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后,疯批暴君索取无度——玉笼烟【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02 14:39:27

  他感觉她在敷衍他。
  然谢蘅芜很是郑重地点一点头,眸光亮闪闪的:“当真如此,妾身一见到陛下,便觉得……这一定是陛下。”
  萧言舟勉强接受了这一说辞,还被她的眼神瞧得不自在,略显生硬地挪开话头:
  “若是孤没回来,你怎么办?”
  谢蘅芜眨一眨眼,半晌徐徐道:“若是陛下未归,妾身……妾身便先去寻赵公公,让他带妾身回去拾翠宫,再找……姜御医来。”
  萧言舟登时挑眉,不悦道:“你要让姜御医看到你这幅模样?”
  谢蘅芜一噎,着实没有想到他会较姜御医的真。
  “妾身会用帘子挡着的,姜御医看不见。”
  她底气不甚足地反驳。
  萧言舟冷哼:“若不是孤正好回来,你便完了。”
  谢蘅芜哑然,因为的确是这般。
  以她当时的情形,可能真的撑不到寻上梨落或是赵全。到时候如何……
  她也不敢再想,低声:“总之多谢陛下。”
  “知道自己是被谁害了吗?”
  谢蘅芜低垂的眼睫一颤,像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
  “秦王…太后…或许还会有别人。”她舔了舔唇:“是妾身太不小心,妾身以为……除夕时那么多人,他们不会这么大胆。”
  “孤问过周启了,之所以会如此凶猛,是那香与酒结合的缘故。”萧言舟像是在安慰,“所以也不全怪你。”
  她仰脸,浅色的眼瞳盈盈望来。
  萧言舟别过眼低咳一声:“但孤说过,你要离她们远点,为何不听话?”
  谢蘅芜不曾推辞太后的有意拉拢,自有一番私心。但她并不想告诉萧言舟,只敷衍道:
  “她是太后,妾身就是想远离,她强行要求妾身过去,又能如何?”
  “她是太后,你是孤的妃子,你就不知道借孤的名头吗?”
  谢蘅芜抬眸,柔软的青丝披泄两肩,雪肤乌发,看起来乖巧温软极了。
  “陛下,这不妥吧,那妾身不就成了……”她顿了顿,“成了恃宠而骄的祸水了吗?”
  萧言舟的脸色有点臭:“谁这么说你了。”
  谢蘅芜目光躲闪,有些可怜兮兮说:“没有人……”
  萧言舟狭眸微眯,冷笑了一声:“是他?对不对?”
  这个“他”便如打哑谜一般,谢蘅芜顺水推舟,摇了摇头:“不是的…”
  “孤还未说是谁,你就知道了?”
  她哑然。
  “晚点再收拾他。”萧言舟的声音不辨喜怒。
  外头传来赵全的声音。
  “启禀陛下,快要守岁宴了,陛下与美人可要……”
  “宸妃。”
  赵全的声音一停,随后应道:“是,陛下与宸妃娘娘是否同去?”
  “嗯,你让秦王去暖阁上等孤。”
  外头没有了声音,应是赵全去准备了。
  看着谢蘅芜的眼睛,萧言舟先行开口:“不许问为什么。”
  到嘴边的话堪堪止住,谢蘅芜被迫接受了自己成为宸妃的事实。
  妃位,还是萧言舟另赐的封号。
  宸,帝王之玉。
  这下就是崔太后还想做什么,也得仔细掂量了。
  掂量归掂量,但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就是她犯了大不敬之后非但没被帝王苛责,还越级连晋两个位份。
  嗯……更像是妖妃了。
  “让你的侍女进来,过会儿便走。”
  谢蘅芜后知后觉还要去守岁宴,而方才那样一番折腾,她的妆容花了,衣衫也凌乱不已。
  她草草整理的功夫,萧言舟到了不远处的坐榻上坐下。
  梨落还是第一次踏入紫宸宫。
  她一进入寝殿,便闻到一股异常浓重的馨香。
  她不敢乱瞥,赶紧低下头,却看见地毯上散落一地的首饰钗环和破碎的绸缎。
  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梨落脸一红,兀自脑补了许多。
  被传来紫宸宫的路上,她亦听闻了前头发生的事情。梨落一开始忧心不已,但想到小主既是被陛下带去了紫宸宫,那应当无妨。
  她便放了心,但在外头等了许久,她又有点担心了。
  小主不会有事吧?
  “梨落。”
  听到有人唤自己,梨落才敢抬头,先与萧言舟行过礼,才看向谢蘅芜。
  榻上美人青丝未束,慵懒披散,她斜倚着软枕,像一只餍足的猫儿。
  梨落心头怦怦跳,感觉这样的谢蘅芜,自己一个女子看了都动心。
  “小主,婢子伺候您更衣。”
  萧言舟冷不丁在后头开口:“该改口了。”
  梨落茫然:“啊?”
