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他夫人!魏云珠气呼呼的用力掀开帘子,恼怒的瞧着他:“不许你乱叫我。”
裴寂挑了挑眉,反问:“那该叫你什么?”
魏云珠也被问住了,总不能再叫郡主的,该怎么叫,她真不知道了,便不再理他。
裴寂故意一本正经,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要不……叫妹妹?”
“可咱们明明已经……过了,以兄妹相称不会奇怪吗?”
“唰”的一下,魏云珠脸颊染上了红霞,真是不知羞耻,大庭广众的在讲些什么,不害臊!
“或者,郡主叫一声哥哥我听听?”
越说越离谱!魏云珠仰头正要训斥,可却瞧见有不少人往这边看,对上男人的坏笑,她用力甩下帘子,将自己和那登徒子彻底隔开。
诡计多端!
裴寂却低低地笑了,小郡主嗓音本就娇柔,若是真的叫上一声哥哥,那该是怎样的销魂,会酥完吧,到时候,他恐怕能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毕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等魏云珠下了马车,围观的人却是更多了,众人只见,一位戴着轻纱帷帽的美人。
美人的脸掩在清透的白纱之下,犹如水中望月,自成朦胧氛围,举手投足间,端庄典雅,又平添仙姿袅袅,踩来几步,好似不是凡胎。
刚刚的红衣女子也愣在了原地,犹如窥见仙人之姿,只剩呆滞仰望。
船夫倒是有些无奈:“公子,今日这船是真的包不得。”
听见这话,魏云珠倒有些疑惑,面前这靡丽的花舟,是方圆几处最大的船只了,里面好像就只有刚刚那二位姑娘,真是好手笔。
此时,一直安静的青衣女子开口了:“船家,叫他们小夫妻上船吧,不过搭把手的事。”
小夫妻?裴寂嘴角微微上扬,说得不错。
船夫刚开始有些为难,可想了想还是应了:“好了,也不早了,再闹真就误了时辰了,都上船吧。”
裴寂小心翼翼的扶着魏云珠,踩上了花舟,其实他本来是要赶走那两人的,但因为刚刚那句话,想着罢了。
有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子陪着小郡主,她也不至于无聊了,还能说说话解个闷,也不错。
上船后,裴寂也不知去忙什么了,魏云珠一个人在船头吹风,鼻尖忽然萦绕上浓郁的香气,那名唤入画的女子正歪头瞧着她。
而且还越来越近,甚至用指尖小心翼翼在魏云珠的脸颊上轻轻碰了碰。
她下意识后退,却见入画还是一动不动的瞧着自己。
便从衣袖里掏出一颗饴糖,递给她:“你要吃吗?”
绝代佳人嫣然一笑,不过如此,入画痴痴的讲:“姑娘,你真好看。”
然后她快速拿了少女掌心的糖,歪头靠近:“我想一直看着你。”
“看我做什么?”魏云珠有些疑惑。
入画娇憨一笑,手指又点了点她的脸颊:“像姑娘这样的画中美人,入画若是男子,就算倾家荡产也要讨得姑娘的欢心。”
“啊?”如此直白的夸奖,魏云珠有些羞涩。
“可惜,名花有主了。”入画摇摇头叹息。
不过刚刚这两人站在一起,的确是乘龙配凤,佳偶天成。
“入画什么样的男人都瞧过,一瞧见那位公子,就知道他……”
眼眸闪过狡黠,叫她灵动似一只小狐狸,凑近魏云珠,打趣着。
“一定很行。”
魏云珠眸光中落上了不解,下意识看向入画。
入画却“噗嗤”一声笑了,笑的花枝乱颤,然后断断续续又在少女耳边落下几个字。
“….”
她故意咬重其中一个字眼,魏云珠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脸颊瞬间熟透了,直烧的要滴血!
