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字与他平时写的字体完全不同,字体娟秀工整,簪花小字丝毫瞧不出来他从前的字迹。
不仅如此,那字迹乍一看竟是与她的字迹有上那么几分相同,若不仔细看,她都要误以为是她自己写出来的。
“世子爷您也太厉害了吧!您怎么能写得跟我这么像?”
裴之烬挑眉看着她惊讶的脸庞,薄唇勾了几分浅笑:“可要我帮忙?”
“要,自是要的。”纪南珠轻轻地笑了,凑上前又看了一遍,夸人的话便不吝啬地脱口成了章:“我从未见过像世子爷你这么厉害的人,您自己的字已经极具大家风范了,没想到于临摹也如此擅长,您也只是偶尔看过几次我写的字,竟能写得如此以假论真,真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求人的时候,嘴儿倒是甜。”
裴之烬算是瞧出来了,她有求于他的时候,当真是又乖又柔又热情!小嘴更像是抹了蜜般!
“我说的句句皆是真话。”纪南珠嗔了一声。
有人可以帮着抄,她便可以松一口气了。
但这夸人的话,倒也不是假的,裴之烬确实是极有才华。
“赶紧抄吧。”
裴之烬道了一声。
纪南珠这才拿着笔继续抄。
她垂着眸,睫羽在灯光下倒出了一道斑斓碎影,天有些热,她的小脸微透了几分粉色。
她一边抄经嘴边一边无声念着,那樱桃小口启启合合,贝齿雪亮,裴之烬抬眸看了一眼就有了几分心猿意马。
他抄了一份后便起了身走出小佛堂,站在廊下,他喊了一句,“娇娇,你出来一下。”
纪南珠不解,却还是放下了手里的笔,起身理了理衣裳走出了小佛堂,“世子爷有何事?”
此处院落栽了一片松林,夏夜里蝉鸣蛙叫,独有几分美妙。
裴之烬轻轻地扣住了她的柔荑,轻轻一扯,将她带入怀里。
“世子?”
“这儿不是佛堂。”
纪南珠:“可是我还要抄经书。”
“已经足够交差了。”
话落,裴之烬轻扣着她的五指,将她的小手反握在了她的后腰处,迫得她整个人紧紧地贴在胸口。
薄薄的衣料挡不住男人滚烫的体温,炽得她不由地瑟缩了一下,皎白的小耳朵也跟着红了。
“让人发现怎么办?”她咬着唇,倒是没了拒绝的理由。
“不会。”他笃定。
薄唇烫人地顺着她的耳朵轻咬着,一点点吻过那一片微凉柔滑的雪脖。
纪南珠哪里拗得过这男人,微咬着唇任由他胡来。
男人的齿轻轻地咬着衣襟扯开,露出了雪色的颈脖。
月色下,美人琐骨似盛满了月色的清泉,叫人迷离,他轻轻地吻着。
不过片刻,纪南珠腿已经软了。
一双虚弱无力的小手轻轻地攀着他的肩膀才不叫自己软倒在地。
细碎的呜嘤声自喉间轻溢出来,她有些慌了,赶紧咬紧了唇,不让自己发出羞人的声音。
他含着她的唇,轻轻地撬开她的贝齿,抵着她的舌尖,任由那娇糯的呜嘤传入耳间,只觉得那便是最催人的天籁。
五指轻轻地贴着她的后背,隔着薄薄的布料,细细地数着她的尾骨。
那儿敏感至极,纪南珠倒吸了一口气,细碎的汗珠渗了出来,不由自主地抱紧了他,想要寻求更多。
“要吗?”
暗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男人的眸似含了夺目的光。
纪南珠哪里拗得过他,明知他是故意这么戏她,却只能咬着唇。
还没回他,便听到暗处屈甲声音响起:“侯夫人往这儿来了。”
第35章 心头娇珠
屈甲低低的一句话, 却是如盛夏天里那一兜子冰水,直接泼了两人一个激灵。
纪南珠吓得用力地推开了他,微喘着息, 小脸都瞬间白了几分:“你,你快走。”
裴之烬此时正在关头上,只咬着后糟牙,忍得青筋都冒出来了。
他的好母亲可真的是会挑时候啊!
