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后不太卷——白柠柚【完结+番外】
时间:2024-07-07 14:42:56

  颜鸢听见了楚凌沉的心跳声。
  下一刻,耳畔传来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可以。”
  颜鸢的呼吸颤了颤,闷声闷气答:“……哦。”
  她本来也不是真心问的。
  她只是想有一个舒缓的机会,好让自己不至于太过狼狈。
  楚凌沉:“……”
  她果然是故意的。
  楚凌沉压着呼吸,报复式地抓住了她,解开她不愿意被解的亵衣,如愿以偿地听到了她慌乱的喘息声。
  他原本只是想要报复,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是自掘坟墓。
  一切开始变得凌乱不堪。
  “宁白……”
  他急躁地叫她的名字。
  颜鸢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楚凌沉忽然觉得眼眶发痛。
  于是他更加用力地吻住她,咽下她所有的惊呼,撕开所有的隔阂与绝望,以最直接的方式去把她生吞活剥,咽进肚子里。
  颜鸢还来不及反应,便被狂风暴雨席卷。
  身体与身体毫无间隙,掌心的伤口被他狠狠抚蹭而过,他仿佛戾气与绝望都灌输在缠绵的唇齿之间,又像是要野兽要把猎人撕咬成碎片。
  楚凌沉……
  颜鸢胡乱地抱住了他的脖颈喘息。
  楚凌沉。
  然后一切又戛然而止。
  楚凌沉忽然退开了一些距离,他的脸上还留着迷乱,眼底却泛起寒潮:“……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颜鸢的脑海中还是混乱一片。
  她顺着楚凌沉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身上,才发现褪去衣衫的露出那些地方横亘着一道道艳红色的伤痕。
  颜鸢:“……”
  楚凌沉冷声道:“这些伤怎么来的?”
  颜鸢支支吾吾道:“刚才去追月容公主的时候……和她的两个守卫打了一架……”
  那两个守卫其实已经手下留了情面,这些伤甚至连皮外伤都算不上,大部分是被刀背击打出的淤青……但是此刻营帐里的烛火昏暗,粗粗一看确实有些可怖,但也只是看起来可怕而已。
  颜鸢扯过了被子盖住身体:“很快便会好的,不用叫洛御医。”
  楚凌沉冷道:“颜鸢!”
  颜鸢坚持道:“至少等到天亮,天亮之前洛子裘必须在外面。”
  夜袭最忌破防,若是因为洛子裘的擅离职守,导致灰骑无法及时灵活调度,届时后果会不堪设想。即使楚凌沉今夜不死,那明夜呢?回程途中呢?稍有差池便是动摇国本的大事。
  颜鸢与楚凌沉对峙。
  寂静蔓延。
  最后是楚凌沉先低垂了下目光。
  他低道:“最多到天亮。”
  颜鸢点头道:“好。”
  和解达成。
  颜鸢小小地松了口气。
  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面临了更加尴尬的局面:此刻床榻上一片狼藉,楚凌沉的衣衫凌乱,而她……她已经不剩下多少衣裳了。
  空气中仍然涌动着黏着的气息。
  颜鸢脸上发烫,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继续吗?
  颜鸢没有脸问出口。
  她选择原地装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听见了额头上响起一阵压低的笑声。
  颜鸢衣服不多,一动也不敢动。
  楚凌沉隔着被子揽住颜鸢的身体,指腹轻轻抚蹭她的脑袋,就这样搂着她躺倒了床上。
  他轻道:“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
  颜鸢:“……嗯?”
  楚凌沉轻声道:“睡吧。”
  颜鸢:“……”
  忽然帐篷里灌入了一阵凉风,吹灭了羸弱的蜡烛。
  颜鸢便在一片漆黑中咬着嘴唇,尴尬与羞愤交织。
  ……
  可这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颜鸢在黑暗中抓狂。
  ……
  楚凌沉显然也没有睡。
  他的呼吸停停顿顿,似乎有着极为懊恼的事情,到最后他终于泄气似地开了口:“颜鸢。”
  颜鸢:“嗯?”
  楚凌沉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如果你是为了季斐……”
  季斐?
  这关季斐什么事?
  颜鸢愣愣看着楚凌沉。
  脑海中忽然电石火光,她终于有些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也明白过来他之前为何会动怒。这狗皇帝……该不会以为她是为了让他放过季斐,所以对他虚与委蛇吧?
  颜鸢忽然有些想笑。
  可是听着楚凌沉沙哑的声音,却又忽然不想笑了。
  “楚凌沉。”
  “季斐于我是同袍好友,是上峰师长,没有其他。”
  她支起身体,摸索着找到了楚凌沉的脸,指尖轻轻触了触他的眼睫:
  “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嫁的,因为皇帝是你,所以我才愿意入宫的。”
  “楚凌沉,我的心意那么不明显吗?”