  “宸妃。”
  梨落愣愣“哦”了一声,尽管还在消化不过几个时辰自家主子忽然成为宸妃的讯息,但嘴上十分乖巧动听地唤了一声:
  “宸妃娘娘。”
  萧言舟这才满意,慢悠悠道:“你叫什么?”
  “回禀陛下,婢子梨落。”
  “还算机灵,”他看向谢蘅芜,“是你从南梁带来的?”
  “是,妾身在侯府时,身边一直都是梨落。”
  她这话说得别扭,好像该是她家的侯府,在她口中也如北姜皇宫般,是个暂时的栖身之所。
  但萧言舟没有细想,“嗯”了一声后不再询问。
  梨落想,这暴君好像也没有传言中那么可怕。
  悬着的心放下,梨落上前给谢蘅芜穿衣。
  原先的宫装上或是褶皱或是破损,基本是不能穿了。
  萧言舟便悠闲坐着看梨落忙活,她手脚麻利,很快就为谢蘅芜重新换好了衣裳。
  面上妆容也该重新描画一番,梨落为谢蘅芜洗净脸后,拿着脂粉要为她上妆,手里的东西却忽然被夺了过去。
  她一回头,心差点跳出喉咙。
  萧言舟就立在不足几步之遥,漆色狭眸不见点光,正威胁性十足地看着她。
  他手中的脂粉与他周身气度形成了非常滑稽的反差,但梨落不敢笑。
  “陛下……婢子要给娘娘上妆呢……”她战战兢兢道。
  萧言舟:“孤来就好。”
  梨落赶紧退开,像兔子遇上狼。
  谢蘅芜失笑:“陛下,这点事梨落擅长,何必要您来呢?”
  萧言舟撩起眼皮看她:“怎么,你不乐意?”
  “不敢。”谢蘅芜唇边噙笑,很是配合地仰脸。
  其实情药解去后,她眼下晕红,眸似秋水,姿态鲜妍,就是不妆点也无妨。
  萧言舟端详一番,拿起眉黛勾画她的眉毛。
  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他凝眸,神色认真,一手温柔托住她下颌,黛笔轻扫蛾眉。
  挨得近,他的气息便轻轻拂过。
  萧言舟本就生了一双含情目,只是平日里大多都冷冰冰的,感受不到一点暖意。
  然他这样认真看着人时,很难不让人产生一种自己是他最为珍视的错觉。
  谢蘅芜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微微失神,只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这一幕实在太具有蛊惑性了,哪怕谢蘅芜知道眼前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货色。
  梨落在一旁忍不住偷看,见一个专心描画,一个脉脉注视,暗想陛下与娘娘的感情真好。
  在她印象里,画眉是恩爱夫妻间才会做的事。
  大概是萧言舟书画都不错的缘故,于画眉上也无师自通。勾画一阵后,他直起身,让梨落将东西拿走。
  两人距离拉开,但面上似还残留着被他轻柔捧起的触感。谢蘅芜垂目,还有些没缓过神。
  “走吧。”
  萧言舟说着,递出一只手。
  谢蘅芜回神,笑盈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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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孤的阿蘅,你也配?
  守岁宴上的人便少了许多,就是臣子也是一些亲近的,比如崔左丞,比如靖国公。
  秦王被唤去暖阁时,难免有些心虚。但转念一想,当时萧言舟并未看见自己,那美人……未必就敢说出来。
  就是说出来了也无妨,难道萧言舟还会为了她在明面上与自己过不去吗?
  如是想着,秦王很是坦然地跟随传话的太监去了暖阁。
  萧言舟带着谢蘅芜出现时,殿中静了一瞬,又纷纷行礼。
  在场之人神色各异。
  今夜之事实在太奇怪,先是皇帝忽然回宫,后又是后妃直呼名讳被带走,两人一同消失了那么久,现在又没事人般出现。
  崔太后已经称乏离开了,也不知是真的乏累,还是心虚不想对上萧言舟。
  守岁宴的人本就少,加之有萧言舟在,本该热闹的除夕此时却有些氛围诡异。幸而宫人及时入内,禀话称该放灯了。
  帝王起身离席,其余人自然也纷纷跟随。
  这一段时间烟火一直不曾停息,加之临近子时,宫外也放起了烟火,混杂在一起,当真热闹非凡。
  遥遥地,还能看见漆黑夜幕上点点灯火飞起。
  北姜新年习俗,除夕夜放灯,保佑天遂人愿,诸事顺遂。
  雪依旧未停,尽管有宫人执伞,但雪粒还是不可避免地飞入伞下,沾在发上。
  其余人已拿着笔开始写下心愿,只有萧言舟还未动。
  谢蘅芜站在他身边,分神看向旁人。
  靖国公夫妇果然情好,两人互相推让一阵,最后各自写了一句话,将灯放起。
  其余人她也不敢兴趣,目光便又落回赵全手中捧着的灯。
  这盏灯精致无比,上头绘着栩栩如生的飞鸟虫鱼,纸张薄如蝉翼。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萧言舟低眸:“你想许愿?”
