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暗恋我—— 久久【完结】
时间:2024-07-13 14:37:14

  唯独幸福市场屹立在此,每年过年她跟着奶奶过来采买年货,热闹一年似一年。
  有一年她问奶奶,“幸福市场一直都会在吗?”
  “当然,没有市场去哪里买东西。”程琴理所当然地说,语气有几分骄傲。
  这市场可是年代久远呢。
  那时,她有种时光永恒的错觉,这里会一直都在。
  现在连这里都要拆掉……
  “挺好?”驰渊沉吟地重复。
  “对,明远村最有烟火气的地方,从来都不寂寞。”
  说完,她摇摇头,扑哧笑,“太幼稚了吧?你们应该评估过了,这里是明远村的中心地带,要做商业地产肯定要一起拆吧。”
  驰渊未置可否,他只是看着她,在有些暗的光线里他的眼更加幽深,有深深浅浅的浮草漫出来,似要将她卷入这片深潭。
  “你希望这里不拆?”他关了手电筒,眸色隐藏起来。
  夏元满笑:“我希望有什么用,拆吧。”
  “拆了就有更高更漂亮的楼建起来。”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雀跃一些,不让人听出半点失落。
  她说话时,正好有辆车经过,车灯斜扫过她,驰渊还是捕捉到了她眉宇间的忧色和失落。
  这趟市场之行,显然不成功。
  他们不可能在这里买到任何东西。
  两人默默又上了车,驰渊偏头看着她,斟酌了一下,说:“奶奶喜欢什么?”
  他还没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夏元满迎着他的目光,想到奶奶神情变得愈加柔和,笑着说:
  “她喜欢市场里荣记做的贵妃酥,我觉得味道也就一般,她就喜欢这个味道。”
  “就只有贵妃酥吗?”他再次确认。
  “对,这贵妃酥她从小就喜欢吃,以前家里最困难的时候,她都要省着钱,一个月买一次贵妃酥,她总说贵妃酥这名字多好听呀,女孩子吃了是要做贵妃的。我经常怼她,做什么贵妃,要做就做皇后……”她情不自禁地笑。
  “不过自从我住进夏家,她就很少吃了。”
  夏元满的声音里不自觉地染上回忆的味道,慵懒柔和,直钻驰渊的心里。
  “这个好办,我吩咐人去办,还有其他东西她喜欢的吗?”
  驰渊嘴角挂了点笑意。
  “其他东西呀,可能老人喜欢的她都喜欢吧,她不挑的,别太贵就行。”
  夏元满特意加上这句,一定别太贵。
  没买到东西,两人空手回了家。
  乐府别墅第一次迎来了两夫妻一起归家的画面。
  夏元满走在前面,驰渊紧随其后。
  两人进屋,各自去楼上放东西,换了家居服。
  夏元满下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在沙发上握着遥控器在选台了。
  听到她的脚步声,驰渊把电视静音,转头问她:“你饿吗?”
  夏元满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人根本没吃晚饭,现在已经十点了。
  “是有点。”她违心地应了一声,如果她说不饿,这场面救冷下去了。
  “你想吃点什么?我来做吧。”
  夏元满紧接着说。
  驰渊本来想说,我叫人送夜宵过来,话到嘴边被她这句话堵回去。
  她熬的粥已经让人难忘,那做菜自然不在话下。
  他隐隐期待她的手艺。
第24章 夜宵
  夏元满进厨房,在冰箱里找到满满当当的食物。
  她心下一禀,前天她离开时这里除了几片面包什么都没有。
  是驰渊买的?
  她不禁回头看向客厅。
  从厨房根本看不到客厅的情况,她暗自笑自己魔怔了。
  他当然不会买,肯定是让吩咐别人做的。
  对着一堆材料,夏元满反而陷入选择困难症。
  她进厨房前问驰渊要吃什么,他只说随便。
  夏元满原本心中是打好了菜谱的,一碗清汤面就行了,现在她觉得一碗清汤面对不起这么满满当当的冰箱。
  她驻足在冰箱前,仔细看每样菜,最后拿了几包东西出来放在灶台上。
  “要我帮忙吗?”
  闻言,夏元满洗菜的手顿了顿,心中腹诽这人走路都没声音吗?
