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至少是爱你的!他能给你的钱,权利,包括你爸爸的所有治疗,我都可以给你!”
“二。”
“祝鸢!”
“一。”
话音刚落,祝鸢手腕上的那道力量忽的松开。
她露出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笑容,抬起手来,看了看被他抓得有些泛红的手腕,冷笑一声。
她转过眼,看着这张她曾经爱过,如今深恶痛绝的脸。
“贺屿,你总是这么懦弱,即便你拥有了一切,你骨子里的怯懦也让你终究只是拥有一个看似雍容华贵的外面,但你的内心,依然在贫民窟里。”
-
吃饭的时候,祝鸢给池景行烤了个鸡翅。
“池少,你也尝尝吧,味道挺不错的。”
池景行的视线扫下去,看见她白皙的手腕上,有一圈微微泛红的指痕。
程牧挑眉看着他,打趣道,“祝小姐真贴心啊,我就没这个福气喽。”
时麦冷笑一声,“你程大少爷要什么福气没有?回海市叫几个妹妹围着你,每个人喂你一口。”
程牧:“……”
倒是尹漫艳羡地看着祝鸢和池景行。
“哼,我也要向鸢鸢学习,这么贴心,怪不得小舅这么喜欢她呢。”
祝鸢的动作顿了顿。
喜欢……
这两个字,似乎从来都和她与池景行无关。
下一秒,池景行拉过她的手腕,覆上她冰凉的肌肤,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似笑非笑。
“我的女人,我当然喜欢。”
第80章:喜欢
露营结束之后回到海市,时麦约祝鸢出来喝酒。
她早就看出来了,祝鸢的心情一直不太好。
她猜测到是因为池景行。
不知过了多久,时麦看着沉默着的祝鸢,忽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鸢鸢,你这是干什么呢?当初和池景行在一起,不是说好了各取所需吗?——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时麦有些于心不忍,“鸢鸢,难道你真的……”
下一秒,时麦便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她清楚地看见,祝鸢缓缓转过头看向她的那张脸,有两道清晰的泪痕划过。
时麦一下子愣在原地。
祝鸢哭得很安静,斜侧方的投影仪发出来的光亮映射在她右边的脸颊上,明艳的面庞一半沉溺在昏暗之中。
祝鸢忍了很多天了。
她终于不想再一遍遍用蹩脚的理由来说服自己,而是承认那一件可笑、但真实的事。
“小麦,怎么办?”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池景行了……”
-
与此同时,程牧和池景行也坐在一起喝酒。
“不是,说真的,你和祝鸢也有两个多月了吧?不会是真对她上心了吧?”
否则按平时来说,池景行才没功夫对付林晨这种小喽啰呢。
池景行的眸色沉了沉,眼神底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半晌才道:
“我只是觉得跟了我两个月,有始有终,算是一种补偿吧。”
闻言,程牧倒是怔了怔,抬眼看了池景行一眼。
“什么意思,你要和她断了?”
池景行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程牧又问道:“因为苏梨?”
池景行喝了一口酒:“和她没关系。”
程牧嗤笑了一声,半是玩笑半是告诫地说道:“景行,苏梨现在是你的大嫂,就算她要回国了,和你跟祝鸢有什么关系?那种小叔子和大嫂的狗血戏码……你别告诉我你真有那个打算。”
池景行白了他一眼,放下酒杯,站在窗边,沉默地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
他很喜欢这种在高处掌握全局的感觉,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其实,祝鸢似乎是有些恐高的。
他记得有一次,他把祝鸢按在了办公室的落地窗上,祝鸢虽然极力忍着,但还是尽力配合着她,只是怎么也不肯转头看向窗外,身子也有些紧绷。
池景行忽然很轻地勾了勾嘴角。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弧度。
忽然,办公室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池景行回头看了一眼,是程牧的手机。
那边的人说了几句话,程牧皱了皱眉,便站起身来,拿起外套。
“我有事情出去一趟,你回家还是回公司?”
池景行看了他一眼,不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问:“你和林思鲸还有联系?”
