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她身诱她心!腹黑世子不好惹——姜羡鱼鱼【完结】
时间:2024-05-28 17:19:00

  崔大夫欲言又止。
  翩翩抬眼看她:“崔大夫但说无妨。”
  “只是,这药伤人根本,你本元神不壮,若无解药,终生,恐难有孕。”
  翩翩垂眸,睫毛微颤,半晌后抬起头来,笑道:“多谢崔大夫。”
  崔大夫作为医者,见惯生死病痛,一颗心早就练得波澜不惊,但见到这位柔弱美丽又强装坚强的女子,她还是泛起了怜惜:“夫人再嫁前,若药性发作,老身有个法子可传授一二。”
  ***
  青石镇的深处,有一精致的庄园,庄园前院围着一圈栅栏,里面种了不少花草,修剪得整齐又精致。
  院子里有一圆形树桌,上面摆着火炉、茶具、杯盏等一应沏茶之物,沿着树桌一圈放着四个树墩,上面的年轮清晰可见。
  有两道身影正坐在树墩上沏着茶。
  一温润含笑的声音响起:“澈之,觉得此处如何?”
  裴湛打量了四周,笑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没想到此番归京,居然能看到太子殿下过这般闲适的生活。”
  太子李景玄笑意不减:“春季的时候,我和晚罗采花酿青梅;夏季的时候,面对前面这一池荷塘,我们赏芙蕖,听雨打芭蕉;秋季的时候,我们会进山打猎,夜晚在院中灸烤;冬季天寒,却正适合红泥小火炉,我和晚罗梅雪煮酒,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裴湛不语,太子看着他又笑道:“此处,也就只有你还会来探望我了,其他权臣避我如蛇蝎,生怕被左相一党所盯上。”
  李景玄身形高大,面容清俊瘦削,年龄约莫二十五六岁,本是龙章凤姿的人物,眼角却生了细微的皱纹,他的左下颚处还有一道三厘米长的伤疤,犹如无暇汝窑生隙,令人扼腕叹息。
  他口中的晚罗是他的太子妃。
  三年前,在一次秋猎上,当时李景玄正拉弓瞄准一猎物,身下的宝马忽地癫狂起来,他一个不防被马甩了下去,一只马蹄踩在他的左小腿上,当场骨裂,脸又被旁边的灌木丛枝杈划伤了脸,顿时血流如注。
第44章 太子
  太医虽及时赶到为其医治,但不知怎的,养了一段时间的伤后,竟未见好,伤口缠绵不愈,久而久之,脸上的伤疤就形成了,就连左腿走路都有些微跛。
  大齐朝的太子殿下,成了个破相跛足的人,圣人雷霆大怒,下令彻查秋猎上的一干人等,后来证据被翻出。
  原来是掌猎场禽兽的上林苑丞在马槽里喂了一种名叫“藤蕨”的草,这种草产自南疆,人体服用后可强身健体,使人精力充沛,但若让马儿服用,由于其特殊的成分,极易让马儿发癫暴狂。
  ……
  众人皆知,那次秋猎是二皇子所掌的羽林卫负责戍卫,而且上林苑一干人等都是二皇子母家的人。
  二皇子为人跋扈冷酷,面对太子殿下,多次有不逾之举,私底下与众多朝臣有所往来,朝中早有人传言,二皇子殿下已生异心。
  二皇子残害手足、陷害皇储的证据摆在眼前,顺宣帝震怒异常,他虽然严苛,但并不能狠心杀子,如今皇嗣并不丰,他虽春秋鼎盛,但宫中多年未有所出……痛心疾首之下,顺宣帝将二皇子贬去了封地,若无诏令,终身不能归京。
  但不管怎样,太子殿下落下了伤残,这于顺宣帝而言,不能不说是一个打击。
  在大齐朝,男子身残或面有狞者不可参加科考,不能入朝为官,更何况是一国储君呢。
  李景玄虽顶着太子的名衔,但这两年来,大齐朝国储需亲历的国事和祭祀等已见不到他的人影。
