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她身诱她心!腹黑世子不好惹——姜羡鱼鱼【完结】
时间:2024-05-28 17:19:00

  这时,有人往前走了两步,脚步是肉眼可见的微瘸:“儿臣愿亲自前往,为父皇分忧,还请父皇应允。”
  满殿顿时哗然,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又变得鸦雀无声。
  请命的是太子李景玄!
  有一颤巍巍的声音响起,“不可!”
  竟是一年近七十的老臣,头发已发白,他手执笏板道:“太子殿下乃一国储君,国之根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千金之体,坐不垂堂,万不可以身犯险,请陛下三思!”
  另外还有几道稀稀拉拉附和这老臣的声音,除了几个是太子母族背后的臣子,剩下的皆是老臣,在朝中早已没了存在感。
  其余人则心思各异。
  顺宣帝看了一眼太子,又看向裴湛:“裴将军,说说你的意见!”
  裴湛出列,沉声道:“臣认为,淮南之患若再不除终将成附骨之疽,凡事都有两面性,太子殿下若能亲自举兵前往,不仅能鼓舞士气,震慑绿林悍匪,还能安抚当地百姓,扬我大齐朝之威。臣提议,请陛下派一支得力的精兵随太子殿下前往淮南平匪患。”
  掷地有声,众人心中各有思量。
  顺宣帝眼眸沉沉,思虑了半晌,点点头,看向太子李景玄:“淮南灾情紧急,朕命你明日启程,不得耽搁。”
  李景玄领命道:“儿臣领旨。”
  一时朝会散了。
  ***
  亥时,月色清冷,东宫。
  李景玄身边的王内侍掌着灯道:“殿下,裴将军来了。”
  李景玄道:“快请!”
  裴湛走了进来,他穿了一身玄色衣裳,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见到李景玄忙行礼。
  李景玄将他一扶,领着往隐秘的书房而去。
  二人坐定,李景玄笑道:“孤收到澈之的密报,让孤自荐去淮南,想来其中大有关窍。”
  裴湛直入主题:“淮南多滩涂,古盐场多,有‘盐城'之美誉,是绝对的风水宝地,在前朝时,淮南控制了天下近半的食盐,成为了当时朝廷重要的财政来源之一。后来受边境战乱的影响,淮南被南蛮夺去,南蛮人粗笨野蛮,并无制盐技术,淮南近百个盐场俱已荒废。到了当今圣人手里,总算将淮南夺了回来。可如今淮南收复已有十年光景了,奇怪的是,无论派下去多少官员,都做不出任何业绩,南蛮早已不足为虑。制盐产盐原本是当地盐民守身立命的根本,可盐场已荒废,盐民终日无事可做,百姓种粮食的土地被挤压,饥民渐生,便滋生打家劫舍的匪患。殿下,您说,这是什么原因呢?”
  李景玄目光微动:“如今父皇治下的盐业以江南为主,鲁地为辅,只有鲁地的盐务被朝廷把控,而江南一带的盐务几被外戚周家把持,难道是周庸故意派人扰乱淮南盐场开荒大计?怕的是影响他们周家在江南的盐务?今日他请命难不成是故弄玄虚?”
  裴湛道:“原本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转念一想,江南的盐务一直为周家源源不断地输送着金钱,这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他难道不想把淮南盐务再揽入怀中,而非要去行搅乱之事?若能把江淮尽揽怀中,何愁富贵?”
  李景玄听得入迷,他不由道:“那就是有人不想让他得到淮南这块肥肉,因此行障眼之法,若再让他得手,周家无异于只手撑天……那这个人是谁呢?”
  二人对视,李景玄忽地面色大变,浑身都似起了鸡皮疙瘩,他猛地站起:“难不成是父皇!”
