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芽芽不枯【完结】
时间:2024-07-09 14:42:52

  “表小姐是何处不适,可否详述?如此在下才好诊断。”
第83章 避子
  她忽地又想起那玄衣男子来。
  不论是落水还是其他,在她处于鬓发散乱,簪钗歪斜的狼狈时,他却总是能保持衣冠整洁,面色如常,似乎只有她一人情动,这才是更叫她心生耻意的缘由。
  阮玉仪咬紧唇,缓了口气,尽可能地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一如往常,“许是有些发热,麻烦您瞧上一瞧罢。”
  府医见一只白嫩纤细的手腕伸出帘帐,神色一动。连一只手都恍若柔夷,不知这被和离了的前少夫人,得生作怎般的天仙模样。
  直至木香将一方丝绢覆在那上面,遮去了那段白皙,府医这才敛下眸,隔着丝绢,小心地将手搭在她的腕上。
  不消多时,他便收手起身,拱手道,“表小姐脉象虚浮紊乱,许是有些受了寒气,在下为您开些药来便是了。”
  其实刚碰到她的脉不久,他便发现她的脉象很是奇怪,并不像是寻常风寒。
  这表小姐从前在府中,的确还算是要敬意上几分的人物,可如今失势,却不必如此上心了。何况长公主早先便与他交代过,他更应该紧着哪边,自不必说。
  木香闻言,这才算是放了心,好生将府医送出了院子。
  他还要折回西厢房给公主回话,哪里敢叫木香送太远,行至厢房门口,只说届时会将药送过来,便不让她继续跟着了。
  她也正担心着屋里头的小姐,对府医的话并未多想,只欠了欠身,回了厢房中。
  这府医正待离去,忽地注意到摆放在台矶之上的一盆花卉,土壤上似是铺了什么别的东西。
  他眼中泛起疑色,瞥了一眼房门,见仍旧是关着,不闻里边动静,这才走上前细细查看。他拿指尖捻了一点起来,褐色草絮状,是药渣。
  这倒是奇怪,这药渣还是湿润的,说明刚倒出来不久。可若是这表小姐已服了药,他说要给她开方子,怎么不见回绝?
  如此想着,他将药渣放在鼻下,轻轻一嗅。蓦地,他微略睁大了眼眸。
  三棱、红花……
  这竟是避子汤的成分。
  毕竟是主人家的事,他也不敢妄加揣测,于是将手中的药渣抖回花下,匆匆去了西厢房。
  西厢。
  昭容正翻看着一些话本子打发时间。行秋近来总被召去郁王府,倒是少了闲暇陪她。看来得寻个时候,与二皇兄说一声,让他少使唤些行秋,免得留她一人在这厢房中。
  她心下升起燥意,将话本子随手往一边的几案上一甩,恰巧碰到了茶具,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侍立在侧的白荷以为公主这是要发怒,虽不明所以,还是扑通便跪了下去。
  昭容睨了她一眼,“这找的都是什么,翻来覆去也不见讲出个什么新花样!”
  白荷一颤,不自觉将头伏得更低了些,“回殿下,这是最近最流行的话本子,许多――”
  “办事不利,你倒是有理了?”昭容越看她这副模样越是心烦,眉间沉郁。她不禁代着想,若是东厢那长于做点心的婢子,会如何去做这事。
  以木香那性子,想来定会办得周全,叫她挑不出刺来。
  “奴婢不敢,”白荷几乎要哭出来了,“奴婢这就差人去再寻些有趣的话本子来,明儿就送到殿下手上。”
  长公主的脾气难伺候是众人皆知的,奈何在公主手底下做事,得的月钱比其他府邸多上不少,还是许多人羡慕不来的活计,何况是白荷这样做到了大丫鬟的。
  因而便是真有些什么,也都只好咬碎一口银牙,和着血往自个儿肚里咽。
  这时,正巧府医来报,白荷才松下一口气,得了昭容的意,起身去迎。
  “见过殿下,”府医先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在下有一事禀告,想来殿下定是殿下感兴趣的事。”
  昭容没接话,兀自拈起一块几案上的糕点。
  白荷取出一个小荷包,至府医身边,悄悄给他递过去,“您说便是。若是说得叫我们殿下高兴了,赏赐自是少不了你的。”
  府医掂了掂手心的重量,脸上像是要笑出一朵花来,也不再磨蹭,言简意赅道,“在下在东厢房发现了避子汤的药渣。”
  她本是不觉得他能讲出什么能勾起自己的兴致地事情,只漫不经心听一耳朵,这会儿听他这么说,忽地抬起眼来,沉声道,“你所言不虚?妄议主子可是要被发落了去的。”
  府医垂首,语气笃定,“在下行医十多年,虽谈不上妙手回春。但一个避子汤,还是不至于认错的。”
  昭容默了一会儿,忽地笑起来,“好好,白荷,赏。”
  她面皮上的笑意,使她的面容都有些扭曲起来。
  她支着头,好一会才止住笑。将一边的白荷都弄得毛骨悚然,摸索了好一阵,才找出一把金瓜子,塞给府医。
  自之前知晓程行秋又悄悄去找过阮玉仪后,她便一直有派人注意着行秋的行踪,因此她敢确认近来他都不曾去找过她。甚至商议和离之事,两人都不曾有过接触。
  昭容眼中泛起得色。
  难怪――难怪不论怎么挑衅,那阮玉仪都不气不恼,原是另有奸夫在。倒是挺令人意外的,这表小姐瞧着像是好欺负的一类人,却也会犯下这种事。
  不过也好,如此,行秋便没可能再看上她了。
  昭容将那府医打发了,心下思忖待程行秋回来,要如何将此事告知与他。她忽地想到些什么,皱起眉,只是他那么护着那人,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会相信吗?
