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得不深,只是轻轻啄着。
向栀想笑,但她不能笑。
她觉得陈最哭起来可真好看,以后要多让他哭哭。
以后?
她为了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便又听他恶狠狠地说,“再说死,我就……就,别想让我给你跑腿买鲍鱼粥。”
向栀还是想笑,他的威胁一点力度都没有,鲍鱼粥她可以让很多人买,她可是那的大客户。
“还有栗子饼。”
向栀虚弱地瞪他一眼。
陈最咧嘴笑了,他难为情地抹掉眼泪。
栗子饼向栀只吃一家,那家的栗子饼很好吃,是小时候的味道。
她不知道陈最从哪里找来的,她要他告诉她一个地址,以后她想吃了去买。
他可倒好,懒洋洋地翘着腿,掀眸看她,“喜欢吃,我给你买。”
“万一你不在家呢?”
“我会让人给你送过来。”
“陈最,你告诉我能怎么样?”
“我不想。”
气得她想掐着他脖子,逼供出来。
虽然冯佳佳给她分析过,陈最不告诉她地址,或许是想,这件事只能他去做,这样你不会离开他,想吃栗子饼的时候,想起第一个人肯定是陈最。
她哼了一声,难道只有那一家符合口味?
她找了好多家,全国各地翻了个遍,愣是没有一个符合口味的。
“妈妈……”
向栀回过神,她眼睛湿漉漉的,那部分记忆太过真实深刻。
陈最坐进来,将那朵花递过来,“是不是你喜欢的那束花?”
向栀有些纳闷,他又把一袋栗子饼递过来,挑了挑眉,“你喜欢吃的那家。”
向栀微怔,陈最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还是失忆着,应该不知道。
却又听她说,“谢谢。”
她坐直,抱着那束花,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干嘛要去买花?”
小石头凑过来,大声替陈最回答,“小桃子的爸爸每天都给小桃子妈妈买花哦,老公要给老婆买花,将来我也要给小桃子买花。”
向栀没忍住扑哧一笑,却又听陈最说,“觉得适合你。”
她看了他一眼。
身后小石头有些躁动,他翘着小脚,手舞足蹈,“小桃子爸爸送妈妈花后,爸爸会亲妈妈的脸!”
陈最偏头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眼。
向栀匆匆移开视线,眨了眨眼睛,小石头还在后面喊,向栀想教育他。
突然,啵得一声,陈最凑过来,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很快很迅速。
可这比深吻还要刺激。
她红了脸,偏头瞪他。
他耸肩一副无赖样子,“小石头闹的。”
后面小石头拍着小手,“我也要亲妈妈!”
向栀探着身子,小石头又啵得一下,亲在另一边。
陈最看了一眼后视镜,眉眼微翘,露出一个清浅的笑。
路上看到那束花,他就觉得是适合她的,更意外的是,这束花和她朋友圈发的差不多。
向栀坐回原位,偷偷闻了闻花,这花可真漂亮。
她点开手机,打开微信,想和冯佳佳说几句,只是页面打开,朋友圈的那里有一个红1。
那条安慰陈最的朋友圈被他点赞了。
她抬头看着他,轻轻抿了抿唇,她好像有点喜欢他。
哦,就那么一点点!
第50章 49
那束花被钟姨放在花瓶里, 搬进了向栀的房间。
在向栀的精心照顾下,它只活了半天。
所以,当她看到陈最时, 是有点心虚的。
他满心欢喜把花送给她,结果那束花才活了半天。
但她觉得这不能赖她, 只能怪花,是不是。
陈最迎来正式的休假,他依旧如往常一样, 一日三餐,早起晨跑,停职并没有影响他本来的生活节奏。
他有更多的时间带小石头出去玩。
向栀忙于学习, 马上要到开学季, 她需要好好准备。
这次学校让她作为研究生新生代表发言,她还要自己先写一版演讲稿。
她是有些紧张,要在一众学生面前发言, 还真是有点怯场。
她突然觉得陈最很厉害。
他好像从来没怯场过,从小到大每次新生代表发言,毕业生代表发言,他总是游刃有余,还是用双语。
他的稿子也很好, 不是很官方, 听他演讲, 偶尔还会爆发出那么几声大笑。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厉害呢?