可始作俑者呢,还是笑的起劲,直到有人唤她,她才歪歪扭扭的站直了身子。
入画被青衣女子拉开:“姑娘,奴家这妹妹爱开玩笑,如有冒犯,还请多担待。”
魏云珠虽然已经羞的不行,可尽量平稳:“无事。”
她此时才真正瞧清青衣女子的模样,皎若秋月,玉面淡拂,似秋水,伊人为醉,笑容被教的恰到好处,那弧度十分叫人舒心和煦。
骄阳与明月,牡丹与莲花,这姐妹二人一位耀如春华,一位冰清玉洁,两个极端却极其赏心悦目。
“莺娘,我说的都是实话呢,这位姑娘有福分。”入画着急的解释着,说到最后还朝着少女眨了眨眼。
最后,在她娇俏的笑声中,魏云珠再次羞红了脸,跑进了船厢里。
不过,她倒是有些奇怪,入画和莺娘这对姐妹,既然能包得起这花舟,想来应是富家小姐,可跟随着她们的那些家仆,却奇怪的很。
不像是在伺候小姐,倒像是在监视,况且二人见着那些家奴后,眼里似有若无的惧意,是掩盖不住的。
第95章 完完全全据为己有
夜幕低垂,嘈杂渐渐归于平静,唯一不变的是两旁楼阁台榭上坠的灯笼,摇啊摇,牵绊着云雾光晕。
路过的一切都是浮光掠影,花舟有时也会摇摇晃晃的半停,偶尔有妇人推开扇门,忙碌碌的收拾酒桌。
炉子里咕噜咕噜的煮着汤,冒着白气阵阵飘香,刚打上来的鲤鱼,肥美鲜嫩。
魏云珠却索然无味,非但没有胃口,还神色泱泱,她从未出过远门,去过最远的地儿也就是东狩猎场了,不像裴寂,高山原野、玉龙雪山、大漠孤烟,打小便上南落北。
她捧着一本书,可那些字落在眼里却无端涣涣散散,一定是这花舟太晃了,少女摇了摇头,企图清醒,却觉得更晕了,手脚酸软,无力的靠在软榻上。
昏昏沉沉的,魏云珠似是睡着了又没睡着,脑袋晕乎乎的,似是而非间,好像一脚踩空,身子下意识一抖,又沉沉陷入迷茫,汗水、干燥混为一谈,她觉得有一谭无底的深水,拖着自己不停下坠。
孤苦无依间,她抓住了一方柔软细腻的帕子,小脸下意识往上贴,倒是安心不少。
“郡主,你不舒服吗?”
裴寂在床榻边,轻柔的问着,他用一方带着香草熏香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她的脸颊,额头,事无巨细。
少女的面颊浮起异常的艳红,连带着眼尾都红红的,眉头微皱,像是一朵被急雨打湿的芙蕖,引人生爱怜。
男人的手,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缱绻着丝丝暖意,柔和的一塌糊涂。
裴寂此生最大的逆鳞,所有的恨意都来自罪籍的出身,向来眼底无人,只一心想爬到最高位,但他却心甘情愿伺候郡主,甚至十分喜欢这样。
做郡主的仆从,他也愿意。
他的指尖泛着凉意,魏云珠攥住了他的手,眼皮沉的厉害,胸口像是堵了块石头,压的她完全喘不过气来。
“我好难受……好晕。”少女瓮声瓮气的说。
瞧着少女委屈又难受的模样,裴寂明了,这完全是累病了。
前几日昼夜兼程的赶路,没有停歇便又上了船,小郡主本就是养在深闺的一朵娇贵芙蕖,不曾出过远门,受不得风吹雨淋,自然撑不住了。
少女似乎有些害怕,不停的往他怀里缩,依赖,留恋,裴寂稳然不动的黑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动。
怀中的少女软糯又滚烫,乖巧的依偎在自己的胸膛,他手无意抵在那精巧的腰窝下,微微低头,便可以看到那单薄的里衣,甚至……更多。
细腻柔和的烛光下香软滑嫩的肌肤散发的光泽,微微带些粉嫩,裴寂喉结下意识滚动。
“郡主,你生病了,微臣命人去熬了药。”他声音低沉的厉害,将无力滑下去的少女,重新抱好。
毛茸茸的小脑袋无力靠着,湿热的气息喷撒,很软很绵,酥了他半边身子。