  裴湛微微点头。
  李景玄犹不可置信般,片刻道:“父皇,用心良苦。”
  裴湛叹道:“大齐近些年来天灾四起,到处是要用银子的地方,国库早已空虚,圣人多次想将江南盐务归拢朝廷,以壮国库,但周家势大,圣人不敢轻举妄动,此举也是迫不得已。今日殿下也见到了,周庸深耕布局朝野,朝中重臣无不看他脸色行事,就连圣人都……淮南盐务足足耽误了十年,西北已止戈,圣人开始着手整治南地了。”
  李景玄眼中迸出了丝丝光芒:“所以,父皇是想借机让孤下淮南,以剿匪的名义将淮南牢牢掌控在李家人自己手中。”
  裴湛笑道:“我看,圣人更是想让殿下以此立功,冒出头来,牵制周家一派。淮南离岭南不远,岭南也出井盐,价位比海盐还要低,届时若能打通岭南与淮南的陆路,那么淮南与岭南的盐务必定畅销于大t齐,周家掌控的盐务也就无法做到一家独大了,必定受到打压,盐务是周家的根本,一旦撬动,必定伤筋动骨。”
  李景玄面色沉凝。
  裴湛继续说道:“此举一是为了松懈周家的心防,二也是悄悄给殿下立功的机会。等到殿下从淮南安全归来,淮南则尽在掌控之中了。”
  历朝历代,为了天下安定着想,天子和储君作为国之根本从不离京都,亦不以身范险,李景玄的毛遂自荐,天子的应允,无异于给左相一派释放了一个信号:李景玄已无缘于储君之位。
  虽说李景玄这两年一直远离朝政核心,三皇子已开始接手国事。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挂名的太子,只要圣人一直不开口,三皇子一派也只有干着急的份。
  而此次李景玄外派凶险之地,只会让有心人猜测,圣人已完全放弃了太子。
  整个朝廷,谁等着太子让位?不言而喻。
  周庸再能揣测人心,也绝对想不到,圣人并未放弃一个破相跛脚的皇储,而是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想法,要重新将太子殿下推到众人面前。
  李景玄顿时心潮澎湃,几年来刻在脸上的失意原本让他整个人略显颓丧,但此刻就连他眼角的细纹都变得生动起来。
  裴湛接着道:“所以,殿下当知圣人心思,之前让您担太子的虚名,远离朝政,想来对殿下行的也是保护之举,免受周家一派的迫害。太子殿下请放下,除了圣人亲派的精兵,微臣也会挑选府上玄甲军的精兵强将暗中保护殿下。”
  李景玄抬眼看向裴湛,语气略显激动:“澈之,孤……不知该如何对国公府言谢。”
  裴湛站起来,郑重作揖:“殿下严重了,裴氏百年来保家卫国,效忠大齐皇室,殿下乃未来储君,裴氏捍守大齐正统乃是使命,殿下何须言谢?”
  二人礼让了一番。
  裴湛又道:“微臣一直心有疑虑,宫里这么多御医,为何却治不了殿下脸上的伤疤和脚疾?”
  李景玄脸色一黯:“此事,孤也怀疑过,中途换过多少御医,甚至找了民间的大夫偷偷瞧,也是没有好转,孤身边的侍卫婢女都换过一茬了,就连熬药这样的事也从不假于他手,都是太子妃亲手熬的,就这也是没有找到原因。”
  裴湛微微点头:“无妨,臣已寻了一位山野名医,此人医术精湛,专攻疑难杂症,治病开药常常剑走偏锋,出其不意,很有几分本事。他是微臣的至交好友,会在出京都的地界候着太子殿下,并随着殿下一同去往淮南。”
  二人聊至深夜,最后,裴湛说道:“不打搅殿下了,天亮后殿下就要启程了,臣祝殿下凯旋归来。”
第103章 露水
  京都的九月一向是最舒适的时节,天高气爽,菊蕊飘香,不冷不热,秋阳不燥。
  陈嬷嬷前几日落枕了,身上正不舒服着。
