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发觉自己对她太关心了吗?”沈自寻是听到了昨晚合欢宗的事情。
其实妄淮是个很少会这么生气的人,他大部分是平和,就算是有情绪, 大部分只会针对搞事情的人,很少会累及整个宗门。
妄淮确实没发现:“我是为了解决情藤。”
他帮她找灵脉也是为了能顺利解除情藤。
沈自寻倒是没想到他还完全没发觉自己的心意, 这倒是让他有点哭笑不得:“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解决情藤?”
妄淮看着他,唇边的‘是’却消了音, 都是为了解决情藤吗?
他想到了之前的种种, 一时间眼神都怔住。
他对她好像真的跟别人不一样。
“你为了给她疗伤愿意跟她灵修了, 这不是喜欢吗?”沈自寻饶是好奇地盯着他。
“那你跟那么多女人修过,你都是喜欢?” 妄淮反问把沈自寻问的一时间哑然失笑。
“当时自然是喜欢的, 只是后来不喜欢罢了。”沈自寻说完。
妄淮冷笑了声:“你若是真喜欢, 就不会不喜欢。”
他跟沈自寻认识多年, 知道他人是脏的, 但他的心的长情的, 喜欢一个人不可能会不喜欢。
只有不喜欢才会这样。
沈自寻被说的哑口无言, 最后一拍桌子:“我在说你的事情!”
妄淮这才给了一个话音:“不清楚。”
或许呢。
他确实对她不一样, 但或许真的只是情藤带来的一些连锁反应。
沈自寻啧了声, 觉得妄淮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有些人可真是眼盲心瞎。”他阴阳怪气。
妄淮实在懒得听这些:“我这两天出去找天全泉水,有事跟我联系。”
沈自寻伸手拦住他:“不能去, 你现在的情况你自己也清楚,你的伤并不是无伤大雅的小伤,你自己应该也清楚。”
妄淮确实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 但他闭关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你最晚两个月就能出关, 到时候你再去。”沈自寻虽然平时爱插科打诨, 但是在正经事情上不会让步,“你就算再着急想解决情藤, 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沈自寻的话确实是对的,妄淮却想着解决完灵脉的事情。
“你若是固执己见,我就将这件事告诉小女修。”
妄淮:“……你是觉得她能做什么?”
沈自寻还是觉的妄淮这人是真的不太了解女子的强大之处。
*
妄淮有时候决定下来的事情,其实很难改变,但目前的情况确实不能让他冒险。
天泉水的下落他也派人去查了,当初困住妄淮的三只猛兽是罕见的凶兽,拿走了天泉水的人肯定也不是等闲之辈。
妄淮目前的情况并不适合出去。
所以沈自寻直接找到了白姣姣。
白姣姣正在给大黑喂香乳,看到沈自寻,下意识地看向他的身后。
“妄淮没跟你一起吗?”她摸了摸大黑的脑袋,担心地问道。
沈自寻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我跟你商量个事。”
“好事还是坏事。”她防备地看他。
在她眼里沈自寻这人有点不靠谱。
沈自寻看她防备的样子,咦了声:“你什么表情,我看起来会害你吗?”
“妄淮说不要相信任何男人,除了他!”
沈自寻一脸怀疑:“你……确定妄淮能说这话?”
“我替他说的,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就行。”
沈自寻竖了个大拇指,觉得小女修此人确实跟自己一路人,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跟她说:“你知道妄淮要去帮你找天泉水吗?”
“嗯?我只听说他说要尽快把我的灵脉弄我身上。”白姣姣秀眉微蹙,“他要去干什么?找到天泉水是不是很危险?”
“若是之前没任何问题,但是现在他去销魂窟又给你灵修疗伤,他体内重伤难愈,要是现在冒然去找天泉水他可能有危险。”沈自寻一五一十地说着。
白姣姣听后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到底怎么伤的?怎么伤这么严重?”
“也不单单是伤,他自己也有一点难言之隐啊,你懂的。”
“难言之隐?”白姣姣错愕地看他,“没有啊。”
沈自寻从这三个字中隐约察觉到她跟妄淮好像做了不该做的。
好奇地凑过去问:“他的第一晚是不是给你了?”
白姣姣急忙站起来,心虚地说:“我们很清白。”
“哦~那就是手脚都不清白了。”
她差点要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你找我到底想干嘛?”
