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琼探玉——酥酪饼【完结】
时间:2024-11-10 14:41:30

  罢了,有没有情况她说了不算,胡乱猜测也没意义。既然席承淮算得上她的朋友,那改日不如直截了当地问问他,就当关心朋友。
第70章 解释
  元汀禾刚出了皇城, 马车正往府里赶,却叫一个人给拦下了。
  于是只好移步至隐蔽性舒适度都极高的酒楼当中,厢房门口不近不远地守着几个侍卫。
  这般隐蔽谨慎, 其只能是――
  “二皇子。”
  元汀禾疑惑万分,却只能按捺住,淡声开口道。
  二皇子不紧不慢地将酒盏放到桌上, 随后抬头笑眯眯地说道, “元娘子,真是好久不见啊。”
  元汀禾依旧没搞清楚对方的目的,所以持观望态度,只笑而不答。
  见状, 二皇子哈哈笑了两声, 这才说, “元娘子不必担心, 我只是奉阿淮的意思来寻你。”
  元汀禾听罢, 心中却是多了几分谨慎。适才在皇宫里时, 带路的宫人说是面前这位二皇子来邀请他们去湖心亭,然而现今却又独身离席,过来拦下她,说是席承淮的意思,实在奇怪。
  于是, 元汀禾淡笑道,“二皇子说笑了,哪里会有担心之意。不过周娘子仍在宫里, 二皇子怎得忽然出来了, 可是有急事?”
  二皇子道,“对啊, 有急事,不是说了吗,阿淮叫我同你说些事情。
  元汀禾依旧不太信,她哪来的本事叫皇子特意跑一趟同她带个话。除非....不知为何,她想到方才那两个在周薇离开后窃窃私语的女娘。
  二皇子席惟凌指尖垂在桌上,嘴角带着笑,眼见着面前的女孩一副谨慎模样,觉着趣味极了。
  平日里那些身份显赫的娘子见着他,谁会有这样的反应。
  怪不得阿淮平日里谁也瞧不上,这回竟然还托他出来特意递个话,没成想原是认识个这般有意思的娘子。
  桌上摆了两壶上好的酒酿,一壶值千金,他亲自斟了一杯,然后放到桌上,推过去。
  席惟凌笑着道,“阿淮抽不开身,不方便,不过我嘛――那是自由的很。”
  “毕竟,谁都能随意打着我的名号做些什么。”
  此话一出,元汀禾登时心中咯噔了一下。
  所以,那位宫人说的,二皇子的邀请,并非是真的邀请,不过是假借他之名....
  席惟凌叹了一口气,“元娘子,你今天也去了吧?就我殿外的那一处湖心亭。”
  元汀禾顺着嗯了一声。
  席惟凌道,“今日也是如此。我正在梦中,被人唤醒,然后便得知外头来了好几个人,说是要为谁提前庆寿。我原想谁这么大排面,连我这个主人都没点头便浩浩荡荡地来了。后来一见,原是晋国公那边的人。”
  说到这儿,席惟凌顿了顿,似乎是特意留给元汀禾出口问些什么一般。
  元汀禾目光略一上移,道,“二皇子这番话可是世子的意思?”
  席惟凌满意颔首,“嗯,正是。”
  “元娘子初来乍到,或许不知曾经晋国公在这京城里只手遮天,后来才被送到了边境。”
  “不过。”席惟凌笑着继续道,“这一家子可都不是什么善茬,其中最充当其冲的便是晋国公夫人的那位侄女,周薇。”
  他饮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晋国公夫人曾无意中救了阿淮一回,可不论有意无意,那都是阿淮的救命恩人。”
  “滴水之恩定当以涌泉相报。故而虽在边境,晋国公一家始终未因被‘驱赶’而受到一丝白眼嘲讽。谁知道,这本是因报恩而尽心尽力的行为举止下,反倒是引起了误会。”
  元汀禾始终没开口,只静静地听着。
  席惟凌说到这儿时瞥了她一眼,这才继续往下说,“周薇此人心性极高极傲,看重什么便一定要拿到手,不论是物还是人。只是,阿淮也绝非什么不分青红皂白便要肝脑涂地之人,晋国公夫人予他有恩,便只管报恩于晋国公夫人,周薇此等人,不过是旁观受益,所以想要以此要挟,是断不可能的。”
  “如此,那个周薇想以此妄想掌控住阿淮,的确是有些异想天开了。毕竟,我可是听说先前阿淮拎着一纸婚约跑到父皇面前,直接扬声要作废。”
  席惟凌啧啧两声,“他的事儿只有他自己能做主,旁的人还真就插不了手。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娘子被这么堂而皇之地给拒绝了,真可怜...不,其实也不可怜,至少不用嫁给不喜欢自己的人,退了也好。”
  元汀禾心说那个小娘子就是她,她也确实不可怜,毕竟。
  “是不可怜。毕竟那位娘子想必也并不乐意自己的婚事被别人决定。”
  席惟凌赞同地点点头,然后又斟了一杯酒,余光瞥见对面那杯没有动过的酒盏,便道,“元娘子,你不尝尝看?这同你们江南那一块儿的味道可不大一样。还是身子有不适?”
