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小心翼翼地走上去,四周的寒意也是越来越浓重,她有点冷的鼻尖泛红。
“大黑,妄淮真在这里吗?”白姣姣心里还是有点怯怯,因为刚才她看到妄淮的脖颈上可是热汗淋漓,不太可能在这么一个冻死人的地方。
但是她喊完没听到回应,转过头发现大黑没跟上来,只是在下面盘着。
她心里莫名有点犯嘀咕,重新往上看了看,试探地喊了声:“妄淮?”
妄淮在白姣姣踏进这个地方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他虽然想阻止,但是手腕的情藤在不断地控制着他,让他根本没办法阻止只能紧绷着全身听着她不断靠近的脚步声。
每当她靠近一步,他刚压下去的热意就在死灰复燃。
圆月高挂于夜空,而缠在他手腕上的情藤却已经在长出绿枝,不断地往外生长,意图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起来。
白姣姣也看到了沿着台阶生长出来的绿枝,她瞬间就想到是不是什么妖怪。
也不顾其他飞快地往上,正要到的时候就听到妄淮冷着声音喊了句:“下去!”
他的语气不是很好,听得白姣姣急忙止住了步子:“你没事吧。”
若是没她的靠近,妄淮觉得今晚也能熬过去,但是现在她就近在咫尺。
甚至他已经闻到了她身上的气息,在寒冷之中清淡了几分,却格外的抓人。
妄淮额头的汗已经从鬓角大颗地往往下掉,脸上和脖颈满是潮热的绯红。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甚至比之前在红尘镜那一晚还严重。
若她真的靠近,他只想做比那晚更过分的事情。
可他并不*七*七*整*理喜欢这种被情藤控制的情欲,这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发情的禽兽。
在他所有的认知之中,情欲只能发生在夫妻身上。
可他和白姣姣不清不楚地发生了太多不合适的事情。
他不可能跟沈自寻一样,毫无顾忌地跟旁人双修。
可是白姣姣似乎就是不知道危险,她还在往上靠近:“妄淮?”
“你别生气啊,你疗伤怎么样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近。
妄淮闭着眼睛感觉全身已经燥热到气血翻涌。
他手紧紧地握着,想离开已经那没办法了,情藤生长出来的藤枝已经将他彻底困住。
他只能压低声音说:“白姣姣,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
白姣姣从他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他此刻生气了,急忙问:“你疗伤都不能看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有时候觉得妄淮很奇怪,他明明会帮助关心别人,但不允许别人来帮他,关心他。
他把自己排除在所有的善感和温暖之外,竖起自己心里冷冰冰的高墙。
白姣姣每次感受到他内心的高墙都觉得妄淮这人好冷,好有距离感。
可当他柔和了眼底的冷意,伸出手拉他一把的时候,又觉得他内心是带着热气的。
她心里也闷着一口气:“那我走了。”
她才懒得跟一个重伤的人计较。
白姣姣转身就想离开,但是没注意石阶之上已经长满了藤枝,它们好像无数只手直接缠上她的脚踝。
白姣姣想躲开,但是石阶本来覆着薄薄的一层寒霜,她脚下没注意直接往下滑,失重的感觉让她心漏跳了一拍。
“救命!”她下意识地喊了声,身子却已经被那些突然长出来绿枝直接一卷,将她从滑落的石阶之上拉起来。
白姣姣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被那些绿枝带着嘭的一声砸进了一汪寒冷的湖水之中。
白姣姣不会浮水,感觉到胸膛被水压的无法喘息,耳边是不断的水流更压着耳膜。
所有的声音都隔着水声沉闷地传进来。
有水呛入喉咙,难受的感觉让她挣扎起来。
“白姣姣!”她好像听到了妄淮喊自己的声音,可是墨色水中看不到任何人影。
她心里起了恐惧的瞬间,一只手将她紧紧地拥进了怀里。
水在他们紧贴的方寸之地流动,她看到一张脸,没了面具的遮挡露出了完整的轮廓。
