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诧异,但神绪一闪而过,收敛得一干二净,宁书媛张动几下唇瓣,轻声问道:“你不觉得我是用孩子绑住你吗?”
沈轻舟苦笑。
那张俊朗的面目中,都是深重的苦涩。
他低低的笑一声:“先前是我鲁莽了,我在来的路上也想得明白,倘若你真要是拿孩子绑住我,又何必那么激动的说孩子不是我的?”
除非她是傻子。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宁书媛并不是。
她也从未想过用孩子绑住他。
程晏生跟温年在门外等了许久。
两人才面色如常的走出来,除了沈轻舟衣服有些乱,宁书媛眼圈是红的,基本上没什么别的问题。
沈轻舟出来时,还牵着她的手。
宁书媛也相当配合的没丝毫抗拒。
看模样是问题解决了。
温年跟程晏生眼神示意,程晏生说道:“你们打车回去,我要先送温年。”
这种时候,外人在并不是好事。
他们之间的私事,还得他们自己缓和。
……
至打谢青竹嫁给姜阔,两人的二人世界过得比温年多得多。
时而抽空去外地旅游,玩上个半月的。
大多数时候,姜允都是放在谢家照看。
姜阔父母虽然也同意他娶谢青竹,但到底是高攀的,姜家脸面上做得好,其实心里各有心思,谢青竹也不爱回去应付那一家子。
能见得上的面都是极少。
姜允比较娇气,尤其是被谢父谢母带得,更是碰不得骂不得。
温年刚给程商砚洗完澡,准备着出门。
谢青竹一个电话打过来:“年年,我妈最近身体不太好,我又暂时回不来,能不能把姜允放你那边去带几天?”
温年自然是乐意帮忙。
“只要你家姜阔同意,我倒是无所谓。”
当天晚上,谢母就把姜允直接送到了家里。
谢母看上去是不太想带这丫头,走得兴冲冲,连晚饭都没在这边吃。
姜允生得小小巧巧的,模样得结合了父母的优点,小小年纪高鼻梁大眼睛,可爱又娇俏。
程商砚跟她年纪相差不大,温年本想着俩孩子玩到一起,也好有个伴。
岂料,姜允还没进屋半会儿。
就给程商砚闹哭了出来。
平日里程商砚性格稳重,很少会欺负比自己年纪小的孩子,也不知怎么的,他就是不乐意让姜允动他的东西,姜允左脸生生被挠出一道大口子。
一看到温年,她张嘴嚎啕大哭。
温年赶忙去抱起:“怎么了?是不是商砚哥哥欺负你?”
姜允在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来。
程商砚举着被掰断的玩具,打屋里走出来。
他黑沉着一张脸,满不乐意的道:“妈妈,我不喜欢她,她掰坏了我的玩具。”
程商砚气鼓鼓的把东西给温年瞧,满眼都是对姜允的厌恶。
见状,姜允哭得更是凶了,两边小脸扑红扑红的。
“好了,商砚。”
温年脑子都要炸开,她低声吼了句程商砚。
程商砚转身,把玩具抱回了屋。
这屋子里一晚上都是哭闹声,程晏生下班回来,走到玄关处,看到温年正抱着姜允在哄劝,小姑凉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程晏生“呀”了一声:“这是谁欺负她了?”
温年长舒口气,满腔无奈:“商砚。”
他没说话,径直去抱姜允。
姜允倒也挺乐意他抱,没吭声,只是把小脸一个劲的埋在他肩膀里面。
温年起身伸了下腰杆,揉揉发疼的太阳穴:“姜允把他玩具掰坏了,小家伙可生气,估计这会儿还在屋里生闷气,等着我去哄他。”
以前只听说一碗水难端平。
这下她是深刻体会到了。
毕竟姜允是女孩,不好用粗鲁的方式管教。
但她也确确实实弄坏了程商砚的玩具,这事是她的错。
程晏生放下公文包,一只手抱住姜允,一边去拽自己身上的外套,眼神示意她一下:“你先进去哄哄他,实在不行我再来。”
当父母的自然是清楚。
程商砚年纪虽小,但他很记仇的。
若是这事处理不好,往后姜允跟谢青竹来家里,他都不会给好脸。
“行。”
温年轻手轻脚的推开一点门缝,大约不到十分之一的位置。
透过门缝能稍微看到屋内的景象。
屋子里安安静静,没任何动静声音。
起先还以为是这小家伙生闷气不发出声音,等她拉开门,程商砚躺在一堆玩具里,趴着脸睡着了。
睡着的模样乖巧得很,令人有些心疼。
有些轮廓感的脸上,一条三公分长度的划痕,溢出点血迹。
大抵是先前跟姜允抢玩具闹的。
温年心底里满是心疼,早知道她刚才不应该那么沉着声去吼他。
她刚弯腰下去,试图把他抱起。
程商砚很敏感,浓密的黑睫一颤一颤,蠕蠕睁开,入目看到是温年,他委屈又心酸,一把扑进她怀里,嘴上嘟囔着:“妈妈。”
温年这辈子都没这么心酸过。
第343章 误会
“玩具坏了,妈妈回头再给你买一个好不好?”