男人抬起纤长的手指,移到魏云珠脸侧,指尖装作不经意地擦过那殷红的唇瓣,很烫。烛光摇摇曳曳,黑暗的瞳孔之下埋藏着深不见底的暗潮。
裴寂想起从前,那些远远仰望郡主的日子,每次在永和宫的擦肩而过后,他都要在书房作画以静心,可看了画里的人,又前功尽弃,往往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他从少年到如今的青年,都是孑然一身,长安城的世家公子,哪个不是十五六岁已经娇妾通房一大堆了,可首辅府,美婢都不曾有一个。
他已经双手沾满鲜血,不想更脏了,他怕郡主嫌弃。
自古权与色总是挂钩,所有人都吃惊于,立在欲望顶峰,贪婪无餍,嗜金钱与权力为命的首辅大人,竟然没有过一点儿风流韵事,年年都有人想尽办法将无数美人儿双手奉上,可他却从未让任何一个女子近身。
可情动是人的天性,长安城中常年有流言,说是首辅大人有隐疾,不然,他这么些年又是如何纾解欲念的呢?
现下这样的情况,叫他抽身而去,作画静心,裴寂做不到。少女的手柔弱无骨,像缓缓的热水,抵在他的腹部。
他轻轻覆上那小手,带动着,摩挲。
抚摸,每一寸蓬勃滚烫的肌理,仿佛轻飘飘的羽毛描绘着有力的轮廓。
他的气息开始变得粗重,闭着眼,享受,又痛苦。
魏云珠的手,被那滚烫灼伤,有些不满,在他怀中不安分的动着,她好热,身上的火炉像是把她放在铁板上烘烤。
这样一闹,裴寂沉沉的闷哼一声,早已口干舌燥,不断地吞咽口中稀少的水分,喉结上下滚动。
全身每一处血液都在叫嚣饥饿,那血液的流速是无人道路上全速行驶的马车,在危险的边缘横冲直撞。
可她在生病。
待裴寂缓过来,指节已经紧绷到发白。
魏云珠被烫的被迫恢复了些意识,她胸口堵着气,呼吸不顺畅,费力才分辨出身后的人是谁。
她软软的叫了声:“裴寂……”
一只迷失的羔羊,糊涂到依偎着灰狼,生病的小猫咪被人欺负,也忘了亮出小爪子,只剩下一副惹人爱怜的模样。
“别动。”男人声音低沉,沙哑中沾满欲念。
少女脑袋混沌,眼神迷蒙,听到这话,下意识往他怀里挤了挤,便乖乖不再动了。
真乖啊。
裴寂自胸腔里叹出一口气,若是小郡主永远这么乖就好了。
魏云珠毫无防备的靠在男人宽敞的胸膛,迷迷糊糊间,她的气息,划过他的喉结,一时间沸水浇上了冰壶,“次啦”一下,有野兽嚎叫着要破出牢笼。
裴寂心头一窒,刚压下去的邪火,噌的窜了上去,下一秒就要将理智燃烧殆尽。
他一手抵上少女的肩头,微微用力,一手捏着那精巧的下颚,抬了起来,四目相对。
柔软湿润的芙蕖花苞,迷茫又羞涩,他想要看它彻底绽放,想要纯洁之上更添妖媚,想要彻底攀折下,将它放在盒子里,精心浇灌。
然后完完全全据为己有。
第96章 微臣不会乱来了
下颌被钳制,高高抬起,脆弱的脖颈高仰,魏云珠偏着头,看着上方的男人,终于出了声“你……唔……”,剩下的话全部被吞没,他低下头重重吻她,裹挟她所有气息。
金风玉露相碰的那一刻,她听到了,自他胸膛里散发出来的满足叹息。
少女猛地惊醒,开始不住呜咽。
可那弱小的呜咽,几乎是立刻就被裴寂吞咽下肚,她黑色的长发垂落,散的到处都是,男人细长的指节,穿梭在黑发里,含着力道。
鼻子不通气,魏云珠就只能用嘴呼吸,可现下又被堵了个满怀,那细腻描绘线条中,就是不让她呼吸。
少女憋的不行,下意识拍打他的胸膛,却被强势捉走了腕子,孱弱的腕子被狠狠束缚在他的手心,唯美又禁欲。
然后,他抓着她的手,带领天真的少女,探索未知的命运。
魏云珠眼底漫出不堪忍受的泪光,可禁锢着她的人却是疯狂依旧,如痴如醉。
无奈,她用力一咬,血腥味顷刻间充斥口腔。
奏效了,也活过来了!
