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我成了疯批暴君的白月光——姜茶酒【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02 23:01:22

  无人拦路,一行人很顺利进入了知州府,那两个把守的官兵这才看清楚,后面跟着的,分明就是平时无法无天的二公子!
  他们对视一眼,不由得悲从中来,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的想法。
  ……
  仲汝梁刚喝了一口美酒,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听到外面有动静传来,他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旁边伺候的人正要出去打探情况,房门却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几个捆得严严实实的人砰砰砰丢进来,吓得正在弹琵琶的歌女四散逃窜。
  仲汝梁也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其中有个人居然是自己的二儿子,他顿时目眦欲裂:“何人敢擅闯知州府?!”
  一路上被这么拖着拽着绑过来,仲二少里子面子都没了,但也因为疼痛,终于回过神来,听见自己的爹这么说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呜咽着给他使眼神。
  可惜父子俩没有那么心有灵犀,仲汝梁也读不懂儿子给自己的暗示,只以为他是受了欺负在向自己诉说冤屈,顿时怒火中烧,想出声时,就听一道冰冷声音——
  “是朕,仲大人有什么想对朕说的吗?”
  朕?什么玩意?
  好歹还是亲父子,仲汝梁第一时间冒出的想法也和仲二少差不多。
  旋即,一股沁凉的寒意从脊骨处泛起,密密匝匝的,不多时就涌到全身去,连带着思维的慢上几分,举着酒杯的手一个不稳,哐当一声就落到了地面上去,眼底惊恐之色快要溢出来。
  皇帝!皇帝不是在京城吗?什么时候跑到明州来了?为什么没有人报信?
  歌女们早就缩到一旁去了,瑟瑟发抖的蹲在墙根,周廷上前开路,他手下的护卫都没有为难女子的想法,只是将她们暂时拦住不让出去。
  谢琅就是这个时候才进来的,他的视线在周围扫了圈,眼底神色薄凉,落在仲汝梁身上,意味不明地嗤笑:“看来仲大人过得还不错。”
  仲汝梁面皮抽搐,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是被宁贺褚从京中派遣出来的,走之前见过还尚未长大的小皇帝,以及那位年轻的状元,如今几年过去,他们虽然只穿了一身简便的行装站在自己面前,却万万不会叫人认错。
  这确实就是京中那二位。
  “怪不得养出一个混不吝的儿子,连朕的老师都敢亵渎。”
  少年帝王嗓音漠然,情绪冰冷。
  仲汝梁额角一滴冷汗流下来,视线不敢乱瞟:“陛下恕罪!我儿……我儿只是不知情啊,他并不是有意冒犯,您要打要罚,都是他该的!臣绝不袒护!”
  “确实是他该的。”温鹤绵插口,声音同样冷冷,“不过有一点,仲大人说错了。”
  “仅仅是因为他不知情,便可将一切过错都归于无意吗?今日是我,来日还不知道是哪个好人家,就因权势比不上你们,便要平白遭受欺辱吗?”
  温鹤绵一语中的,铿锵有力的质问带着些不怒自威的气势,在小皇帝身边亦没有半点势弱的模样。
  看仲二少这样子,估摸着他们一家人都是这么想的,只是当着皇帝的面,谁敢真的说出来,仲汝梁嘴唇颤颤:“不、不是的。”
  仲汝梁也就只敢仗着天高皇帝远,在这边当当土皇帝,谢琅真的来了,他还是不敢放肆的,当即就从椅子上跌落了下来,发福的肚子颤了两颤,看着有点喜感,最后也只能说出一句:“还请陛下恕罪。”
  “别想着拖延时辰。”
  谢琅打断他的幻想:“朕既来这里,就做好了万全准备。今天就好好说道说道,到底怎么处理。”
  调动周廷是有名头的,不过仅仅是护卫,能拨出来的人也不太多,谢琅早几年就有在暗地里训练手下,这次时机正好,他从飞鸿营抽调了一批出来,在他们抵达明州之际,这些人就已经悄无声息混入城中,盯着各处,以防有人报信。
  出来不易,谢琅怀了断宁贺褚一条路的想法,不可能在这事上出纰漏,想向外传递消息,死了这条心吧。
  深知大难临头,仲汝梁终于没了再挣扎的想法,像条死狗一样被周廷一起绑了起来,至于那群歌女,则被遣散了去,整个知州府在最短的时间内被他们带来的人接手。
  这边有关押人的牢狱,谢琅给周廷吩咐了两句,周廷看那仲二少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你说这人,也是点背,惹谁不好,非得惹到温大人头上呢?
  惹到温大人,算是惹到铁板了,她不计较,有人帮她计较。
  他们来得突然,所有人都没有预料,自然也没有动手脚的时候,派人去搜了一通,果然搜出不少阴阳账本,与送到京城的完全不一样。
  “岂有此理!”
