也渡上潮红,厮磨间月媞似乎从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随后却招来更用力的噬咬,她吃痛,不小心嘤咛出声,嗓音柔得像是能掐出水的春芽儿。
  裴闻璟退开些许,咫尺间凝视着她,眼眸中携带着月媞看不懂的情绪,喉间上下滑动,而后又是铺天盖地般覆住她的气息。
  腰间衣带解不开,裴闻璟一用力,可怜的料子便被撕下来,一手撑在她耳侧,一手探入衣下,一寸一寸悉心探索,柔软的曲线在手心不断发抖。
  薄薄的衣衫支撑不住,尽然飘在地上。
  “唔……将军……”
  呼吸交缠,肌肤相触,柔软的丰盈贴着他,颤颤绵绵,一并烧红了两人的理智。
  “叫夫君……”
  良久,喘过神来的人儿弱弱念出一声:“夫君……”
  大火终是燎了原,吹来夏日里不散的热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受不住的浪花一次次拍向岸边,一个浪头打来一下将她淹没,像是要将人溺毙在海中。
  先前生起的丝丝勇气早已消磨,余着难受且无力的反抗,一番磋磨后,便再也没有丝毫精力分去思索。
  鸳鸯交颈,帐帘重重掩却春色醉。
  “夫……夫君……”
  带着哭腔的低低嘶声一遍遍传入身上人的心间,期盼得到温柔的回应,如愿以偿得到轻吻安抚,而后却变本加厉,满脸咸湿的小脸哪能知晓缘由,只得一声声求饶,却只有适得其反。
  心跳全然受不得控制,像是塞北不受控制的马匹,奔跑起来忘乎所以。
  一场混乱终于停歇,闹到下半夜,他意识回笼,身下人已蒙蒙昏沉,却还不忘泣着声讨饶,仿佛含了无尽的委屈。
  “莫哭了……”
  裴闻璟屏住呼吸,入眼之处哪还有半块完好肌肤,将薄衾拉过,起身打水收拾,帐外冷清肃静,众人皆默契地退到百米开外,一个人影子也瞧不见。
  拿了十足的耐心与温和替她擦洗身子,其间看见她面上的痛楚,也不禁暗骂自己。
  月媞浑浑噩噩,陷入一个又一个梦魇,困在没有光亮的深处,不知名的东西撕咬着她的血肉,最后堕入无边的暗夜。
  沉沉的酸痛布及全身,艰难睁开眼睛,月媞抬手想起身,却一下被身上传来的疼意逼得重新躺了回去。
  “醒了?”
  模模糊糊的人形站在面前,听见他温和的声音。
  “将军……”她认出人来,唤了两个字却没发出声来,摸了摸脖颈处,哑得厉害。
  裴闻璟看在眼中,又溢起一阵疼惜,倒了小杯一直备在旁边的温水:“润润嗓子。”
  就着他的手抿了两下,唇上干燥有所缓解,吞咽时却发觉喉间也难受。
  跟那日醉后的不适比起来,月媞才知那也不算什么。
  裴闻璟出去一会儿,月媞思绪放空静静躺着,眸光略过面前的衣物,察觉几分异样,雪白的衣襟,又稍稍动了动手指,看见刚好被翻折到腕处的宽大雪袖。
  再不清醒,她也记得自己昨日沐浴后穿的中衣不是这件,领口亦是松垮,勉勉强强系上,看这尺寸,更不像是她的,却又感受到中衣之下,跟往日也不太一样。
  裴闻璟提了一个食盒进来,看见月媞朝里侧躺着,将吃食拿出来放在面前。
  “夫人?”月媞听见他的声音,饭菜的香气也一并传来,腹中不争气地叫了两声。
  “嗯……”她耳朵往褥子里贴了点,只希望他没听到。
  裴闻璟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今日疲倦,将主帐腾出来让她能安安稳稳休息,现下酉时过了,一日未进食饿了才是正常的。
  “我扶你起来。”
  等月媞点过头,他才连着被衾扶住人腰身将她半抱起来,拿了两个软枕垫在床头,让她靠得舒服一点。
  衣领下凝脂般的肌肤遍布了殷红,一看便知昨日只事……裴闻璟靠近将她的衣领提起来一点,月媞不知道,还以为是担心她受凉。
  “不冷。”
  这炎日下,怎么会冷。
  “嗯。”
  山药红枣糯米粥在灶上小火慢熬了半个时辰,软软糯糯,散发着甜香,裴闻璟舀起一勺来,感觉凉些就向月媞喂了去。
  他没做过这些,此时的举动让月媞愣了一愣,看他坚持着,勺子直直停在面前,大有她不吃就不收回的迹象,默默凑过去一点,吃下小半勺。
  见状裴闻璟放了心又舀起一勺,一颗软烂的红枣躺在勺中,月媞看着皱了皱眉,他便顺从地换了一勺。
  记下了,夫人不爱吃红枣。
  月媞想接过来自己吃,身上即便酸痛,吃饭的力气还是有,可裴闻璟不肯让她拿碗,美其名曰太重,怕她手累着。
  只得被动接受他的投喂,最初还会烫着她,后来便越发得心应手,还会等她咽下缓一缓再喂,像是饲养的小动物,一碗粥喂得很快,裴闻璟总觉得她没吃饱。
  不算这碗粥,几盘碟子中的菜他也喂了大半,月媞不言,他便一直喂着。等实在是吃不下时,月媞才终于将他的手推了推。
  裴闻璟看着碟中还剩着,怕人还饿,特意又问了两遍,月媞只差向他展示圆滚滚的胃腹了。
  尽管只是咀嚼,一顿饭下来也是累得很,月媞被安稳放好,裴闻璟收拾了碗碟带出去,很快又折返回来,手中拿了两个白净的瓷瓶。
  “这是外用活血化瘀和消肿止痛的药,怕你不喝便没熬汤药。”
  听得有药正悬了的心,又随着他说的后一句放了下来。
  “好。”
  月媞想睡一会儿,本以为他只是送药,不料他却在床榻边坐了下来。
  “将军、还有什么事吗?”