  元汀禾笑着道,“无事。只是之后还有些事要忙,如果二皇子没什么事的话,民女便先离开了。”
  席惟凌一怔,“咦,很着急吗?”
  元汀禾顿了下,然后说,“不算很急。”
  席惟凌便放下心,“那就好,我都还没说到正事呢,若是白来一趟,阿淮铁定要说我了。”
  元汀禾闻言不禁额角一跳,敢情前面说了这么一大段的话竟无一是要事。
  不过她未多说什么,只静静地点点头。
  席惟凌放下酒盏,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我方才说要元娘子小心周薇,那并非是随意说说而已。那个人疯的很,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身后又是晋国公,如今圣人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人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你如今在长安城只独身一人,总是不太周全的。”
  所以,今日那些郎君娘子如此给面子,也只是为了所谓‘奉承’,无怪乎那两名娘子私下有如此言论,敢情是本就非是真心。
  圣人对晋国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必也是多年过去,晋国公的势力早就远不如当初,倒不如上演一场兄弟情深,还能捞得几分民心。
  王公贵族,哪有什么真心。
  席惟凌继续道,“晋国公有一嫡出公子,今年十七,正恰婚嫁之龄。”
  元汀禾眉心一跳,果不其然,对方接着便道。
  “晋国公这些年一直在暗自打探长安城的情况,虽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但这种事谁能说得明白。”
  言下之意,未来晋国公只会做的愈发多,一点一点地叠加。
  “先前父皇有与他明里暗里提到了周公子的婚事,显然是在敲击。晋国公为人谨慎,自然不会在这档口拒绝,或是找别的什么借口。也就是说,在明日之前,会最后定下婚约对象。”
  “然而婚约的对象自然不可能是京城中的某位权臣的娘子,但又不能找些寻常百姓家的看,所以。”
  席惟凌看着元汀禾,认真道,“综合种种,这个婚约的对象最有可能的人,就是元娘子你。”
  元汀禾长睫微一顿,然后抬眼看着他。
  “不过,太后那边定然不会松懈,你可以安心些。来提醒你也是想让元娘子你多少知道这件事,且有个准备。”
  席惟凌安慰道,“而且,今天这临时的贺宴也是为此而起。”
  元汀禾暗自想了想,大概有了猜测,“所以,那位周公子今日也在?”
  席惟凌点头,“嗯,不过有挺多人围在那一块儿,你应该没见到。这今儿个叫来这么些人,为的是叫周大眼花缭乱,自以为是,顺理成章的,婚事决定起来便也多了一层考虑。”
  元汀禾也点了点头,随后想到当时过来把周薇叫走的那个郎君,便问了起来。
  席惟凌想了想,说,“那是孟家的二郎,叫孟霖,他有一个兄长和一个妹妹。”
  元汀禾顿了顿,“孟风?”
  席惟凌有些意外,不过想到了孟风与席承淮的关系,随即便又了然,“对,是他。不过,我建议你也不要同那个孟家的小娘子走太近。”
  不知想到什么,席惟凌补充道,“那个小丫头与孟风孟霖二人简直是一点儿也不相像。非要说起来,唯一共同之处大概就是,那小丫头与孟风一样非常热衷于‘捉妖’。”
  “分明什么也不会,之前偷过孟风手上的镇妖剑,然后装神弄鬼骗了一户贫苦人家,最后妖没捉住,反倒是把人家里搞得一团乱.....算了,不扯这些。”
  席惟凌正待还说什么,外头传来极轻的敲门声,于是他说了声稍等,便起身走到门边。
  元汀禾独自坐在原地,想到的是席承淮特地叫二皇子来一趟,是为了告知她这些。作为朋友的身份,有个提醒确实没什么,可....
  席惟凌在此之前特地将周薇与席承淮之间的关联细细解释一遍,若只是他自己喜欢唠唠,倒也没什么,但如果这也是席承淮的意思,那就不一样了。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解释那么多呢。先前她还以为席承淮与周薇之间有点什么,现下看来倒也无需再问。
  席惟凌很快便回来了,不过这次倒没坐下,只笑着道,“元娘子,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现在我有点儿急事要去处理,便先走了。”
  元汀禾忙说,“好,二皇子慢走。”
  席惟凌笑了笑,转身离开,刚到门口,又听元汀禾叫住自己,便重新转了过来。
  元汀禾顿了顿,然后问,“Z王世子现在还在宫里吗?”