  翩翩去裴筠那要了些去岁晒的菊花来,打算给嬷嬷做个菊花枕。
  翠玉坐在院子里做枕头,缝好了枕袋,正将散发着微弱草木香的干菊花塞进缝好的枕袋中,翩翩则正给陈嬷嬷捶背捏颈。
  她一边捏一边说道:“入秋了,嬷嬷不可再睡竹枕了,您老人家身子不好,现在又入秋了,睡这个菊花枕吧,还能清肝明目,对您眼睛也有好处。”
  陈嬷嬷脸带微笑,轻轻安慰她:“不碍事的。”
  这个时节,园中桂花的香气在秋风的轻拂下肆无忌惮,直冲鼻间。
  翩翩找了个罐子出来,领着翠玉去摘桂花,回去后将桂花洗净,或者晒干用来泡茶,或者直接用来做桂花蜜都是可以的。
  翠玉怕她冷,给她披上了件素缎披风才出发。
  二人在甜香馥郁的树下摘了许久,也才摘了半罐子,翩翩的脖子都发酸了。
  翠玉见状笑着说:“左右不过是个意思,尝个新鲜而已,姑娘累了,咱就回吧。”
  翩翩点点头。
  园内花木葳蕤,行动处分花拂柳,步履间绕榭穿桥,哪怕入了秋,院内景致并不见萧瑟,想来是种了许多常绿乔木的原因。
  白日里不冷不热,早晚却生寒。
  她却夜夜锦被香暖,属于她和裴湛的夜晚是火热的。
  他夜晚总会来她这里。
  一开始,她是担心的,陈嬷嬷虽然睡在东次间,但嬷嬷偶尔会轻手轻脚来她房里,给她掖掖被子,或给墙角的灯添添油,看看她睡得安不安稳,嬷嬷总是嫌翠玉晚上睡觉太死。
  但裴湛总是悄无声息的来,她害怕得要命,生怕会被嬷嬷逮个正着。
  她于是在嬷嬷面前撒娇,说天冷让她别起夜了,她老人家要是身子受寒了该如何是好,翠玉也开始打掩护,将翩翩的房门紧闭。
  但事实上,裴湛来的每一个夜晚,嬷嬷都没有起夜过一次,翩翩也着实松了口气。
  不管屋外的月色有多寒凉,星子有多冷寂,也不管寒风敲在窗棂上如何作响,外面的一切仿佛失声,只有深夜床帐内的声响鼓噪着耳膜。
  他在这方面贪得厉害,刚开始是有些小心翼翼的,得手后就没那么怜惜了。
  刚开始觉得她绵软娇嫩,不知该如何下手,后来无一不下足了手……
  只是,这样的男欢女爱属于夜晚,不属于白天,天一亮,露水便不复存在。
  ***
  想来是换季时节,没隔几天,府里无论是主子还是仆人,有不少人感染了风寒。
  太夫人年龄大了,这几日也略有咳嗽,便免了媳妇和小辈们的请安,只在鹤寿堂里养着,盛姑姑每日里汤药伺候着。
  一向身子骨结实的二姑娘裴筠也着凉了,整个人蔫蔫的,鼻涕喷嚏交替,也躲在院子里不出门。
  翩翩也是略有伤风,只感觉鼻子塞塞的,说话还带点鼻音。
  三夫人见状,让府里的郎中开了几味中药,诸如苍术、艾叶、丁香等,命人早晚于各房院门前熏烧,用命丫头婆子将这几位药做成香囊,让府里头上上下下的人都随身佩戴,或是挂在床帐前。
  又命府里的厨娘每日里熬老姜、甘蔗与雪梨熬煮的糖水,给各房的主子们送去。
  翩翩刚刚啜饮完一碗,清香甜润里带着一股微辣,不一会就感觉小腹里暖融融的。
  夜晚,翠玉又烧了两个烫烫的汤婆子塞进了翩翩的被窝,倒是不冷。
  翩翩掀开香浓的锦被,将整个身子钻了进去,躺在软圆的白枕上,头有点昏沉,鼻子依旧不通气,她拉高被子盖住自己,没一会,就沉沉睡去了。
  翠玉给她在墙角处留了一盏壁灯,给她掖了掖被角,放下挽帐的银钩,罗帷似湖水泛起了涟漪般飘落下来,她轻轻出了房门。
  亥时已过,幽竹轩里一片寂静,清冷的月色透过窗棂,照得帘子透着清辉,隐约可见外面婆娑的树影。
  裴湛从陌上苑过来时,透过纱帐似乎看见绰约人影,他眉眼柔了下来,轻轻揭开帷帐,一股幽香盈鼻,他深嗅了一口。