“拦住妄淮呗,让他好好疗伤。”沈自寻看她,“你要是拦不住他就是去送死了。”
白姣姣一听这还得了啊,急忙起身:“他现在在哪里?”
“他去处理事情了,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沈自寻知道只有她能拦住妄淮,可能是短暂的,但缓几天总比现在就去好些。
白姣姣心里其实是有些忐忑的,但是想着妄淮也是因为自己受伤,确实不能不管。
“大黑,带我去找你的主人。”她朝大黑说道,大黑也很兴奋,直接用脑袋把她拖起来,就去找妄淮了。
妄淮正在处理魔界的事情,听到了大黑的动静,抬眸往外看就看到了白姣姣正趴在窗户边朝他笑了笑:“中午好。”
他有时候真的觉得白姣姣有点神经兮兮的。
他起身走到窗边:“你来这里做什么?”
“邀请你一起吃午饭。”她仰着笑,露出脸颊上小小的梨涡。
妄淮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沈自寻问自己那句是不是喜欢她。
他好像被什么蛰了下,伸手直接将窗户关上。
在窗户外的白姣姣:“?”发癫啊!
她敲了敲窗户:“你干嘛关窗户?”
“天凉。”妄淮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白姣姣觉得这人大概是体虚,这天这么热有什么凉的,她试着推开门,露出一个脑袋,眼睛搜寻了一圈最后落在正坐在桌前的人身上:“妄淮,那我能进去吗?”
她可怜兮兮地看他,好像一直瞪着圆溜溜眼睛的漂亮小猫,试图用自己的美貌来让人心软。
“不能。”他淡声拒绝。
但白姣姣已经挤进来了走到他的桌边拖了个椅子坐下来,撑着下巴看他:“你怎么总是拒绝人。”
妄淮处理桌上堆积的一些文书,淡淡地回了句:“遵从本心。”
白姣姣嗤嗤地笑了:“那我的本心就是不可以拒绝。”
妄淮瞥了她一眼也懒得管她,这人天生有点钝感力,能把所有的拒绝都在脑子里自动转化为同意。
他垂眸看文书上魔界的每一件事,白姣姣就坐在他对面也没打扰他,起身给自己和他倒了杯茶,重新坐了回去掏出自己的合欢宗出品的话本继续看。
大黑正趴在桌子下,屋内一时间只有翻书的声音,屋内静谧
白姣姣整个人都靠在椅背上看,后来累了就趴在桌子上看。
从看书后来变成看人。
她的目光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妄淮的手真的很大,他的手一般握到她的腰上时能握了大半边。
她脑子里骤然冒出自己和妄淮在红尘镜里失控的那一夜。
他以绝对的压制将她困在怀里,她只觉得每一处都是被他掌心贴出的热意,要将她彻底融化。
她正回味着感觉一道目光正在盯着自己,抬眸就对上了妄淮的眼神。
瞬间她耳根就烫了起来,把脸埋进了臂弯里不敢再看他。
“你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妄淮好奇地问道。
“等你一起吃午饭。”她嗡声说。
妄淮怎么看不出来她的目的不是这个,突然凑过来:“我不吃。”
“那你要干嘛?”她突然紧张起来。
“沈自寻跟你说什么了?”他问。
白姣姣装成一脸茫然:“沈自寻能跟我说什么?”
妄淮沉默地看了她一会,也懒得问,她最会插科打诨了,心绪有些烦躁地处理事情。
白姣姣在心里暗自嘟囔,反正不能出去就行。
而且他脸色真的有点苍白,还是安心些疗伤比较好。
她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手中的书给翻了好几页,最后打了个哈欠慢慢看起来了。
妄淮本来打算处理完这些文书就离开,现在身边多了个人,他有种走不了的感觉。
对面的人在缓慢地翻书,这样平缓的声音还是让他逐渐平静起来。
等他处理完所有的事物抬头就看到正趴在书上安睡的人。
真是在哪里都能睡得着。
妄淮起身走到窗户边将窗打开,任由外面的风吹进来,让屋内凉快几分。
微风将她散在额头的头发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远远望着她,在桌下的大黑醒过来到了他的身边。
用脑袋蹭他的脚,妄淮伸手把它捞起来:“你在这里。”
说完就将大黑蛇丢在地上,转身就想离开。
“妄淮……”她的梦语声传来,“别走,很危险。”
“危险。”她声音都带着担心,手在半空虚虚地抓了下。
妄淮离开的脚步顿时停住了,侧眸望着她,耳边又余下心跳声。
*
白姣姣醒过来的时候,睡得有点不知道今夕是何夕,外面天都黑了。
一脸懵地看着四周,没了妄淮,只有大黑蛇正在自己脚边睡觉。
她喊了声:“妄淮!”