向栀回过神,盯着面前的电脑, 她闷在房间里, 憋了十一个字——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
她倒在床上, 闷着被子大声尖叫。
一个开头都写不出来,她又想,陈最可真厉害。
她坐起来,呆滞了片刻,觉得嗓子干有些痒,于是起身下楼倒水去。
二楼有些安静,倒是一楼吵吵闹闹的,是小石头在玩玩具。
她延着螺旋的楼梯往下走,走到一半便听到陈最和钟姨的谈话。
钟姨说:“后天你生日,要怎么过?”
“不过了,挺麻烦的。”陈最给自己倒了杯水。
钟姨叹气,陈最看了一眼,笑了笑,“钟姨,我真不想过,这不是给您放个假嘛。”
“放什么假,那天我给你做好吃的。”钟姨有些忧伤。
陈最算是她看着长大的,自从陈最父母离婚,这孩子就很少过生日,他爱安静,每次她就给他煮几个鸡蛋,中午做一碗长寿面,到了晚上再给他做点爱吃的。
陈最这孩子招人心疼。
后来向栀来了,一开始是向栀给陈最过生日,后来是一家三口过。
她是一个有眼力见,每次都是做好饭,就回家。
向栀留她一起吃,她就说回家看看闺女,从不留下当电灯泡。
她从小看着陈最长大,知道他是喜欢向栀。
向栀停下来,目光有些呆滞,她轻轻眨了眨眼,心里冒出来一个想法,她要给陈最过生日。
因为季霖的事情,再加上她在西园那一闹,才让恶意竞争的事情变得更糟,她总觉得对陈最有愧。
她回了房间问冯佳佳,“怎么给人过生日呢?”
她从来没有给别人过过生日,都是别人给她过。
冯佳佳问,“是谁啊?陈最。”
向栀嗯了一声,瞧着冯佳佳神色不对,她硬着头皮解释,“你别多想,我那是觉得对他有愧,好嘛!”
冯佳佳狡猾一笑,一摊手,“我什么也没问,小七,你这叫不打自招。”
向栀瞪了她一眼,“你别乱说,快点帮我想想。”
“准备礼物,布置一下,买生日蛋糕,叫一些他的朋友,都是这种流程。”
向栀抿了一下唇,她在思考,这种方案的可行性,她觉得不高,陈最被停职,他不一定喜欢见很多人。
冯佳佳盯着她看,“小七,你这是在意他,你什么时候这么替别人着想了。”
向栀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我没有。”
“你有。”冯佳佳指了指心脏,“跟着心走。”
向栀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摸着心脏的位置。
冯佳佳说得挺对的,她想跟着心走。
她不想叫那么多朋友过来,热闹是热闹,热闹过后呢?不还是回归平静,她想简简单单。
向栀的执行力很强,她先订了一束花,要从国外空运回来。
趁着陈最不在家,她找到钟姨寻求帮助。
钟姨很爽快的答应,末了还很慈善地看向她,弄得向栀有些不自在。
冯佳佳推荐了几个布置生日会场的团队,她挑了一个简单舒服的。
其实,不用那么胡里花哨。
只是布置那天,怎么才能不被陈最发现,让她有些犯难。
陈最生日那天照常,没什么特别的变化。
钟姨给他煮了几个鸡蛋,中午是一碗面条。
向栀下来地时候,路过看了一眼,假模假式地问,“钟姨,今天吃面条啊。”
陈最看向钟姨,钟姨看了他一眼,很自然地,当做平常日子,“嗯,要不要来一碗。”
“好啊!”
