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泽:“.....喝个粥也能喝成这样,不会用调羹?”
苏芩吐着舌头散热:“......”我这不是不敢用吗。
苏芩红着舌头眼泪汪汪的拿勺子舀着粥,粥上被挟了一筷子的小菜。
“尝尝。”魏泽语气波澜不惊,像是做过无数次一般,接着将筷子递给她。
苏芩挟了一筷子燕窝鸡丝,既有燕窝的爽滑,又有鸡肉的香甜,酸酸甜甜,十分下饭,厂公的私厨朝食果然好吃。
接着她又挟了一筷子的凉拌三丝,大葱的辛辣溢满口腔,却不过分呛人,清爽下口。
酱豆腐也做得极好,一点儿也不咸。
就着粥,苏芩吃了大半,这才后知后觉的尴尬发现,明明是她来伺候魏泽用朝食的怎的她反倒吃了起来。
眼看面前的小菜已被吃的七零八落,碗里的粥也只剩下一半,苏芩亡羊补牢弱弱道:“大人要不要喝两口。”
话一出口,便后悔不已,喝两口?亏她想得出来让魏泽吃她的剩饭!
完了完了这下死了。
随想,魏泽竟应着:“嗯。”自然而然的端起苏芩吃剩的半碗粥喝了起来,“是不错。”
苏芩:“......”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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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给老婆糊窗睡觉香香
“啧,喝个粥喝的满脸都是。”
苏芩眼睁睁的看着魏泽靠近,捏着她的下巴,一脸嫌弃的擦拭她的嘴角。
苏·呆若木鸡·芩:“......”大人,大人你在干啥?
做完这一切他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喝粥,直到半碗粥几乎罄尽,抬起头,反问盯着他一动不动的苏芩,“看着咱家作甚?没吃饱?”一副坦荡的模样。
苏芩连忙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没,没有,小的饱了。”
心头自我反省:
苏芩,你可真好色,早上看到魏泽衣衫不整,便对魏泽生出了什么不好的心思。
魏泽他与你同分一碗粥存粹是在表达他对下属的关怀,就算擦拭嘴角也是顺便!
你呀你,想那么多!
苏芩低着头自我反省,却不知魏泽的耳朵尖也悄悄的红了。
朝食过后,千匹绫罗绸缎及黄金百两已由侍卫运到门外。
“都督大人。”
魏泽起身转头,只见李公公一脸谄媚的立在门边。
“圣上赏赐的绫罗绸缎、黄金百两请都督大人查收。”
“劳烦李公公。”魏泽微微作了个揖。
李公公甩了甩拂尘,笑道:“大人谦和,老奴份类之事。”
两人来回拉扯了几句官话,那李公公便与魏泽道:“那便不叨扰都督大人,时候不早了,老奴也得回去复命了。”
“李公公慢走。”
待一干人等走后,魏泽招招手,“苏戈,过来。”
“!”苏芩两眼放光的跑向院子,只见偌大的天井摆放着一箱子绫罗绸缎、上头整齐的码着五锭金元宝。
苏芩眼睛都看花了,穿越至今,她还是第一回 看到这么多的绸缎、黄金。
啧啧啧,原来百两黄金是这样的规模。
“入夏了,你自来选几块满意的料子做几件单衣。”魏泽指着那一箱绸缎,顺手捡了三个金元宝递给她,“拿着。”
苏芩倏然一抬头,双目亮晶晶,“......大人。”
魏泽咳嗽两声,“剩下的两锭带去西厂食堂,便说是咱家添的菜钱。”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道:“从今而后,咱家的朝食也在食堂用。”
......
苏芩关上房门,合上门栓。
青天白日,躲进帷帐内,偷偷摸摸的从怀里掏出......魏泽赏赐的三个金元宝,整齐的码放在被褥上,搓着手,发出由衷的感叹。
这一回,苏芩终于感受到了身为“国家公务员”的快乐。
吃喝不愁,福利待遇好。
瞅瞅,这么实在的金锭子,魏泽他说赏就赏了。
要知道,普通太监一月的薪钱也不过二两银子,三锭黄金这得不吃不喝攒到猴年马月。
苏芩决定了,若是身份能一直隐瞒下去,那她便打算在西厂当一辈子的太监。
想到这儿,苏芩困意上涌:
这会儿她本应在魏泽跟前侍奉笔墨,奈何昨夜受到惊吓又想七想八一夜无眠,以至于精神困顿,时不时做小鸡啄米状,被魏泽当场抓包,只好找补解释说是夜晚蚊虫太多,扰的她无法成眠,魏泽索性放她半天假命她回去补觉。
苏芩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
另一边,魏泽将苏芩挑剩下的绸缎分发给了西厂的手下。
赵钱因伤势未愈,跑的慢些,只抢到了一匹秋香色的软烟罗。
赵钱:“......”