  “不用了,我简单做两个菜。”
  夏元满的声音被汩汩的水流声遮住一点,模模糊糊,听不太清楚,驰渊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台盆前。
  “我来洗菜吧。”
  他见夏元满从手中抬起手,把她轻轻往旁边推了一下。
  夏元满怔愣一下,男人身上那股清冽的问题直往她鼻子里钻,赶紧往旁边又让了让。
  她偷瞄正在洗菜的人,以她对他的认知,驰家的三少爷肯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洗菜那是绝对不可能洗好的。
  可她看他微微弯着腰在水池里将那条鱼的鱼鳞刮干净,然后控干水捞出来,还是有模有样的。
  驰渊洗好了鱼,没闲着,继续把青菜往滤水盆里装好,放到台盆里清洗……
  她放下心来,眉眼几不可察地动了下。
  有驰渊的帮忙,夏元满很快做出三菜一汤。
  鱼汤白滑如牛奶,青菜翠绿可人,酸甜排骨香味四溢……
  驰渊来到桌前,已经看到了菜上了桌子。
  夏元满自己只拿了个小碗盛了一碗鱼汤,坐在那偶尔抿一口。
  驰渊是真的有点饿,在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他喝了第一口鱼汤,就觉得心里极度舒适,这是他喜欢的味道。
  转眼间,他吃完了一碗饭,抬眸看向对面的人,她那碗鱼汤还只喝了一小半。
  “你……一直吃这么少吗?”他蹙眉问。
  驰渊记得她十几岁时的样子,那时候她的脸圆敦敦的,有点婴儿肥,眼神明澈,笑起来是一弯莹润的月光。
  如今她的样子大变了,婴儿肥褪去,一张圆脸硬生生有了锋利的棱角,立体又耐看,依然是美的,更添了几分女人该有的风情魅力。
  她似乎吃得太少了。
  夏元满从热汤里抬首,淡笑:“女人哪里敢多吃。”
  这是她每次的说辞,别人一般不会怀疑。
  “你都瘦成这样了,还不能多吃?”他皱眉,“总吃这么少,你的身体受得住?”
  “没事,我心里有数。”她轻声回。
  驰渊看了看她,他没再说其他。
  他哪里能看不出这人在敷衍他,她肯定有事瞒着。
  这段夜宵吃完已经十一点半。
  夏元满没怎么吃,抱着碗鱼汤干坐在桌上,好歹算是一起吃饭。
  驰渊吃饭安静的很,没半点不好的声音发出来。
  安安静静地吃完饭,他自动收拾碗筷。
  “等着阿姨明天来收拾吧。”
  夏元满端着自己的碗在他身后说,她今天也很累了,明天又要早起。
  驰渊“嗯”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他转身太快,夏元满正想向前,没来得及躲开,她避无可避地“呀”了一声。
  她的头磕在了他肩上。
  夏元满捂着头,要退开。
  下一秒,她上方的阴影覆盖下来,冷冽的味道充斥在她鼻尖,男人抓住了她的手腕。
  “抬头。”不容置喙的语气。
  夏元满抬头,不自然地往后面撤了下步子。
  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她一抬头就和他呼吸相闻,鼻子都快撞上了。
  男人的目光在她的额角,手指触摸了一下。
  夏元满瑟缩着退开,说:“没事,就是刚刚撞的突然。”
  驰渊没放过她,修长的手指重新在她额角敲了一下。
  女人再次”呀“了一声。
  “还说不痛?”驰渊挑眉,好笑地问。
  “不一样好嘛,你试试我给你这么敲一下?”夏元满抱怨,抬手作势也要敲他。
  “好啊,试试。”
  驰渊不紧不慢地把额头送到她面前。
  “……”
  夏元满举起的手停在半空中。
  她不过随口一说,这人送额头过来,叫她怎么下得来台。
  到底是??敲下去,还是转身就跑呢?
  她觉得哪个都不太好。
  在她怔愣的当中,驰渊倒是帮她做了决定,他飞快地捏住她的手在他额上敲了一记。
  “还行,确实不痛。”
  他慢条斯理地说,说完就杵在那看她。
  夏元满尴尬地收回手,唇角自然地勾起,低声说:“都说了不痛。”
  她避开对面男人的目光,垂头走出厨房。
  驰渊没跟着上去,在厨房独自站了一会,他听到某人踢踢踏踏上楼梯的声音。
  是该休息了。
  驰渊上楼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他在二楼楼梯口停住,抬步往右边走去,那是主卧的方向。
  他迟疑了一会才敲门。
  夏元满根本没睡着,她一躺下就想起前天晚上的事,还有刚刚厨房的“意外”。
  敲门声让她一个鲤鱼打挺般地坐起来。
  她听到门外驰渊低缓的声音,“睡了吗?”
