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后不太卷——白柠柚【完结+番外】
时间:2024-07-07 14:42:56

  《这个皇后不太卷》作者:白柠柚
  简介:
  宫斗, 1V1, 马甲, 女扮男装, 爽文, 轻松, 皇后, 女汉子
  【病娇暴君 VS 事业批皇后】
  颜鸢曾在边关救过一个天底下最尊贵的少年,
  那时她是女扮男装的小将,奉了军令,单枪匹马拖着少年走出雪原。
  后来她病了,无奈入宫寻求治病出路。
  临行前爹爹耳提面命:
  “后宫不比战场,争宠绝不能动武。”
  “你的东家是太后,往后行事要尊重雇主心意。”
  “那昏君不是个东西,少碰,少摸,最好不见面!”
  颜鸢当然不会去招惹那个暴君。
  那家伙阴鸷乖张,豢养权臣,宠幸奸妃,就连爱好都成迷好伐?
  她只想做皇宫里兢兢业业的打工人,苟住小命才是根本!
  直到后来,她在皇帝的密阁找到了一块灵牌,上面赫然写着她的男装身份的名字。
  颜鸢:……???
  颜鸢:那就债见吧东家少爷!
  不料出师未捷,被堵在月夜之下。
  暴君在她耳边咬牙切齿:“所以你还想抛下孤第二次?”
  颜鸢:“……”
第1章 贵女
  黄昏时,关外忽然起了一阵湿润的风。
  远处的天空是暗棕色的,潮湿的风卷起黄沙与落叶,把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灰蒙蒙的混沌一片。
  寂静的官道上,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自夜色中而来,缓缓停靠在道旁的客栈门口。
  车夫轻轻松了口气,对着车内道:“小姐,我们到客栈了。”
  车厢里很久没有响动,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个困倦的声音响起:“哦。”
  车夫道:“看起来有些破旧,不过周遭没别的住处了,只能委屈小姐。”
  这次,连“哦”都没有了。
  车厢里面静悄悄的,就好像里头的人已经睡了过去。
  车夫早已经习以为常,他对着随驾的几个守卫招了招手,径直走进了客栈里。
  这间“破旧”的客栈,其实也不算寒酸,正相反,它是方圆百里内唯一的客栈,规模不小。此时客栈的大堂上坐着十几个人,他们正喝着酒吹着牛,忽然看见几个人匆匆进到了店里的后院。
  那几个人与老板娘说了几句话之后,老板娘就红光满面地走了出来:
  “今日贵客临门,单免了,吃完大家请自便离去吧!”
  “……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有贵客包下了小店,所以今日就不留客了。”
  “那我们晚上住哪啊?”
  老板娘杏仁眼一瞪,一半假撒娇一半真窝火:“天还没冷呢,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去外面对付一晚上怎么了?”
  “先来后到,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
  “有本事你把店包了啊!我天天管你叫道理爷爷!”
  “……”
  堂客们骂骂咧咧,喝醉了的客人还想要动手,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驼铃响,紧接着一个暖黄色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她肤色极白,近乎苍白,明明只是初秋,她却穿着一身厚重的皮裘,巨大的毛领几乎要把她整个脑袋都吃进去一样,整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孱弱瘦小,看上一副病态纤纤的模样。
  “小姐真是人美心善啊。”老板娘堆着笑容迎了上去,“小姐赶了一天路,想吃点什么?小姐只管开口,小店应有尽有!”
  少女微微驻足,抬起头来,总算露出了瘦削的下巴。
  “肉。”她说。
  老板娘犹豫追问:“肉就行?”
  她还以为这样的小姐大概会点出什么珍珠翡翠白玉羹之类的,没想到她的要求这么简单,这倒让她不会了。
  少女道:“肉就行。”
  老板娘还是不信:“别的什么都不要?”
  少女想了想,温吞道:“饭,多一些。”
  这还真是出人意料的好伺候啊。
  老板娘喜出望外,毕恭毕敬地把少女送进二楼的厢房里。
  不一会儿,她的侍女下了楼,对着老者说:“徐伯,小姐说不用清场,城郊投宿不易,大家各住各的就好。”
  老者想了想,道:“是。”
  堂客们松了口气,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这样的派头与口吻,得是哪门哪户的名门贵女?
  怎么好端端跑关外来了?
  堂客们原本就闲得很,有机灵的早就趁着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偷偷摸摸跑出了客栈。
  他们去外头摸了一圈底,回来时一个个脸色铁青。
  “怎么了?看到什么了啊这副嘴脸?”座上的人小声询问。
  “马车上插的是……颜侯府的府旗。”
  “哪个颜侯?”
  “还能是哪个颜侯?”