这让母亲看到,他荒唐无事,可她却是要吃些苦头,也会惹得母亲越发不喜。
他心中,自不愿如此。
看着面前娇柔似玉的小姑娘, 他轻叹一声,却还是伸手仔细地替她将衣襟拢好,又将腰带给扶正, 又拿掌心替她将微乱发髻给梳理了一下。
“别自慌了阵脚。”
男人的声音低沉从容,倒是给了她几分沉静。
她点了点头,他这才跃身而离。
纪南珠看了一眼他消失的方向,赶紧走回了小佛堂,将他方才用过的笔墨收起, 将小几上抄好的经书整理好, 缓缓地平复了一下气息, 拿起了笔继续抄录。
侯夫人今日在娘家呆得有些久, 回来后便去给老夫人请了安, 这才回了枫和园。
本是想要卸了头面梳洗,想了想又起身前往小佛堂。
有意想看看纪南珠私下的模样, 她进门没有让人能禀,而是径自进入, 站在窗边看进去。
就见烛光下,纪南珠正专注地抄着经书,她这才推开了小佛堂的门走了进去。
“夫人。”
纪南珠做出一副才知侯夫人进来的模样,赶紧起身行礼。
“不必行礼了。”
侯夫人摆了摆手,又走至小几前,拿起了她抄录的经书翻看。
字体娟正,并未马虎行事,而且抄录的量也多,看得出来是从早抄到晚的。
她满意地点点头:“这两日辛苦你了。”
“能帮着夫人,帮着侯府抄录经书,是妾身的福份。”
侯夫人这才注意到她脸颊泛红,难得体恤:“脸都红了,这天是有些闷热的,可把两侧的窗也都打开。”
纪南珠有些心虚,垂下了眼帘,小声地应了句:“好。”
侯夫人倒未注意到她的心虚,只对身后的李嬷嬷提了一句,“让管事每日送些冰块来小佛堂。”
“多谢夫人。”纪南珠连忙行礼道谢。
纪南珠心下是有些愧意的,若是侯夫人知道她这一脸的红真正的原因,只怕得气坏。
“抄经能修身静心养性,望你能懂我用心。”
“妾身知晓夫人全是为了妾身好,妾身定会珍惜。”
不论侯夫人是什么用心,她这般待她,她已经十分知足了。
这侯门深府,她也不指望能过得哪般好。
侯夫人闻声,似随口提了一句,“若是累了便先回去吧,明日再继续。”
这会儿时辰还早,不论侯夫人是表面话还是当真体恤她,纪南珠都不可能真的就收拾回去。
“妾身不累,把这一卷抄完再回也不迟。”
“那接着抄吧。”
侯夫人点点头,眼含满意,带着李嬷嬷离开。
纪南珠送了她出去,转身正想继续抄经文,就看到门外裴之烬逆着月光站在那儿,一袭墨色长袍与夜色揉成了一体。
他的目光灼灼盯着她看,就那么一言不发。
纪南珠纵是看不清他的脸,却也能想象出他此时的神情。
“世子怎么还没走?”
“舍不得。”
“那世子再帮我抄一份?”纪南珠弯唇笑着,还主动将笔递向了他。
“这个时候,心不静,抄不了。”
裴之烬说着,抬脚步入了小佛堂,来到了她的面前,宽大的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将那只笔也包于掌心,指腹,轻轻地在她葱白的指上来回摩挲。
他握着她的手,缓缓来到她的身后,轻靠于她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轻吹着她的耳际。
纪南珠素来敏感,尤其是耳珠子,动辙便红。
他这只不过轻轻一吹,耳朵便悄悄地爬上了红意。
这人是有完没完啊!
不行,她可不能白白让他得了便宜,自己回头还得累着。
纪南珠另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了他的手背上,缓缓回头,一双盈光楚楚的杏眸,对上了他的眸子。
贝齿轻轻地咬了咬红唇,声音委屈无比,“世子,我没抄够侯夫人回头会生我气的。”
她本就生得娇娇柔柔,此时这般一委屈,便是未落下半滴泪,也能叫人心口儿跟着疼了起来。
那眸子秋波微动,勾得他心头一颤,“我抄。”
话一落,他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鬼迷了心窍,怎就妥协了呢!
纪南珠一听,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轻轻地抱着他的手臂软声细语,“世子待我最是好了!”
“哄人做事的时候,倒是嘴甜!”
裴之烬勾着她小巧的下巴,揶揄了一句。
“哪有,世子若是不疼我,我便是哄破了天你也不会做啊!”