此物虽是上等纱,但因轻薄的特征,不可单独裁制衣衫,常用以制作女子夏季的罗裙外层。
是以,抢到玄色交织绫的向麒麟不厚道的指着赵钱手里的布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赵钱你运气可真好,老天爷怕你难耐夏日酷暑,特‘留’了轻薄的纱料与你做衣裙。”
赵钱本就有气,见向麒麟笑的直不起腰来,气哼哼道:“我自然是运气好的,夏季夜晚蚊虫多,叫人睡不好,我自糊窗,你妒忌去吧。”
话音落地,身后传来了魏泽的声音,“唔,看起来确实适合用来糊窗。”
赵钱:“......”
苏芩这一觉睡得香,直到正午时分才缓缓醒来,迷瞪着眼儿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宝贝的将金元宝藏好,这才出门。
甫一出门,却见魏泽捧着一匹纱迎面而来,身后还跟着诚惶诚恐的赵钱。
苏芩立马精气神十足的喊了声,“大人。”
“睡足了?”
“足了。”苏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魏泽抬了抬下颌,指着怀里的纱料与苏芩道:“赵钱说此纱料用来糊窗,夜晚可防蚊虫,以后不会再睡不好了,这里头的料子正好能糊你这屋子四窗。”
而后吩咐赵钱,“去把那四面窗子糊了。”
赵钱接过纱料不敢耽误。
苏芩心头一热,“都督大人,您真好!您真是属下见过的最好最好的大人!”
魏泽咳嗽一声,“别拍马屁。”
失了布匹,还要爬上爬下,呼呲呼呲艰难糊窗的赵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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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共骑一匹马
因有软烟罗糊窗的缘故,当晚苏芩一夜好眠。
翌日,趁用完朝食的功夫,苏芩整理出了几匹适合青青的绸缎料子,乐颠颠的前去找青青,刚一踏入御膳房,便见青青一人愁眉苦脸在门口择菜。
“小.....苏子,你这么来了。”见苏芩到来,青青立马放下手里的菜梗,围裙上擦了手,迎上前去。
“给你带了好东西。”苏芩拉着青青到了无人处,这才打开包裹,“刚得了都督赏赐的几匹好缎子,分与你做夏服,看看,喜欢不喜欢。”
“喜欢,小主赐的都喜欢。”四下无人,青青对苏芩恢复了过去的称呼,惹的苏芩一个弹头,“都说了以后再也不许管我叫小主了,时到今日还不记得。”
如果是在平日青青定会吐吐舌头,佯装疼痛的揉揉额角,道:“知道啦,以后不再说啦,小苏子。”
然而今日,青青却显得心事重重,只是勉强的弯了弯嘴角道:“嗯,记得了。”
苏芩愣了愣,“.....青青,你是不是有心事?”
这不问还好,青青再没忍住,哇的哭出了声,道:“小贵子昨日便让刑部的人带走了。”
苏芩心头一跳,“怎么回事?”
青青便将缘由一五一十的道来:
原来竹青馆的娘娘前日夜里没了,圣上查问之下,得知娘娘是用了御膳房小厨房准备的哺食,小贵子为了保全青青,便一人揽下了所有。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饮食负责了这么些日从未出过问题,怎么突然就出事了?
苏芩明白,心道,合该想到这皇帝老儿会为傀儡娘娘的“死”寻一由头,却不曾想却会扯到膳食上来,牵连了无辜的小贵子。
“小主。”青青扑通一声跪下,“小主,不,小苏子,救救小贵子吧。”
苏芩见不得青青哭的如此伤心,想也没想道:“我帮你!”
苏芩这满口答应,等回到西厂便犯了难。
这要如何帮?
我这也没刑部的关系?
对了,向麒麟人脉丰富,不如去问问他罢。
苏芩揣上了魏泽赏的三锭金元宝,想了想又包上了一匹布,准备前往司礼监找向麒麟。
刚出了大门,身后便传来魏泽的声音,“行色匆匆往哪去?”
苏芩立即回身,作了个揖,“大人。”
昨夜魏泽因要事前往大理寺,按照往日的推断,苏芩以为至少得到午时魏泽才能回来。
她偷偷瞥了眼门外放置的日晷,这会儿还不到巳时,今日够快的。
魏泽一眼便看到了苏芩怀抱的布匹,道:“你抱着布做什么?”
苏芩:“......”
顿了顿,道:“小的偷懒了,想着这会儿手头事不紧,去找制衣局的司珍姑姑裁夏衣。”
“哦,裁衣。”魏泽思量片刻道:“制衣局离此处有段距离,咱家与你同去。”
苏芩:“?”