  一句话出,满堂宾客都为之一怔。
  朝野上下姓颜的侯爵只有一个,定北侯颜宙。
  颜宙早年是先帝手下的一名悍将,他曾经一日之内连屠三城,血洗边关数年。这位活阎王手握朝中兵马,封侯之后便一直雄踞北疆,威名之显赫,单靠着活阎王的称号就能镇一方水土。
  早就听说这尊杀神家里有个在关外养病的女儿……
  他们不约而同朝楼上的客房望去,冷汗早已经濡湿了脊背。
  ……
  二楼的厢房里,颜鸢刚刚脱下笨重的裘皮大袄。
  她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
  “不能脱不能脱!屋子里还没有热呢!”
  侍女沈鱼前脚关了所有的门窗,后脚就操起了被脱下的披风,熟练无比地把颜鸢层层包裹了起来。包完后她还顺手摸了摸颜鸢的手,确定是温热的才满意点了头。
  颜鸢沉默道:“我有点热。”
  沈鱼瞪眼:“再热也要捂着!不然冻着了怎么办?”
  颜鸢披风下面伸出一只手,递到沈鱼的面前,小声说:“你看,出汗了。”
  沈鱼冷道:“出汗也不行。”
  颜鸢:“……”
  反抗失败的颜鸢,又被包裹成了一个粽子,委屈巴巴坐在床头。
  好在饭菜很快就上来了。
  今天这桌菜肴口味出人意料的不错,颜鸢胃口大开,一口气吃掉了三碗米饭。
  沈鱼还在碎碎念:“真是的,要不是驿站准备不周没有炭火,我们也不用多赶半日的车程多挨半天饿……也不知道这破客栈的炭火经不经烧,烧久了会不会有味道……”
  自打她出了门,沈鱼已经越来越像抱窝的老母鸡了。
  颜鸢笑着安抚她:“现在才九月,没考虑到炭火的事也是正常。”
  原本按照计划,他们的车马应该在官府开设的驿站落脚的,只是没有想到接连几天下雨,驿站的碳室进了水,所有的炭都受了潮。而她又是个离不开暖炉的人,所以只能连夜赶路找客栈投宿。
  沈鱼咬牙切齿:“可小姐您怕冷,难道他们没有事先打听好么?”
  颜鸢笑道:“离家远行,本来就是要得过且过的,明日到家就好了。”
  她原本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眼下喝着暖呼呼的羊肉汤就很知足了,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沈鱼看着颜鸢满足的表情,忽然间心头涌上一阵心酸:
  就算明日她能到家,只怕是也住不了几天,就要被送到宫里去。当今圣上的名气可是不怎么样,她此行只怕是要羊入虎口了。
  想到这里,沈鱼偷偷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匆匆转过了身去。
  “晚上夜露深重,奴婢去为小姐准备沐浴的水。”
  沈鱼匆匆离开了房间。
  她前脚才走,颜鸢后脚就脱掉了笨重的裘袄,在原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忽然间,一股沁凉的风拂过她的眼睫。
  颜鸢一愣,转身回望,才发现是客栈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丝狭窄的缝隙。
  那缝隙不大,丝丝晚风从缝隙里缓缓透出,带来一丝不易觉察的凉意,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暗香。
  那香味混杂着木炭的气息,袅袅地在房间里飘荡开来。
  颜鸢沉默了片刻,又把手里头的裘袄套回了身上,仔仔细细地系上衣帽的系带,然后缓步走到了床前,和衣躺了上去。
  可惜了,肉还没有吃完。
  颜鸢揉了揉眼睛,不舍地叹了口气,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阖上了眼睛。
  ……
  沈鱼回到房间里,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那时客房的窗户大开,蜡烛和暖炉早已经被冷雨浇灭,整个房间空荡荡黑漆漆,唯独不见了颜鸢的踪影。
  徐伯派出的守卫把客栈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却只在客栈的后院的灌木丛后找到了一个被稻草遮盖的洞穴。那通往百步之外的马厩,洞穴里的痕迹早已被雨水冲刷殆尽。
  “围住客栈,找到小姐之前不许任何人离开。”
  “差人送信入京,就说小姐在关外染了风寒,需要修养几日方可入宫。”
  徐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此事……绝对不能外传。”
第2章 绑匪
  颜鸢早已经离开了客栈。
  昏昏沉沉间,她还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白雪,梦中的她拖着一只笨重的木筏,一脚深一脚浅地在雪原中负重前行。那可真是一个冗长而又绝望的梦,她在睡梦中都仿佛置身于冰窖,冰寒就像是一条条虫子,钻进她的身体里,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抽身……
  然后天就亮了。
  阳光透过窗户,跳跃着落到她的眼睫上。
  颜鸢还在噩梦中辗转,她迷迷糊糊坐起身来,第一时间低下头可自己的手。
  视线中的手五指纤纤,指尖袖长嫩白,完全不像是梦中看见的那样血痕遍布。
  还好,只是噩梦。
  颜鸢终于舒了一口气,这才转动目光,打量周围的环境。
  她早已经不在客栈的厢房里了,眼下所处的是一间小小的土房子,关外常见的那种用河堤边的淤泥混着石头垒成的那种,身下的“床”上垫着厚厚的稻草。
  此时阳光照在稻草上,房子里飘荡着一股草木腐朽的微妙味道。
  她身上的裘袄包满了干透的泥浆,稍稍一动尘土就接二连三地往下掉。
  颜鸢倒也无所谓。
  她掸了掸衣裳就下了床,走到门边推了推。
  门果然是锁的。
  她只好又折回了床边,从窗户往外探望。
  屋外阳光灿烂,碧空如洗,远处碧绿的草原上传来一阵阵喧哗声,像是有人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
  过了好久,总算有脚步声传来了过来,房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看见颜鸢吓了一跳,又退了出去,边跑边喊:
  “大哥!大哥!羊醒了!”