  谢琅面色阴沉,想到这么多年是怎么被糊弄的,又有多少银钱流入了仲汝梁和宁贺褚口袋中,就生气。
  温鹤绵看了眼,也觉得触目惊心,感叹他们这趟来得真对,原书中那么多官员被株连,果真不是没有道理。
  她活了两世,性格要比谢琅沉稳许多,见状也没太大波动,道:“眼下我们正好趁宁贺褚不知道,来一把截胡,等他反应过来,也晚了。”
  古代通讯不便,有好处也有坏处,至少无论如何,宁贺褚都不会这么快得知这边发生的事。
  谢琅若有所思:“黑吃黑?”
  温鹤绵义正词严:“这叫正当所得。”
  说到底,他们贪墨的都是要流入国库的银子,这样做不是天经地义吗,怎么能把自己比作坏人?
  谢琅惭愧:“是朕失言。”
  忘了,要黑也只有他自己黑,太傅必然不可能是黑的。
  以后在太傅面前说话要小心些,不能暴露本性了。
  谢琅愉快决定。
第46章 别人有的,她也要有】
  找出来的阴阳账本光靠他们清算是不可能的,谢琅带来的人擅于作战,但在算账上,个个觉得脑袋都大了,直说自己不擅于此。
  “别为难他们了。人各有长处,让他们去外面寻些算账先生回来吧,还有知州府原有的算账先生,谁敢在其中动手脚,从严处置杀鸡儆猴就好。”
  温鹤绵建议。
  谢琅也清楚这个道理。
  他摆摆手:“听太傅的,快去快回。”
  只要不为难他们,怎么都好说,话音落下,眼前的人就迅速没影了,这胆子比常年跟在谢琅身边的人要大些。
  能不差插手的地方,温鹤绵都让谢琅敞开了去做,不知道他是怎么训练属下的,见状眼底露出一丝惊奇。
  谢琅似是看出她的疑惑,笑:“属下全然畏惧我,也不是好事。”
  温鹤绵点头:“是这个道理。”
  谢琅手下的人行动很快,没一会儿就找到了许多算账先生,饶是再紧迫,他们也打听清楚了这些人的底细,确认是清白的才敢带到圣上面前来。
  时间紧任务重,在清点账本的同时,周廷也带着手下在知州府中搜寻,不仅找出了几箱银元宝,还找出了一些信件,虽然没被处理掉,但在联络上非常谨慎,字面看不出太大端倪。
  所以加密信件不管在什么时候都管用。
  宁贺褚将这边藏得严实,看似非常在意,实则早就做好准备,如果一旦出现意外,恐怕会在第一时间被他抛弃。
  “老狐狸。”
  温鹤绵蹙了蹙眉,淡淡评价。
  这也是她对宁贺褚的第一印象。
  谢琅:“迟早有一天会露出尾巴的。”
  “说起来……”温鹤绵忽然道,“他从前也是状元,怎么后来就成奸臣了,这其中真的没有别的原因吗?”
  原书对谢琅的描述就够简略了,对宁贺褚的描述更为简略。
  毕竟是作为背景人物出场的,人生轨迹什么的几乎都是一片空白,除了最后被扳倒的时候花了些笔墨描写,前面就没有提到过。
  “不知道。我派人去查过,但没查到。”
  谢琅不愿意放任一个大威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探子就没有撤回来过,结果关于宁贺褚的事情没查到,反而查到了温鹤绵的秘密。
  怎么能不算是一种因祸得福呢?
  谢琅缓缓摩挲着茶杯。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温鹤绵没有妄下定论,“正好我们现在在他家乡,可以再好好查查。”
  说到这里,温鹤绵恍然一下,突然觉得明州未免是有点气运在的,谢琅的母妃和宁贺褚都是这边的人。
  谢琅不太在意的点头:“嗯。”
  反正不管宁贺褚过去如何,都是要除掉的,能让太傅心安些,查查也无妨。
  温鹤绵看出他的想法,没有点破,转而道:“来都来了,要不要为太后立个衣冠冢?”
  谢琅嘴上不多说,实际上是挂念着的,在登基的第二年,就提出将他母妃追封为蕙懿皇太后,一个名头而已,可有可无的,没人反对就落实了。
  太后死时是冷宫妃嫔,随便立了个小小的坟头,追封后顺理成章迁入皇陵,但估计如今没什么人知道,她是生在明州的。
  衣冠冢,也就是个念想而已。
  全看谢琅想不想。
  话音落下,静默良久。
  温鹤绵不急着得到他的答案,也没继续开口,视线缓缓从茶盏上划过,发现谢琅捏着杯子的指尖都隐隐泛白,看着似乎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许久之后,少年低哑着嗓音:“朕让人去打听打听,她从前住在何处。”
  温鹤绵不清楚他对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想法,这个心结只能由他自己去解开。
  毕竟,生在帝王家,本身就是最大的悲哀。
  “听说明州女子大多性子热烈,想来,太后应该会高兴,你能来这边看看。”
  温鹤绵语气轻快,她不想让谢琅陷入悲伤中。
  谢琅没反驳:“嗯。”
  周身沉寂的气息散了些,他从方才的情绪中抽出来,脸上转而带了点笑意:“官员贪污的事情,手下人自会查,太傅陪朕出去走走?”