她瞳仁微睁在浸入水中的月光之中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容,视线从他的眼睛顺着高挺的鼻梁看到那紧抿的唇。
每一处都见过,只是在另一人身上见过。
她长睫颤了颤,缺氧的脑子已经无法思考,直到她感受到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唇上是被他狠狠地吮咬的触感,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眼前的人是妄淮。
妄淮的理智在碰上她的瞬间就崩塌了,他掌心死死地扣住她的腰,低头便是掠夺,好像是渴了许久的人,寻到了唯一的水源。
白姣姣因为缺氧而泛疼的胸膛被他度过来的气息缓解了几分,但他的吻却凶猛地让人无法招架。
她手抓着他的胳膊,一点点收紧力道,轻咬了口他的舌尖。
细微的痛感让妄淮似乎回过神来,他狭长的眸子微动,露出了里面的疯狂和失控,隔着重重的水看到她的眼底去,里面带着情欲的炙热,似乎要将她燃烧彻底。
白姣姣是第二次看到这样的眼神,第一次还是上次在地牢。
心里预感不妙,用眼神问他怎么了,但是妄淮直接沉默地将她带上了水面。
一出水面,白姣姣就努力地喘息着,带着寒意的空气进入肺部让她没忍住呛咳起来。
一张冻的泛白的脸此刻都是咳出来的薄红。
妄淮敛着眸子像是蛰伏的猛兽,思索着怎么将眼前的人吃干抹净才好。
白姣姣下意识地后退:“我,我不是故意要上来的。”
她紧张地咽了咽喉咙,想走,但是四周都是水,她已经无路可走。
妄淮看着她紧张的神情,半垂着眸子,一言不发地将她带上岸:“出去。”
他声音干哑松开手就不再看她。
白姣姣在岸边,浑身湿漉,伸手抱紧了自己,抖着声音问:“妄淮,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什么都不说一个人扛着。”
她能看出妄淮此刻的状态很不对。
他甚至没带面具。
露出了一张跟离水一模一样的脸。
但是妄淮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径直没入冰凉的水中。
“妄淮!”白姣姣饶是好脾气一时间都有点恼火了,看着平静的水面,着急地说,“这水这么冷,你别在水里呆着了!”
她看着平静的水面,眼眶都泛红,唇瓣还残留着余热,是被他吻出来了。
她看了会最后一咬唇再次跳进了水中,任由自己不断地往下沉。
白姣姣在赌他不会让自己出事,冰凉的水再次包裹着她,连带还有冲过来的妄淮将她再次一把捞上去。
妄淮眉目都是怒色:“你是不是疯了!”
但是浑身发抖的人却直接扑到他的身上,仰头直接吻上他的唇,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此刻她是野蛮的,尖锐的虎牙咬着他的唇瓣,像是刚才他吻自己的仇,带着不死不休的横冲直撞。
妄淮心里那根晃晃悠悠的弦在她扑过来的时候已经断了,连带着理智都被淹没。
此刻他觉得自己就是野兽,只想将主动送到怀里的人给归为己有。
水面被妄淮体内肆意的力量给激起无数的水浪。
白姣姣喘不过气来,想退开,却被他困在了岸边。
妄淮扣住她的脸,呼吸跟她一样急促,两人的眼中都是缩小的彼此。
心跳在胸膛不安地跳动,越来越快,连带着耳边都是两人趋于一致的心跳。
她抿着唇,以为他要杀了自己:“凭什么你可以亲我,我不能亲你?”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妄淮那仅剩的一点理智让他勉强清醒。
白姣姣的手臂被他抓的生疼:“我知道。”
妄淮盯着她的眼睛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亲近我?”
白姣姣完全没想到问这句话,讷讷了半晌,微张着唇看他,看到他额头大颗的热汗从从眉骨滑下。
他整个人好像在被火烤着。
她回答不出来,只是问:“你怎么怎么出这么多汗?”
妄淮此刻脑海只剩下一个问题,他垂下眸子:“你喜欢我?”
他反问,声音低沉嘶哑。
白姣姣茫然地看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点头。
整个气氛都燥热起来,扣着她脸的手将她脸抬起,让他们两能看着彼此。
“你喜欢吗?”他再次确定,好像是在消除自己内心那一点顾忌。
白姣姣想着自己之前也一直说喜欢他啊,现在能说不喜欢吗?