  坐在床沿处,他打量着她,她睡得极为老实,蜷着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有那满头青丝铺在枕上,衬着一张素白的脸,黑白分明,有种靡艳的风情。
  见她微张着唇呼着气,低下头细细听她的呼吸,果然听见鼻间呼吸略重。
  他不由得失笑,娇娇弱弱的,这是伤风了,迫不得已只能微张着唇呼吸了。
  那往日若海棠花瓣娇艳的红唇,因着身体不舒服也似乎有点失了水分。
  他有股冲动,就想给那花儿润一润。
  他的喉结滚动,俯下身去,一口将那海棠花瓣叼进了自己的领地。
  翩翩鼻塞呼吸不畅,口唇处的呼吸又被人夺了去,她呼吸不畅,已迷迷糊糊醒来,闻到了那人身上清冽的味道,眼皮发沉。
  她口齿呢喃:“别闹了,我有风寒,小心被我传染……”
  因带着鼻音,声音透着一股娇哝,似撒娇,有股慵懒的味道。
  他依旧吻着她。
  他极爱这种感觉。
  巫山云雨还是贴唇亲密,说不上更喜欢哪个,只要是和她,都令人沉醉。
  前者让他感到身体的酣畅,后者让他感到心脏的酥麻。
  他含糊说道:“那就传给我好了,而且……你需要发发汗……”
  她像荡漾的水,又像脆甜多汁的梨水,无一不软,无一不甜。
  房里闹出的动静不小,睡在外屋榻上的翠玉因睡前喝多了茶,导致睡得并不熟,迷迷糊糊间,被姑娘房里传来的断断续续的黏黏糊糊娇娇弱弱的声音所扰。
  她心里微惊,趿着鞋子准备去看看,却又听见男子低哑的喘息声,她才意识到里面在做什么……
  她羞红了一张脸,又埋进被窝。
  姑娘的床窄小,隔壁床榻发出的咯吱声不绝,翠玉觉得时间漫长,直至天光渐熹时,她才睡了过去。
第104章 传染
  第二日,翩翩睡饱后披头散发垂首坐在床头,只要一想起昨晚,她就懊恼地要揪自己的头发。
  她心t惊地发现,她对那裴湛是越来越没抵抗力了,他只需轻轻一撩拨,她就格外情动。
  她羞耻的发现,她本应该厌恶他的强势,可昨晚……半梦半醒间,她却为他的强势而颤栗不已。
  昨晚,当他像对待易碎品般亲吻她,缱绻温柔地喊她翩翩时,她的灵魂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心脏有一丝丝痛,又仿佛看见自己的心在一点点坠落……
  多少次了?
  每次云雨过后,他会抱她去浴室,替她细细清洗,清洗干净后又会抱着她一同入眠。
  哪怕是在陌上苑,待她醒来时,她往往已经躺在自己的幽竹轩了。
  陌上苑到幽竹轩这条路,她被他抱在怀里踏着月色走过很多遍了……
  她似乎不担心和他在一起会被人发觉,也不担心太晚了回院子会不会撞见别人……
  她……无形中竟也依赖起了他。
  以往在家中,她就是惫懒的性子,有爹娘和阿兄操心,她万事都不放在心上。
  总有人为她做好一切,她只需心安理得地享受。
  母亲曾经就说过:“你这丫头,有人依赖的时候你就软,没人依赖的时候你可怎么办呢?”
  那个时候,她丝毫不以为意,只拉着娘亲的手撒娇道:“你和爹,还有阿兄都在,我才不怕呢,而且爹爹说过,他就喜欢我这样,让我做一只无忧无虑的燕儿就行。”
  十二岁之前,她有很多很多的爱,父母的爱,阿兄的爱,他们都爱她,她娇纵天真,又明媚可爱。
  十二岁后,她流落风尘,身边再没有爱她的人,也再无人对她展现珍视之举,她只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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