  那药渣也是可以推脱是其他婢子的,只怕届时行秋反是会觉得她胡乱污蔑。
  思来想去,她着人决定盯着阮玉仪,只要她和那人还有往来,就不怕抓不到端倪。
  昭容起身,缓步行至庭院中,院中植有一株枣树,只是她身边的婢子也不擅打理这些,她更是懒得管,干脆便让它一日日枯下去。
  近来逐渐入了深秋,院中绿意消泯不少,却是显得有些萧索起来。
  只是她眼下觉得自己抓住了东厢那位的把柄,心下舒畅,并未注意到这些。
第84章 跟踪
  马车驱散开人群,在繁闹的街市上缓慢行进。
  木香面色凝着,眸中隐有不安。她总觉得他们的马车后边跟了人,可若频频回头去看,又怕打草惊蛇。
  思忖了下,她装作回首与阮玉仪讲话,叩了两下木车身,眸光却向一边瞥去。一射之地,果真有个男子的眼神猛地与她对视,许是怕自己被发现,心虚地往转角躲了躲。
  阮玉仪身处车舆内,自是不知外边的情状,她听得木香的叩击声,便道了句,“怎么了?”
  马车还在继续行进着,她能感受到身下微微的颤动,车外木香的声音被周遭人声盖过去一部分,并不太清晰。
  尽管如此,可还是叫她白了脸色。
  “小姐,后头有人跟着我们,”木香顿了下,“是个男子。”年岁看起来却是不大的,不过十六七岁关紧。
  这时,马车靠边缘行了一段路,街边屋子的阴影落下,使得马车内也是一暗。
  她脑海中忽地涌现一些并不愉快的经历。她的面容隐在黑暗中,垂在裙侧的手悄悄捏紧,指节泛着些白。
  身体里那股不散的燥热,似都被吓走了。她强迫自己定下心神,缓了口气,对外边的木香道,“找个铺子,要车夫停下来。我们与掌柜说一声,应是能从后门脱身。”
  木香应了声。
  很快马车便在一胭脂铺前停了下来,阮玉仪搭了下木香的手,自车上下来,神色从容,落在旁的姑娘后边,也走进了铺子,像是真的只是来买胭脂似的。
  得了话的车夫便一直等在原处,装作要等主子回来的样子。
  因着不知那人多久会跟进来,她不由放快了步子。不过幸而是铺里所售,多是女子之物,故往来也是小姑娘居多,那人进来应是会分外明显。
  阮玉仪四下里望,见女掌柜正立于角落一张长几案后。
  走上前时,那掌柜正巧抬头,怔了一下,忙换上笑脸,“姑娘想买点什么?”她上下打量阮玉仪一眼。
  这般衣着讲究,且是气韵不凡的小娘子,想来出手定是阔绰。如此想着,脸上的笑意也更深了些。
  她微微摇头,将所遇之事一两句讲清了,又问道,“可否借贵铺的后门一过?”