她抿着唇,眼神清澈干净,无比坚定地嗯了声。
妄淮此刻听到的是自己心弦被拨弄的声音,他低头再次吻上她的唇,轻啄着她唇上星星点点的湿漉。
白姣姣仰着头,心里隐约有些紧张,她感受到了妄淮身上的侵略性,像是不断逼近的利器,她心惊胆颤。
掌心压在他的肩膀,想喘口气,可是妄淮已经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比刚才还热烈的吻将她彻底的呼吸连带着理智彻底吞噬。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妄淮怎么了。
他失控了,像是在红尘镜一样,他的理智被情欲控制,连带着控制着她。
他依旧是生涩,每一步都随着本能的摸索。
白姣姣只觉得好热,想挣脱开,可他们两之间好像被什么密不透风地缠绕着。
“妄淮…”她喘息地喊了声,后颈被咬了口,微疼的感觉让她拧了眉心,“别咬。”
她混沌的意识依稀让她意识到妄淮可能又中药了。
也不知道谁天天给他下这种药。
她伸手想帮他,可是两只手被他宽大的手掌直接扣住压在了身后,这是个极度危险的姿势,因为她只能被他掌控,每一步都没办法抗拒。
妄淮不同于之前浅尝辄止的生涩,他大胆起来了。
白姣姣就算知道会发生什么,可依旧疼得眼眶都是水光,铆足了劲了咬他的肩膀,可他仿若没有知觉一般只是沉默地禁锢着她。
四周的绿枝在大片的生长,长出无数雪白的花骨朵,最后盛放出大片纯白的花,被风吹进了水面涌动的湖面。
飘落了满片的湖面。
白姣姣那晚只觉得四周都是冷的,唯有妄淮是热。
曾经她问过师姐还记得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吗?
师姐说人不记得,只记得那种疼的感觉。
白姣姣却记得妄淮盯着自己的样子,认真的到似乎要把她记一辈子。
她想妄淮完蛋了,以后可能除了她,对谁都双修不起来了。
第37章
妄淮将白姣姣抱回去的时候, 沈自寻正坐在他屋顶之上。
“哎哟可把小女修给累坏了。”沈自寻在上面笑盈盈地说着。
妄淮径直将昏睡的人抱入屋内,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下,她身上裹着他的外衣躺在床上, 露出的肌肤上都是暧昧的红痕。
妄淮看的脸热,将被子给她盖上走了出去。
沈自寻从屋顶上下来, 靠在门口处,瞧着妄淮那餍足的模样, 笑着说:“情藤的威力可真是大, 居然还会控制你跟不喜欢的人双修, 这该死的情藤。”
妄淮沉默地看他,最后说了句:“或许你说得对。”
“我什么说得对?情藤很厉害?”沈自寻装傻, 他在情场混迹多年, 早就看出妄淮看小女修的眼神不一样。
无奈但是又纵容的眼神, 专注又柔和, 这是看喜欢的人才有的眼神。
妄淮没经过了男女之情, 他看不清楚自己的感情, 也可以说他完全不清楚喜欢是什么样。
他只会下意识地去保护她, 照顾她, 纵容她。
妄淮没有回答,而是问:“为什么在她面前我总是那么失控?”
从见到她的第一面, 他就在失控。
“或许你跟她有前缘。”沈自寻指了指他手腕上颜色更红的一圈,“情藤只会绑定在它主人喜欢的人身上,当时你在合欢宗, 小女修也没喜欢你, 而且她之前跟我说过, 她上次跟你灵修喊得是离水。”
说到这个妄淮就想到上次她喊的离水,神色狐疑:“你是说她喊的是我?”
“妄淮, 你好像真的忘了很多事,你还记得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改名字吗?”沈自寻的话让妄淮回想了往事。
“你知道。”妄淮脸色难看了几分,“这个名字是出生就有的,我厌恶一切天定的东西。”
沈自寻记得当初妄淮说的理由确实是这个。
‘离水’是妄淮出生就有的名字,所有人都觉的他的出生怪异,所以在他尚且年幼之时他就是怪物的存在,被欺凌是家常便饭。
后面妄淮便舍弃了这个从出生就跟随着他的名字。
但是沈自寻却觉得不单单是这样,他试探地问道:“你去过淮水河还记得吗?”
“你想说什么?”妄淮察觉到沈自寻话里有话。
“我曾经听闻你去找过淮水河的尽头。”
妄淮点了头:“但我没找到尽头。”
事情说到这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沈自寻:“你确定?”
妄淮一时间也不确定,因为他确实也没什么印象。
“等寻到天泉水,我再去淮水河一次。”
沈自寻也是点点头:“你自己弄清楚为好。”
说完他伸手探在他的脉搏之上。
又开始阴阳怪气起来:“还是双修效果好,你的伤也是好了几分,多修几次保不齐就好全了,只是你不喜欢她,大概也不会干这事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