没等一头雾水的苏芩反应过来,魏泽走向大门外牵出了一匹全身红棕色的高头骏马。
原来今日他竟是策马回程,怪不得如此快。
魏泽一个翻身上马,一手握着缰绳,一手伸向她。
“上马。”
远处天光尽透,魏泽站在初旭中,逆着光,犹如神邸。
苏芩鬼使神差的递出手去。
紧接着身子一轻,转瞬间被冷冽的气息裹挟,魏泽自然而然的搂住苏芩的腰。
苏芩:“!”
待她脑子重新上线,马儿早已驰骋了一里地,苏芩眼前尽是变化的景色,上回乘船的眩晕感又回来了。
好,好想吐啊。
此时此刻她再也没有什么旖旎心思了,满心只想着怎么能不吐在马头上。
好在制衣局虽远,但这马儿速度极快,三刻钟便到了。
“到了。”
苏芩如蒙大赦,比魏泽还快一步,直愣愣的从马背上翻下来,就近扶着制衣局门口的树吐了。
魏泽:“......”
差点被吐到马头的大红马不可思议的后退了两步。
听到动静出门来看看的制衣局姑姑,看到魏泽,连忙行礼,“拜见都督大人。”
苏芩:“呕——”
制衣局姑姑:“......”这人是谁啊?
.....
皇宫内,竹青馆。
李公公与其他洒扫太监往竹青馆内撒雄黄与酒。
雄黄气味本就难闻,混合上烈酒,更是难以言喻,被唤来做事的洒扫太监甲,一边撒一边抱怨,“......这还不如刷马桶了。”
另一个小太监乙熏的眼泪都出来,红着眼睛赞同道:“是啊,至少刷马桶不呛眼睛。”
太监甲又道:“你说这竹青馆娘娘不过是吃坏了东西没了,又不是发了瘟,怎要撒如此多的雄黄?”
太监乙回:“谁知道这娘娘到底是怎么没的.....”说到这,太监乙突然靠近甲,神叨叨道:“先前不是总传这娘娘是个妖孽吗?在我老家,雄黄除妖。”
太监甲头皮一麻,重重的吸了口凉气,“这么说!”
“正是你想的那样。”
“御膳房的贵公公可是背了黑锅。”
“谁说不是呢,这是我们做太监的命。”
两人靠着太近,交头接耳,惹怒了不远处监工的李公公。
他早被这味道熏的受不来了,恨不得马上离开,见状,一脚踹上去,斥骂道:“干什么呢!还不赶快干活!”
李公公捂着嘴,不住的咳嗽。
他一把年纪的容易吗?这肺都要被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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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救小贵子
一日前:
小贵子为保护青青,入刑部前便将过错全揽了,刑部不比慎刑司,不存在什么动用刑法,严刑逼供,能送到这里来的,都是板上钉钉不日便要问斩的。
小贵子蹲坐在牢狱一侧,抹了把眼泪,自言自语道:“也罢,青青,你我今生无缘,唯有来世再见了。”
话落,昏暗的牢狱内传出一道嗤笑,“都是太监了,死到临头还这么痴情?”
“谁?谁在说话?”
“我在你头顶,嘶嘶——”
小贵子缓缓的抬头:
只见惨淡月光下,两道诡异的绿光正隔着铁栏杆,森森的盯着他。
“啊,有妖怪!”
“切,这么胆小。”
......
当前:
制衣局制衣前先得量体,苏芩心下一咯噔,糟糕,司珍姑姑同为女子,这一量体不就露馅了。
正忐忑间,魏泽竟拿过皮尺,平静的在她身上比划了起来。
魏泽绕过她,双手环在她的腰部,苏芩呼吸一窒,根本不敢动,紧接着是肩宽,臂长......
直到一切尺寸都量后,苏芩的脸已经热的可以煎鸡蛋了。
“一件裥衫,一件直掇。”
制衣局司珍姑姑送走魏泽与苏芩后,嘀咕着:“不仅亲自替下属量尺寸,还共乘一匹马,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见到都督如此体恤......”
回去的路上,马儿速度比此之前慢了不少,出了制衣局,几乎像是散步一般,边走还便警惕的斜眼偷看苏芩,苏芩:“......大人,马儿的速度是否有些慢了?”
魏泽直视前方,语气平静,“咱家觉得倒还好,与来时并无什么不同。”
苏芩:“.......”
沉默半晌道:“大人,其实小的先前的呕吐是意外。”
魏泽:“嗯,说的是。”
苏芩:“不是因为马儿颠簸,小的是说,小的可以忍的住......”若是平常,这样慢吞吞散步也便罢了,这会儿小贵子人还关在刑部,性命攸关之际,哪里经得起这马儿一步三回头的耽误。
魏泽:“嗯,你着急?有事?”
苏芩:“没有没有,小的跟随大人,大人的事便是小的的事,小的哪能有什么急事?”
魏泽:“哦,当真没有急事?”
魏泽又问了一遍,而后当着她,展开手掌,“那揣着这金元宝准备做甚?”
苏芩:“.....”
苏芩:“大人!小的有事隐瞒了大人!小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