  就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原本默默无闻的三皇子李景珏开始被重用,出现在大家的眼帘,并干出了不少政绩,连带着他的母家周家水涨船高。
  三皇子的母妃周贵妃这两年来也掌管后宫,一时风头无两,她的兄长周庸任左相兼兵部尚书,独相达两年之久,侄子周岩礼也担任了要职,是三皇子的左膀右臂,周家无论在前朝还是在后宫都无可匹敌。
  近来朝中有传闻,顺宣帝有意让三皇子协理国政,其意何为,不言而喻。
  “殿下的棋局是天下,而非受限于山野之中。”裴湛淡淡道。
  李景玄苦笑摇了摇头:“我如今已身残,早已没有了斗争的资本,我这太子的头衔想来很快就会易主了。”
  “大齐朝并没有明文规定身有残者不能继承大统,何况殿下乃皇储,身份尊贵,又何须在意世俗的眼光。”
  李景玄抬头看他:“这两年,父皇也不让我过问国事,只让我担着太子的头衔领个虚职,做些不痛不痒的事,澈之你打小就聪慧,不会不明白这是何意。”
  “这何尝不是圣人对殿下的一种保护?朝中风云变幻,三年前谁又会料到三皇子会一飞冲天呢,殿下,一切还未成定局。”裴湛看向他,目光定定。
  李景玄心里讶异,与裴湛对视,他心里有了个模糊的猜测,只觉讶异非常:“澈之……你,国公府一向不趟浑水。”
  裴湛浅笑:“是,但如今圣人召我归京,想让我执掌羽林卫,据我了解t,周岩礼此前一直对此职位虎视眈眈,如今圣人命我统领,我必成为周氏一族的眼中钉,如此形势之下,国公府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顺宣帝此举,已把国公府推向了左相的对立面。
  世上万事万物有白就有黑,无人能一直游离于边界之外,更何况手握兵权的魏国公府?
  想当年,顺宣帝登基之时亦有掣肘之患,多方虎视眈眈,是魏国公府的老国公爷和现任国公爷在后力挽狂澜,才有了如今的大齐盛世。
  所以,哪来的那么多中立,皆因当时选对了立场,彼此成就,这一点裴湛看得非常清楚。
  李景玄沉默几息:“左相之女倾心于你,澈之只要顺势接受即可。”
  裴湛摇了摇头:“太子殿下,我国公府世代驻守边境,扼国之大门,如今大齐边境稳定,暂无外患之忧,没想到,大齐搞起内斗来了。
  这两年来,左相一派结党营私,弄权谋政,朝中乌烟瘴气,奸佞横行,豺狼狡狐之心昭昭。我父远在边疆,想起来亦为之痛心扼腕。
  更何况,左相其人自负狂妄,心机深不可测,三皇子的政绩乃左相与周贵妃共同在后头堆举而成……臣又怎能同流合污,与虎谋皮?”
  说到这,裴湛又坚定地看向李景玄:“而太子殿下您,如今也不过是受奸人所害暂偏居一隅,这对殿下来说未尝不是韬光养晦之机,澈之……愿助殿下拨乱反正!”
  “轰隆”一声响,天边响起了轰轰雷声。
  太子李景玄蓦然站起,眼中有什么异色就要喷薄而出,语调微凝:“澈之——”
  李景玄明白,裴湛此番表态,等于国公府站在了他的身后。
  裴湛向李景玄抱拳:“我已在为殿下寻找隐士名医,还请殿下保重。”
  他又望了望天空隐隐的裂纹,笑道:“要变天了,我该回去了,殿下什么时候回东宫?我给殿下留下一名心腹,殿下可尽信之,若有要事,可派他寻我。”
  这时,屋内走出一肌肤白嫩,气质端庄、眉眼温柔的女子,她看着裴湛笑道:“天将落雨,世子要不晚点再回,和太子喝上一杯?太子今日难得开怀,你又尚未娶妻,家中无佳人等候,何必如此着急?”