  她面上虽不显,可手下却抓着几案边缘,用力到指尖泛白。
  那掌柜的是个热心的,听她这么说,也不敢耽搁,边应了下来,边向后边一指,“姑娘且去就是。”
  她这胭脂铺开在此处,若能给旁人提供帮助,倒多少算是行了善事。便只当是结个善缘也是好的。
  她像是想到什么,又从几案后出来,语气比阮玉仪还焦急,“还是我引你们过去罢,后边堆的杂物多,莫要耽搁了去。”
  行至后门,阮玉仪欠身谢过。
  掌柜的轻轻推她,口中催道,“眼下便莫要多礼了,快些走罢。”
  她心中一暖,不再多言,与木香离去了。后门出来,是另一条长街,较方才那边冷清上不少。她快步走着,不时不放心地回头瞧一眼。
  幸而身后并不见那人的身影,连寻常行人也是不见几个。她方松下心中绷着的那根弦,便忽地觉着身上发软,向前踉跄了下。
  “小姐。”木香搀了她一把,面上带着担忧之色。
  正待拐出此处时,却见转角泊着一辆黑楠木马车,上雕繁复纹饰,半开帘帐,枣红骏马,显出里边并未坐人。
  那马原垂着脑袋,见了来人,似是认得,也不高声叫,只喉中发出一些含糊的声音。
  木香凝神辨了辨认,犹疑道,“这似是世子的马车。”
  再侧头瞧,见阮玉仪垂眸不语,面上已是染了异样的潮红,唇微微张着,喘出阵阵热气,十分难受的样子。
  木香只悔出府前不曾盯着小姐将药喝了,眼下却并可供小姐歇息之处,更别说医馆了。
  也许她今日就该将小姐摁着,好先养着身子。
  她思忖片刻,只好将人先扶至马车里,想着既是世子的马车,应是叫小姐呆着也无甚关系。况且使得小姐出府的缘由,也本是世子殿下。
  她将阮玉仪安置了,便去寻世子等人。
  阮玉仪恍惚意识到自己被带到了车舆内,她倚在车壁上,微蹙着眉。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身下有些晃动,人一下没倚住,蓦地网下滑,却被一只手稳稳拖住。
  她被惊了下,勉力半睁了眼。
  一见眼前的姜怀央,便忍不住泪意了。虽则她并无伤心处,可浑身难忍的燥意,却使得她莫名觉着委屈。
  尤其是知道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时,像是专要掉眼泪给他看一般。
  她端直了身子,捉住他的手。指尖碰到的地方,并不如寻常贵门公子般细滑,而是有着粗粝的薄茧。
  可这却叫她忽地安下心来。
  “很难受?”她听见他如此问道。
  “嗯。”她低声应着。许是本就身子不适的缘故,只这一个音,也叫姜怀央听出了娇媚。
  他想抽回手,却不料她凑上前来,扯过他的衣襟,软声道,“殿下帮我――”
  昨儿她被他哄着说了不少平日里难以启齿的话,眼下许是没那么羞怯了,直白地向眼前人倾吐了诉求。
  知道她中的是什么药后,他便猜这小娘子手中不会备着解药,于是回宫后,吩咐太医院送来了些。
  丸药是较大颗的,她这偏细的嗓子眼,若没有水送服,怕是就算掰作几瓣,也是咽不下去的。
  她只觉得浑身都要被灼伤一般,可眼前人却如山中泉水般冰凉。她像是一个缺水的人,几乎没了理智,只记得他能缓解自己的难受,因此拼命往他身上依。
  她跪在他的双腿间,揽上他的脖颈,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姜怀央呼吸一滞。
  这小娘子真是将勾人的本事学进了骨子里,便是这时候,也能熟稔地做出这一套动作。
  他顺势凑到她耳边,嗓音喑哑,“你可要想好了,这是在马车上。温雉和你那婢子就在外头,隔着的,不过一层薄薄的绸布。”
  他低语着,她只觉得鼻息见满是他身上的幽香。却不像是劝戒,反似诱哄了。
第85章 求助
  车舆内的温度似倏地上升,里边虽悬了香球,可她鼻尖萦绕的,却尽是他身上的气息。
  清冽,却使得她燥热更甚。
  她脑中混乱,并分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只循着本能,又往上挨了挨。
  姜怀央下意识捉住她的肩,免得她不慎摔去。
  阮玉仪仰头,却撞进他清冽幽深的眸中。落在她肩上的手逐渐下落,移至腰间,又收紧了些。她几乎意识不到现下的处境,只当他是生了气,还有些疑惑。
  “殿下?”
  他深深缓了口气,指尖抚上她的唇,原没想对她做什么,不料她双唇微张,抿上他的指尖,传来冰凉柔软的触感。
  他心下乱作一团。
  虽知道是那“颤声娇”余药未消,却没想到这小娘子行事如此大胆,倒与之前不似一人了。他曾经觉得这般人物,与他并不处于同一个境地里。
  他身居高位,脚下踩着的是白骨累累。她是可以过她的寻常日子的。
  不过既然她自愿依附上来,那么他便无需避着了,左右不过是多一人入了皇宫这个泥淖,只当是向她收取的一点回报。
  可眼下还在马车上,车舆内的动静外边能听得一清二楚,他还不至于在此要她。他想她清醒时,说了那方才的话,才算作数。
  姜怀央一滞,收回了手,将人好生安置到一侧,边吩咐温雉行得快些。
  她见自己被摁回了座上,倒也不闹,安安静静地依在车舆的角落。
  不知什么时候,窗牖的帘帐被拉了半开,凉风灌进来,吹散了不少她身上的燥热。
  她感到脑中清明了些,于是下意识挪着靠窗近一点,风吹上她的面颊,抚开了碎发,将那张潮红丽的面容完全露了出来。
  不消多时,便至圣河寺。这下车一折腾,她才算是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泛起羞意,敛下眸,不愿看向那玄衣身影。
  眼前的长阶在此时似乎显得格外长,她遥遥望了一眼,自知眼下这幅身子,估计上一半,都是费劲。
  可她也心知此时若是提出要姜怀央带她上去,即便讨得他一次心软,却也并不妥当,那般便显得自己过于骄纵了些――明明他们并未那么亲近。
  不过须臾间,她便小心翼翼,思虑颇多,生怕惹着了世子。
  她牢记着自己有求于他,并非真正是他的妾室,是万不可任性的。
  木香知道小姐骨子里掺着倔强,虽不外显,可也不是寻常能劝的。于是也不吭声,只手下扶好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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