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芽芽不枯【完结】
时间:2024-07-09 14:42:52

  等她眼下最后一口,拿帕子拭了嘴角后,只觉的满嘴草药味。
  姜怀央抿唇看完了这一幕。
  见她喝完,就开始赶人,“既无事了,就别再逗留。”
  阮玉仪知道不便多留了,只好行礼告辞,心中盘算着明日该以什么理由过来。
  姜怀央将她的神态尽收眼底,知道她又将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了,心下冷嗤。反正,让她受几次挫,也就该不会来了吧。
  毕竟他也不是她真正想找的那条高枝。
  正准备启程回宫前,姜怀央在隔壁厢房发现了一支金桃花顶簪,就置于床边小几上,最显眼的位置。
  他两指漫不经心地捏着簪子,神色晦暗不明。精巧的女儿家的物件,在他宽大的掌中,显得格外脆弱。
第7章 梦醒
  夜色渐深,各处宫殿纷纷挑灯落锁,整个皇城陷入一片寂静,方才宴饮的繁华,仿佛只是大梦一场。
  姜怀央注视着将半个脑袋都埋在被褥里头,耳尖绯红的女子,不由得坏心思地去拨了拨那充血的耳朵,“泠泠,先起来沐浴,别睡去了。”
  那女子哼哼唧唧的声音从被褥下传来,因为被布料掩着,显得有些失真,“好困。”
  他无奈地轻笑,伸手把被子拨开,露出她丽潮红的面庞,她一双眼水漉漉的,不知是被欺负狠了还是怎么的,自以为凶狠地瞪着姜怀央,其实毫无威胁力,反而搅得人心猿意马。
  姜怀央别过眼,拨开红纱床帐,早在一边候着的小宫女就上前来,系起半边的帐子,弯腰垂眸,“陛下,水已放好了。”
  他淡淡地应了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备好温水的浴池里,惹来怀中人一声惊呼。
  温热舒适的水漫上来,包裹住她的身子,接着被打散的花瓣也拥上来,贴着她的肌肤,鼻息间是馥郁的香薰味儿。
  一时间四周雾气弥漫。
  等姜怀央也进来,她就十分自然地偎进他怀里,“明早陛下几时动身,臣妾可还见得着您?”
  姜怀央用手掬起一捧水,往她身上浇,几颗水珠被她的锁骨托住,衬得她冰肌玉骨,颈间的红痕也似有似无。
  “你安心睡,要不了多少时日我便回来了。在此期间,你只需护好自己,莫让人欺负了去。”
  北边胡人骚乱,近些时候愈发猖狂,搅得边境百姓民不聊生,连连叫苦,他必须亲自出征,以震敌族。
  他自然舍不下泠泠,可身为一国之君,很多事情本就是身不由己的。
  唤作泠泠的女子静默了会儿,犹犹豫豫地启唇,“陛下,让臣妾随您一起去吧。”
  “不可!”他想也没想,冷硬回绝。
  这战场上刀剑不长眼,何况北夷生性凶残,就是这些将士,也未必能保全自身。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吗?
  “我可以在营中为你们煮些吃食,我不会添乱的!”被如此决绝地驳回,她着急了,转过身来,半跪在池子里,双手攀住他的肩用以保持平衡。
  姜怀央忘进她湿润的眼中,知道她是担心,日日能瞧到他本人才好,但此行虽准备充足,难保意外发生,他是不愿让她冒这个险的。
  他放软了语气,“我不是怕你添乱,你得清楚那是战场,这种事情由男儿去便好。”
  这小娘子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泪珠竟一颗接着一颗渗出眼眶,啪嗒啪嗒往下掉,“臣妾只是怕您短了衣食,怕您在那边受了伤,怕您回不来……就不能让其他将军去,非得是御驾亲征吗?”
  姜怀央捧起她的脸,用拇指指腹抹去泪水,轻声哄道,“性质不一样的。泠泠你听我说,此次我大芜的军粮充足,兵强马壮,我朝两位将军也会一并前往,护朕安危,绝不会有事的。你呢,就好好待在宫里,等朕凯旋。”
  她一张小脸哭得一塌糊涂,哽咽得再说不出话来,只知道连连摇头。
  不是的,她不是非任性要跟去……近日听闻他要出征,她的眼皮就开始跳,心里十分焦灼不安,她的直觉一向准确,此去征战,肯定会发生什么。
  姜怀央不松口,只是垂首吻去她脸上挂着的泪,搂着她的腰的手紧了紧。
  她仰着头,被迫承受他的亲昵,一时间也顾不得哭了。后来折腾得困倦,迷迷糊糊地睡去。
  以至于也不知道是如何出的浴池,换上衣裳,如何被抱上床榻的。
  他搂着怀中的人儿,感受着她清浅的呼吸,心里软成一团。见她睡得不安生,轻柔地拍拍她的后背,她也像是感受到姜怀央的安抚,不再乱动。
  而后他也安心地阖上眼。
  再睁眼时,窗外的晨光已透了进来,被窗纸削得暗了几分。
  他抬手去摸身旁的被褥,发现一片冰凉,下意识将手伸远了去探,又哪有旁人睡过的痕迹。
  似乎碰到了床头摆着的瓷器,只听清脆的一碎裂声。
  寝宫外立刻有宫人叩了两下门,然后进来,“陛下,发生何事了?”