魏云珠大口的喘息,整个人凌乱又狼狈,脸颊绯红,可比刚刚染上了些许媚意,额间竟然是渗出了细密的汗。
“郡主,你怎么了,接吻都不专心?”裴寂抬头,看到微微半开的芙蓉花,鬓云欲度香腮雪,不外呼如此。
他轻笑一下,声音沙哑又性感:“珠珠,你好美。”
魏云珠被吓得不轻,她抬眼便在男人眼里看到了浓重的欲念,接着眼前一黑,巨大的阴影笼罩,腰间的手再次用力,俯身低头再次寻她的唇。
慌乱期间,少女猛地向后退去,颤着声:“我生病了,可能是风寒,不能将病气渡给你……”
裴寂挑挑眉:“风寒?那更要出些汗,好得才快。”
他伸手再次抓上少女的腕子,却彻底触怒了她,少女使尽浑身的力气挣脱出来,忽而委屈的哭出声:“变态,流氓,我明明生病了,你还要欺负我!”
她一巴掌拍在男人手臂上:“你不要脸!”
被骂的裴寂眼里却有笑意,小郡主骂起人来都娇娇软软的,甚是好听。
“郡主不是不舒服吗?”裴寂放开了少女,静静的瞧着她。
魏云珠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我……我好了,你、你走吧!”
然后,又赶紧往后缩了缩,这下才发现自己凌乱的衣襟,甚至……都被解开了。
那恶蟒趁着自己浑浑噩噩没意识,到底干了什么!
她立刻将衣襟快速裹好,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膝,似乎是在自我保护,固执的不肯再去看对面的男人。
看样子是真生气了,裴寂歪头瞧了瞧。
“明明病着呢,怎么就好了,得赶紧喝药了。”他装出一副正经说教的模样。
“太晚了,你回去吧。”少女还在赌气,声调里是浓重的鼻音。
裴寂嘴角上仰,眼底的笑坏极了,倾身靠近少女,故意深深嗅了一口,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暗色涌动。
魏云珠真怕了,她黑发散乱着,精致的小脸上写满慌乱,手抓着软榻,脚跟往后蹬,摇着头:“裴寂,你、你不要过来了……”
男人顿在原处,舌尖顶着颊侧的软处,内心的暴虐几乎是立刻就被这种,无助柔软的腔调勾了出来。
该死!
看得见吃不着!
本来就只是想吓吓她的,他只能强忍意志,悻悻作罢,随即,摆出一股真诚的表情,甚至眼底暗含了抱歉。
“郡主,对不起,我们很久……都没有了……微臣没忍住。”
“嗯?”
魏云珠耳朵似要烧着了,脸颊也近乎熟透,她丝毫不敢再去直视男人的眼眸,因为那里面的炙热,一定会将自己灼伤。
“别怕。”
“微臣不会乱来了。”
少女把自己紧紧闷在锦被里,她才不会相信那恶蟒的鬼话,谁知道是不是又在哄骗自己,只有他走了,她才能彻底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