“嗯嗯。”程商砚满眼的委屈化作幸福,点头如捣蒜。
“有没有生妈妈的气?”
温年细致的瞅着他脸蛋。
程商砚也不太懂得大人之间的那种情绪,小孩就算有气,顶多也就那一会,气消就没事了,他摇头又点头,最后说:“不气了现在。”
没等温年开口。
程商砚扒拉住她的胳膊,问:“妈妈,姜允妹妹呢?”
“妹妹被爸爸哄好了。”
“哦,那就好。”
程商砚抱起地上一个小黄鸭玩具,塞到温年手中,眼巴巴的叮嘱她:“妈妈,你帮我把这个给姜允妹妹送去,我跟她道歉。”
温年满是欣慰。
她蹲下身,跟他视线齐平,问:“怎么突然肯给妹妹玩具玩?”
程商砚性格跟程晏生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可以主动给,但别人不能开口要他的东西。
程商砚撇了撇嘴:“我是男孩子,爸爸说男孩子肚量要大一些,我不应该打妹妹,挠妹妹的脸。”
“小商砚可真乖。”
“不乖妈妈爸爸还会爱商砚吗?”
温年被他逗乐了:“那要看是什么事了。”
程商砚又回头捡起另外一只草莓熊,连连递给她:“这个也给姜允妹妹玩吧!”
温年揉揉他小脑袋:“小商砚真大方。”
看到她怀里的玩具,姜允才止住哭声,一直抱着不肯撒手,睡觉洗澡都要抱在怀里。
宋心慈心疼自个儿外孙,睡前还给温年说了一通。
说她胳膊肘往外拐,待别人的孩子比自家亲。
……
程商砚五岁开始分床分房睡。
这也便留给温年跟程晏生不少的独处二人世界,考虑到孩子健康成长,两人就算闹,也没敢闹得太放肆,太大声,控制着。
偶尔觉得发挥不到最好状态。
程晏生会提前在外面订好酒店,等着温年晚上一块过去温存。
今晚落住在附近的港湾大酒店。
接完温年的电话,程晏生洗好澡,躺床上等着她过来。
心里那叫一个急切期待。
他时不时就往门口瞧上几眼,生怕她来,自己没摆好姿势。
温年走到门口,看了眼门牌号,确定无误了才去按密码。
屋内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晏生?”
程晏生听到了,也知道她进了门,躲在门口没出声,他有点恶趣味的想,看温年什么时候能意识到他的位置。
房间很宽大,以至于她瞥了好几眼,才看到远处的一抹火星,类似蜡烛燃烧亮起的,被窗口边的风吹得忽大忽小。
温年沉口气:“晏生?”
“老婆。”
声音响起的同时,身后一双胳膊揽上来,把她径直抱起。
温年吓得声音都堵在喉咙里,发不出,心跳得很快。
她缓过神来,伸手勾住他脖颈:“你吓死我了。”
看不到他的脸,只听程晏生语气中透着几分失落:“我刚才就在你身后,你都没发现,难道一点都闻不出我身上的味道?”
“我又不是狗,哪有那么灵巧的鼻子?”
程晏生只笑,没说话。
他这次倒也不急不忙,跟她慢慢的来。
营造好前奏氛围:“那我来了。”
“嗯。”
程晏生又问:“真来了。”
温年有些气恼又难耐,主动探过去吻他。
程晏生在黑暗中,眼底闪过狡黠,他等的可不就是这一秒。
他要成功勾起温年的馋欲。
两人从床上一路滚到沙发跟浴室,最后停在了客厅地板上,看样子折腾这一番,程晏生也没多少力气了,他躺在那喘气。
温年爬起来,捡衣服去洗澡。
脚踝被男人的手勾住,他顺着起身,一把将她抱起。
“洗澡这种事,不等我?”
“怎么,你还有力气?”
程晏生笑得有些苦涩:“都说女人四十如虎,你这还没到四十呢!”