此刻她心里是慌张的,想的都是沈自寻跟自己说要看好妄淮。
她在屋内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人。
她急忙给沈自寻传消息。
但沈自寻跟自己一样都不靠谱,一点回应也没有。
大黑在桌子下看她着急忙慌的。
白姣姣走到门外,急的眼眶泛热,朝跟在自己身后的大黑说:“怎么办,我把你的主人弄丢了。”
她话里都带着几分难过,大黑晃了晃尾巴嘶嘶了两声。
但是白姣姣此刻六神无主,没注意它想让她听它说话。
她着急地跑出去,喊了几声妄淮,却飞笺玉亮了起来。
她连通了,只见飞出的光影之中能看到妄淮汗湿的额头,还有四周的寒气,还有他带着几分嘶哑的声音,在明亮圆月之下显得清冷:“别喊了,屋顶要被你掀了。”
白姣姣感觉不太对:“你在干嘛?”
她的目光往下挪了挪,看到他的脖颈之上是不断滑落的热汗,带着潮热的红。
其实情藤昨晚就开始发作了,他昨晚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妄淮白天本想去找天泉水,但是想着她若是醒来发现自己走了肯定会烦死人。
所以便留了下来,也是庆幸留了下来。
今晚情藤对他的控制更严重了,他甚至不得不来泡寒水,才能冷静几分。
方才白姣姣喊的那几声,让他身体本来平复下去的热意再次涌上来。
第36章
妄淮并不想跟她多说, 简单地回了句:“疗伤,别打扰我。 ”
说完他就断了飞笺玉,白姣姣看着重新归于平静的飞笺玉, 也跟着长松一口气:“没走就行。”
她寻了个地坐下来,就刚才的着急的时间, 她后背已经是一身汗了。
刚才她没看到妄淮,醒来的瞬间, 脑子里已经飞过很多妄淮死的很惨的场面, 现在都还是心有余悸。
大黑凑过来, 爬她的腿上,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 好像是安慰。
“你主人去哪里疗伤了?”白姣姣摸着大黑的脑海, 担忧地问道。
大黑脑袋蹭她的掌心, 白姣姣脑海就冒出大黑的声音:“我带你去。”
“可是他说不能打扰他。”她知道疗伤不能被打扰, 要是走火入魔了就不好了。
“他在沐浴, 没疗伤。”大黑从她腿上下来, 尾巴卷着她的脚踝想带她去。
大黑身为妄淮的灵兽对自己主人此刻的情况有些感知。
它能感觉到自己主人此刻很焦躁, 就能空气之中都浮动着他失控的气息。
蛇是有发情期的, 它也能感知到自己主人此刻跟自己发情期一样,他现在需要自己的配偶。
白姣姣本不想去, 但是听大黑蛇这么说,有点半信半疑地跟着去了。
“真的不是疗伤吗?”她有些忐忑地问道,唯恐大黑坑自己。
大黑直接溜着往前去, 走了几个拐角, 白姣姣看四周骤然起的寒意, 心想大黑是不是打算把自己带到犄角旮旯吞了自己解馋。
“大黑还没到吗?这是什么地方啊?”她小声地问道。
她穿的单薄,四面八方涌上来的寒意让她伸手摩挲起手臂来, 让自己能暖和一些。
大黑见她不走了,转过身爬到她的肩膀上:“在上面。”
白姣姣往上看了看,这才注意到一圈水流从上方坠落,在日光之下波光凌凌的,而且水流的四周都结着薄薄的寒霜,可见那上方可能是一潭寒泉。
“他为什么要在这么冷的地方疗伤啊?”白姣姣不解,眉心微蹙想着妄淮这伤到底有多严重啊。
她往前了几步,仰头看向上方,心想这个要怎么上去。
她在四周看了一圈看到了可以上去的石阶,石阶上长着很多雪白的小花,裙摆碰上就粘在群面上,她觉得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