两人深交多年,对于彼此曾经的情史再清楚不过。
从池景行嘴里听到林思鲸的名字,程牧的表情有一瞬间不自然,半晌才点了点头。
然后又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
“我和她没什么,只是朋友之间帮个忙。”
池景行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第98章:换药
晚上,池景行没有回家,反倒是去了公司。
不知过了多久,天光乍亮,池景行活动了一下脖颈,站起身来从落地窗看向地面,看见小得像蚂蚁一样的人群走进了池氏集团里,他才看了一眼腕表。
快九点了。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是陈明恩,手里还提着给他买的咖啡。
看见池景行,陈明恩也是愣了愣:“池少,您这么早就到了?”
池景行转过身来,手指捏了捏眉心。
“昨晚没回去,咖啡给我吧。”
陈明恩看着桌上的四杯空咖啡杯,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池少,您胃不好,还是少喝点咖啡吧。”
见池景行还是坚持,陈明恩才把咖啡递了过去,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说道:“赵医生好久没来了吧?需不需要我下午给她打个电话。”
“不用。”说话间,池景行已经重新坐在电脑面前开始处理新一天的工作了。
上午十点半有个会,池景行看了一眼会议名单,有祝鸢的名字。
可是在开会的时候,并没有看见祝鸢。
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杜春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自从上一次池景行当着所有人的面让祝鸢狠狠惩罚了梁齐一番后,杜春华就已经察觉到,池景行和祝鸢的关系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她对着池景行笑了笑,主动解释道:“祝鸢今天上午请假了,说是要去医院看一个朋友。”
池景行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正在汇报项目进度的下属心里有些发怵,池景行淡淡开口:“继续。”
整个会议氛围都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陈明恩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在池景行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陈明恩问了一句:“池少,您是不是胃病犯了,不舒服?”
池景行的动作顿了顿,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中的钢笔,“嗯”了一声:“有些不舒服。”
陈明恩立马拿起手机:“我马上给赵医生打电话。”
池景行却站起身来,示意他不用。
“去一趟医院吧。”池景行说。
-
早上的医院人流很多,祝鸢在医院里陪林兰聊t天,一边等着霍与川。
一直到中午的时候,霍与川才终于结束了门诊,祝鸢走进他的办公室,皱着眉头递给他一个饭盒。
“不是说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吗?怎么这么快又出诊了?”
霍与川单手取下眼镜,有些疲惫地笑了笑:“医院的事情太多了,我休假也休不安心。”
祝鸢看了一眼他的胳膊:“好些了吗?什么时候复查?”
“没什么了,”霍与川打趣着说,“林姨每天都会给我带骨头汤,再不快点好起来,我都快喝吐了。”
祝鸢也笑了,这时一个护士走进来,笑靥如花地看着霍与川。
“霍医生,您的伤口改换药了,我来给您换。”
“放在那吧,我有朋友在,不麻烦你了。”
小护士的笑容一瞬间僵在了脸上,这时才转过头来看向祝鸢,好像才发现她似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和嫉妒,这才不情不愿地把手中的药盘放在桌子上,嘟着小嘴走了出去。
吃完饭,祝鸢帮霍与川换药。
她轻轻地扯开缠绕着的纱布,清晰地看见了他的手臂后方和背上的刀伤。
触目惊心。
祝鸢倒吸了一口凉气,愧疚又心疼,手指轻轻触碰上去,不敢用力。
“疼不疼啊?”
霍与川忍了忍疼:“不疼。”
“药给我吧。”祝鸢从霍与川的手里接过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他的伤口上,再用手指轻轻地均匀抹开。
病房门再一次被人推开。
原本以为是方才去而复返的小护士,可当祝鸢抬起眼来看见来人时,手上的动作忽然一顿。
竟然会是——
池景行?
第99章:看病
池景行在看见眼前一幕的时候,眼神有些不明显地沉了沉。
倒是祝鸢有些慌了神,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用力了些,直到霍与川没忍住疼,发出了“嘶”的声音,祝鸢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药膏。
“不好意思,是不是很疼?”
“还好。”霍与川看向池景行,有些虚弱地笑了笑,“池少怎么来医院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祝鸢也抬起眼来,可是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心虚,不太敢直视池景行的眼睛。
池景行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老毛病了,来医院看看,没想到这么巧。”
虽然看起来是在和霍与川说话,他的眼神却一直是对着祝鸢的。
祝鸢从霍与川的身后走到前面来,看着池景行的脸色有些不太好,问道:“是不是胃病犯了?”
池景行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问霍与川:“霍老板的手怎么了?”