  “……”
  她还没回答,外面又说:“明天早上记得做我的早餐,晚安。”
  声音里含着笑。
  夏元满听到脚步声远去。
  突然间起身,她穿着拖鞋,冲刺般地拉开门,男人高大的背影还能看见。
  “等等,你想吃什么早餐?”她喘着气问。
  驰渊脚步微顿,没回头,倒是笑了声:“粥吧。”
  “哦。”
  夏元满应着,只见到他已经打开了侧卧门,进门前倒是回头看她。
  他说:“晚安。”
  门合上,夏元满盯着门足足半分钟。
  这一夜她睡得不太好,做了太多梦,梦里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还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她低着头走路,塞着耳机,步履匆匆。可她到了教室一摘下手机,各种声音在她耳旁横冲直撞。
  -“胖妹来了,你看她今天穿的裙子哦。”
  -“丑死了,腿那么粗。”
  -“她胸前那陀也好明显哦……”
  ……
  夏元满怒气冲冲地看着这群人,他们不但没有收敛,说得更加难听,她红了脸也红了眼,她冲过去要找人算账,手一抓却抓到一个白衬衫,高高的个子耸在她面前,像座白塔。
  她瞪着泛泪的眼睛,怎么都下不去手。
  然后一团烟雾袭来,什么人都不见了。
  只有她站在一片空地里,她后方走来一个人。
  只听到脚步声,她也知道是谁,她慌张地大叫:“夏修筠,你给我站住,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报警了。”
  那脚步声愈走愈近,没有半点停滞。
  那人来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将她禁锢在身前。
  “夏修筠做了什么?为什么你要报警?”
  她触到他失望又冷淡的眼神,两行泪躺下来,怎么会是他?
  刚刚那个白塔般的少年长大了。
  他比从前更加耀眼,也更冷漠。
第25章 到底还是有点失望
  做了一晚上的梦,夏元满醒来时天才蒙蒙亮,一看时间才5点多。
  她怔然地坐在床上,感觉全身粘腻,昨晚上不只是做梦,还大汗淋漓,梦里模糊晃动的场景如同某位导演的镜头,直晃得她脑仁疼。
  再睡也睡不着了,她冲了个澡去楼下煮粥。
  以往她都是把粥煮上就不管了,今天她觉得身体没劲,就站在灶台那看着粥。
  做的是简单的鸡丝粥。
  白米下锅,她开始处理鸡肉,鸡胸肉切成非常细的小丝,腌制,放在一边。
  再切点姜丝,青菜,她洗完手,站在灶台前轻轻搅着锅里刚刚沸腾的白米。
  大火将莹白饱满的白米一颗颗地往上拱,不一会清澈的白水就混了,米浆的白色慢慢浸透到清水里。
  她轻轻一搅,粥底就如同牛奶在浮动。
  渐渐地,那些白米粒也越来越模糊,看不大清楚了,她们开成一朵朵小小的米花,钻入白色浓浆里,慢慢地浮沉,最终和浓浆融为一体。
  驰渊昨晚倒是睡得好,可能因为想着今天早上有一锅粥在等着他。
  他下楼梯时,已经闻到了米粥的香味。
  是纯粹的米香,浓郁芬芳。
  在驰家,给驰渊的饮食照料从来都是最好的,驰夫人自诩是他的母亲,一岁时从文安安手里将人抱了过来,给小婴儿制定了科学又营养的菜谱,白粥这种大量碳水化合物的东西自然不在她的优选之列。
  他吃着这样营养搭配精良的食物,节节拔高,长成一个冷言冷语的驰家少爷,一切都顺理成章。
  直到十七岁那年文安安在他酒吧宿醉后给了给他一碗白粥……
  绵长柔密,滴滴都熨贴着他醉酒后灼烧的胃。
  他将粥喝的底朝天后才对面前的女人说,我知道你是谁。
  文安安骇然,不敢再多言。
  男人斜靠在厨房门上,视线聚焦在灶台前纤细的身影上。
  他从站在这里开始,夏元满的动作就没怎么变过,手中的大勺起起落落,然后在绕个几圈,循环往复,像在做游戏。
  他没下过厨,可也知道煮粥大抵不需要这么麻烦。
  大概她是有点无聊。
  这么想着,他没惊动她,只从背后看她。
  他自嘲,或许自己也太无聊了。
  天清气朗的早上,厨房的一锅小粥香气四溢。
  “早。”
  驰渊先打了招呼,夏元满似是有所感应,弯唇回应早上好。
  昨晚吃了夜宵,今早又一起吃早餐,夏元满生出一些共同生活的真实感。
  两人默契地喝粥,都不说话。
  夏元满照旧只是半碗的量,驰渊喝完的时候她已经先上去楼上换衣服。
  一锅粥大部分都进了他的胃,他没来由地身心舒畅。
  驰渊在门口等着人,拿了烟出来没点着,眼睛时不时看向楼梯的方向。
  不一会,人下来了,她诧异地问:“你还没走?”
  “等你啊。”男人叹气,“我们顺路。”
  夏元满噎住,他们还真的不怎么顺路,嘉动和驰氏是两个方向。
  她心中一股酸胀,搅得胸腔怦怦乱跳,他在履行自己丈夫的责任,还是真的想送她?
  “走啊。”
  见她杵在那里没动,驰渊催促。
  夏元满赶紧跟上。
  今天的车上依旧是沉默,不过气氛已然松弛了些。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