  一时半会,出不了结果。
  温鹤绵点头。
  他们来时动静大,知州府被围起来不是秘密,折腾了一圈已是傍晚,外面都围着看热闹的百姓,最后只得从后门才出去。
  明州不富庶,可百姓的生活也算过得去,平日里都平平淡淡没有波澜,知州府一事出来,到处都是讨论的,街边摊贩上更逃不出八卦定律。
  “说来,知府大人平时对我们也挺好的啊,这是犯了什么事了?”
  “嚯,好是好,就是他家几个公子啊,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儿,我听说啊,就是因为冲撞了贵人,才被追究的。”
  说话的是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家,压着声音,说得有模有样的。
  “贵人?可咱们知府不是和京城那位首辅关系甚好吗?还能有比这更尊贵的人?”
  “嗐,可能就面子上做做功夫吧。苟富贵莫相忘都是说说而已。”那人又嗤笑,“实不相瞒,我从前就是在仲家伺候的,还见过他们两人为争抢女子大打出手呢……”
  压低的声音全然落入了另一侧入座的温鹤绵和谢琅耳中。
  温鹤绵看了眼毫无破绽混入谈话中的暗卫,眉梢一挑:“还有这事?”
  谢琅哼了声:“谁知道。”
  看得出他对宁贺褚的事情是真不感兴趣。
  温鹤绵却难得想要有将一件事追究到底的想法,敲敲桌子,吩咐:“刚才的消息,重点查。”
  身旁护卫应声。
  看得出那人知道的也不多,再往下说,就净是些没用的废话,暗卫于是悄悄脱身出来。
  温鹤绵和谢琅继续坐着也无趣,就付了钱,继续上街逛了。
  各地风俗不同,就像温鹤绵所说,明州女子要热烈许多,卖花的卖手绢的,吆喝声清丽大方。
  视线瞥到什么,温鹤绵起了点想法。
  谢琅则看了眼旁边摊贩卖的簪子首饰,心想自己要寻时机准备上,不管太傅喜不喜欢,别人有的,她也要有。
  正思量着,肩头被轻轻拍了下,这力道是谁不做多想。
  谢琅回神:“老师……”
  下一秒,少年怀里就猝不及防被塞进了一大捧花。
第47章 他才不想当什么小孩子!】
  馥郁香气扑面而来,谢琅呆了一瞬,然后愣愣看了眼自己怀中搂着的桂花,视线又慢慢挪到了温鹤绵身上。
  温鹤绵揣着手,眉梢弯弯,笑意柔和,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和喧闹的人群中,整个人仿佛都泛着光,让人挪不开眼。
  少年难得呆滞的表情看得温鹤绵直乐。
  “这时节难得有桂花早开,也是巧了,还剩最后一束。”
  温鹤绵上下打量谢琅,少年生得俊美,性子也好,年纪尚小时就被逼着成熟,有了这束花,倒是中和了身上气质。
  愈发标致了。
  她带着欣慰开口:“阿琅与这花正配。”
  谢琅微微僵硬:“真的吗?”
  温鹤绵失笑:“什么时候骗过你。”
  “对了,刚才在看什么?”
  温鹤绵转身去买花的时候,谢琅没发现,这才有了这出,她有点好奇,是什么吸引了少年,凑过去看了眼,语气稍扬:“簪子?”
  前些日子就觉得谢琅有点不对劲,现在又看起了女子才会戴的簪子,要说没点端倪,至少温鹤绵不信。
  她意味深长地盯了谢琅一会儿:“没事,我理解。”
  说完她就抬脚往前走了。
  谢琅:……
  他眼底神色几经变换,知晓温鹤绵是误会了什么,也赶紧抱着花追了上去。
  才不是太傅想的那样啊!
  -
  第二日,天下起了小雨。
  意外的是,虽然时隔多年,但谢琅娘亲当年住的地方并不难找。
  那地方是一处小村落,因为青壮年白天都去镇上谋生,因此他们去的时候只见到一些守村的老人。
  有些年纪大的还有当年的记忆。
  “……当初圣人途经我们村子,瞧了阿梧一眼,后来就把她带走了,多好的一个姑娘,可惜这些年都没有听到过消息了。”
  大家都明白这个理,进了深宫的姑娘家,如果不是逢了特殊的机缘,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踏出宫半步了。
  蕙懿皇太后,名姜梧。
  她是个被遗弃的女婴,村里的赤脚大夫捡到她,好心将她养大,她也携着一颗报恩之心,在赤脚大夫去后,继续为村里人看病。
  若不是遇到外出游历的先帝,说不定最后也能觅得如意郎君,而不是在深宫中磋磨红颜。
  “不过两位小郎君,你们找阿梧的家作甚?”说到这里,老人顿了下。
  温鹤绵道:“受人之托,前来……为故人立个衣冠冢。”
  老人目光颤了颤,似是想到了某种可能:“你是说,阿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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