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芽芽不枯【完结】
时间:2024-07-09 14:42:52

  马车晃晃悠悠在停了下来。
  阮玉仪四下里看,发现此处虽离程府已是较远了,但倒也不算是冷清之地,周边倒是该有的铺子都有,过日子也便宜。
  她并未行至过此地,遂对有些不明所以,只知道他不至于要将自己拐去买了就是。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引起他的注意,“殿下,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近几日的亲密中,她发觉世子不过是性子冷,顶天了在榻上凶狠些,但寻常时候对她倒还算是好说话,因此并不那么拘谨了。
  姜怀央的身量很高,她若是要一直仰头与他讲话,怕是连脖颈也要酸的。
  午后的阳光分外柔和,她看他时,他正处于逆光的方位。
  秋时的阳光并无多少热意,而是温和得很,那光似是为他渡上了一圈金边,他身上的清冷气韵也散去不少,看起来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公子一般温润如玉。
  他薄唇轻启,嗓音淡然,“你从前不是提过想要一方院子吗?”
第88章 游玩
  这院子其实早就落成了,不过里边的东西尚未置办齐全,姜怀央便未曾与她说。
  不想这小娘子倒是真心想要一方院落,这会儿听他这么说,睁着一双琉璃似的眸眼望向他,里边却是讶异多于欢喜,受宠若惊的模样。
  不知怎的,他心中一涩。
  小娘子自扯着他的衣袖后,便一直不曾放手,安分地随在他身侧,一道进了去。边往里走,边小幅度地四下打量。
  院子不过是一进一出,一眼便往到了头,却正是阮玉仪当时希冀的大小。
  穿堂当中立了一大插屏,将东西厢房隔开。院中植了三四树木,只是因着是秋季,大都枯萎,只一栽于缸中的榕树还绿着。
  榕树生得快,待大些再移出来,想来要不了几年,便能郁郁葱葱,成一大片荫蔽。
  “这几株是梨树、枣树之类,眼下并非当季,枯败得难看了些。”姜怀央忽地道。
  她知他这是在与她解释,她不由微微露出点笑来,难为一个世子还记着她随口说的细枝末节。
  两人随意向正房走去。
  屋子虽不大,却陈设精致,该有的他都替她想到了。她侧首柔声道,“多谢殿下费心了。”
  他漫不经心地嗯了声,面上还是与寻常一般冷冷淡淡的,“这是你胳臂上的那伤处换来的,谈不上一声谢。”
  何况往后待她进了宫,这院子也是空置,怕是一岁也来不了几次。
  听了这话,她只是颔首,不再多言。
  她此处缓步走动,轻轻抚上这些陈设,心中慢慢对她与姜怀央的关系有了实感。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她却感到比在程府要透得上气。
  蓦地,身后传来关门声。她一惊,往后看去,正见他收回了合门的手,朝她立处踱来。
  不知什么时候木香他们已是退了出去。
  因门窗都合着,屋内昏暗上不少,木质的气息也浓郁起来。
  阮玉仪一怔,忽地明白过来他想要做什么。她倒也没扭捏,只当是这院落的酬谢好了,如此想着,她迎了上去。
  昏暗中,他辨不清她脸上那抹微红,究竟是胭脂,还是羞怯。
  他感到眼上有一只柔软温热的手覆了上来,鼻息间隐约能闻见她身上的香膏味,是馥郁的花香调,甚是香甜可人。
  倒极衬她本人,美得丽娇艳,尽会招人目光。
  姜怀央脑中忽地闪过拟敕旨,将人要到宫中的念头。既然她那边已是没了束缚,他也该是尽早安排起相关事宜。
  不过一个曾为人妇的女子要入宫,朝堂中定是有人会有异议。
  他能不管,却不好叫那些难听的话传入小娘子耳中。这些事,也是要先行处理了的。
  她捂了他的眼后,见他配合,心下的不安也消散了些,垫足仰头,勾下他的脖颈,才勉强碰到他的唇。
  她却也不敢久留,照例只点了一下,便要离开。
  姜怀央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这回礼,未免太没诚意了些。”
  就在她满以为他会自己来讨,却见他垂首注视着她,也没有要动一下的意思。
  知道他是在等自己主动,她反倒失了方才的胆量,只一笑,便欲往后退去。可他稍一伸手,便被捞了回去。
  她几乎是撞到他的胸膛,还不及反应,便觉下巴一痛,他捏着她的下巴,低头覆上来。
  他毫不客气的攻城略池,直弄得她软了身子,连捉住他衣襟的手也松了些。
  姜怀央感到她要往下滑,便将手下移,把人往上托。她无处可依,只能整个儿重心都落在他身上。
  再分开时,她垂下头,口中微喘。