  此女子乃李景玄太子妃晚罗,她是皇后母家的侄女,也是李景玄的表妹,今年二十岁出头,二人成婚多年,感情甚笃。
  裴湛忙行礼:“多谢太子妃,只是母亲和祖母一直在家等着,下次来,定和殿下一醉方休。”
  李景玄听完点点头,又好奇道:“澈之可有心仪的女子?如你这年龄时,我和晚罗都成婚两年多了。”
  裴湛一哂,并未答话。
  李景玄笑道:“罢罢,我就看以后怎样的女子能把你收了,一物降一物,天道自然,你还别不信。”
  太子妃听闻也抿嘴笑了。
  一时裴湛和他们散了,坐上了马车往城里赶去,马车行驶不过一刻钟,雨就倾盆而下。
第45章 遇见
  却说燕翩翩在崔大夫的帮助下,偷偷摸摸地干了一件大事。
  眼见天色变暗,翠玉担忧道:“姑娘,咱该回去了,看这天气,是要下大雨了。”
  翩翩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袱,看形状里头是一个小匣子,外头用一块不起眼的布包着,就连翠玉都不知道里面是啥。
  听到翠玉如是说,翩翩点头:“现在回去,能赶在戌时前到府里。”
  二人坐上马车,翠玉给翩翩梳回了少女发髻,一路颠簸,翩翩只紧紧抱住手中的包袱。
  行至半路,下起了雨,翩翩掀开帘子一看,天色暗得厉害,少顷,雨越下越大,伴随着狂风。
  翠玉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喃喃道:“这京都的天气,也太令人捉摸不透了,今晚朱雀大街上的人会淋成落汤鸡吧……”
  正说着,伴着一道“轰隆”之声,雷电撕破了天空,主仆二人吓了一跳,忙拉上帘子。
  雨大风急,路上积水越来越多,青油布马车在道路上行驶得颇费劲,速度明显慢了不少,照这个样子下去,猴年马月才能回到府里呀。
  正暗自着急,忽然马车重重地歪斜了一下,二人受到惊吓,翠玉忙扶稳翩翩,又怒气冲冲地掀开帘子,大雨毫不留情地迎面打来,翠玉一个不妨,“啊”了一声,又探出脑袋冲车夫喊道:“怎么回事呀,冒冒失失的!”
  那马夫被翠玉一喊,在风雨里吼道:“姑娘,对不住,马车陷入坑里了,我得下去瞅瞅!”说完,跳下了马车。
  那马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推动马车,翩翩透过帘子看向外面的雨世界,“耽搁不得了,咱一起下去推马车吧。”
  翠玉忙道:“姑娘,你在车上坐着,奴婢下去。”说完,拿起雨伞,掀开帘子跳了下去。
  马车在翠玉和马夫的齐心协力下,总算被推上了坑,翠玉一阵欣喜。
  马夫低下头检查了,立马又哭丧着脸在风雨里喊道:“马车的轮毂已经松动了,掉了些零件,怕是再走一会马车就要散架了。”
  翠玉立马变脸,气得直跺脚:“那怎么办?”