  他感到头疼欲裂,曲起指,用关节去按揉,边低斥道,“谁允许你进来的,出去。”
  那宫人不敢多言,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晨起梳洗,冰凉的水糊在脸上,姜怀央才感觉从那不可言说的梦中缓过神来,清醒不少。
  初登皇位,还有不少事宜都等着他这个天子来安排、商议,早朝大臣们一人一句,七嘴八舌地持续了两个时辰才算结束。
  刚一踏出殿外,丞相又迎了上来,将他赌了个正正好。
  姜怀央处理相关政务直到日头西沉。暖金色染遍皇宫土地,让人不由联想到圣河寺的金身佛像。
  思忖片刻,姜怀央吩咐下去备好轿辇,动身前去圣河寺。
  程府。东厢。
  前日夜里刚补上的窗子又灌进了风,缺口极小,若不是木香刚好站在一边,风吹在了她的脖颈处,怕是觉察不到。
  小姐病还没好全,她不敢怠慢,紧着去府里讨要了新的油纸和浆糊,打算用正经材料补上一补。
  阮玉仪正在咬着木灵去外边带回来的红糕,见木香取来杂七杂八的一堆工具,奇怪道,“这是要做什么,剪窗花吗?”
  阮家虽没落,她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这些东西,单个摆着倒是都认得,凑一块却不知道作何用了。
  木香笑了,“不是,这儿又破了口子,奴婢想着替您补补,免得夜里又着凉。”
  她瞧着阮玉仪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添了一句,“您要是想剪窗花也好,剪完了正好贴这上边,也免得后头添上的一块儿跟补丁似的。”
  阮玉仪撇撇嘴,好嘛,就是怕她添乱。
  可是这会儿哪来的红纸――
  她的眼睛在四周转了一圈,正好瞧见用来包红糕的纸,这个用作剪窗花极好,大小也够分四份剪的,虽然会比寻常窗花偏小点。
  她小心抽出了这红纸,见上边有些油,便取出帕子擦了擦。
  又随手取来针黹盒中的小金刀,开始摆弄起这张红纸来。
  木灵正巧进来瞧见,她是个玩心重的,很快也加入了剪纸的行列。
  “小姐,”木灵看看手中的半成品,又看看阮玉仪的,“您这图案是如何做到的?”她伸手一指。
  阮玉仪顺眼瞟到了一眼木灵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什么?大饼吗?”
  确实剪得不成样子,圆圆乎乎,里边的镂空十分简陋,一丁点大,生怕剪多了能将她吞了似的。
  木香闻声过来瞧热闹。
  为了得到夸奖,木灵还把窗花往她眼前递了递,结果木香也没忍住笑,她一边笑一边又不想太打击人,“咳。还是挺讨人欢喜的――光是看着就有食欲。”
  木灵知道这是笑话她呢,脸一红,愤愤反驳道,“你懂什么。”
  丑是丑了点,不过阮玉仪瞧着开心,就将两人的窗花一并贴了上去。
第8章 示威
  几人正聊着,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昭容踢了下裙摆,迈过门槛。她四下里打量,扬声道,“真是苦了妹妹了,要搬到这种屋子。”
  咋一听是在关切,可她高傲的神色却不是这么说的。
  阮玉仪的东西少,有些不常用的也没摆出来,屋子里确实比之前空落不少。加之程府是前两年才扩建的,东厢修建得早,一些构造难免显得破落了些。
  她起身,微微颔首,算是行过礼了,“殿下若是嫌弃,何苦又委屈自己踏足。”
  昭容瞧了她一眼,虽然忌惮着她,可想着对方也是要与她做妯娌的人,日后只要不分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然不能总生口角。
  就程家次子这副样子,估摸着分家是不用想了。
  如若像他国一般的规制也好,她就可以与行秋安居于长公主府。不是自己的地界,很多时候难免束手束脚。
  “妹妹何出此言?”昭容添上笑意,“本宫怀着身孕,住不了这样阴冷的地方。妹妹让着我些,不是应该的么?”
  她今日着一宽松襦裙,这会儿手抚过腹部,勾勒出微微显怀的弧度,无声地向阮玉仪炫耀着。
  这长公主当真是沉不住气,从程行秋那里得不到安全感,就急着向她亮出手中的牌。
  闻言,阮玉仪只是掀起眼皮,“那长公主可要住稳当了。”
  昭容一听,满以为她不过嘴上说着不会与她争抢,实则还是没歇下对程行秋的心思。
  “本宫不是与你来掰扯这些的。”昭容说不过她,听得气闷,打断道,“昨儿行秋出去了,并未与本宫知会一声。本宫想着找妹妹来打发打发时间,却也没见着你人。”
  言下之意,是怀疑她与程行秋一道出门了。
  阮玉仪不知道他到底丢下长公主,又上何处去了。她想到那双清冷疏离的眸眼――可关于自己昨日的行踪,却也不可能如实向她说的。
  她微微摇头,声调平静,“殿下,没看好自己的人是您自个儿的过失,怎么怪到旁人身上?”