  “陛下没有心愿吗?”
  “若是这样便能实现愿望,还要孤这个皇帝做什么。”萧言舟说着,利落分明的侧脸在雪光与烟火下明灭,看起来很是冷酷无情。
  也是,看他这幅模样,想来也从来不参与放灯。
  但如此精巧的灯不放,又有些可惜。
  谢蘅芜见其余人都还在写字,便悄悄伸手,试探着握住了萧言舟袖下的手掌。
  他的手很凉,但谢蘅芜一直捂着暖炉,手自是温暖的。
  萧言舟一怔,眉头皱了皱。
  “陛下没有心愿,妾身却是有的。”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妾身希望陛下日后顺心如意,平安顺遂。”
  她的心愿是关于他的,着实令他意外。
  萧言舟抬眉:“孤顺心如意?那你可曾想过,你会变成亡国之人?”
  谢蘅芜也没想到,萧言舟会这么大大方方地说出自己的野心。
  其实谁不知道呢,南北两国之战在所难免,可在一切发生之前,所有人都不会捅破表面那层脆弱的和平。
  她眉眼软下,和和气气道:“那陛下是否听闻,说出来的心愿也是不会灵验的?”
  萧言舟顿了顿,嗤笑:“你在心里骂孤是不是?”
  谢蘅芜低眸:“妾身不敢。”
  萧言舟哼了一声,但听起来还挺愉悦。
  赵全看着萧言舟似是心情不错,便上前问:“陛下可要放灯?”
  萧言舟颔首,看向身侧人随意道:“让她替孤写。”
  谢蘅芜抬眉:“我?”
  萧言舟微抬下颌:“怎么,不愿意?”
  “陛下就不怕妾身这位‘亡国人’咒您吗?”
  “孤倒要看看,所谓天命,是否真如所言那般不可撼动。”
  萧言舟似笑非笑,说出的话自是一贯的倨傲狂妄。
  赵全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又有些胆战心惊。
  什么……什么啊?宸妃在与陛下打什么哑谜?
  为什么听起来如此……大逆不道?
  “那便由妾身来写吧。”谢蘅芜笑盈盈向他一福身,上前接过赵全递来的纸笔。
  萧言舟没有跟上,立在原处看她写。
  这段距离,他并不能看清她写的内容,倒是能隐约看出字迹还算清秀。
  片刻后,谢蘅芜将纸条折叠,放入灯里,等着赵全将灯放飞。
  萧言舟也没问谢蘅芜写了什么内容,这时霍珩来报:
  “陛下,秦王在暖阁等了许久了。”
  “嗯。”萧言舟点了点头,看她一眼,“你在这里等孤。”
  谢蘅芜正仰头看着那盏自己的灯晃晃悠悠飞上天,隐约听见了“秦王”二字。
  她担忧看去:“陛下?”
  萧言舟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长腿一迈,转身走向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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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阁有三层,三层只有皇亲国戚可入内,先前因为王莹儿的身份缘故,谢蘅芜也只能跟着她去二层。
  秦王自然是待在第三层里。
  他在暖阁等了很久了。
  从一开始的无所谓等到急躁,他在里头踱来踱去,最后忍不住让门口的宫人去打探。
  终于,宫人回来复命称,陛下正往这边来。
  秦王长出一口气,直到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才慢悠悠站了起来。
  门开启的那一瞬间,外头的寒气随着萧言舟一同入内。
  许是秦王自己心虚作祟,他怵了一下,觉得此时进来的萧言舟像是恶鬼一般。
  但其实也很像。
  萧言舟脸色阴沉,微垂着眼,长睫掩在目前,衬得眼里一点白色也无,仿佛深渊一般浓黑。而其一身玄衣,又与外头热闹喜庆的声响格格不入。
  秦王定了定神,还算镇定地行过一礼,问道:“不知陛下邀请臣来此,可是有要事?”
  “嗯。”萧言舟一边慢吞吞靠近他,一边缓缓道,“孤的确有事找你。”
  “孤出宫几日,想了许多事。”
  他在秦王跟前停下,毫不收敛周身威压:“孤与二哥本是兄弟,但这几年,似乎这手足之情疏淡了许多,二哥是否心生怨怼?”
  秦王心说谁与你这疯子做兄弟。
  但他面上仍恭敬,呵呵笑道:“陛下说的这是什么话,臣不曾怨怼陛下。”
  “但孤也的确许久不曾关心二哥了,”萧言舟自顾自说道,“孤不在时,都不知道二哥做了什么,二哥可愿说与孤听?”
  一字一句,尽是敲在秦王心头。
  他喉头一紧,旋即若无其事道:“多谢陛下关心,只是臣还能做什么,无非是在府中陪一陪王妃罢了。”
  “是吗?”萧言舟的声音骤然扬起,难以言说的危险。
  秦王心头发颤,却仍嘴硬:“是。”
  他是万万不敢说自己与崔太后联络,又做下今夜之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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