纪南珠其实心里也全都明白,自来知道自己哄人的功夫实属一般,从来上套的人,只不过是因为他吃她这一套。
裴之烬,确实是吃她这一套。
着了魔似的。
有时候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当真是因为从未碰过女子,一碰上就难以自拔了。
也许改日找个机会去春风楼走一遭试试。
裴之烬心思散漫地想着,指腹在她的唇上轻轻地碾过,薄唇快速地上前啄了一下,随后就松开了她,行至了她的对面坐下,拿着笔开始抄经文。
……
大抵是因为付出得多了,裴之烬这一夜要得也多,似要把付出的全都收个实。
她才回了屋里就被他抵在床头,连衣裳都未及宽下。
滚烫的汗珠从他的后背滑落,滴在了她的手臂上,他扣着她的腰,将她抱坐在了梳妆台上。
那梳妆台子被撞得吱呀响,越响他便越发起劲,台上的物件叮咚地往下掉着。
最后一整盒的珍珠散落了一地,弹跳起落,也不知是人晃了眼,亦是珠子晃了眼,纪南珠迷迷糊糊间就想着,这珍珠可是好贵,万一少了几颗就心疼了……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后背,揪着她的思绪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她咬着唇,呜呜地求起了饶。
可那猫儿般的求饶声,却叫人更加起了劲儿,裴之烬有些克制不住自己,似个莽撞的少年一般,失 了节制,连着要了她三回,直至她哭着骂他,才算是罢了。
抱着她去净室时,小姑娘气得脸都扭了过去,不多瞧他一眼,更不想与他再多说句话。
裴之烬语气极为宠溺,放低了姿态,细声轻语地哄着她:“乖,我明日帮你抄一份。”
纪南珠扭了脸不看他。
这人根本不拿她当个人看,这般折腾,她的腰都伸不直了,那儿也疼得厉害。
裴之烬也知自己今夜明些过了份,于是接着哄她,“每日一份。”
纪南珠素来是个知分寸的,虽是撒娇闹小脾气,却也不敢真的拿乔,是以听他这么说,立时见好便收,嗔了他一眼:“世子答应的,可不许反悔!”
“不反悔。”裴之烬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纪南珠吓得瑟缩了一下,怕他又来,赶紧拿手抵在他的胸前,“不可再要了,再要我真受不住了。”
“不要。”
裴之烬轻笑了一下,还松开了双手,退后了一步,眸含戏谑地看她。
纪南珠这才松了口气。
裴之烬让人送了温水进来,又抱着她进浴桶里让她泡着。
怕又克制不住,这回也不敢在一旁为她擦背,退出了净身,只让她洗好了说一声他来抱她出去。
站在厅中,也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她的面前一次又一次失了克制。
但是又觉得十分愉悦,是他从前二十年未曾有过的愉悦,一时神清气爽,又觉得尚有满身的精力未能完全发泄,索性拿了把剑就出了屋子,直接在院子里就舞了起来。
纪南珠在澡桶里泡了会儿便起了,怕他再胡来,也不敢让他进来抱她,自己拿着换洗的衣物穿戴得齐齐整整才出了净室。
瞧不见他,还以为他这么晚还有事出门,却听到院子声响,推开门看去,就见月色下男人正在练剑。
剑风而过,激起一树桂花,飘扬而落,满院桂香盈动。
她深深地嗅了一鼻子,只觉得沁香宜人,心中又叹这人体力是真好,那么般折腾,明明他是动的那个人,可是累坏的人只是她,他却尚有体力出来舞剑。
不过他舞剑真好看。
纪南珠索性就着门槛儿坐下,托着腮看他舞剑。
他身形轻逸,剑出尽显锋芒,如龙舞于天,剑似长虹,衣袂轻卷起风,带着月光。
他是天之骄子,出身世家,有着琳琅珠玉之姿,能文能武,才智过人。
这样的人,也不知什么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呢?
纪南珠突然意兴阑珊,脸上的温意渐冷,她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回了屋里。
做人还是应当时时保持清醒,不要去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能活得长久一些。
纪南珠坐在床榻旁,轻叹了口气,掀了被子钻了进去。
睡吧。
什么都不如身体重要,明天还得应付侯夫人呢!
迷迷糊糊地想着,也困也累,她很快便睡下了。
她神色的转变,裴之烬尽收于眼底,只他却猜不透她。
从前,他并没有想过要去猜她读懂她,但这一刻,站在床榻旁,看着床榻上睡着的白皙脸蛋,他却生出了一丝渴望,想知道她方才看他的时候,究竟想到了什么。
第36章 心头娇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