  马夫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两位姑娘就在车厢里等着吧,实在对不住,我去临近的村里的冶炼铺买零件去。”
  说完,一身湿漉漉地跑了。
  翠玉傻眼,正要上车,就见翩翩刚掀开帘子,她忙上前:“姑娘,你别下来了,不然就淋成落汤鸡了。”
  翩翩四处望了望,见这路上半个人也不见,也不知那车夫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此刻真是寸步难行了,若要是遇见了坏人……她心里也打起了鼓,七上八下起来。
  就在她们身后,一辆马车朝着相同的方向驶来,驾车的是玄影,他眼尖地发现前方停着一辆陷入泥坑里的普通马车,不普通的是马车上的人。
  他一眼就发现那探出头来的不正是二房幽竹轩的燕姑娘么?撑着伞的是她的丫鬟……
  他缓缓刹住了马车,扭头对着马车里人禀报。
  裴湛讶异,过了半晌才发声道:“让她进来。”
  主仆二人正焦急着,翩翩就见到撑伞走过来的玄影,心里十分意外吃惊,翠玉倒是惊喜。
  玄影撑着把伞,因着风大雨大,他的声音也变大了:“燕姑娘,请上马车吧。”
  翩翩看了看他身后宽敞的马车,玄影和裴湛形影不离,那马车里有谁不言而喻,心里的慌乱一时放大。
  翩翩攥紧了手中的包袱,摇了摇头:“车夫一会就回来了。”
  玄影想了想:“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也不会停,天色已暗,你们二人在此不安全。还请燕姑娘现在上马车,莫让公子久等了,不然属下也不好交差。”
  翠玉也忙点头,看向翩翩。
  玄影顿了顿:“上马车吧,其他的我自会安排好。”
  翩翩还能说什么,现在的确不是矫情的时候,她其实应该庆幸碰上了裴湛。
  想到这,她轻轻点了点头,抱着那个包袱下了马车。
  玄影一边给她撑伞,一边领着她往马车而去。
  她的手刚扶着马车边缘,忽然想到什么,“我的侍女,不和我一起吗?”
  玄影面色平静,眼色无波,帮她打开马车门:“我会安排好她,燕姑娘请吧。”
  翩翩咬了咬唇,吸了口气,打开马车门钻了进去。
  她用余光瞥见一道人影坐在一侧,于是她往另一侧坐去,还未坐稳,门就关了起来,彻底隔绝了外面的狂风暴雨。
  这马车本来就是裴湛定制的,宽敞高大的马车,内饰低调奢华,充斥着一股浓浓的男子气息,车厢壁角垂着一盏挂灯,散发着莹莹光线。
  马车的座椅也比平常的马车要大上不少,翩翩一坐上去,好似一朵软绵绵的云被冷硬的钢铁包围,愈发显得娇弱楚楚。
  她努力抑制心里微妙的不安,缓慢转头迎向那一道视线。
  二人对视了一息,翩翩掀着嘴角道:“多谢世子……”
  裴湛的前方是一张小几,上面摆着一套茶具,他收回视线,提起紫砂壶,往一青瓷莲瓣茶盏中慢慢倒茶,然后执起杯子送至唇边:“你怎么会在这?”
  翩翩眨了一下眼睛,下意识用手抱紧了手中的包袱:“我的嬷嬷眼睛不好,总是目涩畏光,我听说这青石镇有卖治眼睛的特效药,所以特来此购买的。”
  这倒不是假话,她的确也买了治眼疾的药。
  裴湛笑了一下,见她颊边贴着发丝,衣角都有些湿了,他往另一个杯盏里倒了杯茶,往她的方向推了推:“喝杯热茶吧。”
  翩翩倒也没有客气,她身上被雨丝氤氲湿了,不是那么好受,于是接过茶喝了几口,瞬时感觉舒服多了。
  裴湛见她紧抱着那小包袱,随意问道:“你手里抱着什么宝贝?”
  翩翩心口似乎被蛰了一下,觉得手里抱着的那个盒子极其烫手,她不断安慰自己不要紧张,不要紧张t,越紧张越露馅,努力平复呼吸道:“没什么,除了嬷嬷的药,也就女子用的东西。”
  话一落,她觉得自己说的又不对了,不由得想起上次给他误送里衣的事情,那也是女子用的东西……
  她都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裴湛自然也想到了。
第45章 角先生?
  裴湛这马车非普通马车,无论是做工、减震,还是马匹都是千里挑一的,哪怕道路有些微颠簸,马车依旧行驶得既平稳又快。
  任外面风雨飘摇,车厢里自成一个世界,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和古怪,明明这马车很大,翩翩却觉得这偌大的空间处处都是他身上的冷冽气息,无声无息地侵入了她的五脏六腑,她愈发觉得时间难挨,又不敢回头。
  裴湛身形靠在马车壁上,幽深黑沉的目光正毫不客气地打量她,审视她。
  自荷花宴那晚过去后,二人没有正经碰过面,也不知道那一晚……她是真的毫无印象还是装聋作哑。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