  楚凌沉的呼吸骤停,很快便凌乱地响起。
  颜鸢得不到他的答复,还有想要再解释几句,却被楚凌沉按住了身体,唇上传来一阵温热的缠绵。
  温存交织,不知过了多久。
  黑暗中才传来楚凌沉低沉的声音:“……嗯。”
  ……
  颜鸢没有想过自己就这样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
  彼时楚凌沉就让在她的身旁,睁着一双濡湿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颜鸢:“……”
  颜鸢:“陛、陛下……”
  楚凌沉眨了眨眼,淡声道:“昨夜叫楚凌沉,不是叫得挺顺口么。”
  颜鸢:“……”
  昨夜的记忆瞬间重回。
  那些凌乱纠缠与耳鬓厮磨,心跳交织到无法呼吸,只差一点点便……
  颜鸢只觉得满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正当她打算用棉被捂死自己好甩脱羞愤之际,帐篷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灰骑首领嘹亮高亢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主上!属下有要事禀报!”
  楚凌沉的脸瞬间黑了。
  但眼下形势终归不同寻常,他即使眼底有愠怒,却仍然起了身,隔着帐帘道:“说。”
  灰骑首领在外面停顿了片刻,冷声道:“属下差人昨夜入林追击,在距离森林的三十里地之处,发现月容公主的尸体!”
  楚凌沉怔住。
  彼时颜鸢在慌乱间披上衣裳,衣扣还未扣上,指尖就僵在了当场。
  月容公主……的尸体?
第145章 娘娘会武?
  半个时辰之后。
  月容公主的尸体被运回营地。
  她的左肩被利刃从后向前射穿,伤口周围的衣裳上只有小小的一圈早已干涸的血迹,身体各处都有浅浅的刀伤,从四肢到身体甚至是脸上,几乎遍布了月容公主整个身体。
  彼时朝阳初升,橙黄色的光芒照亮她脸上的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但仔细观察之下便会发现,这些伤痕并不严重,即便后肩上的箭伤也不是致命的,它们看起来反而更像是被人泄愤或是刑讯的痕迹。
  灰骑首领跪在地上,向楚凌沉禀报:
  “属下是黎明时在森林以内三十里处发现的月容公主,当时她已经死了约莫四个时辰,周围无人陪同,衣衫完整,但身上已经有了这诸多伤口。”
  “公主此行只带了两个守卫,其余守卫与女史仍留在营中,属下已经盘问过一遍,女史说……昨夜公主入夜离开营地,此后是皇后娘娘策马去追公主。”
  豆大的汗珠从灰骑首领的额上流淌而下,他抬起头看了颜鸢一眼,艰涩开口:“并且娘娘身上带的兵刃是……弓箭。”
  “……”
  营地里一阵沉默。
  颜鸢感觉到周围的目光聚集到了自己的脊背上,火辣辣的触觉让她有些不适。
  楚凌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的脚步向前迈了半步,却被颜鸢拦下。
  颜鸢问灰骑首领:“你可有检查过她的伤口?”
  灰骑首领道:“公主金枝玉叶,属下不敢僭越。”
  颜鸢道:“你的意思是她肩膀上的伤口是箭伤?”
  灰骑首领跪地行礼:“娘娘!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如实陈述!”
  颜鸢轻道:“没关系,本宫也不过是自辩,真相如何还需要验了才知道。”
  灰骑首领汗如雨下:“陛下……”
  楚凌沉淡道:“验尸。”
  但要想验邻国公主的尸身并没有那么容易,月容公主的女使与守卫牢牢守着主人的尸体,坚持要等晋国的专使来了之后一同验明。
  这原本也是合情合理的要求,楚凌沉便答应了下来。晋国距离晏国山高路远,即便是快马加鞭来回也要十日,楚凌沉干脆没有回宫,而是就近住到了京郊的行宫,并且派了灰骑去守住月容公主遇难之处,尽可能地保留下当时的现场痕迹。
  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唯有颜鸢被安顿到了单独的小院之中。
  因为她是嫌疑人,所以她只能招猫逗狗。
  冬日的暖阳照耀大地,颜鸢躺在别院里发呆,只懒洋洋思考着一个问题:
  季斐去了哪里?
  他是回晋国送信了么?
  她倒也不担心真的会被栽赃嫁祸到证据确凿,在这帝都城中并非人人都知道她会武,也并非人人都知道月容公主要深夜逃婚,即便都知道,也不会有人猜想到她会去追逃婚的公主。
  所以凶手应该并非专程要嫁祸给她的,昨夜之事大概率只是巧合。
  但追杀刑讯月容公主却绝不是巧合。
  月容公主身上必定有什么东西是凶手想要的呢?
  难道是藏宝图?