温年白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别自恋哈,我可不来了。”
洗完澡,温年出来,才发现垃圾桶里根本没有她要找的东西。
俩个平时每次为爱鼓掌,都有做好措施的。
这一次程晏生竟然没有,她也是大意了。
见她蹲在那瞧,程晏生大抵猜出什么,一边举起毛巾擦拭头发上的水珠,一边笑道:“放心吧,一次而已,不会那么准的。”
温年砸吧下嘴,心里不得劲:“书媛不也是一次就中,这种事怎么说得定。”
闻声,程晏生原本还笑着的脸上,瞬间就阴郁了下来。
他走上前,丢开手心里的毛巾,抱住她:“对不起。”
“下次可要记得。”
知道他不想再要二胎,温年每次都很小心翼翼的。
但程晏生并不知情,他也觉得是她不想要二胎。
他把脸埋下去看她,轻声问道:“我知道,你生商砚受了很多苦,所以我一直不想让你再受这个苦,咱们不生了,下次我注意。”
温年心底咯噔一声。
她挪开他,抬起脸:“不是你不想要二胎吗?我才每次提醒你的。”
“哈哈……”
这么大个误会,程晏生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笑得肩膀都在颤,眼角也有些湿润了。
“我是怕你受罪,傻女人。”
温年恍然大悟,后知后觉。
都说爱一个人,会下意识的先替他(她)着想,这一刻她跟他都能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真谛。
他们什么都没说,但也都默契的时刻想着彼此。
“切,我才不傻。”
程晏生捏了捏她肉肉的脸蛋:“好好好,你不傻,我傻总行了吧!”
温年本不是那种眼泪浅的女人,却莫名有些眼眶发热想哭。
她忍了忍,甩开程晏生的手:“不跟你说这些,我要去洗澡了。”
“快去吧,刚给你调好了水温。”
进到浴室,温年拨开自己身上披着的浴巾,脖颈肩膀,胳膊再到肚皮上,到处都是乌红色的斑驳吻痕,看得那叫一个脸红心跳。
程晏生是真的恨不得她好了。
待她洗完澡出去,程晏生两根胳膊抱住被褥,沉沉合眼睡着了。
看上去模样很疲倦。
按照原来的精力,他不会如此,想必是这些时日公司的事情太过繁琐忙碌。
第344章 请你自重
温年撸了下掉在床沿的被褥。
床上的人,似有醒转迹象,程晏生眼睛眨巴下,眼皮蠕动着睁开,惺忪气溢满整张俊脸,嘴里嘟囔:“你来了。”
他伸展胳膊去抱她。
温年顺势躺下去,挨到他身侧,拿手指点拨两下他沉重的眼皮:“怎么醒了?”
“等你呢。”
男性嗓音本就沉哑,程晏生还把脸埋在她怀里吐出,声音愈发的低了,带着一些朦胧睡意里的欲气。
“睡吧!”
温年直到下半夜才睡着,不知怎的,有些辗转难眠。
翌日赶回家。
宋心慈正送程商砚去学校。
车开进车库,程晏生抱起他,捏捏他两侧的脸颊:“看见爸爸都不喊人了?”
“爸爸。”
程商砚有气无力的喊他一声,没带丝毫感情波动,他瞅瞅车内,没见着温年:“妈妈呢?你们昨晚上去哪了?”
昨晚上太累,两人索性就没回来。
五岁多点的程商砚性子又是稳重了不少,起码不如三岁那会,时时刻刻粘人。
程晏生把他放下来:“妈妈去打理花铺了,昨晚上我跟妈妈有事,所以没回来陪你。”
宋心慈是过来人,了然于心。
她拉过程商砚,耐心的跟他解释:“商砚,爸爸妈妈平日工作很忙的,你不能总是黏着他们。”
她还指着程晏生的脸说:“你看爸爸为了照顾这个家,黑眼圈都熬过来了。”
“嗯。”
不得不说,宋心慈这忽悠的话术还真得管用。
程商砚这会儿也不哭不闹了,跟着她上车去学校。
“爸爸,晚上记得来接我哦。”
“好。”
花铺的生意越做越大,就光是这两年的营收额,每月都能达到四五十万,由于订购量的猛增,温年不得已增加店铺。
否则光靠这边两三家店,根本供应不上来。
谢青竹跟着她一起跑趟,去找合适的店铺。
海港城这边好一些的店面,基本上早就被人长期租走了,根本不缺人租。
谢青竹想想:“实在不行,找你家程晏生帮忙呗!”
“这是我自己的事业,别总是搭上他。”
“你这太见外了吧,你两又不是外人。”
温年当然知道,只是她不想借着程晏生的势,主要是她怕这招牌打出去,巴结程晏生的那些个商家来抢货。
到时候搞得需要的人拿不到货,不需要的人买回去一堆放着。
完全就是搞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