没等霍与川说话,祝鸢先开口了:“前段时间发生了医闹,那个家属情绪不稳定,拿刀砍人,要不是与川帮我挨下这一刀,受伤的就是我了。”
说到这里,祝鸢还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池景行淡淡地看着祝鸢,虽然没说什么话,但内心始终有些不爽。
祝鸢遇到了医闹这件事,他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更别说霍与川为了保护她而受伤。
怪不得杜春华上次说,祝鸢这段时间一下班就走了,说是去医院,他原先还以为是来医院看她的父母,没想到……
池景行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头,随意地点了点下巴。
“你继续看朋友,我走了。”
说罢,池景行便拉开了办公室的门,迈步离开。
祝鸢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对霍与川说:“我出去看看他,他看上去有些不太好。”
霍与川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反而是笑了笑,声音温和:“嗯,你去看看吧。”
等到祝鸢离开之后,他才垂下眸,看着自己触目惊心的伤口,上面还残留着祝鸢为他上药时的药膏。
他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才拿起桌上的药膏,继续为自己擦药。
祝鸢急匆匆地从办公室走出去,还在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池景行的时候,却没想到,一走到拐角处,便见到了倚靠在墙边的池景行。
因为他的气质有些过于强盛,不远处护士台的小护士们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他的方向,甚至有个护士过来问:“先生,您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吗?需要我帮忙吗?”
池景行掀起眼皮,看见眼前的祝鸢,很轻地扯了扯嘴角。
“在等人。”
护士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来,看见祝鸢的时候愣了愣,随后又灰溜溜地走了。
回到护士台,小护士有些不满地和一旁的同事嘟嘟囔囔。
“这个女生不是霍医生的女朋友吗?我之前在霍医生的桌上看见过她的照片,怎么现在又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
一旁的同事看了祝鸢一眼,笑了笑。
“美女嘛,身边总是有多难人,不奇怪。”
第100章:吃醋
霍医生的女朋友?
池景行抬眼扫了一眼方才说话的小护士,很快移开视线,看向祝鸢。
他挑了挑眉:“不陪你朋友了?”
祝鸢的表情也有些奇怪,看上去池景行明明是故意在这里等她的,她没有深究原因,转移了话题:“你胃病犯了么?很不舒服?”
在她的记忆里,池景行似乎从来没有来过医院,之前陈明恩一直劝他,他都没同意来。
今天真是好巧不巧。
池景行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嘴唇上没有血色,祝鸢凑近了一些,正打算建议要不要输个液,他却直起身子,转身向外走去。
没走两步,他又转过头来问了句:“你不走?还要继续去看你朋友吗?”
不知为何,祝鸢总觉得池景行说话的语气有些怪怪的。
没有多想,她走上前跟了上去:“不了,走吧。”
上车后,两个人坐在车内没讲话,不知道是不是祝鸢的错觉,今天的池景行似乎心情很低压。
可能是因为身体确实有些不舒服。
祝鸢在脑海里思量着这些日子要给池景行做些什么养胃的东西,却听见身旁的人忽然开口。
“你和霍与川,认识多少年了?”
忽然听见池景行这样问,祝鸢愣了愣,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想了想。
“大概……二十年了吧。”
池景行握住方向盘的手似乎顿了顿。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那感情应该挺深的,怪不得作为一个主治医生,还要去合伙开夜场。”
祝鸢默了默。
霍与川开夜场这件事的目的,是祝鸢在音色上了一段时间的班之后才知道的。
那时候她在更衣室午休小憩,听见有两个伴舞美女一边化妆一边讨论:“霍老板看上去也不是沉迷这种地方的人啊,看着就一身正气的,怎么想着来开酒吧?”
另一个说:“我听说是为了追一个妹子,那个妹子有前科,不好找工作,于是就开个夜场让她谋生。”
那个美女惊呆了下巴:“天啊,这个年代还有纯情成这样的男人?我还是宁愿相信吴京加入韩国女团。”
祝鸢当时内心五味杂陈,说不感动是假的,但她更害怕,自己要怎么去偿还这份情谊。
却没想到池景行早就看出来霍与川开酒吧的原因是什么。
祝鸢看了他一眼,目视前方,很大方地承认了:“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对我也很好。”
池景行不以为意地嗤笑了一声,一直到开车回池家,他都没再说话。
到家之后,池景行松开安全带,径直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