  席惟凌有些意外,但还是答道,“这会儿应该差不多结束了,阿淮估计在回府的路上。”
  他算了算时间,然后猛一合手,道,“噢对了,今日小阿初课堂结束的早,不出意外应当是由阿淮亲自去接,这会儿过去学堂那边估计差不多能遇上。”
  谢过席惟凌,元汀禾便也随后离开酒楼。
  乘上马车,中途路过一间饼Z做的极好的铺子,想着这个点儿估计肚子会饿,便打算下去买来些,带给阿初吃。
  不过,阿初还没见过她原本的模样,看来去之前还得先做副易容。
  这么想着,元汀禾把目光投到了一旁大半个月前新开的脂粉铺子上,扬唇,拿上幂篱下了车。
  主家是个年轻的妇人,妆容艳丽,皮肤白皙,媚眼如丝。如若不去瞧她脖颈上遮不住的颈纹,很难想象得到对方竟已过暮春之年。
  元汀禾走进铺子,着眼挑选起来,只是还没等开口叫伙计过来,外面却忽然传来一道极为惨厉的尖叫。
  元汀禾眉头微蹙,但不好过于瞩目,于是便落到最后走出铺子。
  往外一瞧,地上躺着个纤瘦的女娘,衣衫破旧,发丝凌乱。
  然而奇怪的是,四周围着的人有这么多,却无一人上前询问,更有人只随意瞥了一眼便如无事一般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元汀禾直觉不对,便问了旁边的人。
  那人先是打量她一番,随即道,“你是这两天才来的?”
  元汀禾嗯了一声。
  那人便解释起来,“这女的是半个月前便出现在这儿的了,在街道上闹了好几天,一直喊着放过她,她的脸好痛什么的,后面有官兵来巡查,甚至找了医工来瞧,结果什么事也没有,估摸着就是疯了,脑子不灵光,又没个身份住处,本要将她丢出去,结果......”
  对方往后扬了扬头,“这铺子新接手的掌柜好心收留她,然后一直也就没见着她出来撒泼。结果前几日掌柜不是有事出城了吗,这女子就又跑出来疯了,一连疯了两日。我看呐,这非得等到今儿个掌柜的回来了才能停。”
  说完,那人便也启程,不打算再看下去。
  元汀禾听完这番话以后,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也只是这么觉得罢了。
  这种事有官府管着,她也没必要插手,更不擅长。术业有专攻嘛,她负责捉妖降魔就好了。
  元汀禾拿上伙计递来的包装好的东西,转身出去,只是还没等靠近马车,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陌生而清冽的声音。
  “这位娘子,你东西掉了。”
第71章 吃味
  通过层层障碍, 席承淮终于进到了放置百年前的卷宗的密室里。
  他曾有助于大理寺卿,现今调用这份恩情,这才成功进来。
  从前, 他也非是没有对百年前那场群妖降世背后的案子有过兴趣,只不过没多日师公说有一罕见妖邪出世,叫他一同前去, 回来后便将此事抛在脑后, 专心研制起这只大妖来。
  他捧着一大沓卷宗,走到桌前放下,然后坐了下来。
  刚翻阅几页,看清上面的字眼后, 席承淮几乎是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日从静玄观里出来后, 在回京路上, 元汀禾曾告诉过他的, 那位霖宋散人所说的话。
  “当年百妖降世的时候, 是方即位的顺文帝所统。然而祸乱结束后没过多久, 顺文帝病逝,膝下无子,在那之前皇后也已离世,便过任于当时唯一存世的王爷。”
  “那位王爷身有患疾,可也只能先上任。当时群臣极不满意, 谁知这位王爷竟是治国有方,随后不忿的声音也都消失。只是没过多久,这位王爷也因疾病离世, 好在其留有后代。”
  “不过, 当时有人却说那位王爷其实并未病逝,还有人说那位王爷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王爷, 真正的王爷在群妖降世时便过世了,是别的人眼馋高位,偷偷给顺文帝下药,如此等等说法。不过那段时日里世事混乱,谁也说不清,理不清真假。”
  “至于元道长的死因,有人说是顺文帝即位前,为太子所害。这些是没有查证,不过能有此传言,想必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这些东西结合卷宗上的记载,可以说是几乎完全没有相悖的。
  唯二不符的,其一是昭安皇后离世的原因,卷宗上说是病逝,而霖宋散人却说极有可能是遭人所害。
  其二,则是顺文帝与那位王爷之间的关系。卷宗上说是兄友弟恭,散人却道是水深火热。
  至于熟真熟假,凭着直觉,席承淮更偏向于后者。
  卷宗里处处写明圣人与王爷间关系不错,且多以病逝为由,瞧着似在有意无意隐瞒什么。
  不过,直觉自然算不得什么,所以还得取证。
  而真相,想必便在地宫之中。
  不过,要怎么才能进去里面一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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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昨夜看书看的的太晚,这一觉元汀禾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苡仁说中途进来叫过她好些回,但都没反应,只好作罢。
  元汀禾不好意思地笑笑,“诶,下次肯定能按时起来。”
  苡仁笑道,“娘子回回态度恳切,回回照睡不误。”
  元汀禾佯怒,“呀,你还取笑我!”
  她执起杯盏抿了口酒,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可听说过那间新开的脂粉铺子?”
  苡仁想了想,点头说,“嗯,先前到街上的时候见到过,挺多人去光顾的,生意很好。不过前两天主家有事出去了一趟,就叫人过来暂代。”
  元汀禾说,“那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个主家曾收留过一个女子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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