  待理了理衣冠钗饰,两人才往出走。木香见小姐满脸绯红,几乎要滴了血下来的模样,便知世子又动小姐了。
  这是主子间的事,却不是她能置喙的。她尽管心疼小姐,倒也明白这是世子亲近小姐,若并不如此,她才是该忧心。
  一边的温雉倒是乐见其成,自那日之后,主子醒来后便少见了燥意,朝堂上都平和不少,想来是睡得安生些了。
  那些臣子不明所以,见陛下不冷笑,不动怒,反是不习惯了。一个个都来跟他打听,生怕自己是何处惹着陛下了。
  他们惶恐的模样,倒惹的温雉不管他们是否怵得慌,直接发笑起来。
  看完了院子,姜怀央并未将她送回府,而是与她在街市上闲逛起来。
  他一个男子,还是日理万机的圣上,自是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上次灯会,见小娘子喜欢热闹,方才带她走走。
  虽则他心下不认,可其实也是带了博美人一笑的意思。
  街上人声嘈杂,其间还掺着附近戏台吊着嗓子的唱腔,更是添了几分热闹。
  人群拥挤,不乏一些市井闲人有意无意地要对小娘子碰一下,摸一下的。他紧蹙着眉,展开手将她往自己这边带,只恨出来时没给她带个幂篱,便能免了这许多不便。
  见她似对那正唱着的戏曲有兴致,反正对他来说,去何处都一样,便依着她的意思,停下了步子。
  高台之上,那花旦身量高挑,转盼多情,一颦一笑间悉是风情。又是华服艳妆的扮相,衬得一边娇小的青衣都似鬟婢了去。
  阮玉仪看得入神,随着上边戏子的动作,又是蹙眉又是含笑的。虽神色变化细微,也叫他瞧见了。
  因着宫闱里也常传出唱曲儿声,他是知道这些女子爱看这些的,却不明白,不过是杜撰的故事,看几眼打发时间的东西,为何会有人动了情绪。
  当那花旦与青衣凑得近时,她才发觉那花旦哪里只是高挑,竟比一边的青衣要高出大半个头。再往下看,那花旦还是半屈着膝的。
  她心下惊异,不禁与姜怀央道,“殿下你瞧,那扮花旦的女子长得好生高。”
  他并不奇怪,淡声道,“那是男子,自然要比寻常女子要高些。”此人常是常被太后传唤去宫中的戏班子中人。
  因着鲜少有男子乐意扮旦角,他的扮相又佳,在京中有一定名声,且没少受一些达官贵人的骚扰。
  这小娘子不知,大约只是由于以往鲜少出府。
  她闻言,恍然,原这就是上回木香所说的那花旦。今日一见,果然不俗,是叫不少女子都要自惭形秽去了的。
第89章 撞见
  一曲唱罢,见那花旦下了台子,阮玉仪才侧首道,“殿下,我们去别处罢。”她方才看得痴了,这会儿记起世子,恐他会看得不耐。
  她细细瞧去,不见他蹙眉,这才松下一口气。
  姜怀央颔首,瞥见她眉眼含笑的模样,不由得多说了句,“你若喜欢,往后有得是机会听。”左右不过多叫人来几次宫里,并非什么麻烦事。
  他印象中鲜少见这小娘子笑得如眼下般真切,以往虽也牵着唇角,却好似都藏着一种散不去的隐忧,是笑不到眼底的。
  她只当他是随口一说,也并未放在心上。
  再往前边,小摊小贩的便多了起来。
  扛着糖葫芦叫卖的,支了布蓬常年卖小食为生的,还有卖猫儿狗儿,手底下小动物不断叫唤的。这些小玩意儿一多起来,难免其间夹杂了孩童哭闹的声音。
  姜怀央注意到她多看了一边的白兔几眼,便随口问,“喜欢?”
  反正本也是带她出来散心,免得在程家呆得喘不过气,这些小事,自是随她喜欢。
  那几只兔子浑身雪白,毛茸茸的,极是讨人欢喜。可细细一瞧,却能发现端倪,它们委实是可怜的,尽数挤在一个笼子里,其中一个咿呀叫唤,精神不佳,像是染了疾。
  她微蹙起眉,张口想将那只兔子要下来。
  却忽地想到,她眼下自个儿都暂寄程府,若是要了下来,往何处养去。怕不是哪日没看好,再见就是在膳房了。
  她抿了唇,别开眼,终是摇了摇头。
  见她自己都回绝了,他也不再多问。
  两人在卖粉角的小铺中落了座。一边灶上正烧着,燃烧木材的噼啪声,隐在老板娘招呼客官的声音里,白气不断向上冒,团在蓬下,又淡去不少。
  这粉角是南省的吃食,外包粉皮,内裹笋干等馅料,于姜怀央来说虽是清淡了些,但想来会合小娘子的口味。
  对王府中炊金馔玉的世子,会光顾这般的小铺子,她却是有些纳罕的。
  她哪里知道,姜怀央从前行军时,时而连热乎的都吃不上一口,若粮草不够了,连树皮也扒来吃过。这真算不得什么了。
  何况,便是山珍海味,天天吃着,也该是腻味了。
  他们刚沾了座,便有老板娘迎上来,堆起笑,“二位客官要些什么?”
  “两碗粉角。”
  老板娘直起身,笑得深了些,“好嘞。”
  “等下,”她微微抬高了声音,叫住老板娘后,转脸对姜怀央道,“殿下,我可否与你共一碗。”
  “想尝尝,但不是很饿。”她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解释。
  她知道这话说得娇气,可若真剩下了不少,那也浪费不是?