  颜鸢的心念一动,不期然地就想起了月容公主昨夜抛给她的东西:那东西是一个雕工精致的玉坠,玉坠的上面还用金线镶嵌出了类似图腾和文字的花纹,对着光看时正反花纹重叠,隐隐约约露出一点熟悉的形状,确实有些像是地图。
  颜鸢不确定这东西究竟是不是藏宝图。
  但她知道这东西一定很烫手。
  昨夜她没对楚凌沉提此事是因为觉得无关紧要,而现在……颜鸢眯着眼睛,把上面的金线花纹的形状粗粗记忆了一遍,然后果断把玉坠丢进了别院的湖中。
  这倒霉东西,谁带身上谁是傻子。
  ……
  玉坠沉入湖中的第三日,别院迎来不速之客。
  良玉姑姑在颜鸢面前行礼:“太后有请皇后娘娘一叙,请娘娘随奴婢来。”
  颜鸢愣愣看着眼前人:“太后?”
  发生了太多事情,她都已经差点就忘了她还有一位大东家了。
  良玉姑姑抬起头稳稳看着颜鸢:“太后听闻了冬猎之事,特地从宫中赶来探望娘娘,差奴婢请娘娘前往相见。”
  探望?
  只怕是审讯吧。
  颜鸢跟着良玉姑姑走出小院,辗转走到了行宫的大堂上。
  大堂上早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楚凌沉居于主座,太后在侧,两边各坐着几位朝中肱骨。托了楚凌沉御书房补课的福,颜鸢很容易就认了出来他们是刑部与大理寺的几位要员,还有当朝丞相郁行知……以及满脸幸灾乐祸的楚惊御。
  他们竟然出动了三司会审?
  这阵仗委实有些大了。
  颜鸢心中微凛,脸上波澜不惊地朝着太后与楚凌沉行了礼。
  太后道:“皇后切勿慌张,今日这阵仗并非因为哀家疑心皇后,只是公主之死事关两国邦交,我晏国自然要给出彻查的诚意来,方可慰藉晋君之怒。”
  言下之意是走个过场。
  颜鸢点点头。
  目光落在楚凌沉脸上。
  楚凌沉的面容冷峻,眼角尽是一片青灰色,想来是这几日又没有睡好。
  郁行知座上站起来向颜鸢行礼道:“微臣冒昧,能否请娘娘讲述一下公主遇害那夜的情形。”
  颜鸢点点头,把那夜的情形说了一遍,从在营帐外听见月容公主的女史尖叫,听女史说了关于公主被劫持的消息,再到她趁夜追入山林成功拦住月容公主,听了公主说了关于逃婚的事情,最后又被月容公主的守卫拦截。
  她微微说来,适当地隐藏了一些事情。
  比如公主逃婚是为了季斐。
  比如公主临别赠的玉坠。
  郁行知听完,温声问颜鸢:“公主的女史说公主是朝西去,娘娘为何策马往东入林呢?”
  颜鸢道:“因为她看起来是在撒谎,公主也不可能是被劫持。”
  郁行知问:“为何不是被劫持?”
  颜鸢回答:“公主帐中少了衣物,没有绑匪会为肉票带上换洗的衣裳。”
  郁行知问:“那为何是往东边山林追?即便不是西面,也还有东南北三面可能。”
  颜鸢道:“西边是草原,南边是湖泊,北面荒原,若要逃出生天,东面的森林是唯一的机会,所以本宫赌了一把。”
  郁行知问完话,刑部与大理寺的要员又分别问询了一番。
  颜鸢都一一作答,声音绵软却冷静。
  审问的过程比他们想象中顺利得多,他们原本做好了准备迎接一个哭哭啼啼的皇后,没想到她非但不慌张,反而有理有据地回答着郁行知的所有问题。
  刑部与大理寺的要员交换了一下眼色,默契地松了口气。
  今日审问原本就只是演练,看她神色即便遇到了晋国来使,也未必不能自证清白。
  只要人不是皇后所杀,一切就还有转圜余地。
  这真是太好了。
  刑部与大理寺点了点头,而后朝着楚凌沉与太后表示已经问询完毕,太后脸上也终于露出了松懈的神色,她转向郁行知道:“郁相可还有想问的?”
  殿上安静了片刻。
  郁行知清凉的声音响起来:“有。”
  所有人都怔住了。
  今日的审问大家心知肚明,没有人想到郁行知竟然会作多余的纠缠,众人皆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座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颜鸢的身前。
  郁行知道:“如娘娘所说,娘娘曾与月容公主的两位护卫交过手,娘娘可是会武?”
  他停顿了片刻又接着道:“还是娘娘只是会些箭术与马术,因此才会被两位守卫拦下?”
  颜鸢心中一凛,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郁行知他在暗示供词,诱她撒谎。
  他问她会不会武,又替她找好看似有利于她的借口说辞,只是为了让她顺着他给的说辞撒谎说自己不会武功只会箭术。而一个会在三堂会审殿上撒谎的人,他的证词自然即便合情合理,也是不可全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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