向栀坐在一旁,端过钟姨做的面吃了起来。
陈最看了她一眼,心不在焉地戳着碗里的面条。
她没失忆的时候,还是会和他说一句生日快乐,可现在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下午要去做什么?”陈最突然问。
向栀和钟姨对视一眼,“我有一个发言稿,写不出来,你帮我改改。”
“嗯。”
吃过饭,向栀搬着电脑,进了主卧,刚进屋,她还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陈最抬了一下下巴,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坐那。”
“为什么不在书房啊?”向栀问。
“怎么怕我吃了你啊。”陈最逗她。
他也就中午那阵有点失落,这会儿心情好了不少。
“谁怕啊。”向栀嘟囔一句,“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陈最没听清,凑过来问了句,“什么?”
向栀侧过头,耳朵偷偷红了,“你快点帮我看看,时间紧迫。”
陈最坐在她旁边,转过她的电脑,盯着她文档里的那几个字,他看了一会儿,转头看她,“这就是你让我帮你改的?”
“我写不出来。”向栀耸肩,开始耍赖,“你总写这种东西,肯定会很多,你帮我提供一点思路。”
“我帮你写。”
向栀夺过电脑,“不用,你就帮我提供思路,教我大纲,我自己写。”
这一教就是一下午,陈最说得口干舌燥,也差点被向栀气的半死。
他喝了一杯水,见她又开始自我发挥,杯子来不及放下,人直接凑过来,“这里不能这么写,按照大纲来,别自我发挥。”
说完,他还拍了一下她的手,像是对待学生似得,搞起体罚。
向栀啪地一下扣了电脑,回头幽怨地看着他,“你态度能不能好点?”
她为了方便直接坐在地毯上,电脑放在矮茶几上,这样舒服一些。
陈最笑了,胳膊杵着膝盖,瞧着她,“哪里态度不好了,那你打回来。”
向栀哼了一声,“就是态度不好。”
“行,那我温柔点。”他从她的身后伸出手,指了一下,“亲爱的公主殿下,这里改成我在利迪亚,看到动物大迁徙,很受震撼。”
向栀不满地敲着字,“你阴阳怪气。”
陈最呵地一笑,他这个老师可真不好当。
由于两人过于认真,他们完全没意识到此时他们的动作有多暧昧。
陈最双腿敞着,刚好触碰到茶几,他的双腿与茶几之间形成了一个小空间,而向栀就是这样被包围起来,困在他的双腿之间。
但她并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处境。
写完一句话,向栀往后一靠,抬手一指,“那这里呢?”
她完全没注意自己靠的是陈最的腿。
陈最戴上眼镜,“这里写的不错。”
向栀嘚瑟地晃了晃身体,回头,微微抬起下巴,那眼神似乎在说,看,我厉害着呢。
陈最无奈地笑了一下。
他笑着,戴着戒指的手推了推眼镜,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很性感,尤其是他左手无名指戴的素戒。
那应该是他们的婚戒。
向栀下意识吞咽,待陈最低头时,她没有向往常一样移开。
她盯着他看,眼神直白。
她想起了那晚的吻,想起了他的表白。
冯佳佳和卓然说要跟心走。
她的心是不是已经朝向陈最了呢?
向栀舔了舔干涩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总是排斥他这个人,时间久了,她总是觉得自己不可能喜欢上陈最。
所以,她别扭,傲娇,不想承认。
可是……现在,她才惊觉,她对陈最不是一点点喜欢,是真的很喜欢。
屋子里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向栀替他摘掉眼镜,他的喉结难忍地滚了一下,是紧张的。
向栀的目光从他的眼睛落在他的唇上。
只是门外,咚咚地敲门声,打断了这一室旖旎。
向栀猛地站起来,慌慌张张收拾电脑,“我写完了,谢谢你。”
门嘭地一下关了,陈最捂着胸口,倒进沙发里,闷声笑出来。
生日会的布置跟向栀想象的一样,小院子布置的很好看。
钟姨把菜摆在桌子上,蛋糕她做了两份一个小的一个大的,小的是留给小石头的,大的是留给向栀和陈最的。
向栀有些激动,她把准备好的生日帽拿在手里,又拉过小石头的手,“我们偷偷去爸爸房间,你敲门,我给他戴生日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