  那老板娘见这玄衣公子是个能主事的,便将目光转向他。
  姜怀央并没有与旁人共食的习惯,可眼下却没多思虑,颔了颔首。连她唇上的口脂也没少吃过,一碟粉角,倒也无需介意了。
  老板娘得了准话,便转身对操作着灶台的男子高声道,“粉角一碗――”
  那男子也吊高了嗓音应她。两人正是一对夫妻,可却不像寻常人家一般男耕女织,而是离乡北上,于神京另寻了出路,眼下虽忙碌,日子过得倒也还算是富余。
  阮玉仪也瞧了出来,心下艳羡他们这般简单的日子,不由多看了会儿。
  白气将两人的面容遮得模糊,却还是难掩他们面上自然的笑。
  待回了神,那粉角已是被放在几上。粉皮被煮熟后,呈现出晶莹之感,一只只精巧可爱的三角叠在一起,再淋上酱汁,使人不由食指大动。
  “二位客官慢用。”那老板娘言罢,便忙别桌去了。
  她持了竹箸,正要去夹,不慎与姜怀央的碰到了一处,两双箸交叠,姜怀央不由抬眸看了她一眼。
  她耳尖微红,忙收了手,却见他也挑了别个粉角夹,于是两人默契地谁也没先动那只粉角。
  她自小也是被向名门闺秀的方向教养的,用吃东西时并没有多话的习惯,更别说姜怀央原就是个少话的,于是两人虽用着一碟,却不见闲谈。
  两人之间的氛围却意外的和谐,无关情欲,也无关安身之愁,只一桌,两箸,几只粉角而矣。
  这使得阮玉仪陡然生出一种错觉,恍惚觉得他们的相处,与摊主夫妻似也无太大差别。
  她开始对未来的日子有些期待了。
  姜怀央用得快,估摸着留了另一半给她。觉着里边有些热,便负手出去闲立着,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看那不知天家巨变的、皇城周边的安居乐业。
  她正细细吃着,忽地抬眼见他正与谁说着话,正抬首间,还不及反应,便见木香连忙回身挡在了她前边。
  那一眼,便叫她心下一惊。玉骨折扇,笑眼盈盈,不是放纸鸢那日遇见的那位公子,又还有谁。
  昨儿还在谈论他那书信,今儿与世子一道,却恰巧叫他碰着。
  她心绪混乱,似是见那公子有向她这边看了过来,慌神下,却一时间不能确定否真的叫他瞧见了,只好往木香身前又藏了藏。
  她摁住心口,感受到那里边有什么在胡乱跳着。
  她眼下只有唯一一个念头――她不能被那公子认出来。
  若是她与此人接触的事叫世子知晓了去,还不知他会不会如近日一般好说话。她怕他冷对,更是怕这好不容易寻到的倚靠也失掉。
  却说姜祺着人给阮玉仪送去了书信后,便唤了一两个妾室,溜出来闲逛。他真觉得自己可能是最近礼佛不够诚心,叫上天知道了去,才罚他出来时屡屡碰见小皇叔。
  他本想直接掉头走掉,可不想心虚往那边看了一眼,恰见小皇叔往他这边看来,眉间凝霜。如此,他想装作没看见也不成,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问安。
  姜怀央今日出来并非专来逮他的,这会儿只随意问了几句他的功课,便要作罢。
  得知了他不打算难为自己,姜祺松下一口气,想寻些轻快话头来。
  眸光转动间,却蓦地与一双含情眼相撞。他把玩着折扇的手一滞。
  虽然她身边的婢子一侧身,几乎将她整个儿挡住了,只露出一角裙裾,但他却还是认出了她。
  他欲当做这只是个巧合,只当玉仪不过刚好也在此处。
  可小皇叔身边的大宦官,他却不会识不得。
  前朝皆传的那笑面虎温雉,此时却为一小娘子,亲自端了新的醋碟来。且还垂首与那小娘子道了句什么,行止之间带着恭敬。
  这将姜祺心下的侥幸彻底打破。
  连姜怀央再说些什么,听入他耳中,都变得模糊起来。
第90章 小产
  要说起来,姜祺在那寺庙中见了这小娘子的第一眼,便为其容貌所惊,其后一直念着再见她一面。
  可要说有多喜欢,十之八九也都是对着张面皮,是没甚真情谊在的。
  故他一直是怀着能得到最好,得不到便作罢的心态。
  他曾对她隐晦试探,因不见她回绝,便权当她也是有那份心思的,于是便着人给她写了信去。却不想,今日见到她与小皇叔在一处。
  若是小皇叔的人,他也自是会退一步。
  可他总隐隐觉着,她对自己的态度哪里有些古怪,却一时说不上来。
  他敛下目光,又与姜怀央谈笑起来。
  姜怀央是个敏锐的,估摸着他许是见到了阮玉仪,却面色如常,便未放在心上。至于小娘子错认自己为郁王世子之事,届时一纸圣旨,她又哪里能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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