  手中两个瓷瓶放在一起,发出轻微声响,听见他语气自然:“还要上药。”
第19章 上药
  “上药我自己来……”月媞的话刚说了一半,突然理解过来他为何还留在这儿。
  将军是想……给她上药?
  昨日她没有醉酒,即使后来累到迷糊,记忆却还是深刻的。
  裴闻璟看不见她的反应,只听见她未完的话,解释道:“有些地方你看不见,可能不太方便。”
  被衾里热得很,月媞却想得歪了,嗫嗫着:“方便的。”
  晚间还有士兵操练的声音,裴闻璟一时没说话,帐内便静了下来,宛如平静的湖水,月媞更觉自己理解正确。
  等了一会儿,听见他的语气罕然带了几分生硬:“背上,有地方也需要上药,怕你看不见。”
  凌晨时看见她背上也有不少青紫痕迹,心下歉然,又不好直言。
  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想来自己又会错了,脸上起了绯红。
  裴闻璟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时,月媞还是没能缓过来,不过他全心放在心疼上,即使昨夜已上过一遍药,知晓情况,这下看去,青紫扩展开来,更显得触目惊心。
  “你的衣衫暂时穿不了,现下穿的是我在军营备的衣衫,都是干净的。”
  衣衫……早在月媞还有印象之时便成了零散的碎布,夏衣是薄,从前却也不知竟如此脆弱。他特意强调一番,怕她有所芥蒂。
  后背的衣摆被推至肋间,月媞两手抓紧了一些,知道是他的衣衫后更为不自然,囫囵说道:“无碍……”
  上完药,裴闻璟替她整理好,将红色瓶塞的瓷瓶给她,道:“这是消肿止痛的,我在外间,有需要叫我便是,累得话再歇一会儿,你的婢子派人去接了,应当很快就能到。”
  月媞拿着凉凉的药瓶听着,离去时裴闻璟顺势摸了摸她的头发,将她抱起又好好安放在榻上,一点用力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知晓昨晚也上过药后,好在那时她已经睡过去,将军亲力亲为,好在自己不知细节,便迷惑着其实无事发生。
  药物效用确实良好,眼下的难受尚能忍耐,不再想上药,药瓶便脱手安静地躺在一边。躺在榻上尽力控制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闭上眼睛一会儿就浮浮睡去。
  裴闻璟在外间候了好一会儿,确认里面没有动静后才出了帐,止了守卫行礼的动作,吩咐几人悉心守着,有什么需要便派人立即告诉他,不可进入帐中。
  守卫抱拳,无声应下。
  残阳未尽,云霞似火绘染长天,铺洒出蝉翼般轻薄的雾纱,倦鸟落于林梢,苍茫暮色中最后一丝闪金泄尽。
  在主帐守了一天,裴闻璟这下才能安心离开,到隔壁帐中处理事情,召了一人过来,正是昨日接月媞来的手下,林焕。
  “昨日之事,查得怎么样了?”
  他声音沉沉,却叫人看不出喜怒,林焕心中紧然,低头抱拳。
  “回将军,已经查清楚了。”
  军营中每日饮食皆有专人把控,所用之人皆为心腹,想在饭菜中神不知鬼不觉地下药几乎不可能实现,可裴闻璟还是中了药。
  “药是沾在将军所食碗碟上,那女子也是易容成送菜老伯的侄子混进来的。”
  帐内几是静了半盏茶的功夫,裴闻璟凝了一眼长桌上整齐堆了两摞的公文,平静说道:“军营里得好好查查了。”
  军营之地,守卫森严,岂是说进便能进的,从守卫再到饮食,这一条线下来,若非对这全部都极为熟悉之人,很难避开层层检查,如此看来,除了外人虎视眈眈,军营里也有不安分的。
  战争结束不过这么一点时间,便有人按捺不住了。
  帐内昏黑,无人掌明灯。
  “卑职擅作主张,还请将军责罚。”
  一声闷响,林焕跪在地上,即便是请罪,也未听出他话中有半分胆怯。
  昨夜的女子都进了主帐,裴闻璟被药性控制得站都站不稳,却还是命人将她绑了下去。那药凶狠,军医施针也不能全然退药,他不愿碰那个女人,却不知为何也不肯将夫人召来,他待在裴闻璟身边多年,又听了军医的话,难得背着他骑马赶去了将军府。
  裴闻璟知他性格,即使是他好心,也没做错事,这顿罚也免不了。
  “去领二十杖。”
  “是。”
  违反军纪,不听指挥,二十杖已是极轻的。
  施刑之处见这么一尊大佛来领罚,沸了一会儿,又不敢明言,掌握着力度打完二十棍,刑吏打完,手中脸上都淌了汗,受罚的人反而一脸如常,除了走姿与来时有点差别,便不像是个挨了罚的人。
  白日晴朗,此时天上月朗星疏。
  主帐里传来月媞与她婢子交谈的声音,裴闻璟收回正准备掀开帐子的手,衣袖下一道不怎么明显的红痕显露出来,想起昨夜情景,眉间不自觉柔和起来,小姑娘蓄了圆润的指甲,使了力也能划出浅浅的一道,背上倒不知还有多少,没有多疼,像羽毛轻轻扫过心尖,传来酥痒的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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