  发上的珠钗轻微晃动,她直视着昭容,眼底不起任何波澜。
  知晓程行秋生还后,她并不是没有想过去将他争回来,若是使上对世子的劲儿,以他的性子,从前那点子情愫只会一日日发酵,然后在她与长公主之间摇摆不定。
  可他负了她。
  因而就算暂且撇开自己的命运不谈,她也会选择郁王世子,去成为他的主人家的妾,日后对这门客,还能置喙上一二。
  昭容没太去听辨她在说什么。
  而是神色飘忽,不时地向身后看一眼,“妹妹哪里的话,本宫只是随口一提。”说着,她褪下腕上的镯子,作势要塞进她手里。
  可她还没接,昭容就松了手。
  镯子掉在地上,一下就碎成了两半,一声脆响。
  昭容特地戴了不甚中意的镯子,如此也不至心疼。
  不等阮玉仪反应过来,她就厉声道,“实在放肆!本宫赠与你镯子,是想与你交好,你嫌弃就罢了,何故要摔倒地上!”
  声音之大,像是要说与旁的什么人听。
  这手段实在谈不上高明。阮玉仪正欲开口,昭容猛地推了她一下,她一个没站稳,向后倒去。
  木香木灵惊呼上前,还是晚了一步。
  阮玉仪的后脑直直磕在桌角,眼前一黑,真有那么一瞬间是发懵的,思绪一片空白。
  “小姐?小姐!”
  等她缓过点神来,果然瞧见前边立着个程行秋,他一身锦袍,站在昭容身边。
  昭容也有些怔住了,平日里蛮横惯了,语调一起高,顺手就……
  她注意了身侧的程行秋一眼,紧着的心放了下来,幸好他还不敢在她面前关心别人。
  “泠泠,”他蹙着眉,满脸严肃,“你这般冒失,冲撞到长公主怎么办?她可还怀着身孕。”
  阮玉仪被一撞,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一时间对比看来,显得十分弱势。
  程行秋也被她娇弱可怜的模样骗去,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太重了,惹得她伤心。
  想说些软话补偿,胳臂却被昭容一扯。
  见达到了目的,昭容也不愿多呆,挽着他走了。实际上,她心中也有些发虚,她可不是刻意要推她的,谁让她站也站不稳当。
  程行秋脑海里皆是阮玉仪漂亮的哭相,离开时,一步三回头的。
  木香赶紧上来查看阮玉仪的伤势,还好,瞧着不太严重,并没有出血。
  阮玉仪只是有些晕乎,顺便就往她身上靠了靠,“无碍,我歇会就好。”
  两人上前,扶着她去了软塌边上,轻手轻脚将她安置好。
  “木灵,去将地上那镯子取来我看看。”她忽地道。
  镯子?碎了的镯子何好看的,还能粘回去不成。
  虽是疑惑,木灵还是去将东西拾起,拿了过来。怕小姐划到手,特意将圆弧那边朝她,好让她方便拿取。
  阮玉仪接过一看。
  光线透过,碎玉中多絮,断口处还有银边镶补的痕迹,也难怪容易碎裂。
  “小姐,这个镯子有什么不妥吗?”
  阮玉仪将镯子交给木灵,“先收好吧。”
  木灵不明所以,拿帕子包了收了起来。
  本来她是怕小姐身子不适,想让她下午留下来小憩,阮玉仪不知在琢磨着什么,还没歇一会儿,执意在午膳前出了府。
  圣河寺。
  阮玉仪坐于院落中的石桌前,一袭水红裙摆几欲曳地,夕阳的光已收敛得十分柔和,洒落在她身上,映照出衣裳里绣进去的缕缕银线,整个儿好似一朵半开的玫瑰。
  娇嫩且诱人。
  她的眼神不时瞟向门口,静默地屡次调整呼吸,显然是有些坐立难安了。
  木香试探着开口,“小姐,要不奴婢再向寺中的师父讨些斋饭来?”
  阮玉仪晃晃脑袋,不言语。
  如同昨日一样,她清早就从程府来到了这里,走的也是榕树边的小门,树生得茂盛,将这小门遮挡的严严实实,分外隐秘,因此,也正如她期待的一般,这里还没被发现。
  她抵着困意,精心打扮来到此处,却发现并没有世子的踪影。原以为他只是上哪儿闲逛去了,约莫很快就会回来。
  可一直到中午,也不见人影。
  她找到寺里的沙弥,要了些斋饭来充饥,又问来送午膳的小沙弥,昨儿这院里的客人呢,怎么今日不见他人?
  这小师父想了想,道,不清楚,可这位贵客交代了近半月都会过来的。
  于是用了午膳后,她与木香就一直等到现在。
  眼瞧着太阳半个身子都没入山后了,木香以为人不会再来了,毕竟像世子这般的贵人,想一出是一出也是常事。
  “这世子怕是不会来了,小姐我们先回吧?”她生怕阮玉仪等一天,等得倦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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