  颜鸢微微一愣。
  羊是关外传来的黑话,他们管绑到手的肉票叫做羊,能够换金银财宝的叫宝羊,只能当牲口贩卖到境外的叫活羊,什么都得不到的叫死羊。但这些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自从十几年前她父亲看这群黑山的绑匪眼珠子疼,差人把他们的狗都屠戮干净了九族后,官道上已经太平了好多年了。
  怎么现在竟然还有修此道的人?
  片刻之后,少年的大哥就推开房门走进了房间。
  那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他长着黝黑的皮肤,脸上有一道疤痕从一边的眼角横亘到另一侧的耳际,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颜鸢,仿佛是想要在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睡了一天,老子还以为死了。”他靠近颜鸢,粗暴地捏起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狞笑道,“哟,吓傻了?”
  颜鸢胡乱挣扎了一番,很快就被丢到了稻草铺的床上。
  “好好看着她,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姐,很容易寻短见。”
  男人丢下一句话,径直朝门外走了出去。
  “等等。”颜鸢在她出门之前喊住了他,小声问他,“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跟我父亲要赎金?”
  “不问你爹娘要。”男人回过头冷笑,“有别人会替你付赎金。”
  门又被锁上了。
  颜鸢低着头,轻轻按揉着被捏疼的手腕:
  她原本以为他们用迷香迷晕连夜劫走她是为了要一些赎金,但是事情看上去似乎并不简单。
  他们并非普通的劫匪,也并不想要通知她的家人。
  是受了什么人指使么?
  驿站的炭好端端受了潮,她被迫转投客栈,也是计划好的?
  她在原地思索,忽然间听见一声细微的“咕咕”声响起。
  那是她的肚子。
  昨天晚上原本就没有吃特别饱,现在已经日上三竿,她早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颜鸢抬起头来左顾右盼,一眼就看见了窗外有一双圆滚滚的眼睛。
  那是刚才那个少年,他奉了大哥的命令,正一动不动地监视着她,防止她自寻短见。
  颜鸢走到窗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请问有吃的吗?”
  少年瞪大了眼睛。
  颜鸢以为他没有听清,又重复了一遍:“我饿了,能不能给我弄些吃食和水?”
  少年的眼里闪过不敢置信的光芒,很快他就露出了满脸嫌弃的表情:“去去去,你一只羊有什么资格要吃的,你小爷爷现在还饿着呢!”
  “那能不能弄些热水给我?”颜鸢退了一步。
  “不行,我得盯着你,一步都不会离开的。”
  少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那就暂时没有别的方法了。
  颜鸢盯着少年的脸悠悠想,她转过身又回到了稻草床上,找到了一个阳光能照射到的角落躺下了。
  窗外OO@@一阵声响,过了一会儿,有什么东西“扑啦”一声,落在了房间的干草上。
  “没有热水!”
  凶巴巴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颜鸢转过身,看见床边掉落了一个小小的布包和一个水囊。
  她俯下身拾起了布包,打开它,发现里面是两片薄薄的烤饼。
  这显然是少年自己的口粮,也不知道藏了多久了,饼已经有些软烂,还带着一点点余温。
  颜鸢倒也不嫌弃,她吃了一半烤饼,把饼从窗户里塞回给了少年,轻声道谢:“谢谢。”
  少年脸色一红,气急败坏:“少废话!”
  颜鸢勾了勾嘴角,趴在窗台上和少年搭话:“你们是本地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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